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刘海戏金蟾

14、【15】官差抓人

　　大娘和上官玥儿离开后，九夫人狠狠地把茶盏挥袖抚在地上。

　　已经气的七窍生烟的她大喝道：

　　“这个乔氏（大夫人）也太猖狂了，我就不信斗不倒她。”

　　“夫人，账房钥匙被上官玥儿掌管，孔家千頃良田又在大夫人手里。上官玥儿要是和大夫人串通一气那么夫人你就什么好处也没有了。就每月那点月钱还不够夫人置办胭脂水粉。”嫣儿怯怯的说道。

　　不说还好，听了嫣儿的一番话九夫人更加气急败坏，奇怪的是她很好的控制住了情绪，细声斥责道：

　　“你还说，方才那几巴掌虽打在你身上，实则是乔氏（大夫人）灭我的气息。以后做事应当机灵着。”

　　“是夫人。”嫣儿忙着收拾地上摔碎的茶盏碎片。

　　******

　　清晨，阳光明媚，秋风微凉，孔家后院很清静。

　　上官玥儿在教海棠和桃花练习武功最基础的腿力和腰力，还好两个丫头才十二三岁，身体各个特征都适合练习上官玥儿的这身武功。

　　上官玥儿早晨要求她们练习外功，晚上就会让她们修炼内功心法。

　　已经练习一个多月的两个丫头也没有刚开始那几天痛苦，觉得自己最近身轻如燕，就是走起路来也轻盈了许多。

　　在闲暇的时候海棠和桃花还互相交流切磋。

　　现在二人正在接受上官玥儿的考验，刚要开口纠正两个丫鬟的步法和防守的时候就看到有人从花坛走过来。

　　账房的徐老伯面色淡淡的走过来，给上官玥儿请安，随后从袖口里取出一封信递了上来，一脸为难之色的说道：

　　“小主，老奴今天递上辞呈。请小主放老奴回老家去。”

　　上官玥儿看着手里的辞呈信一愣，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伯伯，这是为何？是孔家给你的月钱你嫌少还是家里有事？”

　　徐老伯笼袖拱手道：“老奴年事已高，家里老伴身体不好，还有两个孙儿还小，想回家照顾。”

　　说罢，徐伯伯躬身退下踌躇而去。

　　下午，上官玥儿来到账房打开存放账本的柜子，拿出每年的良田收入账本一一过目。

　　直到深夜燕北辰看到上官玥儿还没有回房就询问海棠和桃花才知道在账房整理账目。

　　这些年都是九夫人掌管账房，即便是孔大虎和大夫人也没问过，如今上官玥儿要把每年的收入和出纳以及现有的库存账目都要细数过一遍。

　　一连几天下来，上官玥儿也发现了账目中的一下蛛丝马迹。

　　正在埋头查看账本的上官玥儿听到外面有敲门声，起身去开门，看到是燕北辰站在门口。

　　“燕北辰，你来这里有事吗？”

　　燕北辰脸色沉沉，蹙眉道：

　　“玥儿，这孔家这么大的家业，每年有那么多账目进进出出，也不是短时间能查清楚这些账目，更何况你才来孔家，弄不好还会得罪一些人。”

　　上官玥儿淡淡道：“这些账目都是徐伯伯掌管，现在徐伯伯辞呈回老家去了，我对这些账目原本就生疏再不用功整理这里账目，理不清楚如何对得起大娘交给我的这番重任？”

　　燕北辰看到上官玥儿一脸的倦意，实在是不忍心她再这样天天熬夜，拉着上官玥儿就走，“今晚你必须早点休息。再这样下去就是铁打的身体也会累垮下。”
　　没走出两步，上官玥儿急急道：

　　“燕北辰，你等我一会儿，我先锁上账房门。”

　　这时，燕北辰才放开她的手，等她灭了油灯锁了门才一起向后院宿房去。

　　“玥儿，这徐伯伯突怎么会然辞呈？”

　　“徐伯伯说他年事已高，夫人有病，想回去照顾夫人。”上官玥儿淡淡道。

　　“大夫人让你掌管账房就是想借你的手查九夫人的底。”

　　一路穿过石榴园，燕北辰顺手摘下来一个石榴，用手一掰，分成两半，递给上官玥儿一半，自己尝了一口青涩提神。

　　上官玥儿笑笑道：“大娘为人正直，她一定是看出了这几年孔家那几家粮庄上的问题，这才让我暗中查账。”

　　“这才几天你就确定粮庄上有问题？”燕北辰又掰了几粒石榴粒送进嘴里。

　　“徐伯伯的账目做得很谨慎，很难找出漏洞，但是我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这省城有孔家五个粮铺，每个粮铺从账目上看每年送去的粮食都是一样多，但是入账却不同，只要我亲自去查证每个粮铺的账就清楚了。”

　　“你要去省城粮铺查账？”

　　“我陪你一起去。”

