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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冬眠狂欢(14) ...

  •   池树白天就从看守的长官那搞到了禁闭屋的钥匙,藏在衣兜里,此时轻而易举的打开了禁闭屋的门。
      路星野的魂体已经很虚弱了,但好在没彻底转化成鬼,如果安安稳稳的带出去应该还有得救。

      所有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开始商量待会的人手安排。
      幸运buff加持的姜北开路,战力担当董繁打怪引开视线,程骁负责照顾小孩。

      三人先离开,池树时遇去医务室解决医生。

      也就是晃眼之间,监狱里的时间流速发生了变化,大厅中央的摆钟敲响了十下。
      监狱规定的睡眠时间来临。

      随之熟悉的幽香漂浮在空气里,所有人接二连三打了哈欠,池树蒙着湿意的视线扫过时遇耳后。
      时遇觉察出他的目光:“怎么?”

      池树弯了弯唇角:“没有,确认一下血镰。”
      时遇:“放心,它听话的很。”

      池树笑:“它很喜欢你。”
      时遇也淡淡的笑了:“是的吧。”

      池树伸手在时遇的耳后轻轻一点:“也很适合你。”
      指尖和耳后肌肤相触的瞬间,时遇下意识的颤了颤,池树的手指很快移开了,但那片肌肤就像是被烟头烫了一下般,灼烧到刺痛。

      时遇抿了抿唇,微微偏过头。
      池树打了个哈欠,他掩住半边脸,摸过时遇耳后的手指有意无意擦过嘴唇。

      他的唇角在手指的遮掩下勾了勾:“先歇一会儿吧?保存体力。”
      时遇也跟着打了个哈欠:“嗯,到时候…”

      他话没说完,意识就顺着奇异的香味远离了。
      不过是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监狱长廊上的灯都打开了,亮堂堂的一片,周遭墙壁的斑驳痕迹也消失不见,监狱似乎又回到被烧毁的时间线之前。

      大厅的摆钟‘当’的一声巨响,像是比赛前扣响了发令枪,咒骂喊杀声四起,一浪盖过一浪似要掀翻掀翻监狱密不透风的屋顶。
      时遇迅速把剩下的人叫醒,这群人里就属池树灵感力最弱,睡得也最沉。

      “我再睡十分钟…”他还当是闹钟响了想朝时遇的嘴按去呢。
      时遇不耐烦的掐了把他的腰:“快起来了,还有不到20分钟。”

      池树晃了晃神,才彻底清醒过来,一众人按照原定计划打开禁闭屋的铁门,发现原本空荡荡的牢房变得和白天一样关满犯人。
      其中一位犯人躲在走廊的阴影里,狱警走过,他迅速抡起掰折的铁条朝狱警头上砸去,顿时血花四溅,狱警来不及发出叫声就栽了下去,犯人拿了狱警的钥匙,顺手将人抛下了楼。

      所有犯人都沸腾了,犯人将拿在手里的钥匙高高举起,像凯旋归来的勇士吹了声口哨,嘴里欢呼:“杀光混到我们中的游客,杀光狱警,我们就能获得自由!”

      牢房的大门逐一被打开,犯人们拿着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好的镰刀和斧头蜂拥而出,对着前来镇压的狱警一顿乱砍,他们很气势汹汹的赶到203、209、212、217这几间‘游客’住的牢房门外。

      可惜这几间牢房里的游客早就人去楼空,此刻正在五楼警官的休息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谁?!是谁把那几个外乡人藏起来了!”犯人们举着手里的武器炸了。
      他们虽然是暴动前世界线的状态,但意识被造梦者控着,被植入了只要杀死‘外乡人’再逃离监狱,就能永远获得自由的设定。

      很显然,他们翻遍楼下的牢房,都找不到外乡人的藏身之处,失去了猎物的他们一下子手足无措,开始像昏了头的苍蝇般开始袭击同伴。
      一时间喊杀声不断,整个越狱像个地狱,血腥弥漫,脑浆内脏遍地。

      程骁看着寻找他们的囚犯骂道:“草,还好小池找到了暴动时间点和逃生条件,不然我们睡死过去,都没机会醒来就被这群暴徒砍得稀烂了吧。”
      姜北:“看来之前那些游客,都是这么没的。”

      与此同时,从食堂爬出来的尸块还肆无忌惮的行走在监狱大厅里,但他们和好像活着的囚犯互不相扰,彼此似乎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只有作为游客的时遇一行人能看到双方。
      也就是说,当时钟指向夜里十一点半的时候,两个世界线汇合却又互不相扰的运行着。

      那些尸块也跟受到时钟感召似的,开始不顾一切向监狱的大门爬去,用烧焦的身体猛撞监狱大门。
      原本坚不可摧的门在反复剧烈的撞击下开始有所松动。

      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三十五,五人一刻不敢耽搁,按照原计划离开五楼的长官避难所,朝准备被撞开的监狱大门走去。
      好在又姜北的幸运buff加持,下楼过程轻而易举避开了许多抡斧头的囚犯,剩下偶遇的几个在发出叫喊前就被董繁轻而易举扭断了脖子。

      一路上看起来都很顺利,可就在抵达三楼,池树时遇要和他们分道扬镳时,头顶的大摆钟突然咚的响了声,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抬头,瞬间瞪大眼睛——
      钟摆上的分针以高于寻常四倍的速度疯狂转动!

