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小羔羊》钦匀

1、雨夜

　　雨夜，车羊锁上花店的玻璃门，走到门口，抬头望了望天，拿起一把红色的油纸伞，撑开。嘭，油纸伞在上空撑起一小片天，她提着包装精美的礼袋，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柔柔弱弱的，走在这大街上。

　　街上人很少，晚上十点，街道店铺都已经关上了门，车羊是最后才关门的店主。

　　没办法，在这个贫困又偏僻的葫芦镇，镇上的人们大多自给自足，在这里，超市菜市场最受青睐，其次是网吧和洗浴场所。

　　路上遇到零星几点行人，但很快又匆匆走远，也是啊，最近镇上出了两起杀人案，镇上都人心惶惶。已经大半个月了，警察还处于侦查阶段。被杀的都是年轻姑娘，是从附近偏远村子来到镇上找点活干的姑娘，也因为这一出，镇上的年轻女孩子都不敢出门，附近的小学初中更是严阵以待，生怕这杀人犯将目光瞅准了这些花骨朵。

　　嗒！嗒！嗒！

　　是白色小皮鞋踏在水洼上的声音。

　　车羊眉头天生向下，眼神柔柔弱弱的，看着就很好欺负。她住在花店后面那条街上的居民楼里，从花店出发需要经过两条街。

　　还有一条街，车羊脚步一转，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随后走到一个死胡同，将手提袋打开，从里面掏出猫粮猫罐头和水，一一摆放在塑料猫窝里，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近了，更近了。

　　车羊行动不急不缓，在最后一刻终于将装满水的陶瓷盆放进猫窝，一块带着污渍的蓝白色小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脸上挂着泪，委委屈屈地看着相隔不到一米拿着锯子的男人，哭泣着：“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不要过来......”

　　男人不过一米七，面相憨厚，一双三角眼却破坏了整体感觉。房间不大，不过十五来平米，周围摆设也很简陋，至于身下的床单，更是黑漆漆看不出原本面貌。

　　“赫赫！”男人许是很久没说话了，声音粗粝难听，但车羊仿佛没听到一样，她的手脚被绑住，挣扎不开，见男人要过来，她面上更是惶恐不安，手脚直哆嗦，“你，你放过我好不好？你要钱吗？我给你钱好不好呜呜呜~”

　　哭声并没有打动男人，男人只是拿着锯子在她身上比划着，尖锐的锯齿不小心碰到她的胳膊，留下一道划痕，一滴血珠沁出来，男人眼睛立马就红了，他又把锯子像前推动一下。

　　这次车羊的胳膊被划了一道不小的口，血争先恐后地从伤口处冒出来，在胳膊上蜿蜒成一条粗线。

　　“赫赫！”男人很高兴，咧着嘴，看起来凶恶的很。

　　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场面，他是真心喜欢血的。

　　“你喜欢哪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从抽屉里掏出他的心爱之物，一把尖头刀，一个血迹斑斑的剪子，一条一米长的绳子。

　　至于他最喜欢的东西，还是别在他腰间的锯子。

　　“不要啊，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车羊精致的面孔逐渐扭曲，她不住地求饶，但男人只是沉默，看得出来他不是很会说话。

　　“这个刀怎么样？我曾经用它杀了我们村的那头牛，可利了。”

　　“求求你，放过我......”

　　“这个剪刀不错，上次那姑娘的骨头脆着呢。”

　　“不要不要，求求你，你要钱吗？我有很多钱。”

　　“这绳子也好，你选一个吧。”

　　“求求你......”

　　车羊的声音已经沙哑，男人僵硬地咧了咧嘴角，诱导她：“选一个。”

　　“我不要，我不要选......”

　　“快点！”男人不耐烦起来，声音也高了两度，整个人看起来更凶残了，“选！！！”

　　“我选，我选，”车羊吸了吸鼻子，有些抽噎，她仔细看了看那男人，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可怜，“就只有这三种吗？真是无趣啊。”

　　“你说什么？”男人震怒，无趣两个字似乎是他的暴怒点，他一巴掌过来，不过巴掌在半路上被截住。车羊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她蹙眉，似乎很不能理解，“打女人可不好。”

　　“你——！”男人的瞳孔放大，车羊身上的绳子不知何时被她解开了，男人还想抓住她，不过车羊一脚踹过来，却将男人从床边踹到了墙角，他手里的尖刀落下来狠狠地扎到了他的手。

　　“啊啊啊！”男人嚎叫起来。

　　车羊有些不耐烦，但表情却还是那样，无辜又可人怜，“忍痛力一点也不好呢。”

　　拖着男人如同拖着一条死狗，车羊慢条斯理地将男人身上的骨头卸了个干干净净，男人痛地昏过去又醒过来，他从喉头深处发出一阵阵的惊悸声。

　　“真吵啊。”车羊说，随后在男人惊恐的目光中将他的喉骨捏了捏，“再吵一下，我会忍不住让你变成哑巴的，明白吗？”

　　男人脸上眼泪鼻涕糊成一团，他哆嗦地点头，此刻再也没有把别人性命掌握在手里的那种快感，全是害怕，在他看来，这个面带微笑的柔弱女子比鬼都可怕。

　　车羊似乎很高兴他的识趣。

　　“真脏啊，”车羊没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她声音小小的，细细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尖刀、剪子，还略带嫌弃，“真是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车羊看着男人，问：“你说是不是？”

　　男人疯狂点头，但他全身的骨头都碎了，现在只能如同一滩烂泥倒在床上，点头这个动作让他面目都开始扭曲起来，看样子是非常疼了。

　　“其实最厉害的武器是手，”车羊看了眼自己的手，她的手白白净净，柔弱无骨，还散发着一股幽幽的，牛奶香。

　　是护手霜的气味。

　　不管车羊说什么，男人都使劲点头，车羊越冷静男人越害怕，死亡到头的绝望感将他覆盖，他的眼泪鼻涕又出来了。

　　“你瞧，”车羊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掏出一副手套，是圣洁的白色，她慢条斯理地戴上，翻转了一下手，伸手捏住男人的胳膊，微微一动，男人的胳膊上被卸掉的骨头又复位，发出咔嚓一声响。

　　“赫赫！”男人疼啊，疼的身体都不自觉抽搐起来。

　　“我真想，把你身上的骨头一块一块捏成粉碎，”车羊微微笑，但在男人惊恐的目光中，她淡漠地拨打了110，又说，“不过啊，我和你们这种，可不一样。”

　　“我，是人。”

　　瞎写，缘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