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复仇屋》赤月宫城

13、第十二章 萧父萧母

　　又一次，萧言瑾骤然睁开眼睛，又一次，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同样的事情早就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萧言瑾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像昨天这样“犯过病”。

　　他的身体虽然依旧还动弹不得，但意识却已经复苏，身体的其他部位也因为头脑的复苏而渐渐苏醒过来。

　　首先“苏醒”过来的是手脚，原本毫无知觉的手脚渐渐涌上来好像上千只蚂蚁一起啃咬的疼痒，随后这种感觉开始顺着指尖往全身扩散。

　　在他的印象中，他犯病的时候，虽然不能说是每一次，但基本上父母都会在身上产生这种感觉之前进屋，并且强制把药灌进他的嘴巴，之后，不管是身体的僵持不动，还是这种痛痒的感觉就都会消失，紧接着，视觉，听觉，嗅觉也会一一复苏，可是今天，直到这种感觉“咬”遍了全身都没有任何人来帮他。

　　他的手指骤然收紧，在抓住手下床单的一瞬间，原本就痛痒的手指，更是好像触电了一样难受。他疼得想喊，痒得都快发疯了，但嗓子却还不受他控制，叫不出声，喊不出口……

　　他知道所有的药，不管是吃的喷的还是滴的，全都在床头柜上放着，他的眼睛现在虽然还看不见，但毕竟是住了多年的屋子，就算是身处黑暗之中，他也知道那些东西都放在那里。

　　他的身体抽搐一般的挣扎了一下，可是每动一下刚才那种触电般的感觉就更是向全身蔓延，每动弹一分便更疼一分，身体的抽搐和痉挛更是不受他控制。

　　不过只是翻个身抬个手就能拿到的东西，不过是不到半米的距离，天知道他受了多少痛苦，废了多少劲才移动过去，可是这一翻身，他却直接从床上掉到了床下。

　　“唔！”

　　身体猛地砸向地面……胳膊，大腿，背部，腰部……所有接触到地面的部位，都是一阵难以言说的疼痛席卷而来，激得他几乎落泪，可是现在他连眼睛还没有恢复过来，他连眼泪都掉不下来！

　　紧接着，刚落到地面的他更是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似乎被什么东西一阵砸，好多东西掉在头上，本来就因为激痛而极度敏.感的头皮更是疼的发麻，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在原地摸索着……

　　与此同时，就在他没有感知到的不远处……不……这所谓的不远处距离萧言瑾仅仅不到一米！

　　就在距离他脚跟不到一米的地方，萧父表情极其淡然的站在一边看着，却也只是看着……站着……看着这个他们口中的儿子从床上摔到地上，看着他像条盲犬一样的在地上摸索着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药”，而他，始终冷酷，甚至连刚才的那些药，都是他故意打翻了“掉”在他头上的。

　　萧言瑾无从分辨砸了他一脑袋的药哪些是用在哪个部位的，身上的麻痒几乎没有消退，不管是哪个部位触碰到什么东西，能感觉到的也只是更加激烈的疼痛而已。

　　他甚至不能分辨出握在自己手中的瓶子是什么形状的，不管是用在什么地方的，他的第一个反应都是先往嘴里塞，不管是用在哪儿的，只要吃对了，这一身痛痒至少就可以先解了。

　　从床上摔倒地上，再从摔倒之后找到药物，萧言瑾前后甚至没花分钟时间，可是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对于他却无比漫长。

　　而这位一直站在他身边看着的父亲，则是直到看到他把药都塞进嘴巴里了之后，才默不作声的，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似的离开了……

　　药物入喉被他吞下的一瞬间，萧言瑾整个身体都好像失去了力气一般的猛地瘫倒在地，他大口喘着气，全身的疼痛正因为药物发挥作用而快速消退。

　　等这口气总算是缓过来了之后，萧言瑾才开始摸索身边的其他瓶子，靠瓶子的形状和入手的触感分辨这些都是用在哪儿的，好一会儿之后，各种药物从五官渗入，视觉，听觉，嗅觉，味觉才终于全都苏醒了过来。

　　他傻傻的看着脑袋上方的天花板，整个人像个大字一样的躺在地上，好半天都缓不过来，等脑子终于恢复平静了之后，首先想到的却是昨天晚上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梦的场景。

　　天花板上好大一只猫头，狸花斑纹的猫就在这块天花板上，瞪着它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再然后……无数猫灵一个接着一个的钻进自己的身体里，而他一贯温柔和蔼的母亲，却站在门口，被门外的灯光打在身上，散发着从来不曾有过的冰冷的氛围，冷冷的注视着一切……

