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养猪记录》so鱼

13、报应

　　“石头他娘，你要没事和我一起去看个热闹吧。”肖老太太发出了邀请，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石头娘是外嫁过来的，对村里的秘辛事知道一点。
　　村长家里和族长有点不对付，不过面上都其乐融融的，要不是肖三之前偷偷和她说过，她是看不出的。
　　肖老太太这会儿一副模样看似慈祥，她瞧着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两个孩子自觉地去洗了脸，白茱茱还在眼泪吧嗒的模样，看着格外委屈。
　　小石头牵着她的袖子，把她领出来。
　　“瞧这两个孩子委屈得，走吧，一起去看看。”肖老太太说着已经往外面走去。
　　石头娘有些犹豫，不敢把孩子们带去，刚才还有人当白茱茱是妖怪，可别又把什么事赖到她身上。
　　“要不你俩别去。”她商量着说着。
　　白茱茱吸着鼻子看了一眼那黑气冲天，难道是秀儿那个鬼婴又跑回来了？
　　正好，她不能出手，就找个手下吧。
　　“姨姨，我要去。”白茱茱坚定地抓着石头娘的衣角。
　　小石头本来不想去，可家里的人都去了，他不去也不行。
　　村长家的院外面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连旁边的树上都爬着人。
　　肖老太太一来，人群给她让开了一个位置。
　　肖老太太摆明了来看热闹，却也不急着进去。
　　石头娘远远地看了一眼，看到院子中那个男人有些眼熟。
　　还不等她认出是谁，突然梅花在院子指着她大声喊：“你要找找她，那孩子是她捡来的，再说她命硬，只有她和她那儿子克得住！”
　　所有人都望向石头娘，原来是收养秀儿那个刘家，在小石头一家走后，闹鬼的事还是不时发生。
　　后来刘家人问了道士，说是那孩子的鬼魂冤气太重，一时散不开。要交给熟人供养，每月十五要带孩子的吃食祭拜，这样三年后，鬼魂自会散去。
　　秀儿是刘家女人买回来的，她男人还没见过孩子就死了。现下那女人已经疯了，刘家人面都没见过，不算熟人，只能寻别的熟人供着。
　　刘家两兄弟一想，自然找到了当初卖孩子的梅花。
　　梅花自然不愿意，她将将还在院子里喊着，“这可是个冤鬼，谁敢供着，想着都慎人。”
　　可刘家兄弟怎么可能放过她，毕竟这孩子是她卖给刘家的，好死不死的，梅花还给刘家女人写了张条子，为了证明孩子来路没问题，以后不会领回去。
　　刘家两兄弟就拿着这张条子，逼着梅花把秀儿的鬼魂领走。
　　现下，石头娘来了，又是一番争吵。
　　且不说他们那边，白茱茱一过来，就看到院角树荫下飘着的，那个穿着红肚兜的小鬼魂。
　　她勾了勾手，叫那鬼魂过来，然后偷偷躲开其它人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拧小鬼的耳朵就问了：“你不是投胎去了吗？怎么又跑这来了？”
　　小秀儿委屈地抽着鼻子，她不能说啊，她是被一只白色的狐狸一脚给踢回来的。
　　那位大仙说了，“反正你冤死的，也投不了胎，给本大仙干点活去！对了，可不许透露见到我的事！”
　　小秀儿一只飘忽的小鬼魂，哪里惹得起狐狸精，你们都是大爷。
　　“大人，饶过小的吧，小的也不想，小的冤气太重，投不了胎。”作为一个怨鬼，小秀儿一脸的委屈，就没她这么怂逼的怨鬼。
　　“那你跑这里干什么，难道想吃我的人？”白茱茱很凶地板起了小脸，一拳头先怼到小鬼的脑袋上。
　　她觉得这个小鬼就是觊觎她的小书生，却不知，那小书生灵力虽多，一般鬼却吃不了。
　　小秀儿委屈地说道：“小的不敢，不敢的，我是被道士封在那块红布里，想走走不了。那些人把红布拿来这里，我没办法才跟来的，我也不知道，大人，您在这里啊。”
　　白茱茱打量了她几眼，想这只小怂鬼也没胆子吃她的食物。
　　“行了，既然来了，以后就听我的吧，再敢不听话，我吃了你！”白茱茱一副很凶的样子吓她。
　　小秀儿一听，这是有个小狐狸精当靠山了，她立即高兴得直点头。
　　白茱茱收服了小鬼，这时感应到小石头过来了。
　　她立即装出看不到小秀儿的样子，扬头四处找着什么。
　　小石头怕她跑丢了，赶紧找过来，隔远的时候看到她挥着拳头不知道在干什么，走近她又是这副模样。
　　他不由有些怀疑，他看了看旁边没别人，这才小声问：“你在搞什么鬼。”
　　“没什么啊，我听说村长家里有甜甜的枣树，想打了吃。”她一副很馋的模样，四处找着。
　　小石头半信半疑，不过这里人多，又都不是好人，这时候也没时间细问了，他赶紧牵着她的袖子说道：“别乱跑，一会儿让人拐去了。你怎么这么馋，一天天的总吃不饱。”
