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九十幕 ...
-
江泫拉着江湾走在前面，把可怜的男人们遗忘在了五米之外的距离。
江湾偷偷瞄着一路上都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江泫，心说倒霉催的江小七，说话说的暧昧不清，她阿姐这下搞不好真的已经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了。
“湾湾！”江泫揽住她的胳膊，凑近她耳边悄悄地叫了她一声，“我问你件事。”
“我没有阿姐！”
江湾只觉得难为情到了极点，还没等她说完就立马否认，也没听清楚她后面说了什么。
江泫点了点她的脑袋，“没有什么没有！我问什么了你就没有，看看你做贼心虚的样子！”
“你也不是小姑娘了，阿姐问你你老实回答！”她接着说。
江湾‘哦’了一声，“那你问啦！”
江泫沉吟了一下，试探着问:“你和他，平时有措施吗？”
“...啥...啥呀！”
“别装傻，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就不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江泫轻轻拧了一下自家小妹的手臂内测，语气有些冷厉。
江湾霎时间觉得两颊泛起一片热烫，嗔怪的望向江泫，怎么的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直白的问这种问题啊！她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大大咧咧的承认不是！
“你看什么看，敢做不敢认了！”江泫白了她一眼，“我问你不是要插足你的私人问题，我是想跟你讲明白，女孩子一定要好好爱护自己，事情可以发生，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知不知道！”
江湾红着脸点点头，“我知道的阿姐！”
毕竟现代社会，无论是思想还是行为都已经不似过去那样保守老旧，他们两个人更是从来都没有避讳过那种半夜蒙起被子来做的羞羞的事，甚至还有点热衷，但也一直有好好的做防范措施，因此有什么的可能性江湾也从来不会特别担心。
“你有数就好，阿姐是过来人，有些事情处理起来既伤身又伤心，阿姐不想你受伤害！”
江泫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她知道女人陷入恋爱时的头脑发热，也曾经见过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正是因为她曾亲眼见过的那些不堪与伤害，因此更不想再让其轮回到她家妹妹的身上。
她看到江湾乖巧的点头，替她把散落的碎发别至耳后，“况且你还年轻，该享受生活就享受生活，该努力拼搏就全心全力去拼，有些事还不至于着急，总归是会有的！”
但是于私心，她从小疼到大的妹妹，聪明懂事又多才多艺，生的还万里挑一的出挑，这么年轻就早早被别人家的臭小子拐走，搁谁谁甘心！
“我知道啦阿姐，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张云雷亦步亦趋的和未来姐夫跟在各自的媳妇儿身后，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未来大姨子坑了个底朝天。
不久之前他还总是幻想着尽快把江小湾拐进家门，就可以天天过着没羞没臊的生活，跟她名正言顺的下上两个崽儿，一个男崽儿，一个女崽儿，然后一如既往的过这没羞没臊的生活。
想想就让人觉得激动，甚至还兴奋的想搓搓手手。
然而他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到头来居然让大姨子捷足先登，一言不合就对他媳妇儿开启了洗脑模式。
于是姐控江小湾就这么心甘情愿的上钩了，一点犹豫都没有，那叫一个义无反顾。
早年被毁前的老江家园里有个戏台子，叫做玉楼，搭建在建筑群的偏后方，从黑白泛黄的老照片上看，可以发现这是一座阴阳楼。
所谓阴阳楼，台分两面，从楼的外侧可以看到一面，进到楼里还有一面，时节好的时候就开外台，遇上寒暑两季下雨刮风就进内台。
江老八手底下的酒楼小玉楼，后面的戏台子就是根据玉楼的形制建造的，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在老玉楼连同老江园遭到灭顶之灾后，小玉楼竟然奇迹般的幸免于难，江园重建时由于阴阳楼的工艺太过复杂，多亏了有小玉楼作为参考，才得以重新恢复。
