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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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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惜文见小金无精打采的坐在门槛儿上,便也跟着并排坐下来。
“小金。”
“苏太太。”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苏小姐同我说的。”
“哦,那她有没有与你说过,她也曾和我一样,同为苏家的太太?”
“你说的不对,她是苏家少奶奶。”
“果然。”
柳惜文了然于心的一挑眉,又猝不及防的转了话题。
“你觉得酆郎人如何?”
“啊?”小金未能及时跟上柳惜文的思维,道也算反应的及时,结结巴巴的开口。
“他……他人很好。”
“你能告诉我怎么个好法么?”
小金左右为难的紧皱起眉头。
“你们……”
“你别误会,我们之间没什么,仅是好奇而已。”
小金暗暗松了口气,看看自己摊开在右腿上的手心儿,陷入了回忆。
“他啊。”
他啊。
多么隐晦且甜蜜的称谓,那里头又承载着多少情窦初开时少女的美梦与心事。
小金不知道,她自己小心翼翼极力掩饰的行为,在柳惜文眼里,就如同掩耳盗铃的行径一般拙劣。
“初见面时他挺讨人厌的,最可恨的是,他还对苏小姐做出了许多无理的举动,”
“但是后来相处久了,我发现他人挺好,细心,待我……我是说待我和苏小姐挺照顾,他很幽默,很有学时,经常给我们讲笑话,讲故事,而且他还会弹钢琴,拉手风琴……”
小金掰着手指如数家珍,圆圆的小眼睛闪着晶晶光亮。
“小金。”
“嗯?”
柳惜文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姑娘,似要探个究竟。
“你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本来是句试探的话儿,一出口便下了个定义。
小金眨巴着溜圆的小眼睛,一脸的茫然。
“这是前几日里,苏小姐离开时同我说的,她说你是个好姑娘,所以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就算酆郎也不行。”
小金揉揉鼻子,又揉揉发酸的眼睛,再抓抓已经齐肩了的头发。
“你那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我和酆郎的关系,还有,那次他救你们也不仅仅是个巧合,我们的真实身份你一无所知,苏卿不希望你卷进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所以我只能告诉你,酆郎没你想象中那么美好。还有我,甚至包括你的苏小姐,同样都不是你所看到的样子,”
“趁一切还来得及,别把自己陷进去。”
小金倔强的盯着柳惜文。
“是苏小姐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是苏卿的意思,当然我相信他也是一样。”
小金失落的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点了下头。
“我知道了。”
柳惜文柔柔一笑,伸手摸摸她脑袋上温顺乖巧的绒毛。
“小金。”
“嗯?”
“你能告诉我你的任务是什么么?”
小金立马警惕的抬起头来看向柳惜文,与柳惜文坦然相对,只片刻便泄了气。
“他们让我监视苏小姐平日里见些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但我除了汇报一些日常,什么都没和他们多说,”
“苏小姐虽为我的上级,但从未无故训斥过我,一只以来都把我当作亲人般对待,从来没有人像苏小姐那样,把我当成一个女孩子一样照顾,所以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她,我知你心不坏,才告诉你这些的,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小金委屈巴巴的一五一十解释给柳惜文听,柳惜文苦涩一笑,还真是个单纯的丫头。
“好。”
“真的么?那您一定不要告诉苏小姐我方才说的这些,不然她就再也不理我了,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出卖过她。”
“我信你,不过我能一眼看出来的事,她那么聪明又怎会看不出来。”
“啊?那,那我……”
“她要是不信你,早就把你扔的远远的了。”
“可是她还是离开了,她一定是生我的气了?”
柳惜文矜持的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抬了抬下巴,下颌线一收一放间。
“她只是去见重要的人了,怕日后没有见面的机会。”
“想见的人?”
小金费解的皱着眉头,是苏少爷么,那个苏少爷不是有了新的妻子么。他又会去见她么,不见的话她会难过么,要是见了,他的另一个妻子也会伤心吧。
柳惜文见她两条眉毛纠结的捥在一起,不免好奇道。
“你在寻思什么?”
“她是去见苏少爷了么?”
柳惜文摇摇头,又点点头,“是苏家的人。”
“哦。”
那八成就是苏家少爷了。
柳惜文深深地看着那个自说自话的人,内心里涌出了无限的悲伤来。
如果真的是去看他就好了。
苏代旭在自己的这场接风宴上喝的酩酊大醉,他的眼前是一幅幅阿谀谄媚不堪的嘴脸。
而陆军长则是将阴鸷的双睦藏在暗潮涌动的情势之下,窥探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事。他彻底褪去了往日里阳煦山立的皮相,似一头凶残冷酷的野兽般瘆人。
他在陆贞心里,不再是那个慈眉善目的父亲,不再是那个平易近人的邻居,亦不再是那个虚怀若谷的上司。
他待他人漠然不顾,视亲情如敝履,居高临下,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早就决定了他对所有人都不屑一顾的态度。
陆贞才明白过来父亲的冷漠与残暴是与生俱来的,是很早之前便刻在了骨血里的东西,对于自己亲眼见证过的一切,她不堪忍受。
或许她的丈夫比她更早就了解了他的父亲,又或者说他比自己更了解人性的善恶罢了。
生身父母尚可拿儿女的生死当做博弈的筹码,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又怎会对视汝如己出。
苏代旭借着酒精的作用麻痹着不堪重负的内心,他敞开心扉痛快的接纳着来自妻子的怜悯,老丈人的虚情,以及世人的假意。
他向来知道活着远比死去要艰难的多,这世人欠他太多,他无论如何也不甘愿消失在这人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