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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番外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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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
邀请叶亭生和龚珍珠来参加婚礼的时候,郭涛有点犹豫。他和韩菲离婚的事儿闹那么大,对叶亭生说了不少难听的话,此时再厚着脸皮请人参加婚礼,总觉得有点羞耻。
可他就他这么一个知心朋友,他也给了他很多帮助,请了别人不请他,有点说不过去,而且他很珍惜和他的这段友谊,不管曾经有过什么不快,他都想得到他的祝福。
叶亭生是个很不错的人,至少迄今为止,他没碰到人品比他还好的人。
韩菲呢,郭涛觉得她可来可不来,大多情况是不来的。可没想到不仅来了,还带了个男伴。
专门请来给他看的吗?有点搞笑,不过他心里有点不爽。
郭涛的伴郎是女孩的亲戚,长得很喜庆,笑起来眼弯弯的,穿着合身的伴郎服,和郭涛一前一后,硬是把中年郭涛衬得好看精神了些。
虽然和叶亭生年岁相同,可他比叶亭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他额头宽窄,看起来有几分小气,加上中年得势的浮夸气质,看起来油腻十足,完全比不上叶亭生气宇轩昂。
叶亭生和龚珍珠出现的时候,郭涛是很开心的。
姑且不说龚珍珠,单单就叶亭生的身份,足够让他这小婚礼蓬荜生辉。
“亭生。”郭涛激动上前,女孩也跟了上去。
“新婚快乐。”叶亭生礼貌性地祝福。
郭涛有千言万语,如今却也只能咽回肚子。
“嗯,你能来我就开心了。”
郭涛这话说得不假,业内他邀请的不少,可来的寥寥无几,几个身份尊贵的客人都没来,这让他有点难堪。如果叶亭生也不来,那他在圈里,可算是毫无脸面可言了。幸好,他顾念旧情。
“先进去坐着吧。”郭涛让人将两人带进去。
韩菲和游海紧随其后。
韩菲一袭淡绿色礼服,和游海手挽手,笑得如沐春风。郭涛有点挂不住脸。
郭涛父母在门口和韩菲对上眼,踟蹰着不敢上前。
韩菲对郭家有恩,但儿大不中用,他们也做不了主。听到两人离婚的消息后,两个老人在家抹了两天眼泪,这才惊慌想起孙子孙女的抚养权。急急忙忙问郭涛,郭涛说给韩菲了。两个老人又哭着骂了郭涛几天,好好的家不成家,可本以为能把他骂醒,又听到了他和那小姑娘结婚领证了的消息。两个老人差点晕过去,直嚷家门不幸。
韩菲看了两老人一眼,对他们微微一笑。祸不及他人,他郭涛犯的混她不会迁怒到老人身上,他们要看孙子孙女,她依然欢迎他们去。
女孩在郭涛手机里见过韩菲,一眼就认出了她。虽然在这场战争里,她暂时赢了,可终究太年轻,眼里的得意忘形还没来得及掩盖。
“感谢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韩菲点了个头笑得随意。游海把红包奉上,两人进了礼堂。
郭涛有点不知该如何说的感觉,短短一段时间里,韩菲变化太大,有点难以接受。
婚礼弄得挺浪漫,至少比韩菲嫁给郭涛那时好多了。那时他们只是简单两家人一起吃饭,她穿着新买的衣裳当作礼服,很朴素,但很幸福。她和郭涛在两家人的祝福下敬酒敬茶,而如今才过了几年,就只见新人,不见旧人。
礼堂里太热闹,韩菲觉得心烦,转了一圈后,她去了外面。
礼堂里暖,一出来风就大了。
郭涛这地方选得好,一出来就是湖,湖边围着过去的是雪白色的灯,一路看过去,在夜色里像天堂美景。
韩菲脱了高跟鞋往外走。
刚下台阶,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急急败坏的声音。
“说了跟她没戏!那姑娘我看了,不是我看不上,是人家看不上我!说什么适合做知己,不适合做恋人,那不就是备胎吗?我堂堂技术总监,年薪一百多万,去做备胎,笑掉大牙!”