张云雷跟着姐妹俩一路慢慢悠悠的当啷着到了玉楼，这地儿也就每年这个时候用上一回，平时是封闭的，江湛带着一帮兄弟折腾了几天，才把沉寂了一整年的玉楼清扫拾掇了一遍。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台上对起了戏，是张云雷不曾见过的新面孔。
“泫姐，小五姐！”台上一个穿着淡青色绣花褶子的高挑姑娘见到人来，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哟，带着姐夫们一起过来啦！”她一撑凭栏，直接从台子上跳了下来。
“都多大了，怎么还学不会好好走路！”江泫摇摇头叹气道。
高挑姑娘毫不在意的甩了甩素白的水袖，笑盈盈的朝江湾伸出手，江湾会意，无奈的帮他把两只袖子重新搭好。
“这是小云雀，是我三伯伯的徒弟！”她向张云雷介绍说。
张云雷礼貌的朝他点了点头，“我是张云雷，你好！”
他没有用敬语，这姑娘虽然带着妆面看不清年龄，但刚刚听她叫江湾‘小五姐’，那也就是小妹妹一个，江湾又这样熟稔的替她挽袖子，估计关系也差不了。
“你好啊五姐夫，小云雀是我的艺名，我大名叫叶岚，叫我小叶也可以！”叶岚抄起手，两只眼睛笑眯起来，嘴角却似笑非笑，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张云雷瞧着叶岚的脸，突然感觉这样的笑容有些似曾相识，这样的违和感他似乎在江湛的身上也曾体会过，第六感立刻让他在心里拉响了警报，不是他多想，每回江园这样的场合下，总有幺蛾子一箩筐一箩筐的往他身上扣。
张云雷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暗自嘀咕这回郭麒麟那小子怎么没跟着来，好歹人机灵，博文...那货就算了吧！
江泫皱着眉有些不悦，她不着痕迹地把江湾搁在身后，打断了好像还有话要说的叶岚。
“你没戏了就去前面休息吧，我和湾湾提前走走台！”
被横插一杠的叶岚不满的瘪瘪嘴，虽不满却也不能说什么，只笑着朝江湾摆了摆手，便一句话也不说的往门口走去。
江泫叹了口气，拉着江湾到后台去换行头。
张云雷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觉得自己的肩膀突然被拍了拍。
齐奕端来干净的茶具，替他掌了茶，“叶岚就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他和叶岚对过戏，知道这人的性子，说孤僻算不上，只是很难交心罢了，除了叶岚的师父，他也就见他跟江泫这五妹真诚些。
“没有，小姑娘家家的，我一向搞不懂。”张云雷淡淡的说。
“小姑娘...”
齐奕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轻轻撇了撇，“你误会了，叶岚不是姑娘，他是个带把的！”
“？？？”
张云雷不禁面露惊讶，虽说叶岚穿的女褶子，可声音身形却也如同女孩子一般，甚至连长相也十分的阴柔，竟然是个...带把的！
“我头回见他，也以为是女孩子！”齐奕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后台的方向，“他比五妹小上几岁，从小跟着三伯学艺，据说小时候别的小孩都躲着小五走，只有他不怕小五，所以小五和他感情还不错。”
张云雷面上不显，心里暗自冷笑，‘关系不错？’他从来就不相信世界上有纯纯的男女友情这一说，他还说那小子从江湾进门眼睛就牢牢的黏在她身上，合着还有这一出，难怪江泫这么好的脾气也没给他个好脸。
齐奕敲敲桌子，口气有些无奈，“我跟你说这些是小泫希望你知道，她这个小妹看似强亮实际上面对亲近的人很容易掉坑里，你可给看紧点，那小子，不是省油的灯！”
“谢您提点，我知道了！”
想撅他张云雷的媳妇儿，别说门，连缝儿都没有。
所以晚饭快要结束时叶岚拽着江湾要和她提前到玉楼对戏的时候，早有准备的张云雷抬手抓住江湾的胳膊，看似温和的语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绝对，“她还没吃饱，待会儿我陪她去！”
叶岚面无表情看向江湾，语气淡淡的，“小五姐，你吃饱了吗？”
江湾感受着胳膊上越来越重的力道，也不知道这祖宗又上的什么邪性，别人听不出来，但她却知道，这时候，不能惹。
于是果断的摇头，把头埋进碗里含糊不清的说:“没有，我还饿着呢！”
叶岚沉默了两秒，突然看了一眼没事儿人一样的张云雷，眼神里不加遮掩的满是嘲讽，一句话都没说，扭头离开了。
江湾依然伏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了张云雷一眼。
“哥...你，没事吧...”