　　一想到这里，萧言瑾就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他想起身，却只是刚撑起上半身就感觉到全身上下，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痛爬上身，就算是他第一天出去当搬砖工，搬了一天的砖回来都比这个要舒服很多。

　　最终，身体几乎还没有缓过来的萧言瑾，也不过就是从地上又爬到了床上，然后就又不动弹了。
　　他沉默了很久，试图明白过来脑子里的这些到底是真的，还是单纯的只是一个梦，又为什么一贯发病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父母，今天却一个都没有陪在自己身边，直到他扭头看向窗外，他才明白过来……

　　哦……天还没亮……没到吃早饭的时间，父母当然是不会来他的房间的，而他，更是从来都不曾大半夜的“犯病”过，他认命的将一切都归咎在了“梦”上……

　　他不敢再睡，生怕再睡着了，等明天醒过来的时候，同样的痛苦还要再经历一遍，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窗外，静静的看着原本黑蒙蒙的窗外慢慢亮起来，直到照入一抹阳光，而这个时候，困倦了许久的身体，终究还是再次茫茫然陷入了沉睡。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不过好在，除了昨天晚上留下的酸痛以外，并没有其他什么了。

　　萧言瑾眨巴了两下眼睛，只觉得头疼得难受，并不是单纯的疼，而是好像脑袋上顶着黑压压的一片云，沉重，压得喘不过气，却并没有真正的疼的那种感觉。

　　他挣扎了两下从床上起来，面对摔了一地的药，虽然以他现在的情况是真的不想收拾，但毕竟这些对他来说是救命的东西，虽然他其实并不清楚，放着这些药不用会不会没命，但能少受点儿苦，当然是少受点儿苦比较好。

　　把地上还能用的药瓶捡起来放好，又打扫了撒了一地的药粉，萧言瑾这才下了楼。等他到餐厅的时候，萧父萧母已经坐在那里吃饭了。吃饭？九点多？早餐还是午餐？

　　“言瑾啊！快过来吃饭，你要是再不下来，粥都凉透了。”萧母一副好像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对萧言瑾说。

　　“哦……”

　　萧言瑾不疑有他，拖着一身的酸疼，慢吞吞的走过去坐了下来，拿过勺子就往嘴里塞粥，吃粥的同时还不忘从兜里掏出手机。

　　萧母在一边看了一眼，当即皱起了眉头。

　　“你是忙死了吗？”

　　“啊？”萧言瑾不解的看向萧母。

　　“吃饭的时候还不离手机？你是忙死了吗？”

　　萧言瑾听了瘪了一下嘴巴，他没觉得自己惹了自家老妈什么呀！怎么感觉这一大早的，老妈的态度就不太对呢？

　　他哪儿知道，因为昨天晚上他的“失手”，导致他们不得不去救差点被人带走的他，并且暴露了他们的存在？可是偏偏他们又不能看着萧言瑾就这样被别人带走，否则，这么多年坚持扩容不是全白费了吗？

　　萧言瑾对于自己莫名其妙挨了自家老妈两句训，心里隐隐有些不太舒服了起来，但这还远远不到他回怼自家老妈的程度，只是人家越是让他怎么做，他就越是不想怎么做，不让他看手机是吧？行！我就看了咋地！

　　带着一丝故意气气她的心理，萧言瑾果断继续看手机，本来只是想看一下时间，看一下日期什么的，这会儿却若无其事的浏览起了网页了。这一看，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不为别的，就因为莫名其妙的，他上了WL市的新闻首页了……

　　他记得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他看到的都还是那个小说作者“观月”掉坑里找不着了的新闻，原本以为今天早上理所应当的头条就是那个了，却不想把那个新闻推到底下去的竟然是他自己的通缉令，甚至还附了标题。

　　“WL市最出名通缉犯”，点开内容之后，除了详细记载了的他的资料，他的照片等，最不乏的就是关于网友的“神寓言。”

　　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说，早在萧言瑾还不是通缉犯的时候，整个WL市就已经把他跟通缉犯联系在一起了，要不然哪儿来的“人参鹿茸乌鸦嘴”呢？

　　然后几年后的今天，萧言瑾就真的成了一名通缉犯。人家都说萧言瑾的那张嘴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现在看起来，大众网友的嘴不也成了乌鸦嘴了吗？

