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八零奋斗记》张星玥

18、十八

　　佟妈家就在隔壁村，她爸妈以往是在纺织厂的食堂上班，后来退休了以后，就回到了村里。如今佟妈的大哥二哥顶了父母的位置，而村里务农的是老小，佟妈还有个姐姐，年岁上差的有些多。

　　当初生了前头三个以后，佟外婆以为自己就不会再生了，谁知道隔了十年，又有了佟妈，之后还生了佟小舅。时人讲究多子多孙，有了孩子自然就是生下来。因着佟外婆还有工作，而照顾两个孩子的活儿，大多数落在了佟大姨的身上。

　　别说，佟妈跟佟大姨的感情可好了。

　　只不过当初佟大姨嫁了村里头的知青，后来跟着去了隔壁省，甚少回来。姐妹俩各有各的家庭，联络自然少了许多。

　　今年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能抽得出时间回家看看，佟妈还给收拾了一份礼，准备给佟大姨带回去。

　　白塔镇的中心有两座非常高大的塔桥，于是，位于塔桥往东就是塔东村，而佟大姑则在塔桥往西。而其他村庄并没有按照这些命名。佟妈娘家所在的王家村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富庶，人口也很多，整个村庄占地面积几乎是塔东村的两倍有多。

　　他们从塔东村到王家村走了三个小时，从村头走到佟妈娘家所在的位置，花了将近二十分钟。

　　“说起来，自从我去上班之后，就再没来过外公外婆家了。这王家村的变化好大，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佟佳跟着父母，走在路上，看着这一路的风景，感慨道。跟记忆中的那个村庄相比，王家村无论是环境还是路上遇到的人的衣着打扮都好了许多。

　　佟妈倒是知道的多些，“王家村有湖，水田多，靠着养鱼都能挣不少。”以前特殊年代的时候，村里头靠着这些鱼，日子也比别的地方好过很多。现在改革开放了，农村的政策有所改变，包池塘养鱼的人多了去，条件自然是好了许多。

　　而承包村里头的这些共同财产都是要给钱的，乡里收一笔，剩下的都是村里头的。有了钱，除了分出去每家每户一笔之外，剩下的自然是要专注基建。

　　毕竟，要想顺利把鱼卖出去，可不得先把路修好了。修了路，顺便再修几个公共厕所和小广场，便民利民，收获了不少夸奖呢。

　　虽然家里头开了店，但是佟妈也常来王家村，她知道娘家的变化。“你大舅和二舅各出了一笔钱，外公外婆也掏了不少，今年要推了房子重建，听说要起小二楼了。”娘家出息了，佟妈自然是高兴的。

　　原本她也应该出一笔钱的，不过体谅她去年刚刚买房开店，手头不宽裕，加上父母手上也不缺钱，就给省了。佟妈心里头过意不去，年礼比往年要丰富不少呢。

　　她知道即使自己带着丈夫孩子空手上门，父母也是欢迎的，但是作为子女的，还是希望给父母挣点脸面。她女儿有出息了也愿意出去跟别人炫耀一番，如今自己开了店，虽然还未回本，可也要叫父母面子好看不是。

　　该给的年礼还得给，而且要往丰盛里办。

　　佟爸是完全没意见，反正家里头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都听佟妈安排。除了带来的糖油糕点之外，还有一笔钱。这是当初开店时回娘家借的，年前这段时间食品店挣了不少，佟妈寻思着先还一笔，也叫父母安心。

　　佟外公和佟外婆年纪可比佟爷爷佟奶奶大多些，不过两老先前有工作，退休后也有退休金，日子过得滋润，看着比他们年轻些。

　　知道女儿们今天会上门，早早就让儿子收拾好家里的房子，准备迎接他们的到来。佟大舅和佟二舅不在家里头住，佟小舅带着媳妇回娘家了，家里头就两老在。

　　佟妈带着他们进门的时候，佟大姨已经在了。跟佟妈正当壮年不同，比佟妈大十岁的佟大姨已经见衰老状。鬓间白发点缀着，双手因为常年劳作粗糙，关节肥大，佟佳看着都有些心疼。

　　而边上坐着的两个姑娘，看着应该是佟大姨的孩子，她搜了搜脑海中的记忆片段，似乎佟大姨只有这两个女孩儿。

　　“姐，你来啦！”佟妈跟父母打了招呼之后，就在佟大姨身边坐下，跟她聊起来，“这一向不是都说忙，怎么今年有时间回来，姐夫呢？怎不见他陪你回来？”

