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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圣诞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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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秋游除了刚出发时副班摔了个狗啃屎,成为了叫人难忘的小插曲外,整个过程都非常愉快。
带头开路的余兆天莫名收获了很多朋友;在草地上玩游戏时,夏句被逼唱了一首歌,所有人都说没有听过,但是无论是旋律,还是他浑厚深情的声音,都好听极了,从而收获了好几个女粉丝;程学为了打败夏句,也高歌一曲以示挑战,同样是陌生的曲子,生动优美的甜嗓叫人沉沦,同样收获了几个女粉丝,班上居然就此分了“夏句派”和“程学派”;尤娜抽中了烧烤组,依然没有帮上任何忙,并没有帮忙串串儿,也没有参加烧烤,只是一边坐着,却还是有几个女生围上去,问她腰为什么能这么细,皮肤怎么这么好,是怎么做到可以任着不吃烧烤的;石新晴和奚雅楠一如既往扮演着好姐妹角色,似乎就成为了真的好姐妹,相当默契;蛇妖柳茹抽中了野炊组,和徐汐溪同组,两个人居然配合挺默契的,成为了后厨好帮手……
只有游松照依然埋着头,装作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同样抽到了野炊组的他,被安排做烧火,脱了外套,在灶台前脸被烤得通红。十几个同学一组,有的洗菜,有的切肉,有的淘米,有的腌制调味,有的则上锅炒菜,大家都很笨拙。
可以看得出,学生们一届比一届不会做饭了。
他坐在灶台前,刚好可以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上一届,上上届,他也参加过同样的秋游活动,虽然只过去四年、八年,但他几乎不记得任何细节了,就连自己是串串儿,还是切菜,都不记得了。
但这一次,他大概会记得路上摘的山菍,和那个姑娘低头切青瓜的模样,也许是青瓜的味道太清新了,久久地弥留在他的鼻腔里。
他觉得那一刻很宁静,咚,咚,咚,好像并不十分利索,但是很脆。
那是很脆的,就像是从睡梦中醒来依稀听到的声音。
马皓分到了烧烤组,被男同学女同学们围得团团转,却依然抽中越过人群去寻找徐汐溪的身影。
她很专心,谁都不看,只是看见了老板店里的一个玻璃瓶子,蓝色的,里头空着。她问老板瓶子还有没有用,老板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她很开心,问可不可以把瓶子给她。
老板慷慨地把瓶子送给了她,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一个透明的面包店塑料袋,把里面指甲大小的深紫色果子一股脑儿倒了进去。装好了,她还举起端详了一番。
然后她跟游松照说了句什么,那个家伙居然笑了。
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为什么用这么小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秘密?
“女孩子是要追的。”尤娜的声音冷不防在他身后想起。
他像被看穿了一般,生涩地和尤娜对视了一眼,心虚地笑道:“你在说什么呀?”
“我看你从来没追过女生吧?谁叫你从来只有被追的份儿呢?”尤娜笑得跟个大姐姐似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马皓缩回目光,低头把竹签子捅进鸡翅里去。
“你不觉得我能帮上些什么么?好歹我们是一个寝室的。”尤娜继续撩道。
马皓用背脊对着她,闷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尤娜想不到这马皓这么犟,这么死要面子。她进一步煽动道:“如果说我是‘游松照派’还是‘马皓派’,我绝对是你不折不扣的支持者哦。”
马皓一愣,回头奇怪地看了尤娜一眼。
这神秘美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喷了她一句。
尤娜就像吃了一记重拳一样,心里郁闷得很。无可奈何地看向她的室友。
既然如此,那姑娘的命运之轮,将会如何转动呢?
徐汐溪高高兴兴地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回到宿舍,把里头的东西取出来,是一罐野果子。她把果子倒出来,用清水冲洗干净,再用纸巾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水吸干。就在那个罐子里,她先往里头铺了一层冰糖,再把果子全部倒进去,再往里头塞冰糖。
“你在做什么?”石新晴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好奇地问道。
徐汐溪一回头,却见石新晴只裹着浴巾,整个人还在冒着热气,又香又软的模样,吓了一跳。
“你别这么性感,我怕我把持不住。”徐汐溪捂着鼻子佯装流鼻血。
石新晴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姑娘和人熟络之后,原来是这么俏皮可爱的。她摆摆手说:“我问你在干嘛呢!?”
“哦,我在泡酒,山菍果酒。”徐汐溪如获至宝地把瓶子放在阴凉的一角。
“好端端泡酒干嘛?”石新晴甩甩毛巾,走开了。
泡酒干嘛?想喝啊!就像小女孩往漂流瓶里折星星的那种期待。她觉得那并不是酒,而是一种神奇的琼浆玉露,有别于折纸星星,它很抽象。
“三个月……”她算了算日子,“正好是春节啊!”
……
在春节来临之前,首先到来的,是期末考。备考的紧张气氛,笼罩了整个圣诞节,不过也阻止不了少男少女们过节的心。女孩子们稍稍装饰一下寝室,盛装打扮一下自己,男孩子自然积极约饭,使出各样浪漫招式。
圣诞节当天,尤娜可以说抢了全班的风头。这天她穿了红色的套装,这红是带点铁锈红,看上去就像一片高贵的落叶。
她一打开寝室门,就触动了门上的装置,玫瑰花瓣天女散花一样从天而降,带着馥郁的浓香。路过的同学都惊呼起来,随即惹来上上下下几层楼的女生的围观。
“……”徐汐溪第一次看见尤娜置身于如此有喜剧效果的情景里,“这是谁干的?”