　　小石头一点小人儿，不由地皱起眉，为自家的未来担心。
　　他读书要花很多钱，小矮猪又这么能吃，他就算考得上秀才也养不起她吧。
　　白茱茱哪知道他板着个小包子脸在想什么，她偷偷给小秀儿使了个眼色，这才跟着小石头走了。
　　边走，还不忘记，把小石头散出的一点灵力吸到她肚子里。
　　这山里的日子不悠闲，果然还是要好好修练，把肚子里的小珠子养大点，多些法力，有本事了，才好养小书生，让他多读书，这样他灵力的口感才会更好吃。
　　小孩子们都在为未来担心着，大人们却忙着吵来吵去。
　　这小秀儿的鬼魂是谁都不敢供的，梅花被刘家人逼得哭了起来，脸上的妆花得像鬼一样吓人。
　　最后是村长出面，求了石头娘。
　　石头娘这才没办法收下了刘家人带来的那块红布。
　　村长一家对她一阵感谢，梅花拉长了脸想说什么，被村长吼了一句：“你的帐，回去再给你算！”
　　梅花立即吓得不敢吭声，要说她这样的人，还真不一定怕鬼，毕竟是虚的。但她家公公不一样，全村的人都不敢惹，是真实的可怕。
　　石头娘没想到，来看热闹，却给自家惹了个麻烦。
　　饶是村长和刘家兄弟在旁边感谢，她脸上的神色也没怎么缓和。
　　肖老太太看到石头娘一副发愁的模样，劝了一句：“石头他娘，这事在你家也不一定是坏事。你帮了村长家这么大一个忙，他自不敢再亏待你，那刘家都要承了你这份人情。”
　　石头娘捧着那红布，手都在抖。她小声说道：“可这东西，吓人啊。”
　　肖老太太笑着说道：“你也不用怕，我老太太活了这么久了，什么没见过，这些东西，也不尽是害人。再说了，你家里那小子命不错，自是克得住。而且，你家里有这个，谁敢惹你，你这可是为了村长家去灾难，才请去你家。你想想，以后村里还有人敢欺负你吗？”
　　石头娘还没想到这一层。
　　确实，她家里帮着村长家供了一只小鬼，村里人不敢说她，更不敢欺负她。
　　本来她一个寡妇家门口事非多，以后怕是没人再敢来触霉头了。
　　被肖老太太这么一劝，她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多谢这位嫂子了。”刘家两兄弟又来道谢，石头娘一个寡妇不方便应对，肖老太太帮她在中间搭了话。
　　刘家两兄弟知道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计不容易，托了个生意给她，让她帮忙在村里收些干货。
　　这活儿说来不难，不过一般都是交给信任的自己人做。刘家人把这个交给石头娘，自是给了她一条财路。
　　石头娘直到拿着红布回来，心里还有些恍惚。
　　她放好了红布，一脸茫然地说：“被鬼缠上不是要倒霉吗？我怎么觉着，我们家要走运了。”
　　小石头轻哼了一声，一眼看穿，“因为我们家养了一只猪。”
　　正笑眯眯地吃着蒸糕的白茱茱疑惑转过头，“嗯，他是在说我吗？”
　　在村里一贯被欺负的石头母子俩也渐渐发现，他们是真的转运了。
　　小石头去学堂里，那些小子再不敢欺负他。
　　石头娘在村子里，也没人敢再欺负她，特别是有些不要脸的男人，现在都不也走近她。倒是村里的妇人，渐渐和她走近了些。
　　这不，这天石头娘带着白茱茱和平时一样，在村里河边洗衣服。
　　几个妇人过来，立即和她套近乎。
　　“哟，石头娘，你怎么这么早就来洗衣服。”
　　“就是，村里就数你最勤快了。”
　　石头娘不知道她们又在打什么主意，不敢乱接话，只是应付了一句，“嗯，我只是起得早。”
　　妇人们还是把她一通夸，说了半天，终于绕到正题。
　　“石头娘，听说你帮镇上最大的那家广发杂货铺收干货，我家里还有些菌子，你看能不能收。”
　　“我家也有些晒好的干菜。”
　　这话题一开，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山里人挣钱不容易，自家捡点干货一般都是用来吃，也不是不想卖，但大铺子哪里收他们那点东西。小铺子给的价又低，不如自己吃了。
　　如今有这条门路，自然想卖到石头娘这里，赚点小钱补贴家里。
　　石头娘这一转身，就成了村里的红人了。
　　白茱茱拿着一只小小的鱼杆在河边钓鱼，石头娘不想她那么小的人帮她洗衣服，就随便做了根鱼杆给她玩儿。
　　可这时，白茱茱的鱼杆抖了几下。
　　她居然从水里提出一只一尺多长的大鱼来。
　　“姨姨，我钓到鱼了！”白茱茱眯着弯弯的眉眼，高兴地说着。
　　石头娘不由惊到了，这真是个福娃吧，洗个衣服顺手还能捡条鱼？
　　被拖上岸的鱼翻了个白眼，“能不能要点脸，不是大人你逼着我咬钩的吗？”
　　可怜的大鲢鱼无奈地在石板上弹了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