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刘海戏金蟾

57、【4】医治楚国公

　　所有人原本都沉侵在楚国公的痛吟中痛心疾首悲痛不已，突然听到说话声猛地转过神来看到一位姑娘站在楚国公榻前，大皇子楞了一下问道：

　　“你是何人？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所有人骤然反应过来，个个疑惑道：“她是谁啊？我们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位姑娘。”

　　上官玥儿手里提着食盒，神情淡定的道：“我是给楚国公送桂花糕的人。”

　　此时，众人更加疑惑。大皇子走上前来脸色沉着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候，燕北辰从屈贵妃身边走上来，他拉着上官玥儿的左手，大声道：“她是我的朋友，姓上官，名玥儿。是来给外公送桂花糕的。”

　　大皇子原本就担心楚国公身体，现在听到燕北辰的话心里有些烦躁，没好气的道：“燕北辰，你小子也不看看你外公现在病成什么样了，那里还能吃什么桂花糕？让这姑娘赶快离开。”

　　上官玥儿也没有生气，看着那人的装束和年龄猜想他是大皇子，还是恭敬行了一礼问道：“你可是大皇子？”

　　大皇子听人问自己，还是回答了，“是的，我便是大皇子屈建龙。”

　　上官玥儿道：“请大皇子允许我说几句话，事关楚国公的病情。”

　　二皇子屈世成怒道：“我父王病情难不成你能治？”

　　上官玥儿：“我可以试一试。”

　　二皇子屈世成嘲怒道：“我父王乃是一国之君，岂容你一个黄毛丫头信口雌黄？来人将她赶出去。”

　　气氛焦灼，却听到三皇子屈未业开口道：“二哥，既然这位姑娘说有办法医治父王的头疾我们就且看她如何医治。若是她真的是信口雌黄，再赶她出去也不迟。更何况她是北辰的朋友。”

　　大皇子屈建龙心想自己父皇这头疾就连御医也束手无策，就且看这个上官玥儿到底有何能耐，竟然口出狂言。

　　他道：“上官玥儿，就依我三弟之言看你有何办法医治我父王。”

　　除了榻上楚国公痛苦难当的沉吟房里再无其他声音。上官玥儿把目光再次转移到御医身上，问道：“御医前辈可知楚国公这头疾那一年开始发作的？”

　　御医垂眸回想了一下，道：“明利三十五年，我记得是紫嫣公主去燕国的第二年冬天发的病。”

　　上官玥儿：“那么御医前辈可知道楚国公的头疾是因何而生？”

　　御医：“风邪、血瘀、血虚、阳虚，气滞，还有更多不明因素所致。要数风邪，阳虚所致为常见，所以微臣判断楚国公是风邪兼阳虚所致。”

　　上官玥儿微微抿唇一笑，正声道：“楚国公是一国之君，走到哪都有人侍奉，又怎么会患上风疾？依我之见楚国公的头疾是思虑过多加之操劳所致。”

　　众人震惊，都有所质疑。

　　上官玥儿接着道：“御医前辈也说了楚国公的头疾是紫嫣公主去燕国的第二年冬天发病，试问紫嫣公主可是楚国公平生最爱的孩子？”

　　大皇子屈建龙道：“是又怎样？”

　　上官玥儿看了一眼屈贵妃笑道：“这就是了，当时楚国兵败将紫嫣公主送给燕国换得两国修好，楚国公心里自然痛苦难当，于是就忧思过度，加上操劳成疾。”

　　听到楚国往年的屈辱之事被人提及二皇子屈世成大怒道：“你竟敢如此无礼？”

　　然而大皇子屈建龙却不以为然，抬手止住二皇子屈世成，“上官玥儿说的不无道理。不要打断她和御医的对话。”

　　御医闻言犹如醍醐灌顶顿时醒悟过来，叹道：“在下愚钝，之前也曾想道是操劳所致却未敢定论，因此一直按照风疾所致下药。此时听姑娘一番话真是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啊！不知姑娘可有根治良策？”

　　上官玥儿：“当务之急是放血减轻楚国公痛苦。”

　　御医大喜，连忙起身从针袋取出三角针，按照上官玥儿提醒的头顶压痛点和太阳穴位放血。而后，上官玥儿又道：

　　“请在太溪、太冲、拜会、足三里、气海、神庭针刺。”

　　随着一根根银针刺入穴位后楚国公已经止住了沉吟，神志慢慢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看着屋子里的人。

　　屈贵妃俯身榻前轻轻用手绢在他额头擦汗，楚国公的痛苦变轻，已经渐渐消退，缓缓道：“舒服了，总算是缓过来了！”

　　大三位皇子看到楚国公神志清醒过来都急急赶上前呼唤父王，楚国公摆摆手叹道：“你们都下去，我想和紫嫣说说话。”

　　三位皇子似乎还要提及立储君的事，又生怕父王再次头风病发作神志不清，迟疑不退，却被楚国公严厉喝道：“还不下去？”

