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不复前》小滚石

2、2.人心如魔

　　阿姐身为龙背城城主之女，拥有着强大的魔法和父亲武学的传承，本来是要继承城主之位的。我真很羡慕她的天赋，也羡慕她能得到父亲的宠爱。
　　像我这样胆小的人，怎么能和阿姐相比。
　　小时候，我是第一个发现阿姐天赋的人。那时候的我根本不明白什么是嫉妒，看到父亲为此高兴，我也觉得羡慕。年幼的我原来以为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我长大了，就会和父亲，母亲，阿姐一样。成为优秀的修炼者。后来我才发现，天赋这种东西，根本不是时间就能改变的。
　　我意识到，我是城主最普通的孩子。及不擅长母亲的魔法，也不擅长父亲的武学。
　　“小念，我们一起去修炼呀。”
　　阿姐明媚的笑脸，让我嫉妒。
　　“父亲说我不能去演武堂，阿姐去吧。”
　　王念笑着：
　　“看见阿姐成为强大的修炼着，小念很开心呢。”
　　阿姐和朋友一起走了。
　　“你弟弟，是个废物。他根本无法修炼，你还是别叫他来了。多伤孩子自尊心啊。”
　　“他是我弟弟，不许你这样说。他不可能是个废物。只是魔法和武学并不适合他而已。早晚有一天，他会找到适合他的。”
　　“好好好，大小姐你说的都对，行了吧。”
　　算我求你，不要善良好不好。就让我有可以怨恨你的理由，不行吗？
　　王念痛恨这样的自己，可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靠近阿姐现在的水平。
　　“小念，我帮你请了一位很厉害的修炼者。他见多识广，一定知道你适合修炼什么。”
　　我带着最后的希望，见了阿姐说的那位修炼者。
　　“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修炼。”
　　来到城主府的客人这样说道。
　　看着我的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厌恶。
　　那是被称作一清二白中的——游人青。传闻中，他正直不阿，识人极准只说实话。
　　“怎么可能呢，您在好好看看。”
　　阿姐慌张的看着王念眼中光消失。
　　“我也没有办法，我是有很多丹药可以改善他的体质，但也只能是增长寿命。”
　　“您再想想办法好不好，我不缺修炼的资源，我可以——”
　　“阿姐！”
　　王家阿姐眼中带泪的看向王念。
　　“小念，我不是有意的。你相信我，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您就不能。”
　　游人青叹息着。
　　“我说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王念艰难的抬起头。
　　“阿姐，别为难一清了。”
　　他苍白的笑着。
　　“可能，我真的不适合修炼吧。”
　　这件事传出去之后，知道王念无法修炼的人更多了。
　　人们都说，王家阿姐和他弟弟有着天壤之别。
　　巨大的差距，让王念对阿姐从羡慕，变成了嫉妒。明明我们都是母亲和父亲的孩子，为什么要让我们的差距如此巨大？偏偏王家阿姐是那么纯良的人，让王念的嫉妒，只能闷在心里。
　　但是有一天，在某个偶然的机会，王念操纵着一只鸟雀。
　　那是只机关鸟，也是王念唯一能弄明白的东西。他希望以这样的小惊喜，为阿姐庆生。有阿姐的庇护，也能让自己在城主府里，活着像个人。
　　庆生会结束后，阿姐和父亲都不见了踪影。因为自身实力，没有得到父亲宠爱的王念无法在城主府里自由行动，只能借助机关鸟寻找阿姐。
　　王念一直忐忑不安。
　　没想到的是，机关鸟看到的竟然是阿姐和父亲他们，他们——
　　我以为阿姐是那么纯洁的人。
　　并且一直以为她突飞猛进的修为只是因为天赋。
　　如果希望阿姐继承城主之位的民众知道，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那么这是否以为着我的机会就要来了？王念在屋里为自己大胆的计划吃惊，
　　正在进行不可描述动作的父女，并没有发现窗外离开的鸟类眼中迸发的精光。王念虽然不能以自己的名义把事实暴露出去，但是他有一位爱好画画的友人。
　　陈虚舟爱慕着王家阿姐。
　　但他同样只能仰望王家阿姐。
　　阿姐的追求者很多，不乏人族强者，她不会嫁给普通人。
　　“喂，我说，你真的想娶我姐姐吗？”
　　王念朝着陈虚舟假意的笑了笑。
　　“当然了，我做梦都想，只不过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陈虚舟摆弄着花草。
　　王念试探着说道：
