《他愿人间无战事》章鸮笑

24、廿肆 你并不是真的快乐

　　他有两种玩法。
　　1.老王分辨出替换Troy将领的革命友军并联络，这是难度版，效果是可以继续作为老王潜伏Troy前线。
　　2.Louk分辨出并悄悄干掉替换Troy将领的革命友军，这是简单版，他可以借Troy的刀，并且事后联系Adolf获得安全，继续潜伏赵扶苏与十字军势力。
　　两种都挺好玩的，都想试试，好慌。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女上校，那一双长腿儿，要是她就好了，可以也是接的腿呀。
　　并不知道老王的花花肠子，赵扶苏正在花心思讨Caesar欢心。
　　事实上赵扶苏有个不正确理论，就是以为只要让女孩知道自己用心在爱她，即使并不爱她也可以。
　　不存在的。
　　她要你真的爱她，虽然她并不一定真的爱你。女孩儿是虚荣的，把被爱当炫耀的资本。
　　“Caesar，你多久没有发刊了？”赵扶苏感觉到Caesar不对劲。
　　Caesar目不斜视的前进，敷衍道，“很快了。近期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发表在头条上，对我很重要，我要争取发出去。”
　　“你妈妈不在鹰巢。”赵扶苏一针见血。
　　Caesar的妈妈，姓名不详，看上去是Troy人，独眼，头发巨长且与Caesar同为铂金色——赵扶苏就是爱这么个讲法，金色，铂金的价值高些。
　　这个疯疯癫癫的丈母娘没有参与占领鹰巢的活动，赵扶苏认为如果当天丈母娘在那飞艇上，不会允许Caesar这么粗糙而危险的降落。
　　然而他又想多了，Caesar的妈妈不在乎Caesar是不是死于蠢，也不一定是他丈母娘。
　　缓·Einstein的女儿，公主殿下，岛主，曾经的交际花，科学家，神学家，到现在行踪不明的大妈。
　　跌宕起伏的一辈子，很多人害怕这个女人的一辈子已经悄悄的跌没了。
　　她自己过得开心得很。
　　甩掉了烦人的十字革命军，再也不用天天对着倒十字念革命宣言了，也不用理会女儿对自己情史旁敲侧击的拷问——估计是找爹吶。
　　顺便带走了十字革命军的孩子们。
　　十字革命军养了一百个孤儿。
　　孩子是希望的象征。
　　一百个小孩跟着，坎·Einstein走在田间，田埂滑坡，作物荒芜。
　　—〈坎与孩子Troy语对话〉—
　　“坎妈妈，什么是元素？”最前面的小孩问，之后第二个一直到第一百个都问了一遍，什么是元素？
　　“我不知道哦。”坎回答。
　　小孩们立刻吵起来，叽叽喳喳讨论自己眼中的元素。
　　第一个小孩把他们争执的结果告诉坎，“妈妈，我们认为元素是组成物质的东西，不知道对不对。”
　　管你对不对 “哦，那应该是。”你说对就对吧。
　　“坎妈妈，什么是物质？”一个尖细的童音，响起，不知道是男孩女孩。
　　“你觉得呢？物质我知道的。”小孩们立刻想要不劳而获，直接从坎这里获得答案。提问的小孩也不响一词，似乎在小声讨论中搜寻答案。
　　“都是！”一个小孩叫。
　　神啊，居然有这么大胆的孩子“答对了额，你们，鸟，鱼，天地，花草，都是物质。”
　　小孩们骚动了一下，展现出一百个生机勃勃的小孩一起讲话有多吵，“坎妈妈也是物质？”一个特别小的小女孩说，上了田埂之后她一直由另一个稍大的小女孩背着。
　　“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是，我是精神。”著名科研学者，坎·Einstein，开始胡扯。
　　“精神！什么是精神！”小孩们惊呆了。
　　哦，谁知道什么是他妈的精神。
　　我只知道精神病，他们诊断我为精神病。
　　“对啊，
　　你们是物质，坎妈妈是精神。
　　神也是精神。
　　坎妈妈不是神，你们是神吗？”
　　小孩都安安静静地思考起来。
　　给孩子一个他们解决不了，没有人告诉他们答案，并且讲了他们也不懂的问题，孩子才会安安静静思考。
　　要够玄乎。
　　要够高深。
　　要让他们为不知道的知识折服。
　　也必须给他们空间，让孩子认为自己可以想得出来。
