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S市》白鱼登舟

52、6月1日

　　凌堃是被手机震醒的，他迷迷糊糊摸到手机，眯着眼看短信内容，清一色的生日祝福，分别来自不同的联系人，凌堃郁闷地想，自己早过了期待生日的年龄，况且，他成为孤儿后就没再过过生日。这群人是商量好的吗，全集中在零点发短信，害得手机像是抽了疯。
　　凌堃大致扫了一遍发件人，大部分是一队队员。他能理解牧浔给自己发祝福，这么多年了，牧浔没落下过一次。但裴临又是怎么回事，裴临从没祝福过自己，他甚至怀疑裴临压根不知道自己生日，况且，现在伦敦是早晨八点，裴临醒这么早？
　　但刷到方格的祝福时，凌堃想，肯定是方格听沙桦这个神经病在餐桌上提到了自己的生日，她知道后告诉了裴临。
　　看到沙桦的祝福，凌堃又想，这位大少爷大晚上不睡觉也踩点祝福自己吗。
　　然后他看到了邱子骞送来的祝福。
　　邱子骞一定是感谢我照顾了沙桦一下午，让他可以放松。这是凌堃的想法。
　　当凌堃扫完全部信息，他已经毫无睡意，他盯着一个备注为“胆小鬼”的联系人看了很久，他想，秦淮是出于什么心态给自己发了生日祝福，同事情？还是对前男友的关心？
　　凌堃想了很多，最后想到睡着。
　　凌堃刚走进办公厅，就被办公厅铺满的玫瑰惊呆了，还有他办公桌上摆着的999朵玫瑰，凌堃觉得自己的血压在飙升。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早知道沙桦是这样的大少爷，当初凌堃肯定不会手闲得去拉他一把。
　　“堃堃，喜欢吗。”沙桦的声音对凌堃而言简直是噩梦。只见沙桦坐在轮椅上，被邱子骞推入了办公厅。
　　“不喜欢。”
　　“你喜欢什么花，我马上让人换。”沙桦说。
　　“沙先生，你钱多得没处花？”
　　“你猜对了，你嫁给我以后，我的钱也是你的。”沙桦微笑说。
　　“沙先生，我对你真的没兴趣。”凌堃想哭，太折磨人了。
　　“如果我能提供印贤的罪证呢。”沙桦笑。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汇集在沙桦身上。
　　“你说什么？”凌堃看着沙桦的眼神是平静的，也是冰冷的，“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我和他是合作伙伴。”沙桦笑。
　　“沙先生，你也不怕交出印贤犯罪的证据他指认你。”
　　“如果印贤死了能让你高兴，他指认我又有什么关系。”沙桦为博美人欢心，当真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听到这话，凌堃反而皱起了眉，“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你的心。”
　　“我以为你要我的命。”
　　“你救过我，我为什么会要你的命。”沙桦反问，语气又有些天真，与刚才他第一次提到印贤时判若两人。
　　“沙先生，你真令我意外。”凌堃说。
　　“中午12时，菲斯餐厅，想通了就来找我。”沙桦挥了挥手，邱子骞了然，推他离开了办公厅。
　　凌堃坐在位置上陷入了纠结，他头一回发现，自己的心这么值钱。凌堃在笔记本上一直在重复同一个名字——沙桦。
　　“凌队。”岳彰迈入办公厅时被现场吓了一跳，恐怕结婚现场也没这么多玫瑰吧。
　　“印贤在缉毒部门的拘留室住得还习惯吗。”凌堃合上笔记本，进入到工作状态。
　　“我听说有人可以提供印贤的罪证。”
　　岳彰话音一落，凌堃的眼神就飘向了自家队员，谁这么积极把刚才的信息传达给了岳彰？答案显然，非游逸安莫属。
　　“岳队，要不我给你制造个机会英雄救美，等你成了他的救命恩人，他以身相许，指不定他就告诉你了。”凌堃说。
　　岳彰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凌堃。
　　“我们肯定能查到印贤贩毒的罪证，”凌堃义正言辞地说，“怎么能让一个英国人小看我们警局。”
　　岳彰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凌堃的说法。
　　“岳队，我们再去九号看看，印贤来S市后经常在九号，我不信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凌堃说。
　　岳彰想，前几次进九号都无法进印贤的专属房间，这次印贤进了警局，或许有机会进房搜查。
　　“我也去。”游逸安十分积极。
　　凌堃稍微有些为难，但这也不是麻烦，“走吧。”
　　“我也想去。”汪桢说。
　　“你呢，你想去吗。”凌堃看向秦淮，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说过话了。
　　秦淮愣了愣，最终点头。
　　他们五人前往九号公馆。
　　“堃哥，你上次不是说只能带一个非会员吗。”游逸安好奇。
　　“我已经安排好了。”
　　到了九号后，游逸安等人才知道凌堃所谓的安排。
　　“凌先生，少爷已经等候多时了。”邱子骞也在九号门口等候多时。在邱子骞的引领下，他们五人都迈入了九号。
　　“他还真有办法。”凌堃叹了声。
　　“少爷是高级会员，”邱子骞说，“况且少爷喜欢无理取闹，九号又不敢得罪少爷。”
　　凌堃微笑说，“无理取闹，这个评价很中肯。”
　　“我以为凌先生会问我少爷的身份。”邱子骞微笑。