张云雷冲她眨眨眼，“吃你的！”
江湾:再吃我要变猪咯！( . . . `)
王惠刚和师姐相认，这会儿正处的难舍难分，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她怎么也想不到，弟弟找个媳妇儿找的还是自家人，一霎时对江湾的好感几乎飚到了满值。
梁丹也是曲艺世家，早年热爱北方曲艺不惜离家也要拜师学艺，直到遇见了两老大才回到老家结婚安顿。
今天，趁着她们姐妹团聚，她便应了师妹的请愿，姐俩要同台演绎一段大鼓。
虽说大鼓这个曲种由来都是单人唱，但也架不住今儿高兴不是，一人半段倒也不伤曲感。
说唱就唱，春华台一拉开帷幕，鼓架子就摆上了台，江家老大太太亲自登场，当然得是开场的分量，只见王惠和梁丹各站一边，一手犍子一手板，起势的派头如出一辙。
江湾亢奋的几乎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我我我，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了你！”张云雷笑。
“姆媚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正紧的唱过了，还是和姐姐同台！”这个cp她吃了！
“可不，你说谁也没成想我姐老是挂嘴上念叨的师姐是咱大伯母，你说呢外甥女~”张云雷借机抄便宜，总没算是辜负他相声演员的能耐。
江湾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味来，张云雷已经开始忍着偷笑看向了别处。
“你要脸不？”她木着脸问。
“我要那玩意干嘛！我要那没用！”
大鼓唱罢，鞠躬下台，掌声哗然雷动，给足了台上人的面子。
不多时，就见一穿着淡青色女褶子的高挑青衣踩着板眼上台开唱。
越剧《梁祝》的片段，叶岚扮演的祝英台，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不是引得满堂喝彩。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直到他唱‘我与他同窗三载非寻常，情重如山深如海’这一句，张云雷知道这不是错觉，叶岚分明是强改了动作，一回头那柔美的兰花指分明正冲他。
张云雷看懂了他的意思，他分明是要告诉自己，他和江小湾认识的时间长久，他们之间感情深厚之类的。
怎么的！跑他跟前耀武扬威来了？
在他正儿八经的江家女婿张云雷跟前耀武扬威，毫无自知之明，哪怕你从前和她感情再好，现在也只能看着眼馋，江小湾是他媳妇儿，谁敢动一指头。
被身边突然降到冰点的气压吓得猛一激灵，江湾偷偷瞥了一眼刚才还有说有笑，这会儿就似笑非笑，面霜目冷的自家爷们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台上收势下台的叶岚，大概也明白了什么。
江湾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背，有些兴奋，“你吃醋啦？”
谁知张云雷却突然捏住了她的手，“没，我吃不了那玩意儿，倒牙！”
“......”
“快承认快承认，你是不是吃醋了！”
“嘿我吃醋瞅把你得意的！”
“那你承认是吃醋了！”
江湾用指节缓慢的磨蹭着他温热的掌心，朝他撒娇，“别理叶岚，他从小就爱争宠，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的哥哥！”
张云雷闻言倒是十分受用，面色稍微好看了些，回头冲她一笑，“你我媳妇儿，你心里头不是我还能有谁！就是那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要是再这么胡昨摸，你趁早离他远点听见没！”
江湾耸耸肩，“我和叶岚小时候玩的确实不错，他比我小几岁，总是特别依赖我，但是我出国之后联络就少了，之后回国我就一直待在北京，也没怎么联系，我以为我们之间就这样淡了呢！”
“淡了？淡了你还帮他挽袖子！”张云雷用力捏了一把掌心里柔软的掌骨，语气里带着一起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我那是小时候习惯了，脑子一时没跟上嘛！”
江小湾解释的语气有些急促，似乎真的有些忌惮起来。
张云雷放松了手里的力道，他当然知道江小湾，她对自己的爱意有多汹涌，她对自己有多真诚，他全都一清二楚，但他就是窝火，叶岚那小子忒会恶心人了，现在居然拿时间说事。
他和江湾是认识的晚，也没有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幼时时光，但那又怎样，现在没事就亲亲抱抱没羞没臊的是人是他不是叶岚，他也就这点出息了，反正人是谁也抢不走的。
张云雷这样想着，突然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浅笑。
成！你显摆，我也有的显摆！我看谁比谁能耐！
接着就江小湾一把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哎哎哎哥干嘛去啊！快到我上场了！”
江湾被他拽着一路绕到了后台附近，因为穿了旗袍高跟走路并不是特别方便，尤其鞋跟落地发出的声音极大，等到了后台门口，他就把江湾往旁边的一个小门里一拉，搂着腰就亲了上去。
被亲的一脸懵逼的江湾最后决定放弃思考，老老实实接受这个酸倒牙的吻，她自暴自弃的想，只要他哥高兴，亲到天亮都成，却不知道，张云雷把她拉进房间后，根本没有将门严实的关紧。
被江湾熟悉却凌乱的脚步声引了出来的叶岚，正一脸菜色的疆在原地，楞楞的透过门缝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第93章 第九十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