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群雄传（伪）》浊河刑铭

5、曹操——我这一辈子

　　老曹这辈子前前后后娶过四任，最没存在感的是发妻丁姑娘，最喜欢的当然是奉孝，最让他内疚的是文若，最后悔的是床边正在削苹果的男人——司马懿。

　　提起这人老曹的脑子就开始疼，如果说前面大半生跌宕起伏还能归为大势所趋的无奈，后面二十多年的百般折腾全拜他和自己的糟心儿子所赐，这辈子老曹从睁眼到闭眼几乎就没怎么安生过。他遇到司马懿的时候是在八三年，那时候人流行下海经商，老曹岁数不小了，可他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安分分的人，更何况他需要钱，特别需要，因为他想送小儿子曹植去美国喝洋墨水，去文若以前的学校读书，到那时候他也能跟去看看，看看文若待过的地方，看看奉孝想去的地方。

　　怀揣着赚钱梦的老曹遇到了回国试探着搞创业的贾诩，贾文和，没错就是当年奉孝把出国机会让给他的那个后生仔。当年的后生仔现在也是五十六岁的人了，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坐在低矮的小平房里合计了两天，最后决定把目光投向房地产。炒地皮这事儿很是花钱，老曹搬空了家底还欠了一屁股外债，但好在上头他有些门道，这个房地产公司磕磕绊绊大半年算是拉起来了。

　　那年赚了不少钱，老曹高高兴兴地把曹植送去了美国，在外头转了一圈才觉得这差距是真的大，所以回来二话不说就把给自己打工的曹丕也送去了美国。同年，贾文和带来了个年轻人，他告诉老曹，跑市场不能靠着他们这两个老东西，要有年轻人才能把事儿干大干好。

　　贾诩的眼光很不错，司马懿是个有能力的，做事儿干脆利落，跟客户周旋游刃有余，没多久市场那边几乎都靠着他一个人负责，老曹这人疑心重，他寻思着要是司马懿带着资源跑了到那时候他找谁哭去，所以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了半天想出来一个愚蠢之极的主意——结婚。结婚，先两人栓一起稳定目前的局面，等他儿子能独掌大权了再把这个后妈三振出局。

　　八五年，老曹和司马懿结婚了，结婚的时候曹丕和曹植专门从美国回来了一趟。曹丕在家门口看着司马懿，手一抖把从大洋那边千里迢迢带回来的红酒摔了个粉碎，老曹就在那时候觉得“完了，这事儿要坏菜”。

　　曹丕八七年学成归国，回来后进入公司，兢兢业业没啥毛病，除了他死活不肯结婚搞对象以外，一切看似正常远没之前料想的那么糟。可老曹就是老曹，他早早地就闻到了不对的苗子，所以当一年后司马懿告诉他自己怀孕了，老曹冷笑一声，既没有犯高血压，也没犯心脏病，他告诉司马懿：“不管是不是姓曹，这孩子都不能留。”

　　司马懿没急，曹丕急了，急头白脸地从外地跑回来，父子间爆发了第一次正式大战，把岌岌可危的父子关系推向崩溃边缘。贾诩在中间调和了三个月，最后的结果是两人都妥协，孩子可以留但是不能在国内生，不能姓曹，不能带回家，而曹丕要在孩子出生前找个正经儿人结婚，三年内生个孩子。

　　司马懿被老曹陪着或者说是监督着到美国，医院是提前联系好的，条件很是不错，他在那里蹲号子一样待了八个月。司马师和司马昭出生的那天，曹丕正在大洋另一边和甄宓大摆筵席，老曹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看着儿子和儿媳装模作样的给宾客说笑敬酒，那空档接了个电话，哼了一声表示知道，然后告诉他们过两天再把这事儿告诉曹丕，可别让这点小破事儿耽误了儿子的新婚良辰。

　　纸包不住火，老曹也没打算瞒着他，所以等曹丕知道了，两人在饭桌上又呛了一架，当天晚上就买了飞机票跑美国去。真他妈作孽，老曹等儿子走了越想越生气，摔了筷子兀自上楼。书房的大桌子上摆着许多旧照片，老曹看着年轻的奉孝和软软小小的曹昂，心里的火气消减了不少，他擦擦镜框对奉孝说：“小畜生像我，尽给他添堵。”

　　甄宓是个绝色的美人，而且演技过硬，就算不靠歪门邪道，她也迟早能成为大明星，可既然有人愿意铺路她当然选择走捷径，而对方索要的报酬于她更是益处多多。结婚好啊，这是嫁入豪门！生孩子好啊，这是将来继承家业！互不干涉好啊！成功避免成为生育机器，更何况曹丕还愿意给她的演艺事业砸钱！

　　站在成堆钞票山上的甄明星在九零年一月给老曹家填了个精致漂亮的小娃娃，老曹抱着吮指头的曹叡，长长地松了口气，七十岁的他已经垂垂老矣觉得自己可以收收心过晚年了。但谁能想到，十二月快到年关的时候曹植死在了异国他乡。

　　说是自杀，跟文若一样投河死的。老曹跑到美国把曹植的骨灰接了回来，但不死活都不相信这孩子会自杀，往后多年老曹来来回回地两地跑，他带着全职翻译，雇了好几个私家侦探，一寸寸老牛翻地一样要把藏在土里的都找出来。

　　后来证明，老曹终究是老曹，枪林弹雨、阴谋算计中死不了的人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本事，曹植确实不是自杀，而是被当地的毒*贩子给推下水淹死的，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但可惜的是当地警察没打算管一个死了多年的华人。八十岁的老曹最后一次来美国，他坐在租来的车里拿起枪瞄了半天却怎么也看不清楚，然后把枪给了一边的曹丕，看着他冷静地扣下扳机，一枪爆头崩掉了为首黑人的半个脑袋。

　　那次后，老曹和小曹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虽然他依旧见不得已经离异的前夫司马懿在儿子曹丕身边晃来晃去，但甄宓都当看不见，他也不好再多说，毕竟那时候老曹的心是真的老了。

　　八十九岁的老曹，很老很老了，老得他那辈子的人都死得七七八八，除了坐着坐着就能睡过去的贾诩，就剩下儿子曹丕，司马懿，和能认不能认的三个孙子。

　　老曹闭上了眼睛，给自己这一生画上了句号，剩下的事情就留给活着的人吧。他累了，不想继续瞎参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