　　她上回来的时候听说了，姐夫好像下岗了，既然下岗了，应该没什么事儿，怎么回门也不跟着一起。佟妈有些疑惑地看着姐姐，说起来佟大姨手上应该有钱的，佟外婆时常贴补着，加上她自己还有手艺，会做些厨活儿，怎么也不至于连路费都没有吧。

　　“你姐夫前段时间病了一场，我怕赶路他身子受不了，就让他在家待着了。反正这路我都认识，三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佟大姨不甚在意地说道，“这回来是想着给晓月和晓星找找，看能不能找个活儿干干。”

　　她把自家情况一说，大家就明白了。

　　佟大姨名儿叫王枝香，嫁的男人叫马德正，就生了俩女儿。因为这，马家老太太对她是哪哪儿不顺眼。当初顶工作的时候，硬是没给她，而且是了自己的女儿。

　　一家子就只靠着马德正的工资过活，好在佟大姨是个会精打细算的，开荒种菜，家里头的头头尾尾都收拾得很不错，日子也过得还行。只不过工厂在改革开放后就被私人老板收购了，引进大批量机器，许多工人都下岗了。

　　马德正就是其中之一。

　　没了这份收入，家里一下子就拮据起来。原本给马晓月找的临时工也泡汤了，这下一家子都没了收入。

　　趁着这次回娘家，佟大姨就想回来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她算是看明白了，丈夫那一大家子都是靠不住的，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她也不愿意在那穷乡辟岭过日子，还不如回自己家呢。

　　等女儿们安顿好了，她跟马德正俩人就算是在乡下务农，也能养活自己。

　　佟妈听她这么一说，手掌一拍，“巧了不是，我正想着找俩人呢。”她眉笑眼开地说道：“姐，你知道的，我就在镇山刚开了个食品店，翻过年佳佳就要出嫁了，她一走啊，我这是根本招架不住，就寻思着找俩人来帮忙。”要知道，她女儿一个可以顶三个用呢。

　　“正好，就让晓月和晓星姐妹俩跟我去吧，食品店楼上就是宿舍，等佳佳出了门，她那屋子正好给你们姐妹住着。”佟妈拍板，“姐，你也别嫌弃这不是正式工，挣得不少呢。”

　　她细细跟佟大姨说说目前的趋势，以及自己准备给的工资，别的不说，就她这个小姨在，难道还能欺负了俩孩子。

　　佟大姨当然是心动不已，她看了看后头坐着的佟爸，神色没有半点不对，倒是松了口气。“佳佳都要出门了？！”她感慨道，“只记得还是个小姑娘，屁颠屁颠跟着你后头走呢，转眼就要嫁了。”想到侄女的年纪，自家的女儿比她还大些呢，现在都没个着落，忍不住心里暗暗着急。

　　“她大姑给介绍的，镇上一人家，明儿你跟我回去住呗，正好你准侄女婿要来，你给掌掌眼。”她寻思着洪俊明那么多同学朋友，好好给找找，说不定能给她们俩找个对象。

　　她是明白佟大姨的想法的，马家靠不住，两个女孩没有兄弟帮衬，往娘家这边找，日后这些表哥表姐们都是助力。王家村也好，塔东村也罢，佟妈觉得都挺好，如果能在镇上，那就更好了。

　　“我去问过了，现在户籍管控不是很严，当初我嫁过去也没有迁户口，如果俩孩子工作户口有限制的话，就跟着我上户口。”她给马德正做了好多思想准备才把他讲通，妹妹能搭把手，她高兴还来不及，“正式工什么的我是不敢想的，自家姐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定下来这件事后，整个氛围就不一样了，大家就着新生活好好畅想了一番未来生活。然后，佟佳又成了话题中心。

　　“这样的话，姐，你要不就住久一点，等佳佳办完婚事再回去好了。”佟妈留人，“这段时间晓月和晓星还得在王家村住些日子，你姐姐还有日子才出门儿呢。”她想了想，到时候洪家人上门商量的时候，可以适当放放，婚事就近办。

　　佟佳就在边上听他们调侃，在两个表姐看着自己的时候，腼腆地笑笑。又不是第一次见，姐妹们坐一块儿，也有自己的话题。

　　佟悦三言两语就把氛围给炒热了，马晓月和马晓星都没读多少书，初中毕业就在家干活了。除了跟着她妈学些灶上的活儿，就是领了些手工回家做，都是勤奋的孩子。后来马德正托了人，花了钱把马晓月弄进厂子当个临时工，就在厨房帮忙，倒是合适。

　　下岗后两姐妹都挺慌的，这次王枝香说了让她们来白塔镇，姐妹俩是千百个愿意。如今刚来就找到了工作，还是在小姨家，两人高兴极了，心里暗暗发誓，要争口气，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