　　看到这篇有意调侃的新闻的那一瞬间，萧言瑾彻底愣了。他不记得自己昨天做了什么啊！今天怎么就变成通缉犯了呢？

　　难不成是那个被坑的网文作者的事情被人知道是他的嘴巴诅咒的了？这也不对啊！从来就没听说过嘴巴说说恰好成真了，就把说话的人抓起来的案例啊！

　　难道是昨天那个被仙人球砸了的那个人死了？在监控里看到自己出去，被怀疑是杀人了？

　　还是说其实是更早之前的事情？因为之前走在自己前面的人在自己说完一句话之后突然被花盆砸懵了，现在来追究他的责任？那人也没死啊！

　　还是说是自己在超市里蹭电视看，走了之后电视短路了？还是说……不行不行，要考虑的范围实在是太多了……

　　可是现在应该怎么办？自己被通缉了？什么坏事儿都没干的自己突然就这么被通缉了？工作不能出去找了？要呆在家里混吃等死一直到事情过去吗？这得多少年啊！还是说警察会找上门来？自己是不是应该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出来，隐藏一段时间比较好？

　　“干嘛呢！吃饭！”

　　萧母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一筷子就敲在了萧言瑾的手机上。

　　萧言瑾本来看了上面的内容就有些魂不守舍，这会儿手机被敲，手上颤动，手机更是摔在了桌面上。

　　他心绪有些不稳，但却并没有马上说什么，直到萧母开口。

　　“吃完了继续出门找工作，你昨天回来之后就上楼睡觉了，没吃晚饭，也没有说昨天面试怎么样了。”

　　“啊？哦……”萧言瑾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随便应了一句。

　　“哦什么哦！”萧母说：“妈跟你说的话呢！你这样子，是听进去了几个字？”

　　萧言瑾这才反应过来萧母刚才跟他说话了，说道：“哦！我……最近打算不出去了，昨天的面试大概也都石沉大海了……我都已经不抱希望了，而且最近几天犯病比较频繁，昨天晚上大晚上的还疼得死去活来的呢！我打算在家里先歇几天……”

　　萧言瑾说到这儿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有些想要掩藏自己不安的心理似的往自己嘴巴里塞了一口粥。

　　“昨天晚上又犯病了？”

　　萧母露出一副很关切的神情，放下手中正准备夹菜的筷子，伸手在萧言瑾的额头上探了一把。

　　“哎呀……妈！我这病又不发烧，你探我脑门儿干啥呀！”

　　萧言瑾这会儿心里乱得很，又是不安又是不知所措，这会儿只想静静。

　　“妈忘了。”萧母说：“那你都这么说了爸妈也没什么好说的，找工作再重要也不如你的身体重要，现在身上还疼不疼？吃完饭你先回房间歇着去，一会儿让你爸给你看看，配点儿药，再加点儿止疼的草药，你喝了就睡着，这几天也别出去了，在家好好歇着。”

　　萧言瑾像是没睡醒似的点了点脑袋，这就算是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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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萧言瑾：“赤妈你怎么了？”
小赤：“今天我去厂里了……”
萧言瑾：“去了就去了呗！所以怎么了？”
小赤：“前几天刮台风把我电脑给淹了，今天他们说送回来了，让我去看看。我去了之后厂里门都还是关着的，没有人去，这时候比我早到一点儿，却因为进不去的同事在她车子里冲我喊了一声。她好像在那儿已经等了挺久的了，却因为进不去而一直都在车子里等着。她问我怎么进去，我就说，就直接进去呗！说完我就去开门了，却发现不光大门关着，小门也上锁了。”
萧言瑾：“那怎么办啊？”
小赤：“然后站在大门口旁边的一个婆婆就跟我说，大门的那个伸缩门前几天被台风给刮坏了，不通电，但是可以直接推开。然后我就直接推开了。那个同事见了，就下了车，冲我跑了过来，还说我聪明。”
萧言瑾：“白捡了一句夸奖，不是挺好的？”
小赤：“我那会儿还跟她开玩笑说人生就跟游戏一样一样的，遇到困难的时候多注意一样路人NPC，这不就进去了吗？她一个劲的说是，结果进去之后，我发现她们的电脑都修好了送回来了，唯独我的没有修回来……没办法，我就只能回家了。”
萧言瑾：“所以呢？”并没有明白过来为什么他赤妈心情不好。
小赤：“还不懂吗？我TM就是个主角遇到困难的时候来帮主角开门的路人NPC！”
萧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