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You Got Me》言茗

11、第 10 章

　　“嘿”
　　“认识”
　　“我”
　　“你”
　　“看见”
　　“不”

　　和秋分手的一个月后，塞德里克已经连续四天在笔记本第一页看到莫名其妙的字迹。他的笔记本不算厚，即使是朋友想给他留个言，一般也会选在最后一页。
　　维奥莱特对塞德里克的了解差不多封顶，她却独独忘记了塞德里克喜欢把笔记本正面朝上摆，而不是反着放。这就导致刚学了精神力一点皮毛的她只能翻开封面和写了名字和科目的扉页，非常尴尬地操控塞德里克用旧的羽毛笔，沾上不知是谁滴在窗台上的红墨水，颤抖着写几笔。
　　她摸透塞德里克的时间表之后，就开始了“试着传达信息”的大工程。
　　应该说这之前，维奥莱特浪费了很多时间去说服霍格沃茨随便哪一个幽灵帮她转告塞德里克。不过很遗憾，除了她原本认为最不可能帮助她的宾斯教授外，没有任何一个幽灵愿意和学生接触。至少她认识的那几个里，没有。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宾斯教授实乃好人！谣言不能乱信，最后还是要跟教授打小报告才有用！
　　维奥莱特失败的另一个原因却绕不开宾斯教授。只能说，宾斯教授的记性能支撑到他正确找到塞德里克·迪戈里是哪一个学院哪一个学生。
　　虽然维奥莱特一直试图保持自己对塞德里克的日常干扰，她没有办法改变秋的想法。她原以为秋的灵魂回归，一切都会变得按部就班，她说不定得一边想办法帮塞德里克活下来，一边忍受他们甜蜜蜜的恋爱。
　　但是她低估了塞德里克对秋的感觉。
　　在维奥莱特的灵魂离开秋的身体后，恐怕塞德里克很快（有多快？大约半个月吧）就察觉到秋的灵魂变了。
　　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分手，维奥莱特除了窃喜之外没有别的想法。她只是一遍遍告诉自己，塞德里克不是秋的男友不代表她会是他的女友。
　　维奥莱特被自己龌龊的小心思弄得无地自容。
　　而塞德里克至始至终都没看懂她的信息。或许她应该跟着皮皮鬼修炼一下精神力的。
　　但是在离第三轮比赛只有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的情况下，维奥莱特坚信自己学不会。她在这最宝贵的时间里跟格雷夫人学了怎么离开霍格沃茨，然后在塞德里克参加比赛之后才发现，她不是霍格沃茨的幽灵，根本不需要浪费这些时间的。
　　如果塞德里克就这么死了的话......
　　她的整个穿越，似乎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哈利和塞德里克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环顾着四周。克鲁姆的突袭让他们短暂地合作了一会儿，可是很快他们都意识到对方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塞德里克说：“呃......我想我们还是继续走吧......”
　　哈利和塞德里克分道扬镳。塞德里克习惯性往右走，在岔路口倒回原地看了一眼，有些惊讶哈利会选择走左边。
　　他的魔杖告诉他，他如果走右边就不会有危险。
　　事实证明，塞德里克过分聪明了。或者说，他的魔杖过于忠诚。
　　不然，维奥莱特的干扰绝对不可能失败。
　　三强杯在约两百米的位置闪着光，维奥莱特绝望地看到塞德里克抢先哈利一步走在前端。在她因为塞德里克险些撞上一只巨型毛蜘蛛吓得又要死一次的时候，哈利开始攻击那只蜘蛛。
　　她无能为力地避开几个哈利射出的咒语，面对可能会被蜘蛛咬死的风险的塞德里克大概终于想起了她的警告，和哈利一起对付起蜘蛛来。
　　“哈利！”她听见塞德里克叫道，“你没事吧？它没倒在你身上吧？”
　　“没有。”哈利气喘吁吁地喊道。维奥莱特熟练地飘过去附在哈利背后，就像一条纸片。塞德里克站在离三强杯只有一英尺远的地方，奖杯在他身后闪烁着。
　　“拿吧，”哈利喘着气对塞德里克说，“快拿啊，你已经到了。”维奥莱特的两眼随着哈利喘气的幅度瞪大。
　　塞德里克没有动。他站在那里看着哈利，然后回头望着奖杯，在奖杯的金光映照下，维奥莱特能看到他脸上渴望的表情。塞德里克又回头看哈利，哈利正扶着树篱勉强站起来。塞德里克深深吸了口气。“你拿吧，你应该赢的。你两次救了我的命。”
　　“规则不是这样。”哈利说，“谁先到谁得分，是你先到。我说的是真的，我这条腿可没法赛跑。”
　　塞德里克朝昏倒的蜘蛛走了几步，离奖杯远了一些。他摇了摇头。“不。”
　　“别发扬风格了，”哈利不耐烦地说，“快拿吧，拿了我们好出去。”
　　塞德里克看见哈利紧紧抓住树篱，好让自己站稳。
　　维奥莱特开始发抖。他们的对话让她觉得莫名的熟悉，以至于越来越害怕。
　　“你告诉我有火龙，”塞德里克说，“要不是你事先提醒，我在第一个项目上就被淘汰了。”
　　“那是我先得到了帮助，”哈利急躁地说，手急急忙忙地用袍子把腿上的血擦干，“你告诉了我金蛋的秘密----我们扯平了。”
　　“也是有人先帮助我的。”塞德里克说，挑着眉。他的表情就仿佛她被发现了似的。维奥莱特有一瞬间觉得身为幽灵的她感受到了脸颊上的微热。
　　“我们还是扯平了。”哈利摇摇头，还是没有被说服。
　　“你第二个项目的得分应该更高一点儿，”塞德里克执拗地说，“你留在后面救出了所有的人质。我也应该那样做的。”
　　“只有我傻里傻气，把那首歌当真了！”哈利听完他的话，有些没好气地说，看上去实在很暴躁，“快拿奖杯吧！”
　　“不。”塞德里克重复了一次，不知怎么的，脑中浮出一大片颤抖的字迹。那里面就有一个“不”，他记得。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甩开了这些没有道理的思绪。
　　塞德里克跨过纠结的蜘蛛腿走到哈利身边。哈利瞪着他。塞德里克是认真的。他是在放弃赫奇帕奇学院数百年来未曾得到过的荣誉。
　　“你去吧。”塞德里克说。看上去他是用了全部的毅力才说出这句话的。但他表情坚决，抱着双臂，是下定决心的表现。
　　维奥莱特要是还活着，她想她一定会哭出声来。
　　昏暗中塞德里克固执的面孔让哈利的想法发生了什么变化。维奥莱特的心----如果她还有的话，开始疯狂跳动，就好像从来没有跳过一般。