　　楚国公抬眼看到了站在燕北辰身边的人，问道：“你是何人？”

　　屈贵妃小声道：“她是上官玥儿，是她不惜冒死从燕国禁宫把女儿一路护送到你面前的，也是她救醒父王。”

　　楚国公仔细看了她两眼，嗯了一声，道：“好好招待上官姑娘，不可怠慢。”

　　房里人退下后，楚国公神情温和了下来。前日所说楚国公头风病并不像今日这么疼痛的神志不清，却也心神恍惚，并没有今日今时这般神清气爽。他抚着屈贵妃的手心疼道：

　　“紫嫣啊，父王对不起你。”

　　屈贵妃闻言双眼含泪道：“父王千万别这么说。”

　　“二十二年了！紫嫣在燕国二十二年了。都是父王不好用女儿一生的幸福换了这二十几年的太平。你母后在你走后就日日以泪洗面诵经礼佛，祈求你过得幸福！”

　　屈贵妃揩了眼角泪水，含笑道：“紫嫣被送到燕国后被先帝赐给了燕礼文，也就是我的夫君，紫嫣过得很幸福，第二年便生下了皇儿燕北辰。三年前却被镇南王燕礼成逼宫害死了礼文，又将我囚禁冷宫。只是苦了燕儿这几年东躲西藏……。”

　　“难怪这几年北燕又对我楚国边界不停骚扰，原来是那个镇南王燕礼成弑兄篡位又想挑起战争！”

　　“女儿这次回到楚国只怕会给楚国带来纷争。”

　　楚国公提高声音道：“紫嫣是父王的女儿，父王已经做错了一次绝不会再做错一次。即便我楚国还有一兵一卒也不会屈服给北燕的燕礼成。”

　　屈贵妃心里难受不语。良久，楚国公叹道：“紫嫣，你知道父王为何迟迟不立储君？不是父王不想，只是按照我们楚国世代传承都是大皇子继位，以此类推。但是大皇子生性耿直，性情刚烈，父皇担心建龙过于刚愎自用免不了与北燕一战。但是现在父王总算明白了，就是因为父王性格懦弱才惧怕北燕。现在父王就把楚国交给建龙手里，让老二和老三一心一意从旁扶持。”

　　屈贵妃：“紫嫣已经是嫁出去的人，再说自古女子不可参政。楚国立储君和禅位之事全凭父王裁决。”

　　“紫嫣文韬武略远超过哥哥和两个弟弟，也是父王最为看中的，只可惜你是女儿身。”

　　屈贵妃：“……”

　　***

　　夜幕降临之际，屈贵妃还在桃花林散步，那位从小和屈贵妃一起长大的老宫女来到。

　　看到她走近，屈贵妃问道：“林静你这么急匆匆赶来是有什么事吗？”

　　林静行了一礼，道：“回禀公主殿下，二皇子来了，现在正在大厅等候。”

　　“有说什么事吗？”

　　“说是来看望公主殿下，送来了一些公主殿下最爱吃的糕点。”

　　屈贵妃脸色淡然，从小径绕过碧水湖回到大厅，进门就看到二皇子屈世成笑着给屈贵妃行了一个揖首礼，道：“皇姐回来多日弟弟忙到今日才来看望，还望皇姐不要责怪。”

　　屈贵妃边走进大厅边说道：“都是自家姐弟何必如此见外。”

　　二皇子屈世成：“是是是，皇姐去燕国二十几年弟弟是日思夜想，总盼望着早些回来，当真是诚心感动天地让皇姐时至今日总算回来了。”

　　屈贵妃跪坐案几前，二皇子屈世成也相对而跪。林静已经沏茶上来，淡淡的茶香从茶盏悠悠飘起，合着大厅里燃起的凤髓香闻起来极为舒心。

　　二皇子屈世成见皇姐不语接着说道：“弟弟知道皇姐从小就喜欢吃甜食，今日特别备了软点请品尝。”

　　说话的时候已经给身后的随从打了手势，现在随从已经把食盒奉上来，他打开食盒小心翼翼的把一碟粉色软点取出来放在案几上。

　　红色的软点通透如水晶，这便是屈贵妃自小喜爱的桃花水晶糕。

　　二皇子屈世成伸手道：“皇姐尝尝，这是弟弟府上内厨下午做好的，弟弟知道皇姐爱吃凉食所以已经晾置两个时辰才带过来的。”

　　屈贵妃捻起一块水晶糕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品味一番才点头笑道：“嗯，味道很好。不过，弟弟这般用心今天不光是来给姐姐送这份水晶糕的吧？”

　　屈世成嘿嘿一笑，笑得特别腼腆，所有的男子锋芒全然被藏了起来。

　　他道：“其实也没什么事，看望皇姐才是弟弟真心。”

　　屈贵妃笑道：“真的？”

　　二皇子屈世成淡定道：“真的。”

　　屈贵妃放下手里的半块水晶糕，才发问：“弟弟有什么事就直说，莫要拐弯抹角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