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人间无战事》章鸮笑

54、圩肆 四杀

　　如同冲锋号吹响前战壕中的片刻死寂，又好似猎人撒手前牢牢攥在手中的一遛红着眼的猎狗。
　　笑子丕在发疯边缘。
　　这他娘的谁？谁干的？
　　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把她……她死了？！不可能的！
　　哈哈哈？你们骗我的！
　　骗子，你们这群骗子啊啊啊！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都去死啊啊啊！
　　心里歇斯底里。
　　嘴上不愿相信。
　　表面风平浪静。
　　然后他向近在咫尺的Troy迅速靠近。
　　Caesar是第一个发现笑子丕不对劲的，接着她发现自己的通讯器被黑客攻击了，无法与任何人联络。
　　可能赵扶苏也是这般光景，失联。
　　失联比失恋好。
　　何况与赵扶苏失联没有什么可怕的，他就在楼下的会议室。
　　Caesar用最快的速度跑下楼，因为穿着居家鞋脚腕扭的通红，义肢也忘了戴。戴久了义肢，不戴的时候一点平衡感都没有了，就像不能离开赵扶苏一样，会不习惯的。
　　如果恋爱是这样，那失恋是很痛苦的事，更何况是因为不可控因素被动失恋，虽然赵阳滋并没有要与笑子丕谈恋爱的迹象。
　　Caesar通过女人的直觉感觉到，笑子丕要做一件事。
　　再笑子丕因为这个无知的举动断送自己之前，一定要救他。
　　赵扶苏看着红色飞行器上的监控，“这是儿子终于长大的感觉吗，他居然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这种时候或许需要笑子丕的亲爹来跟他絮叨。
　　笑三十很快赶到赵扶苏身边，并带来了最优秀的电子计算机团队，然而他们只能看着面无表情的笑子丕慢慢在内心抓狂，假装自己能揣度他内心的想法。
　　“你是怎么从他这种表情看出他现在想做坏事的。”赵扶苏问Caesar，“是因为这个小鬼平时都不怎么管理表情，按照常理现在是不是应该抓狂才对，或者拿头去撞玻璃？”
　　Caesar摇头：“我感觉到了你们都没感觉到的东西，你们都知道他要去做点什么事，但是或许只有我感觉到，如果他做了似乎他就再也回不来了。”她看着正在操作计算机的笑三十。
　　“儿子危机十分，不能让我夫人知道。”他们要在哪个柔弱的女人得知儿子危险后晕过去之前把这种危险排除，假装没有发生过。
　　所有人都开始操作计算机，没有人说话，屋子里只有电流的声音和键盘敲击的声音，这让赵扶苏想到了曾经有一次海战他们乘做不记得第几代“公主号”，向Troy进发。那时所有将士都把他当成弑母的恶子，他有一个高级工程师助理，一个叫老王的矮胖男人。在船舱进水的时候赵扶苏为了，控制当时落后的电子计算机，在差点随船沉掉，当然泡过海水之后他也成功洗白，所有人对他的看法都发生了转变。他是那时崛起的。
　　只是当时的老王并不是老王，是Louk·Aryamanic，他现在也不矮胖，而是拥有长腿英雄的脸庞好身材。
　　前不久刚刚在Troy被他赵扶苏的军队打败，随他一同跌落神坛的还有对Adolf·Aryamanic的强制性个人崇拜。
　　脑子里乱七八糟，手上的动作却有条不紊，这是赵扶苏成功的原因之一，他的随时在向着他想要的目标前进，从来不会偏离航向。
　　赵扶苏手上在做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工作，他没有心怀与笑子丕联络的侥幸，而且他认为无论对笑子丕说什么都没有用。所以他干脆放弃了把精力放在与大家一样的方向上，虽然如果他加入立刻就能完成。
　　他在排查Caesar说的可能会发生的事：这件事是否有杀伤性，怎样的杀伤性，有什么契机触发，触发后是否可以阻止，之前是否能够预防。
　　他可以无条件的相信Caesar，哪怕只是所谓的直觉。
　　他得去黑那台红色飞行器。
　　一个危险的决定，首先他从来没入侵过任何系统，可能会激怒笑子丕坐驾的防御；其次他可能成功，但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会入侵系统，如果败露，他就是监守自盗的卫星案间谍。
　　但是赵扶苏愿意一试。
　　他首先攻击了“红色”的防御系统，防御系统意外的脆弱，像是故意暴露出它被别人侵入过。这种感觉很难过，就像是从来没有牵过手的姑娘已嫁作人妇，但是必须得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到底谁才是被强迫的那一个。
　　他发现入侵防御系统之后一切都可以被他掌控，他甚至可以帮助笑子丕拉动手柄提高飞行器的飞行高度。像是最近流行的儿童玩具，一种靠电子手柄控制的微型飞行器，当然这种儿童玩具经常用于偷窥之类的猥琐活动。
　　然后他发现了黑客正在控制投弹系统，设置了一种人肉控制机关，如果笑子丕在哪里大规模投弹，他的飞行器会立刻爆炸。
　　他为什么会大规模投弹，黑客又为什么有自信笑子丕一定会大规模投弹？
　　熟人作案。
　　一个极其了解笑子丕脾气，并且知道他对某个姑娘那点小心思，还知道他发火的预兆。
　　早早洞察一切的Caesar落入他的怀疑范围。
　　现在Caesar在他身边安静的站着，认真的看着他计算机屏幕上的代码，嫌疑排除。
　　顺藤摸瓜锁定了黑客的地址，不得不夸一下新卫星的信号更加好了。他刚在心里夸完就发现，卫星可能出了不得了的错误，那地址居然是他现在所在的会议室。
　　这群看似认真工作的勤劳者，中间居然混了一个了不得的黑客！
　　到底是谁呢。
　　他开始查机号，那几个程序都是自带的计算机，唯一使用会议室里的他认识的机号的，是笑三十。
　　完全不怕打草惊蛇，直接停掉了笑三十的信号。
　　笑三十骂了一声，问卫星怎么不行了，他刚刚已经快要联上笑子丕的通讯设备了。
　　“你不是早就联上他的投弹仓了吗。”赵扶苏威压。
　　不知情的程序团队一顿乱跨夸，夸笑三十效率怎么这么高。
　　而笑三十自己也表现出来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黑客用的是我的端口吗？”他不知道，赵扶苏看的出来他真的不知道。虽然笑三十是个演技接受过历史考验的人，但是赵扶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笑三十虽然一堆不忠于各种势力的前科，但是，对他赵扶苏一点二心都没有。
　　“这台计算机谁用过。”赵扶苏对所有人问。
　　监控组发来消息：笑子丕将台带回家过。
　　啊？
　　查指纹。
　　键盘上指纹的主人是一双柔弱的手，这一双手，烧出无数美好的菜肴，剥离鱼鳞烹饪香醇的鱼汤，还为他剪过头发。
　　笑夫人，他们的，妈妈。
　　深藏不露到底的深到什么地步。
　　笑三十道，“续弦多怪响，原配诚动听。她半路上与我相好，果然没有什么好结果。”原来是半路夫妻，恩爱如此，看不出来。
　　虽然杀伤力很大，不过她看上去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谈恋爱罢了。
　　笑三十又道，“此乃家丑，说出来惭愧，不过我倒是什么都放得开了，夫人……她嫁于我本就是因为喜欢当时年少的子丕。”这么变.态吗？
　　虽然不情愿，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