　　“我是说，如果有一种方法。也许会让你，有这个机会娶她呢？”
　　“你又想什么鬼主意？”
　　陈虚舟抬头朝王念看过去，王念势在必得的站在那里。
　　他不会放弃这次机会，哪怕他知道，自己有很大的可能只是利用他。
　　“你要想好，错过这次机会。她就快订婚了。”
　　王念添油加醋的说道。
　　“订婚，怎么可能？”
　　陈虚舟装作无所谓的接到。
　　王念看着陈虚舟摇摇头。
　　他这才有些慌了。
　　“和，谁？”
　　“游人青。”
　　王念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本来想看到陈虚舟失魂落魄的样子。
　　结果陈虚舟只是轻飘飘的说：
　　“很好啊，和那位在一起，她也会幸福吧。”
　　“幸福？”
　　王念嗤笑道：
　　“那你怎么办？”
　　“我？估计你家姐姐，都不知道我是谁。”
　　陈虚舟自嘲的说。
　　“她记得。”
　　“对，但她也记得所有她认识的人。你也知道，她也不会嫁给我。游人青那么强，她当然会喜欢。我虽然可以修炼，但是却和一般孩童的等级相同。要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知道有我。”
　　王念看着陈虚舟垂头丧气的坐在旁边，再次说道：
　　“你不告诉她，她有怎么会知道？”
　　“我怕她知道以后，别说朋友，就连见一面也困难了。”
　　“别那么丧气好不好？”
　　“事实就是这样，走，喝酒去。”
　　陈虚舟拍拍衣摆，假装潇洒的说着。
　　“好，喝酒去。”
　　王念笑着，灌醉了陈虚舟。
　　“你喜欢我姐姐吗？”
　　“喜欢！怎么不喜欢！可是她不喜欢我。”
　　陈虚舟越说越委屈，竟然哭了起来。
　　“我和她只有两个字形容，云泥之别，云泥之别！”
　　陈虚舟酒劲上头，迷糊的有说了什么，跑到外面大吐特吐。
　　王念喝着酒，紧紧握着酒杯。
　　“阿念，我没有机会啊。”
　　他躺在门框上，原本清秀的脸扭曲起来，看起来痛苦不堪。王念走了过去，提着他的领子说：
　　“难道你就这么甘心她嫁人？”
　　“不甘心如何？甘心又如何？”
　　“你不是要机会吗？我给你机会。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便能从中搅局，给你机会娶阿姐。怎么样，合作吗？”
　　陈虚舟其实也没有完全糊涂但是酒放大了他的执念。
　　“我要娶她，我要娶。”
　　“再说一遍。”
　　“我要娶，王家阿姐。我要娶她做我的妻子，我。”
　　王念问:
　　“无论她和你想象的是否一样，你都喜欢她吗？”
　　“对，我就是想娶。”
　　“好，我当你答应了。”
　　王念扶起陈虚舟回到屋里。
　　第二天，陈虚舟没有忘记他虽然耻于当个小人。但是只要可以娶王家阿姐，他不介意成为最坏的人，做最不齿的事情。即使，王家阿姐，不可能真的爱他。
　　龙背城多了几张春宫图，肖似王家阿姐和城主。
　　轶闻很快传遍了龙背城。
　　茶馆，小巷，无论老小还是妇女都知道。
　　虽然大庭广众不敢言论城主的事情，也没有几人是真的相信，但是阿姐的名声彻底坏了。阿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有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
　　直到父亲，也知道了。
　　那天，其实是一个圈套。
　　有人下了些药，准备对阿姐做些什么。但是却被城主发现。城主当然气愤的将这人毁尸灭迹，可却不察也中了药。大剂量的药很快吞没了理智，他竟然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
　　城主很抱歉，趁着她没有醒来就离开了。
　　本来想着找个好人家让她嫁去，怎想到会有这样的谣言。
　　他气愤的毁了那几张图，但已经被临摹更多的却收不回来。到底是什么人算计了自己？如此卑劣！他捂着脑袋，拒绝见王家阿姐。
　　就这样，王家阿姐，失宠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突然不理我了。小念，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父亲一直想让你嫁人，也许。”
　　“我不想嫁人。”
　　王家阿姐烦躁的揪着花草。
　　“我想选择自己的夫婿，即使他是个普通人。”
　　“真的吗？阿姐希望这样吗？”
　　“嗯。”
　　王家阿姐并不知道王念在想什么。
　　这几日，她总会到王念的住所。
　　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个人，有才华，也尊重她。那个人叫陈虚舟，是个好人。小念说，他喜欢自己很久了。虽然并没有让人惊奇的地方，单核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开心。
