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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大汉四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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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整兵围攻荥阳。
刘邦如今是低谷，兵力撑死也就三万，我们带了七万的兵，不怕打不赢他。
何况他身边的能人除了萧何已经都在我的掌握中了，没了韩信领兵打仗，我倒要看看好运气还是不是站在他这边。
我们将荥阳围困了七天。
七天之后，荥阳断粮。
樊哙率军出城与我们血拼，长戟直直地指向韩信，吼道：“韩信，你个叛徒！”
韩信面不改色，完全没有被他吓到的意思，也丝毫没有愧疚。他道：“我一直都是侯爷的人。”
我冲樊哙一笑，那种极度得意的笑。
“樊哙，别挣扎了，劝刘邦一起投降吧。好歹相识一场，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体面。”
樊哙冲我呸了一声，怒道：“你做梦！我樊哙宁愿战死，也绝不会投降你们！”
“好啊。”我笑了笑，“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成全你。”
手中一划，立刻凝起一把冰弓，右手再一抓，三支利箭顿显。
张良在一旁几乎是看热闹一般地与韩信道：“看来她是来脾气了，想要速战速决啊。”
樊哙挥戟向我军冲来。
我仍旧保持着瞄准的姿势，冷笑着自言自语道：“找死。”
三支利箭齐射，一次不中，我立刻又凝剑。我的射程可能不太准，不过我胜在装备充足装填迅速，樊哙终究还是没能近我身前二十步。
他被我的冰箭所阻，身子摇晃了一二，最终还是立稳了脚步。
“樊哙，你已是强弩之末，怎么样——你是自己死，还是我动手？”
“我樊哙，生当顶天立地，死当坦坦荡荡。大丈夫马革裹尸，死而无憾！”
我点了点头，抽|出腰间的一柄剑丢在他面前。樊哙瞪了我一眼，像是有点不敢置信我的不要脸，只不过此时他如若不捡这把剑，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好，白楚楚，你必将不得好死！”
我歪着头看他，心说我就算死，也要先看着你死。
“你可以死了。”
*****
刘邦最后的大将樊哙死了，汉军一蹶不振。
“给我攻城。”
攻城的先锋队一马当先，攻城的速度快过以往任何一场战争。
“全歼汉军。”
张良一愣，问我道：“有必要么？”
我没有看他，只是望着眼前的战局，淡淡道：“要投降的早就投降了，剩下这些就是誓死追随刘邦的了。既然如此，遂了他们的心愿吧。”
打了约莫一个时辰，汉军伤亡殆尽。
我骑马立于万军之前，抬头看了看天空。这几日天气一直不好，阴沉沉的总像是要下雨。
就在此时，城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人。
刘季——现在叫刘邦了，他穿着暗红的盔甲，手中握着赤霄剑。身周都是倒在地上已经死去的士兵，我甚至不知道他的盔甲是不是被血染红的。
刘邦看见了我，仰头哈哈大笑了几声，大声对我道：“我从来没想到过，我刘邦会是今天的局面！”
我拉着马缰，平静地看着他。
“别挣扎了，你没有选择了。”
“哈。”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嘴角还是挂了一丝满不在乎的笑，“成王败寇，不过是成王败寇！”
我点头：“是。”
刘邦抬眼看着我，道：“那么你觉得，你会是成王，还是败寇？”
我的脸黑了一层，盯了他片刻，道：“这是你死之后的事情，轮不到你操心。”
听到“死”这一字，刘邦就算再洒脱再不在乎，也终究还是愣了一愣。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刘邦缓缓从剑鞘中抽|出赤霄，“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话音一落他抬剑快速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带而过，鲜血喷涌的那一刻，天上落下道道惊雷，顷刻间大雨倾盆。
我任由雨水打湿我的头发，再让发丝贴在我的脸上，这一刻我并没有夺得胜利之后的喜悦，也没有失去故人之后的悲痛。
自白亦非死后，战场上我素来都是无悲无喜。投入过多的感情反而会让自己难受，让自己难以自拔。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腰间的赤影出鞘，一指城门。
“进城。”
话刚说完就见城门又一次被打开，里面跑出来一个披着鲜红色斗篷的女子，许是距离隔得有些远，又许是雨下得太大，一时间我竟没认出来那人是谁。
女子哭得凄厉，天地悲恸。
一旁的副将问我道：“侯爷，这怎么办？”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把人拉开，妥善处理。”
女子却在下一刻将目光转向了我。
这时我才看清楚，这个穿着艳色斗篷的漂亮女人，居然是阿戚——刘邦的戚夫人！
“阿……”
“我恨你。”
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恨不能食我肉啖我骨。
我讶于她的神色，究竟要恨到什么样的地步，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我吩咐身边的副将：“带下去，好好安置。”
于是副将就派了两个人。
阿戚见到敌军，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她的双目含着泪，嘴角却带着嘲讽的笑。一直退到城墙边，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把剑。
