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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脏水倾覆 ...

  •   一顿饭毕,各自歇息。

      沈吟到底心惦居同野,叫小厮抬来两个浴桶并排搁在屋里,撩起水时,还唉声叹气做不成戏水鸳鸯。

      推得了伴路的马匹盘缠小厮丫鬟,推不了晚上的黑漆描金床和床上的香熏软被,只差一对描金龙凤呈祥蜡烛,当真就能洞房花烛夜。

      卓大人准备的这间小院看似幽僻,内部布置繁花似锦,宝象花瓶,梨木桌椅,烛光灯照如白昼,端的是齐整摆设,乃居同野前所未见,差点提出要沈吟独眠而自己睡柴房。

      沈吟淫心大起,捻起床边的帐幔轻轻摆弄,不由自主油腔滑调:“还是金帐幔,弄的跟婚房似的,同野你说席间是不是你对本官含情脉脉,叫人看出端倪,好叫咱两晚上入洞房。”

      外间软塌也铺好被褥,是方便有人能夜间伺候。

      居同野习惯了沈吟的调情话,红着双耳佯做没听见,在旁人家中,人眼诸多,只怕一不小心叫人看出他二人缠绵,便指着外间道:“我还是睡外面,免得叫人发现咱们睡在一起。”

      沈吟不乐意了,跑到外间,抬腿上床一阵乱踩,又拉着居同野的手朝内间的描金床走去:“怕什么,我不乐意叫人知道,谁能知道。”

      居同野不晓得他如何能叫人不知道,威胁人家闭嘴不成?

      沈吟掀开被褥,就要解居同野裤腰带,哄道:“好了,本官心疼你,今晚就不弄了。快快歇息,明早还要赶路。”

      居同野躺在在香软的被褥中,浑身不适,终于无法安睡,瞧着似乎熟睡的沈吟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显然也是在装睡,便气恼地推了一把。

      “做什么还不睡?”沈吟道。
      居同野无奈道:“我还是去外间睡吧。”

      沈吟忙手脚并用抱着他,无辜地眨着眼,柔声细语相求:“别去,我不闹了还不成么。”

      居同野这才不动。
      沈吟又问:“睡不着?”

      居同野点点头,实话实说:“没睡过这么好的床。”

      沈吟扯过居同野一只胳膊枕在脑下:“这点就不适应,以后你还有的见识呢。”他怕居同野是心中想二人身份一高一低不甚相配,忙一下一下轻拍,如慈母哄儿子那般温柔。有时居同野梦中不安稳,来来回回地翻身,沈吟也不叫醒他,便用这招来哄。

      居同野倒觉得这只手有无限力量,竟将安息的念头送入他脑海,眼皮沉重难挡,行路一日的疲倦登时席卷而来,铺天盖地一股脑儿将他覆盖,竟无知无觉睡着了。

      翌日送行,卓大人果然连夜找来了两匹腿力好的青春壮驴。

      居同野觉得自己是捕快,怎能跟大人同骑,传出去也不好听,正琢磨怎么推却。
      沈吟是他肚里咕噜咕噜钻的蛔虫,只肯收下一匹:“我这捕快啊,天性一双快脚,走得说不得更快呢。”

      居同野在前走在面前,箩筐也叫驴驮了,沈吟便将只做了一点的衣服拿出来继续缝,居同野偶然转头问他做什么,沈吟抿嘴做笑柔情似水摇摇望着他,就是不答。

      话分两头,且说那日曾响眼泪汪汪送走沈吟和居同野,心如刀绞,大清早的回衙门,只怕触景生情,便托着沉重步伐如脚踩荆棘回了家。

      曾氏以为儿子病了,连忙喊人请大夫,曾家上上下下一时好不热闹。直到曾响再三坚持没事,方才作罢。

      曾响琢磨着大人对居同野就是和对待自己不一样,对居同野是就是柔声细语如春雨扑面,对自己
      就是拳脚相加厉声呵斥,一时忍不住呜呜咽咽,趴在被子上哭起来。

      曾氏问清楚儿子哭泣缘由,便抚掌大笑喜出望外:“儿子,这是大人重用你呢!”

      曾响不明所以,哽咽扑在曾氏身上撒娇:“娘,此话何意。”

      “慈母多败儿,棍棒出孝子!”曾氏语重心长道,轻轻抚摸着儿子宽阔的背脊,心中赞叹沈大人果然是青天大老爷,还替他管教儿子,儿子今后必然要又被出息!“大人对你严厉是盼你今后有作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才有天将大事与斯人!不打不教不骂就成事的,娘我至今还没见过嘞!”