　　陈虚舟兴奋的和王念讲，王家阿姐约他出去玩。
　　“真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呢。
　　“谢谢你。”
　　王念看着陈虚舟和王家阿姐一同离开。
　　“傻子。”
　　他嘟囔着。
　　很快，陈虚舟和王家阿姐在一起了。父亲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但是愧疚让他还是同意了。陈家是龙背城有名的书香之家，若是她嫁给陈虚舟，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婚事定下来了。
　　王念也终于成为了城主候选人。
　　“奇怪，这几年城主的儿子怎么都死了？”
　　陈虚舟知道时，再也忍不住怀疑。
　　“王念！你，是你做的吗？”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我帮你和阿姐相识，让你有机会接触她。甚至今日，你都要娶她了。不感谢我，怎么？还要责备我吗？”
　　“你，真毒。”
　　“彼此彼此，新婚之日你来找我，留阿姐一人。你也是很毒啊。”
　　陈虚舟扯着王念的领子。
　　“呦，你要打我这个普通人吗？”
　　“你！你和你阿姐一样都是下贱货。”
　　“陈虚舟！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根本不是纯洁之身。”
　　王念试图推开陈虚舟，但是陈虚舟再怎么无用也有修为。
　　“是你亲口说无论她什么样都要娶她的。”
　　“我后悔了，我后悔和一个跟她父亲上床的下贱货上床！”
　　“你TM的有种再说一遍！”
　　王念愤怒的扇着陈虚舟耳光。
　　“我后悔了！我不想娶她！她就是一下贱货！”
　　“你个王八羔子！”
　　两人厮打在一起。
　　直到，那巨大的身影笼罩了天空。
　　“别打了，阿念！你看！”
　　王念看过去，九尾妖狐翻了身。
　　“阿姐！”
　　“别叫了。”
　　陈虚舟赶紧拉着王念躲了起来。
　　这一躲，就是十年。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个孽畜！”
　　王念踹着小兽，陈虚舟在旁边冷眼看着。
　　“叫你去服侍那位大人，你倒好，只知道惹人生气！”
　　小兽蜷缩着，呜咽着。
　　“别打了，打死了你躺人家床上吗？再说如果它燃烧兽魂，到时候我们就都。”
　　“燃烧兽魂！我让你燃烧兽魂！”
　　王念继续踢打着。
　　“来呀，把它叫出来呀。啊，燃烧兽魂啊。妖皇，我呸！它就是一缩头乌龟，欺负我们两家欺负到头上了。叫啊，继续叫啊！你个孽畜！”
　　小兽悲鸣着。
　　“你还叫上瘾了。也不知道你有多少颗牙，敢咬那位大人。”
　　王念拿着扳手。
　　“张嘴，我让你张嘴！”
　　陈虚舟若无其事的剪着花枝。
　　主人，你为什么变成这样。小兽还记得以前的主人，是那么的温雅。直到认识了这个叫王念的人类，都怪他。一定是这个人类，才把主人变坏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
　　王念拿起扳手在小兽身上掐着。
　　小兽再次呜咽着。
　　陈虚舟淡定的看了一眼：
　　“别玩死了，现在能契约的兽已经没有了。”
　　小兽的眼睛里失去了神采。
　　难道人类，都是这样的吗？
　　我，好疼啊。
　　“你看，它是不是不对劲啊？”
　　王念突然发现，小兽飘了起来。
　　“不好它在燃烧兽魂！”
　　陈虚舟赶紧过来察看。
　　主人，你来了？
　　“畜生！”
　　小兽僵硬的蜷缩着。
　　天，变了。
　　大地颤抖起来。
　　“这，莫非是。”
　　“虚舟，你记不记得龙背城，有个阵。”
　　“你是说，守城阵？”
　　“那其实不是守城阵，是昔日创建龙背城之时留下和敌人同归于尽的。”
　　王念邪笑道：
　　“毁城大阵！”
　　人心可以恶毒到什么地步？
　　游人青见过，在那个少年心里已经生了魔气。
　　“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修炼。”
　　修炼者，凭借人间正气，入道修行。唯有正气之人，才能踏上修炼者的路，没有旁门左道可以选择。方为人间正道，修行之本。
　　心术不正，便被天地剥夺修炼的资格。
　　白无奇睁开眼睛，神识着边境：
　　“妖皇，竟然真出来了。”
　　-一清游人青，二白白无奇。正道两座山，谓一清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