      滴答滴答滴答!
      以这个时间流速,即使他们能畅通无阻抵达监狱大门都来不及,离十一点五十只剩下三分钟!!

      一下子众人都蒙了。
      程骁急炸了:“草他妈这个世界完全受造梦者操控的,他要我们三更死我们活不到五更吧!”
      毕竟连时间流速都能快进,他们还怎么玩?

      时遇紧张得脸色都变了,他望着飞速转动的钟摆沉吟片刻,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
      几乎是同一时间,池树的视线朝他扫来:“把钟停掉试试?”

      “想到一处去了。”时遇回答,已经摸向了而后的血镰。
      一旁的程骁不明所以:“这钟怎么停…”

      他话没说完,时遇手上的血镰已经化为实质,血红的锋刃朝大摆钟砍去。

      “停了。”不过是眨眼功夫,原本疯狂转动的钟摆被当空劈开,分针抽搐般跳了跳,而后彻底陷入静止。
      程骁嘴巴张到一半,对着和他同样裂开的摆钟:“……卧槽,牛逼。”

      时间静止了。
      就连尸块和囚犯都停在了静止的时间里,一动不动。

      而监狱的大门刚好被撞开一条缝,一切都恰到好处。
      程骁的情绪从死亡的紧张切换到好运突然来临的懵逼:“卧槽真是太险太绝了,小池你什么时候想到关键在摆钟的,以后早点告诉我,我差点以为要永远困这里了…”

      时遇手拿血镰不动声色:“也是上一秒刚想到的。”
      程骁:“……”

      “还是按原计划,你们三人带着路星野离开,我和肖成央去医务室找造梦者谈谈。”时遇说。
      剩下三人都迟疑了一下,最后董繁沉沉的点了点头:“你俩一切小心,快去快回,我们在外边等你们。”

      “好。”应下后,两人转身朝医务室走去。
      时间静止后,整所监狱静得可怕,一点点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时遇脚步顿住,走廊尽头传来咯吱咯吱类似门被风吹开的声音。
      医务室的门从外向里敞开了,缓慢的,而这座禁止的监狱根本不可能有风。

      等他们走到走廊尽头时,医务室的大门已经彻底敞开,医生手指交叠的坐在木质桌椅前,冲时遇和池树一笑:“你们比我预想中来得更快。”
      时遇不动声色:“那得感谢你把时间调快了。”

      医生笑得更开心了,视线在时遇和池树身上流连:“想快点见到你啊。”
      他耸了耸肩,最后目光落在时遇身上,盯着他手里的血镰看,啧了啧,“我是没想到你能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带进来,真是太意外了。”

      “怎么样,猜出我的真实身份了吗?”医生取下眼镜片,用白布仔仔细细的擦。
      “造梦人。”时遇回答。

      医生沉吟着点点头:“还有呢。”
      时遇还没说话,池树就挑眉说:“前男友。”

      医生又笑开了:“这个前字,好像有点太早了呢。”
      说着他又望向时遇,“对不对?”

      “不早,刚刚好。”
      时遇懒得废话,直接一镰刀朝他的脖子砍去,医生无辜又可怜的歪了歪脑袋,举起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姿态,可转瞬之间他打了个响指,静止的时间再度流动,所有僵止的尸块囚犯重新拿起武器,一起朝医务室涌来!

      “你们怎么能对手无寸铁的我动手呢,哎呀呀,两位是不是忘了,我才是这个梦境的主人了,”医生明明已经被时遇砍得脖子脑袋分家,滚在地上的头颅却还能说话,“主人有权决定客人的去留,包括生死。”
      “宝贝,你还有一分钟三十五秒,如果不能在这之前出去的话,将和我一起永远留在监狱里呢。”地上的头颅消失,阴恻恻的笑出现在时遇身后。

      在时遇对付医生的时候,池树负责抵抗汹涌而来的囚徒和尸块,这些工具人一般的存在虽然智力低下但战力极高,生前都是杀人的恶魔,杀红了眼。
      池树边打边骂,又他妈是个肮脏恶心的体力活。

      而因为是梦境,医生怎么砍都砍不死,就像这座有自愈能力的监狱一样,被砍得七零八落的他很快重新弥合,用捎带着阴冷笑意的声音为他们倒计时——

      “还有一分钟,这里的所有将会被大火掩埋,永远埋葬在灰烬之下。”
      时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包括你吗?”