      曾响的眼角被袖口擦得生疼,火辣辣的如被泼了花椒水,拼命眨巴眼以盼缓解,可见他的眼泪都不是真心实意,而是实打实疼出来的。他猛地吸了下鼻子,道:“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曾氏拿手绢轻轻给儿子抹脸:“儿子,娘何曾骗过你。”

      曾响点了点头,终于哽咽道:“娘我饿了,早上带的包子都叫我给大人做干粮了。”

      “我儿懂得孝顺大人了。”曾氏欣慰地抚摸着曾响脸庞,觉得儿子帅气英俊,实在是有干大事之才能,“娘这就叫人给你做饭去,今儿就别去那么早了,衙门里没人你也闷得慌。不过不去也不行,要是去把柳儿代生也带上,叫他们陪你说话解闷。”

      曾响直到吃过午饭睡过午觉才去衙门,他本是不想带人的,自打沈大人进了衙门,那地方在他眼里就跟皇宫似的轻易不容人染指,不过柳儿代生两个小厮早就守在门口等着少爷。换做以前,叫他二人去衙门是万万不乐意的,如今有了神乎其神的沈大人,两人早就想跟着见识一番沈大人的英姿,奈何不好央求,而今有了主母吩咐,饶是沈大人不在,见识见识开阔眼界也是好的。

      事实证明,曾响带着他二人是明智的。

      回了衙门,曾响端起架子挺起胸膛向两个小厮介绍沈大人的书房重地,当然不允许两人进的,把平日里的听得书中戏词都毫不含糊的用来了,朗朗乾坤下,直把沈吟夸得如包青天再世,不过是个美人儿般的青天。

      郑力一早就带上妻女,哐哐哐敲响衙门大门。可惜那时沈吟和居同野已经上路,曾响黯然神伤回了家。衙门里无人理会,郑力好一番骂街骂娘,衙门虽然偏僻,然而他一路来并不掩饰加上妻子女儿脸都花了,百姓纷纷聚拢过来看好戏,还以为他是强要把女儿送给大人,谁知戏剧大转折,郑力竟然一口咬定居捕快与他女儿通奸。

      有人道:“昨天听卖炊饼的人说,沈大人出远门去要钱修路了,曾捕快来买炊饼给大人做干粮呢。”

      修路是天大的好事,暇州百姓早就盼着有条康庄大道,不过事出因急,一时间还没传开。那卖炊饼的老头听了此事,死活不肯收曾响的铜钱,也叫这路上有他一份汗水,算是给修路出资流汗了!

      流言蜚语洪水猛兽,恶毒之极砒霜不及。

      郑家三人抬不起头来,郑力于一众谩骂中,有气无力地勾勒了一番居同野勾搭他女儿的丑恶行径,惹得围观百姓哈哈大笑,这是嫁不得县太爷退而求其次强嫁居捕快?郑家打得好如意算盘。
      “你说你女儿被居捕快奸了,可有证据?”

      “谁不知沈大人办案最讲究证据确凿了,你将落红拿出来咱们瞧瞧,也好替你断断案。”

      “唉,你有所不知,谁还不是男人了,人家为嫁,说不得自己忍不住动手了!”

      郑家男人气急,恨不得大棍子揍死这个私通背德的女儿,可惜衙门内无人,只得灰头土脸退下不提。

      待到午后,曾响一行回了衙门,便有好事之人到衙门和郑家通风报信。

      曾响听闻此事当即就想把郑家一家剁成烂泥,被迎儿代生一左一右拦着,他们两人一拦,曾响便记起沈吟临行前的耳提面命三令五申,这才过去多久,他就眼睁睁看着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往自家衙门上泼脏水,那个郑家姑娘眼见嫁大人不成又想嫁居大哥,竟然还玩栽赃这一套?

      曾响极少穿捕快服,更十分不喜着捕快服到处晃悠,衣服还在衙门里,当即找出来换上,又冷静地询问迎儿和代生近来可有听到什么。

      代生是个嘴皮子利索的,抢先一步,弯腰讨好道:“少爷,最近县里传遍了,郑家姑娘想嫁沈大人,郑家夫妻也日夜坐着岳父岳母的美梦,也不瞧瞧就那长相,也就能与居捕头做个小。”

      “去你妈的做小。”曾响怒火中烧,一脚踹倒代生,颇有沈吟骂他之势,骂道,“什么样的烂货也敢进我暇州衙门!”

      迎儿见代生被踹,得意洋洋地剜了他一眼,便道:“少爷说的是,居捕头为人正直,哪里能做那等事。”

      曾响左右手分别揉搓手腕,细心琢磨,头脑清醒转得飞快:“你说的对,居大哥和沈大人日日形影不离,夜里也是睡在大人身边,伺候大人,他出去做了什么大人不会不知。”

      代生爬起来,不甘示弱,小心翼翼道:“莫不是郑家夫妻发现女儿和别的男人有了苟且之事,这才把脏水浇给居捕头?让居捕头担这莫须有的罪名。”

      迎儿也讨好道:“定然是了,清清白白的衙门怎可叫他们栽赃陷害,只可惜沈大人不在,不然铁定治罪。”

      曾响胸腔满怀凛然正气,母亲的话尤在耳边:“沈大人不在,我也能断案,明眼人都看着,他们还敢硬栽赃不成。”

  • 作者有话要说:  同野:不不不——
    沈吟: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你居然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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