　　“我们一起。”哈利说。
　　“什么？”
　　“两个人同时拿，仍然是霍格沃茨获胜。我们是并列冠军。”
　　塞德里克注视着哈利，松开了抱着的手臂。维奥莱特在哈利背后缩着打了个寒颤，感到很冷，周围的空气要凝固起来的硬度。
　　“你----真想这样？”
　　“当然，”哈利真诚地说着，“当然......我们互相帮助克服了困难，对不对？我们两个一起到了这里，所以......让我们一起去拿吧。”
　　有一会儿塞德里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他绽开了笑容。“听你的，来吧。”

　　他抓住哈利的胳膊，扶着哈利一瘸一拐地朝奖杯走去。走到之后，两人分别把手举在一个闪光的把手上方。
　　“数到三，好吗？”哈利说，“一----二----三----”

　　他和塞德里克一人抓住了三强杯的一个把手。

　　天旋地转。维奥莱特不得不拼上她能达到的极限，她的精神力的极限，才勉强抓住哈利背后的衣服。
　　只有梅林知道他们要面对什么。救世主能活的好好的，说明他总是能幸运地躲过这些灾难。
　　洞悉未来不会带来什么安慰，在周围漆黑阴森的背景下，维奥莱特只想打退堂鼓。
　　“我们在哪儿？”
　　哈利的声音听上去很遥远。
　　不知道塞德里克是不是摇了摇头。
　　维奥莱特听不见摇头声。但她不敢探头去看一眼塞德里克的脸。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无数次凝望灰色眼眸的主人----她必须接受的现实是无论如何，她还是被俘获了----然后把曾经存在这世上的他的模样用一点一滴的思念刻画在脑海里。她怕这一切终究会按着命运的轨迹行进。哪怕这是另一个世界，哪怕她是截然不同的配角。她不想承认她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无力。她不应该再奢望享受他的温柔。只要不看他，或许她就可以忍住。她可以松手，即便她知道在死神面前，她不得不这么做。如果能重来一次。
　　“有人对你说过这奖杯是个门钥匙吗？”他问。“没有。”哈利说，“这也是比赛的一部分吗？”
　　“不知道。”塞德里克说，声音有点儿紧张，“拔出魔杖吧，你说呢？”
　　“好。”
　　最后一次振动。
　　“有人来了。”哈利的声音被放大好几倍，惊得维奥莱特完全没有了别的感觉，整个幽灵被一点点那风吹草动吓得不能自己。
　　她终于睁开眼，一只手从哈利胸口穿过。或许哈利会感到坠入冰窖的刺骨寒意从心底升起。她的表情因为看到一道细微的光----确实是很遥远的地方闪过的一条媲美闪电的绿光----而扭曲。“阿瓦达索命！”那个尖利的声音喊道。
　　真遗憾。
　　维奥莱特想，她一定是疯了。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的。
　　塞德里克的眼睛，灰色的有些透明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
　　他看到我了吗？
　　维奥莱特嘴唇微张，腼腆地、轻轻地笑了下，然后娴熟地掉了个头。她正对着那道绿光。
　　是索命咒。
　　索命咒的颜色，这会儿填满了她半透明的眼睛。
　　“嘿”
　　她犹豫地回头，摆了摆手，试图打个招呼。

　　----下一秒，她的手撞上了自己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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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结局。
【2021/7/12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