很显然,不是等在楼下的夏句,因为他不需要制造这些惊喜……啊不,应该说是惊吓。他稳稳妥妥送一束玫瑰,两人共进浪漫晚餐,难道不香吗?
这么折腾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程学。
神经了这么久,程学终于开始发大招了。
不仅寝室,教室也沦陷了。当天去任何一个教室,都有一个五连座的桌面上用玫瑰花拼成“MERRY CHRISTMAS DEER NANA”,惹得全班人一次又一次地起哄,老师一次又一次地发飙。
“程学,你把桌子收拾好才准上课!”老师吼道。
程学面不改色,反而走上讲台抢了老师的麦克风,用他那迷人的嗓音说道:“尤娜,你玩够了没有?是时候回到我身边了。”
那天一共上了三节课,同样的情景上演了三次。
每次尤娜都别过脸,面无表情,缄默不语。
夏句则脾气很好地坐在尤娜身边,以胜利者的身份稳如老狗地看着程学。
而程学,也由最初的霸道,转为恳求,最后甚至是痛苦的。
没错,痛苦里是深深的寂寞。
他再也笑不出了,像一棵枯萎、凋谢的植物,双眼无光。徐汐溪坐在第三排,看得清清楚楚。她想起了在图书馆里那个程学,说着“我亲手杀了他”,绝望里却还是透露出坚强。而现在,他好像连那份天生的韧劲都消失殆尽了。
他太需要某个人了,已经熬尽了最后一点气力,不再要尊严,无力再反抗,无心再伪装。
“回到我身边,泡茶给我喝,念诗给我听吧。”最后他补了一句,软成了一滩春水。
徐汐溪回头,看着依然别过头去的尤娜。
此刻,她承认,她成了不折不扣的“程学派”。
程学盯着绝情的尤娜,一秒,两秒,三秒。他的眼睛逐渐被黑暗笼罩,举起话筒幽幽说道:“你还是要选择他吗?就算你选择的将会是一个死人吗?”
“噢……”同学们都觉得刺激,可是过分刺激了,忍不住惊叹了一声,摇头在内心劝道:“不至于不至于……”
夏句不忍了,站起来轻蔑地笑道:“你真敢来,我随时奉陪。”
等等,这两人敢么?要是他们之中有谁死了,是不是又要拉两条人命垫尸底?要不然,就同归于尽让整个妖界的生灵都灰飞烟灭吗?
徐汐溪本能地移动到游松照的旁边,拉了拉他衣服说道:“你不阻止一下吗?”
游松照看上去也忧心忡忡,但很快他就一脸无奈:“人家的情事你管得了?”
“可是这也太危险了吧?”徐汐溪真想抓着他摇了。
“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游松照淡定地白了她一眼。
徐汐溪皱起眉头,想想他俩一连四个问句,这算是哪门子对话?只好沉默下来。只是回过神来,自己居然又鬼使神差地坐到了游松照的旁边。
“呵呵,看来,我们两个之间有一个活不过今晚了。”程学露出决绝的微笑。
这时,龙校长鬼使神差地背着手,迈着轻飘飘的脚步经过他们教室。
好像看穿了正在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请一样,他立在窗外,死亡凝视着这两个危险人物。
龙校长的气场成功震住了这两个人。程学放下话筒,悠悠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睛仍然死死地盯着夏句。夏句自然也不退缩,狠狠地用锐利的视线回敬着。
全班同学包括徐汐溪,都觉得教室里的气氛太过凝重了,让人窒息。
好好的一个圣诞节,不是真的要出人命吧?
当天晚上,徐汐溪吃过晚饭就回到寝室了,临近期末,第一个学期大家还对大学的考试一无所知,自然诚惶诚恐不敢怠慢,都很上心地提前做好复习。包括石新晴和奚雅楠,她俩自然对谈恋爱什么的不感冒,她们不仅第一次当学生,还是第一次当人,脑袋还不是很利索,还要对付种种高深莫测的什么鬼建筑理论,自然一个脑袋两个大,一边艰难学习一边叫苦连天。
徐汐溪觉得好笑,妖怪都要学习了,作为人类还有什么借口不努力呢?
而尤娜,整个晚上都不见踪影。
徐汐溪很担心,拨通了尤娜的电话。对方用不太精神的声音回答了她,说:“我没啥,今晚我就不回来了,他俩在林子里拉开阵营了。”
“什么?他俩真的要打?”徐汐溪跳起来,“他们谁都不能死的啊!”
石新晴和奚雅楠竖起耳朵,天啊,这俩要是有一个死了,那整个妖界不都要陪葬了吗?岌岌可危的非常时刻,还学习个什么鬼!?
“放心,有我在,他俩不能怎么样。”尤娜轻笑道,却笑得那么无力。
徐汐溪满心疑虑:“是不是哦,你要是能摆平,他俩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娜娜,这不好玩。”
“我没想过要他们谁付出性命的代价,好了,那么晚了,洗洗睡吧。”
“你真的行?”
“别婆妈了,我的法力比他们强十倍不止。”
“别骗我,我知道程学很厉害。”
“他是很厉害,但还不在我之上。乖,你去睡吧,明天课堂上见。”
徐汐溪听到对方居然哄自己,心里顿时又软又暖,说:“那说定了啊,明天大家都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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