      医生顿了顿,笑了:“这是个惊喜呢,以后你就知道了…或者,你猜一猜?”
      “你一直留在监狱里,是想等合适的身体对吗?”时遇早猜到了。

      医生气定神闲的推了推眼镜:“对呢,所以我等到了你。”
      顿了顿他又笑道,“不过你别误会,我出去的话,会带着你。”

      “怎么带?”
      “你听过一体双魂这个说法吧,我愿意以你的副人格和你一起生活。”

      时遇的血镰调转了方向:“可是,我不愿意。”
      医生笑了:“宝贝,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能在我的梦境杀死我吧。”

      “我从没这么以为过,”时遇看向和囚犯恶战的池树,“准备好了吗?”
      池树给了个肯定的眼神:“随时。”

      “好。”
      时遇短促的回答,而后血镰朝医务室那面靠窗户的墙砍去。

      轰隆隆一声巨响,整个医务室剧烈晃动,北面墙整片坍塌坠落,窗外苍白的月光照了进来。
      原来梦境里的监狱之外,还是有月亮的。

      必须在暴动之后、大火焚烧之前逃离监狱,可没说一定要从正门走啊。

      “还有多少秒?”时遇问。
      医生被时遇的粗暴行径弄得愣了愣:“…八秒。”

      时遇:“够了。”他朝池树递了个眼色。
      还没等医生反应过来这两人要干嘛,池树不知从哪弄了个套圈神索勒住他的脖子,硬生生将医生往坍塌的墙壁拖去。

      “我们从没想过要在你的梦境杀你,最多想把你绑架出去。”
      直接强行让他离开梦境,这个噩梦是不是也就不成立了?

      池树先将医生一脚踹了下去,而后拉着时遇的手,眼里藏着笑意,“怕吗?”

      时遇:“不怕。”
      池树唇角扬了起来:“那,殉情吗?”

      时遇:“…你好好说话。”
      池树笑了,抓着时遇的手纵身跳入白雾弥漫的渊涯。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像一张塑料膜将人的感官封锁隔离,飞速下降的过程中白雾飞驰而过,月光透过雾气沉入梦境深处。
      明明是三楼的高度,时遇却错觉自己坠落了一个世纪。

      以至于他都有些犯困了,感官被失重感淹没,神志也不甚清晰,这种半明半昧的感觉,就好像黎明之前睡眠变浅了,梦境渐渐退潮,现实逐步入侵。
      好像是要醒过来了…

      眼前的光速越来越大,时遇渐渐感知不到池树手上的温度,取而代之的,是医生的声音——

      “早安之前,我给你准备了最后一个梦,你会喜欢的。”
      “……”
      “一个属于你的,熟悉的美梦。”
      “……”

      医生的声音就像雾气一样,随着天亮渐渐散去,越来越小,越来越细微…

      时遇睁开眼,出租屋泛黄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他愣了好几秒,才想起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老街区的开间出租屋里,一张单人床、一个棕色的旧沙发还有一张高度很尴尬的电脑桌,喝空的可乐瓶翻到在地上…

      时遇有些恍惚,刚才好像做了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然后和谁生活在一起,发生了很多事…

      可惜,廉价出租屋里没有窗帘,直直射入的日光把关于‘梦’的记忆彻底蒸发掉,像晨露一样不落半点痕迹。
      醒来的瞬间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时遇下意识的看了眼手机,茫然一瞬,突然像被烫到般从床上炸了起来。
      闹钟响了半小时他居然没醒!完了完了完了!还有十五分钟就迟到了,迟到一次要扣两百块!

      他手忙脚乱穿好衣服冲去洗漱,视线不经意掠过浴室的镜子,和自己对视的瞬间,时遇愣了愣,他的脸上脖子上贴满创可贴。
      明明是每天看惯的脸,却有那么一瞬间,他对镜像的自己感到陌生的怀念。

      时遇的脸。自己的脸。
      他莫名其妙的在心里嘀咕了句:“好久不见。”

      可这种莫名其妙只持续了不到三秒,又被迟到的紧张感和睡眠不足的烦躁冲淡。
      时遇没工夫思考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那种奇妙而深刻的感觉,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拎着电脑包冲出公寓赶去上班。

      现在的他,是一个因为害怕被扣两百块工资,在通勤路上绝命狂奔的苦逼社畜。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怕,是医生留的最后一个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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