　　就这样天地间的风霜雨雪都慢慢的，花也开完了，荒芜的田埂也慢慢成了焦土，炮火声响了，又没了。
　　焦土，孩子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坎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突然面前陷下去一道沟，像是一个坎儿。
　　那是一条战壕，挖了三四里地，两边看不见头。
　　孩子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没有人发问，也没有人担心怎么过去。他们多数沉静在刚刚模棱两可的问题里面。
　　这是个坎儿啊，坎妈妈一个人的坎儿。
　　她自己也望着战壕发起呆了。
　　缓·Einstein是个四分之一混血，和韶大陆没有统一时代的一个不知道什么小国的女人生了她，管她叫坎。
　　她是缓的一道坎儿吗？
　　缓跨过去了，不知道现在是否又跌进另一个坎里，把他一身老骨头摔得粉碎性骨折。
　　天空突然有发动机声音，是轰炸飞行器的引擎在转动。坎立刻从望呆的状态中惊醒，就手把一个孩子推到战壕里，大声命令所有人躲进战壕。
　　平底一片，就这个坎可以叫做遮蔽物。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如果突然开始轰炸，跑不掉了。
　　这时Troy战斗机飞过来，激战立刻开始。
　　赵扶苏亲自驾驶战斗机参战，此战计划是在对方轰炸“有反派思想的村庄”刚刚开始、已经构成轰炸行为的时候阻击对方飞行器，旨在全部击落，同时救下更多村民。
　　这个村庄税收太高，有个人加入了革命军，然后开始欠税。其实欠税才是轰炸原因，而革命军只出了一个，欠税也是革命军煽动的。
　　造成“你们的国家重税，莫名其妙轰炸你们，还好倒十字救了你们”的感觉。
　　赵扶苏看着操作面板上笑子丕贴的心得，努力识别上面写了啥字。
　　突然看见一条战壕，里面蛆一样爬了一群小孩子，领头是一坨毛毛虫一样的卷发。
　　丈母娘和宝宝们找到了。
　　敌军的方向无法看见战壕里的“大虫子”，但是赵扶苏的方位显然暴露了，如果他继续等待阻击时机，非要敌军做出“无端轰炸的恶行”再动手，那敌军小批战斗机就会向他的方向敢来，会发现并且提前到达战壕。
　　现在他可以选择调转方向提前阻止轰炸，达不到预期效果却能阻止事发。大不了让村民们以为革命军闲的没事干了Troy空军一顿，也可以标榜革命军实力的。
　　“倒十字”表示希望他放弃丈母娘和孩子们。
　　Caesar表示让赵扶苏原计划进行，她另一个方向恰准时机救人，并且表示今后不会让离家出走的傻妈妈好过。
　　挺可爱的，至少Caesar是个及其好强的女孩子，她愿意去拼，也敢拼。
　　赵扶苏自以为没办法一个人做到完成任务的同时救人。
　　如果来的是笑子丕的话，根本不用担心。笑子丕有办法解决任何道德困境，他一定会说不需要救人了，丈母娘没了更好。或者笑子丕可以一个人完成？他是不是强到这种地步呢？可以提前激发对方轰炸，奇招救人，或是出其不意的达到计划效果吗。
　　笑子丕也是个人，他只是比赵扶苏敢赌，比赵扶苏没底线，并且不那么喜欢丈母娘罢了。
　　赵扶苏很在乎，在乎Caesar的感受。
　　在笑子丕眼里，爱一个姑娘一定是喜欢她漂亮，而且巴不得她孓然一身，他只会占有她。
　　可是赵扶苏不愿意这么贱，他有韶人皇族的清高，他有节操。
　　顾及这么多，很麻烦。
　　最后对Caesar的冲动也减淡了，对Caesar的占有欲弱到微乎其微。
　　初见时喜欢Caesar的美貌与独立。
　　再见爱上她热情性格和智慧。
　　最后让赵扶苏深陷的是想象力。
　　坎爬到战壕的尽头，那是向下的坡洞，带着孩子们跑进去，黑布隆冬的。
　　又向上了光明了，装甲车反射的光，还有左手握紧方向盘的女儿。
　　孩子们，挤一挤。
　　孩子们开心的笑，劫后余生。
　　Caesar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