也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弱了气势。
“我知道了,今年我努力带回去一个,你让爸别着急,我这不是还年轻吗。对了,就上回跟你说的,我们领导,那叶总,三十六了才结婚,他老婆可漂亮了,又聪明,又体贴。我赚好钱了,才好找个贴心的回来掌家。”
“别担心了,别给我介绍了,我自己找,不行我找我领导,让他帮我介绍几个。”
这个游海,怎么说,挺好玩。
韩菲没见过这么奇葩的男人,话多,什么都敢讲,还跟她吐槽过叶亭生;八卦,曾经打破沙锅问到底地缠着她问和郭涛的恩怨,有时候还会有莫名其妙的义气感,说要陪她来撑场面。
这是一个多绝无仅有的男人。
听说三十几岁,还是处男。
哎。
韩菲就坐在台阶上听他打电话。
游海终于把电话打完,长呼口气一转身,便看到了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瞅他的韩菲。
他吓得往后一跳,“你跟踪我?”
韩菲噗嗤一笑,她手掩着鼻子,道:“能不搞笑吗?”
“我没开玩笑,我出来的时候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韩菲决定顺他意,“哦~我要真跟踪你,你打算怎么办?”
外面灯光昏暗,韩菲这一身v领礼服衬得她别有一番风味。
其实韩菲不胖,相反很瘦,也不丰满,虽说穿了v领,里面空捞捞的,全靠风鼓起来。可她就那么牵着二郎腿撑着下巴看他,有种特别的风情在,游海莫名脸红了。
她可是生过两个孩子的女人啊!
游海在心里拍醒自己。
“我能怎么办,你跟我们领导老婆是朋友。”
韩菲笑出声。
“你家里催婚?”
“你听到了?”游海有点不好意思,他看着韩菲,目光投向她身旁位置,“我能坐吗?”
“没问题。”
游海在上风位置,坐下去时,韩菲觉得风小了些,也没刚才那么凉了。游海后知后觉,问她:“你冷不冷?”
“冷你打算怎么办?”
游海指了指礼堂,“我进去帮你问个热水袋。”
韩菲这会儿再也忍不住拍着大腿大笑。
游海被她笑得尴尬。
“很好笑吗?”
韩菲点头,她笑得眼睛都湿了,而下一刻,泪水突然聚集,如线般滑落。她别开脸,轻拭去眼泪。
“太好笑了。”
游海虽然笨但也总不会没一点眼力见,韩菲这是哭了。
“要不要给你借个肩膀。”
韩菲泪眼朦胧看他,脸上的笑未散,她摇头:“男人的肩膀不能乱借,借了,要负责的。”
游海不知道这些,只是懵懵点头。
他在工作上是挺厉害,可在感情里,人际关系上,是白痴。很多人说他没情商,他也不懂。
韩菲擦了擦眼泪,起身:“好吧,走吧,外面好冷。”
“我帮你提鞋吗?”
韩菲刚弯下腰,游海问。
“为什么?”
她侧着身,游海可以看到她v领礼服领口处,黑色的内衣肩带。
游海奇怪自己眼睛怎么突然利索了。
韩菲其实算不上非常好看,挺多清秀吧,不过她气质好,穿上礼服和高跟鞋,像换了个人似的。
她其实不太耐看,可能因为生活孩子的缘故,脸上有不少雀斑。
“不知道,想为你做点事。”
韩菲挑眉,勾了高跟鞋的手松开。
“那行。”
游海跟着她往里走。
新郎和新娘回去换礼服了,韩菲在礼堂入口这端静看他们远去。
这样的场景曾经是她的梦想。
原本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在再次踏入这里,泪水又不争气的涌上来。她后退一步,游海看她:“要不,去别处走走?”
“去哪儿?”
她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让人心碎,游海不由难受起来。
“我不知道,只要不是在这里,都能让人快乐吧。”
韩菲笑着擦去泪,从他手里拿回高跟鞋。
“我没关系。”说着,她便朝龚珍珠他们而去。
龚珍珠和叶亭生凑在一边聊天,余光看到韩菲和游海回来,她转头看她:“去哪儿了?”
“在外面待了会儿。”
韩菲的眼睛有点红,龚珍珠没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安慰似的抓了下她手。
“怎么这么冰。”
“外面风大啊。”说着她配合的做了个打颤的动作,“吹得我眼睛都疼了。”
“现在到哪一步了?”