　　“……”

　　九月十六日。

　　孔家正殿，来了三名官差和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妇人，还带着两个六七岁的孩子，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生的到很乖巧。

　　看她们的穿戴也是贫苦人家出生，那妇人肤色不怎么好看，似乎是有病在身，现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大厅里哭泣。

　　上官玥儿问过大夫人才知道这个妇人是徐伯伯家的内人，两个孩子是她的孙儿。

　　听说徐伯伯儿子和儿媳妇死的早，留下一对孙儿跟着徐伯伯两位老人过话。

　　现在那妇人哭泣道：

　　“孔老爷，我这个老婆子常年有病，现在剩下两个孙儿可如何过活啊。”

　　这老妇人一进来就哭泣不止，孔大虎蹙眉叹道：

　　“这徐老是自己递上辞呈的，我孔家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呀，你这跑到我府里哭哭啼啼这算个什么事？难不成让我替你养这俩孙儿？”

　　妇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我家徐老好歹也在孔老爷府上做工一辈子了，现在死的不明不白，孔老爷总得给个说法吧。”

　　那妇人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为之一震，孔大虎惊讶道：

　　“你说徐老死了？”

　　“孔老爷怎会不知道？我家徐老是在孔老爷府上做工。”妇人认为这件事是孔府的人做的，说话满脸的委屈，充满了哀怨之气。

　　孔大虎惊讶的站起身，急急走下来扶起妇人，“妇人你先坐下慢慢说来，徐老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妇人坐下，妇人却嗔怨道：

　　“你看，这可是从徐老身上搜出来的，莫不是徐老贪了几个钱才被你家给杀害了？”妇人从怀里掏出两锭刻着孔府标记的金子。

　　上官玥儿看着桌几上的两锭金子，心下一惊，上前说道：

　　“这两锭金子是我在徐伯伯临走的时候给的，徐伯伯说家中夫人有病在身，我念在徐伯伯在府中兢兢业业干了一辈子，所以就从账房取了两锭金子交给了徐伯伯。”

　　“不管怎样我家徐老的死都和孔府脱不了干系。”那妇人看着两位官差大人眉头一缩，咬牙说道。

　　孔大虎急急道：“这不是很明显嘛，金子是我家玥儿从账房取出送给徐老，这徐老也是在我孔府外面遇害的，这怎能和我孔府扯上关系？”

　　这时候，领头的官差大人严厉的说道：

　　“把上官玥儿带走。”

　　说罢，两位官差就上前要押走上官玥儿，只见燕北辰身子一闪挡在她面前，眼神犀利的盯着官差大人。

　　“谁敢动她？”

　　这时，孔大虎走过来，怒喝道：

　　“这是孔府，岂容你们说抓人就抓人？”

　　那边的几位夫人颜色闪烁，没人做声，只有九夫人面色淡定的看着官差大人。

　　她起身把目光转移到孔大虎脸上，悠悠道：

　　“老爷，这金子是从徐老身上搜出来的，玥儿也承认是她从账房取出来亲自给的徐老，这最后接触徐老的人也是玥儿。这死了人，官大人自然是要走一下过程。再说玥儿身手那么好谁敢为难她，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那位官差大人笑着道：

　　“夫人说的极是，我哥几个也是例行公事，县老爷接到案子也是要过堂陈述一下事情的经过的。”

　　虽说孔府家大业大但是从不与官府交往，因此孔大虎想着官差大人说的并非无道理，沉思了一会儿对上官玥儿说道：

　　“玥儿，就委屈你了。只是去陈述一下事情的经过，不会有事的，别怕。”

　　燕北辰依然站在上官玥儿面前一动不动，眼神犀利的盯着官差大人，上官玥儿从他身后走出来，看着孔大虎，微微一笑道：

　　“干爹，你放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孔大虎微微点点头，从其脸色上看还是略带担忧，但是现在又不能与官差大人硬碰硬，只有退一步再行找到县太爷送些钱财来了解此事。

　　上官玥儿跟着三位官差向厅外走去，那位妇人领着两个孩子跟在后面。

　　燕北辰突然疾步上前拦住官差大人，冷冷的警告道：

　　“你们如果胆敢为难玥儿当心项上人头。”

　　说完后他看着上官玥儿示意了一下眼神，意思是说，放心去，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什么事。

　　上官玥儿被带走后，孔大虎眉愁不展的来回踱步，担忧的心愈来愈浓，心想，都说县衙朝南开没钱别进来。

　　晚饭都没吃的孔大虎想到最万全的办法就是——送钱。

　　孔家有的就是钱，最不缺的就是钱！

　　没有人见钱不动心，相信县太爷也一样。

　　晚上，孔大虎就让大夫人从账房取出了一百锭金，分了两个盒子装上，计划到了县衙门如果一箱金子不够再送上第二箱子，总之上官玥儿是一定要保出来。
　　这也是没经历过官场的孔大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