　　“我问了你会说吗。”凌堃也笑着。
　　“凌先生可以许个生日愿望，我会尽我所能满足。”邱子骞说。
　　“我又不是你的少爷，你对我这么好？”凌堃似笑非笑地盯着邱子骞，真不明白邱子骞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成为沙桦的保镖。
　　“这是雇主的要求。”邱子骞说。
　　“沙桦也不怕我要你帮我杀了他。”凌堃像是开玩笑般调侃了一句。结果，就听见邱子骞说，“如果凌先生希望我这么做，我可以一试。”
　　凌堃愣了愣，长叹一声，“沙桦不仅脑子有问题，眼神也不好，怎么会选择你，要不就是你经常被他虐待，忍无可忍。”
　　“他没有权利选择我。”邱子骞说。
　　“那是谁选择了你，他的父母？”凌堃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凌先生，请。”邱子骞刷开了房门，他们进入后，看到沙桦坐在轮椅上远眺，沙桦不说话当个花瓶也挺好的。
　　“堃堃，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沙桦微笑。
　　这次，凌堃确实解释不了，因为他在短信里就是这么告诉沙桦的。
　　“岳彰，你的绯闻男友；游逸安，你承认过的男友；秦淮，你的前男友，”沙桦扫过来客，眼神暧昧地看着凌堃，“你带他们来见我是想让他们告诉我，你床上功夫很好？”
　　沙桦语出惊人，惊得不止凌堃，还有在场的其他几位。
　　汪桢庆幸自己没和凌堃传过绯闻，这位混血少爷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的清奇。
　　“你还查到了什么。”凌堃问，脸色却不太好。沙桦对自己的信息掌握得是不是太详细了？
　　“既然你对我的身份感兴趣，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反而要让你的邻居调查，你不嫌麻烦吗。”沙桦这句话，更是令凌堃大吃一惊，连方格在调查他都知道，总不会他在自己身上装了窃听器？
　　“你是谁。”凌堃问。
　　“我不告诉你。”沙桦微笑。
　　凌堃极力控制住揍沙桦的想法，他发誓，以后能少和沙桦说话就少说话，免得被他气死。自从认识沙桦后，凌堃的血压居高不下。
　　“你可以问我，我也可以不告诉你，”沙桦理直气壮地说，“但我不喜欢被人调查。”
　　“认识裴临吗。”凌堃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沙桦愣了愣，说道，“他是我的学长。”
　　“裴临在英国用的一直是英文名艾利斯·米凯勒斯，”凌堃却突然看着沙桦笑了，“如果我没记错，他在你的母校学生管理系统中只出现过这个英文名。沙先生，你不是第一次来中国吗。”
　　“堃堃，你觉得我怎么会认识裴临先生。”沙桦微笑。
　　凌堃取出手铐在沙桦面前晃了晃，放到了沙桦面前的桌子上，“沙先生，印贤涉嫌贩毒，以你与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请你随我们到警局坐坐。”
　　“原来你喜欢玩囚禁，”沙桦还是在微笑，他淡然地伸出双手，“我没尝试过，我很好奇。”
　　凌堃被他气得不轻，“你以为我不会？”
　　“我不怀疑。”沙桦道。
　　凌堃拿起手铐的同时，邱子骞按下了凌堃的手，“凌先生，今天你带不走少爷的。”
　　“为什么。”
　　“印贤已经被逮捕，虽然现在没有证据起诉他，但印贤做过什么，许多人心知肚明，”邱子骞说，“如果你想再带走少爷，我保证，九号会发生爆炸，正如去年的平安夜。”
　　在场皆怔，去年的平安夜。达芬奇密码酒吧。刑侦一队队长王侯。
　　“你们对侯哥做了什么。”秦淮冰冷地看着邱子骞，这些人来历不明，又和印贤有关，怎么看都不是好人。
　　“秦警官应该问印贤，而我们，今年才到中国S市。”邱子骞不卑不亢地说。
　　“你们先去搜查印贤的房间。”凌堃对自己带来的四位客人说。
　　“刷磁卡的锁，你们能解吗。”沙桦说。
　　“这就不劳沙先生费心了。”
　　“凌先生，暴力破门会触动警报器，”邱子骞善意提醒，“你们应该不希望被九号投诉吧。”
　　“邱先生有办法吗。”游逸安问。
　　邱子骞看向了沙桦。
　　“你会？”凌堃惊讶。
　　“当然。”沙桦像是在炫耀般，语气得意。
　　“怎么做。”
　　“很简单，入侵九号的会员系统，把印贤的房间信息替换成我的房间信息，我的房卡就能匹配那把门锁。”
　　理论上可行，但实际呢？
　　“少爷是计算机高手。”邱子骞说。
　　这是个好消息，但凌堃听了，眉头紧锁。学画画的，擅长计算机，为什么和裴临这么像？巧合？
　　“堃堃，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沙桦微笑说。
　　“什么都可以？”
　　沙桦点头。
　　“你和裴临什么关系，我要听实话。”凌堃说。
　　沙桦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让我帮你替换信息，我顺便也准备好了告诉你我是谁。堃堃，你以为我是他的敌人，接近你另有目的，你关心他是因为他是你的初恋？”
　　“你知道的真不少。”凌堃冷哼道。
　　“我和他不是朋友。”沙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