“回去换礼服了。”
“哦。”
龚珍珠知道她在强撑。
“我和叶亭生一会儿就走,你也一起走吧。”
“嗯,好。”
游海一回来,叶亭生便拉着他喝起酒来。现在叶亭生已经很少喝酒了,除非必要时候,所以龚珍珠也没说他,让他们两个男人自己喝去了。
“哎,怎么跟他碰一块儿了?”龚珍珠目光指了指游海问。
“我出去的时候,他在打电话。”
韩菲说这话的时候,游海朝她看了一眼,又匆匆移开,可还是被眼尖的龚珍珠看到了。
“你们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就闲扯了几句话。”
龚珍珠不信,“我看他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
“以前看你像看大妈,现在是用男人的眼光看你。”
韩菲虽然对游海没兴趣,可还是被龚珍珠这话说得脸红。
“别瞎说!”
“没瞎说,叶亭生说了,他那人死心眼儿,平时不怎么开窍。”
“少扯这些!”
闲聊时,郭涛过来了。
龚珍珠给叶亭生使眼色,叶亭生看了郭涛一眼,又捏了下龚珍珠手,继续和游海说话。
郭涛过来时,瞟了韩菲一眼。
“亭生。”
叶亭生抬头看他算是回应,游海也冲他点了下头。
韩菲依然没看她,也不知龚珍珠和她说了什么,她笑得很大声。她今天的妆容挺普通,头发绑在后尾,中分梳得很干净,耳环是他没见过的布料耳环,脸上的雀斑没有刻意遮掩。这张脸明明看了好多年,如今却觉得有点陌生。
“韩菲。”郭涛没忍住,叫了她名字。
韩菲愣了一下,表情开始有变化时,龚珍珠踩了她一脚。
韩菲察觉过来,微微一笑。
“饭菜都不错。”
郭涛无语,龚珍珠和叶亭生却是笑了。
“你这场地多少钱?”游海突然问。
龚珍珠觉得游海镇的有气死人的本事,这样的日子,有谁会问场地价钱?不过,这会儿,他问得对。
郭涛脸黑了一半,游海察觉他不高兴,以为自己问错了,看了叶亭生,又看龚珍珠,再又看韩菲,见他们都在笑,才放下心来。
“我觉得这场地挺好看的,外面是湖,围着湖的是连绵的灯,新娘坐着船过来,新郎在另一边接,很温馨的吧。”
韩菲突然不笑了,而郭涛脸色彻底发青。
这是韩菲曾经说过的,想要的婚礼,游海怎么会知道?
一种极怒又有点痛快的感觉涌上心头。
肯定是韩菲跟他说的嘛,既然如此,她韩菲是不是也没表面的这么不在乎?
韩菲看了眼时间,“我得回去了,孩子在家等着。”
游海起身:“我送你。”
“好。”
“珍珠我先走。”
“嗯,有时间见。”
韩菲和游海走后,桌面安静了下来。郭涛拿起旁边的酒一饮而尽。
叶亭生淡淡提醒他:“我的酒杯。”
今夜郭涛喝了不少酒,可却没有一杯如这杯般呛喉,“有什么关系。”
叶亭生挑眉,“我跟珍珠也要走了。”
“这么急吗。”
“子澶在龚家,我们得去把他接回来。”
郭涛像喝醉了似的点头:“你说的对。”
叶亭生便也没再理他,带着龚珍珠一起走了。
龚珍珠回头时,看到郭涛喝醉了似的趴在桌上,新娘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
“你说,郭涛是不是不舒服了?”
“嗯,有点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管他做什么,他这是有点钱就膨胀了,等着吧,有他哭的时候。”
龚珍珠挽紧他手,“隔壁桌是不是你们大学同学?”
“嗯,来了几个。”
“怎么没见他们跟你打招呼?”
叶亭生长吁口气,“有点旧仇。”
“什么仇?”
“当年我被迫离职的时候,他们有人在外面传得很难听。”
龚珍珠拉紧他手,“谁呀?”
“具体是谁不深究了。”
“太便宜他们了。”
“没事,对我没影响,是他们心虚不敢过来。”
两人上了车,龚珍珠看他。
“下个月我们工作室有个互动活动,我想邀请一些粉丝到场参加。”
“要我出马?”
“当然,到时候,你指尖的温度也在名单内。”
叶亭生笑:“听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