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青书[倚天同人]》燕十七娘

23、第 23 章

　　主意一定，接下去的日子怎么过就明白了不少。
　　张无忌每天早晨去给殷老夫人把脉问安，然后就和殷天正泡在练武场里一练一整天，晚上再去与殷老夫人共进晚餐，最后回房间教宋青书冲穴之法，时间差不多就睡下。
　　三点一线，规律而平静。
　　宋青书感受到了张无忌武功的突飞猛进，他已经不是张无忌的对手。而同时，张无忌与天鹰教的人越走越近，他在院子里乱走的时候常听说哪个坛主和张无忌练手十分佩服他，或听说殷天正又把张无忌大夸一场，说他很有自己年轻时的风范。
　　于是越来越忧心。
　　武当来过人，是四侠张松溪，他耐着性子求见，最后也只见到了宋青书一人。而当张松溪问起张无忌时，苏桃笑嘻嘻的回他：“小少爷和教主在练武场用功呢，特地与我们说过不可去打扰的。”
　　与当初张松溪回绝天鹰教来使时的说法不谋而合，于是格外气人。
　　最后张松溪还是没能见到张无忌，只能把所有的担忧告诉了宋青书，希望宋青书可以多有督促，然后就被苏桃带人半请半赶的弄出了天鹰教。
　　而这一切，张无忌直到晚上才知道，也就来不及去见了。

　　这样的时间过了没有很久，殷老夫人虽然因为见到张无忌而格外高兴有了些精神，但是终究已经油尽灯枯。
　　两个月后，殷老夫人病逝。
　　武当宋远桥与俞莲舟亲自前来吊唁，惊碎江湖一地眼镜。
　　等殷老夫人七七过去，二侠带着张无忌与宋青书一起返回武当。

　　清晨，旭日初升，江面水雾空茫，几只白鹭飞掠过水面，停在一艘客船上，梳理羽毛。
　　忽然白鹭惊起，两个端着粥碗的中年男子走出船舱，坐在甲板上慢慢喝起来，船身微晃，粥碗内一滴不洒，可见武功卓著。
　　“今天船能靠岸一次，我要趁机去药房买些山楂糕，这两天青书晕船的厉害，好容易好点了，胃口也不见好。”宋远桥一想起儿子惨白的小脸就一阵心疼，“青书瘦了许多，他去昆仑，不知一路上吃了多少苦!”
　　俞莲舟早已习惯了大师兄对儿子的操心宠溺，宋青书幼年丧母，宋远桥把他当眼珠子疼，但是现在宋青书已经十五岁，宋远桥继续溺爱下去可别养废了：“我看青书这一路虽吃苦，但是人也沉稳了不少，这一趟没白跑!”
　　这更说明儿子受罪了啊！宋远桥长叹，脸上带出心疼之色。
　　俞莲舟一看宋远桥脸色就知道他没意会，便换个角度敲边鼓：“如此，以后青书再出去历练闯荡，我们也可以放心不少。”
　　宋远桥摇头：“江湖险恶，青书性子单纯温良，我总是恐他受人蒙蔽伤害。”
　　“可怜天下父母心。”俞莲舟点头，“但青书总不能一直待在武当，我们也只能督促他好好练武，多教他些为人处世之道。这样遇见简捷之流，也好有转挪的余地。”
　　一听见“简捷”二字，宋远桥立刻露出极痛恨的神色来。初闻此事时，宋远桥先是惊愕，接着暴怒，最后就是深深的恐慌。
　　他知道那些养了女儿的人都是千日防贼，却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因容貌太出色也要去防登徒子，他宋大侠教儿子内功剑法在行，教这些却实在没有经验。一想到日后儿子不慎遇险，别人只是一死，宋青书却可能要再加一层折磨，就浑身冷汗，心惊不止。
　　“二弟，你说的是!”宋远桥道，“以前我总觉得青书还小，对他多有纵容。等这次回了武当，我可要狠下心来了!以后他再出去，我也不放心再让他单独出门。”
　　俞莲舟其实也有些后怕：“以后他再出行，可以让无忌一起去，他们年纪相当，关系又好，而且无忌行事稳重，让人放心。”
　　一提起张无忌，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等雾气被阳光驱散，江面上人声渐起，才收拾好心情，回了船舱。

　　到了武当，与张三丰拜见过，报过平安以后，众人就各自回去休息。
　　张无忌之前年纪小，又要养病，一直住在张三丰的房间里。现在他已经痊愈，又长成了小小少年，不方便再占张三丰的屋子，可一时半会也没法再给他建座新房。于是在征得宋远桥的同意后，武当将原来宋青书住的房间与隔壁的书房打通扩建，把原来的单人床改成了通铺，又额外添了一张书桌与书架——据说搬动的时候还找出了不少宋青书私藏的话本——就让他们一起住了。
　　宋青书也没什么意见，相反有些庆幸。若是平常，宋远桥翻出那些《金梅记》、《狐鬼夜话》、《泰公案》一类的书，肯定又要狠狠发作他一番，但是那时宋青书不在身边，怒火立刻打了许多个对折，即使现在旧事重提，也是高高提起轻轻放过。
　　但是这些话本都是他极喜欢的多年珍藏，一朝都供了灶王爷，免不了一番肉疼。
　　心里念着，宋青书躺在熟悉的床上，习惯性伸手往床垫下摸个空时就忍不住叹气。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张无忌翻着手里的剑谱，听见宋青书翻来覆去的折腾，忍不住安慰他，“你以后还能买新的。”
　　“这一次被我爹搜出来许多，他一定防着我了!”宋青书唉声叹气，“如果不是因为过几天就是武当试武，他肯定又要关我禁闭。”
　　这是宋青书父子间的相处之道了，宋远桥虽宠溺宋青书，但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宋青书犯错也罚，只是不舍得打骂，就只能关起来叫他自己反省，倒也有些用处。
　　而试武在武当也算是一件大事，一月一度，考量弟子们这一个月是否有潜心练武，进益如何。偶尔武当五侠也会亲自下场，或指点一二，或互相切磋，都能让参加的弟子大有收获。
　　“我觉得这事没完。”宋青书皱眉，“我爹的性子我清楚，看上去放过，实际上记得清清楚楚，要是我这一次表现好就罢了，要是表现不好，他一定新账旧账一起算。”
　　“你不用担心，我们这段时间奔波在外，所经历的远比山上的师兄弟们多，一番锻炼，早已今非昔比。”张无忌放下手上剑谱，转而安慰他。
　　“你走的时候只把武当九阳功入门，现在武功已经比我高，爹爹他们见了一定会很高兴。”
　　……那倒也未必。
　　一路上宋远桥与俞莲舟欲言又止那么多次，张无忌再不通人情也该感觉出来问题。如果自己身世清白，武功突飞猛进当然是大大的好事，但是自己现在和外公家关系那么好，就不那么让人放心了。他前世当上明教教主时，几位师叔甚至笑不出来。
　　张无忌咂摸了一下心里那点不是滋味的滋味。
　　虽然他以后很可能依旧是“大魔头”“小淫贼”，但毕竟是以后，现在他还是想挣一个好些的诨号，听起来也舒心。
　　想到这里，张无忌忍不住瞄了宋青书一眼，“玉面孟尝”就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