“阿戚！”我明白她要做什么，急忙从马背上跳下来，“你别冲动！”
她看着我，嘴角的笑变得残忍又冰冷，她将剑举到脖颈处，冲我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诅咒你，永远永远，和自己的所爱分离！”
我的脚步顿在当场。
风雨中，她宛如最鲜艳最绝美的花，最终和自己的所爱共赴黄泉。
我来不及阻止，或者说内心深处我觉得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刘邦死了，徒留阿戚在人间孑然一身，实在是过于残酷。
许久之后我对副将道：“将他们二人合葬于城外。”
百年之后，合于一坟。
*****
刘邦战败，汉军全歼，一时间韩信声名大噪。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韩信很快便要称王的时候，我们却把章邯推上了王位。
我猜，全天下的人都惊讶透了。
因为我见到了盖聂。
自乱世又起，盖聂就销声匿迹，似乎是不愿意掺和这样的世道，一下子放弃了鬼谷传人的身份和使命，带着天明隐居山林，过起来捕鱼捉鸟自给自足的生活。
倒也是他的性格。
我原本在街上晃悠，寻思着买只兔子回去养肥了做麻辣兔头，拐进小巷的时候就被一个头戴斗笠的白衣男子截了胡。
好几年不见了，他的脸上更多了些风霜，甚至蓄起了胡子。
我认了一会儿才道：“盖聂啊。”
年少时的初遇，齐云山上山花烂漫，衬得少年更加明媚。
是我与他们一起成长，或是说我见证了他们的成长。
跨过荆棘斩过烈火，走过荒原与大漠，最终还是站在了面对面的地方。
盖聂摘下斗笠，眯着眼看我。
片刻之后我晃了晃手中新打的一壶酒问他：“喝一壶？”
他又顿了一会儿，缓缓回了一个“好”字。
城郊有一片湖，我向船家租了船，指使着盖聂把船划到了湖中央。
待船摇摇晃晃停下的时候，我把酒壶丢给了盖聂。
盖聂也没迟疑，拔了盖子仰头就是一大口——我还从未见过他喝酒，本以为他是不会喝的，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豪爽。
我在船中半躺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他：“我没想到过会遇见你，我还以为再也不会看到你了——现在你过得还自由么？抛下了那些所谓的包袱之后。”
盖聂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握着酒壶盯了我一会儿，只问了四个字：“那么你呢？”
那么你呢，你自由吗。
“白亦非死后我就再也没觉得自己是自由的。”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枷锁，也没有后悔过。”
“我原以为，是你要称帝。”
我哈哈笑了起来，笑得眼角都有了皱纹，末了我拂了拂湖水，道：“为什么呢？太累了。”
盖聂又问：“那么这些年来，你都是为了章邯？”
“是也不是。”我探手想抓一条鱼，“主要还是为了我自己，但是当我发现我改变了一些东西之后，一切就势不可挡了。”
看得出来，盖聂应该没有全听懂。
我指了指水里的鱼：“听不懂没关系，反正这种事情发生，任谁都难以相信的——这鱼为什么抓不到？”
盖聂的目光顺着我的手指，盯着那条鱼游走。片刻，他又抬眼看我：“我知道一些你曾经和小庄说过的话，小庄也和我说过很多——关于你。”
“那你帮我告诉他。”我歪着头眯起眼，嘴角带笑，“那些都是骗他的。”
盖聂的眸子猛地一缩。
楚岚君以那么大的代价换了我的心愿，就算我想要放弃，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形，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半途而废。
何况，自乱世再起的这些年，我真真实实地看到了人间的百种疾苦，这片土地经历了几百年的战乱，是时候到了休养生息的时候。而如今，唯有以战止战，且速战速决。
我也不是什么心怀苍生，只是觉得，既然手中有了这样的权利和力量，就应该做点什么。
可是一旦我帮章邯称了帝，我就会死。
因为卫庄当时的那一剑。
果然是因果循环。
算了，就骗骗他吧，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
*****
再数月，韩信率兵南下攻楚。
楚军疲惫，韩信有兵三十万，又加之另两方包围，项羽溃败被迫退至垓下。
“侯爷，劝降书送了几次无用，项羽甚至杀了我们送劝降书的士兵。”
我点了点头，面不改色道：“意料之中。”
项羽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清楚，心高气傲，这样的人，和谈已经是他的底线，别说让他投降了。
“差不多就行了。”我敲了敲因为坐了一上午而僵直的腰背，“等他们的粮草差不多耗尽了，我们就攻城。”
如此又过了数日。
一日夜间，韩信派了众多士兵高唱楚地民歌——当然这种半夜扰人清梦的事情我是非常反对的，不过看在是为了降敌的份上，也就原谅他了。
我一把掀开了被子，从床上跳了下去。
“难听死了！”
张良笑眯眯地安慰我：“忍一忍吧。”
我当即道：“你也觉得吧！”
张良仍旧是笑。
“经此一战，楚军的心理防线应该已经接近崩溃了。”我揉了揉耳朵，“一旦没了战意，再强的军队也会溃不成军。”
张良看着不知名的方向，与我道：“你的愿望很快就要达成了。”
我看了他一眼：“同样还有我对你的承诺啊。”
盛世天下，绝不相负。
作者有话要说： 半更
我现在已经是周更选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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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全
结局应该快到了，写完这篇就可以开侯爷的同人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