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 互为彼此》懒惰的喵喵

271、剃头

　　Survival的假期很快结束，姜世熙再次恢复工作，TOP仍旧常常住在姜世熙家中，权志龙也来了几天，后来大概是可怜TOP，便不再来了。TOP入伍前没有任何计划，既不召开粉丝见面会也不惊动公司，他更希望低调的入伍。不过在那之前，杂七杂八的事完成之后，他要先讨要自己的奖励，“我准备好了车。”
　　“什么？”
　　“我想去爷爷奶奶那儿，差个司机。”TOP小心的察言观色，“你有空吗？”
　　姜世熙为了他把这两天的计划空出来很多，连和重要导演的见面都推到后面了，“给多少工钱？”
　　TOP沉吟一阵，“顶级世界明星借给你一天，怎么样？”
　　她假装犹豫，最后在TOP意料之中点头，“好吧，就这样。”
　　时间不多，他们几乎是逃一样连夜出发。天边依稀有几颗星星，路是荒郊野岭，别说车，连村庄都没看见。TOP望着浓的看不透的黑暗笑了，“我们在这里停一下吧。”
　　“好。”姜世熙找了处视野开阔的地方停车，“想做什么？”
　　他放平两人的座椅，透过天窗看着上空，蒙蒙将亮，“好舒服。”他慢慢闭上眼睛。毕竟是晚上了，姜世熙也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TOP打呼噜的声音让她坐起来，调整好他的座椅角度，然后继续开车。天刚亮，车子停在旅馆的院子里。
　　他们整整呆了两天，形影不离。爷爷奶奶是守旧的人，所以TOP把行李放在隔壁屋子，晚上偷偷进姜世熙的房间。他们白天在庭院里晒太阳，去树林里散步聊天，天色暗淡后到湖边转转，好好做一顿晚饭，在天台喝酒，然后趁着醉意入睡。
　　最后一个晚上，两人平躺在床上，姜世熙问，“入伍后，可以带手机吧？”
　　“嗯。”义务警察的服役其实和上班很像，朝九晚五，不方便的是出境、请假不易。而姜世熙整年跑来跑去，纵然他在家里等大概也碰不上几面，但总归比陆军服役强了百倍。这么算下来，姜世熙反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陪他玩儿失踪。
　　“我入伍后你要去看我。”
　　“好啊。”
　　“不去看我的时候，要想我。”
　　“行吧。”
　　两人时光总是飞逝而过，当他们回到首尔，第二天便是TOP的入伍时间，他向姜世熙提了一个出人意料的请求，“你能不能给我剃头？”
　　“诶？我没做过……”姜世熙很犹豫。
　　入伍剃发的意义不同寻常，不过常人大多去理发店剃一下，几分钟便理得很好。TOP想让姜世熙帮他剃头，无非是弥补她无法送他入伍的遗憾，“没关系，就算理坏了，很快又长出来了。”
　　“如果你不介意，我是没关系。”姜世熙想象着明天的新闻图，知名艺人TOP顶着一头坑坑洼洼的平头……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
　　入伍前，TOP要最后去一次公司处理些工作的事，走廊里碰到杨胜浩，对方惊讶的看着他，“你还没剃头吗？”
　　“今天剃。”
　　“快剃吧，现在不剃难道让长官给你剃吗？”他哈哈哈的笑起来。
　　TOP仿佛不经意间提起，有些炫耀，“世熙给我剃。”
　　“谁？”
　　“姜世熙，你想要却不愿搭理你的模特。”
　　杨胜浩脸一僵，“谁说她不愿搭理我！真是她给你剃？”
　　他一偏头，“当然，一会儿她就来。”
　　下班后姜世熙便到了YG公司，他们说好在这里理发，他找了一间空练习室。亏着杨胜浩的宣传，几乎整间公司都听说他要剃头。有胆子来凑热闹的人不多，权志龙在国外开演唱会，大成和太阳来了，2NE1只有Sandara在公司，被几双眼睛盯着，TOP罕见的害羞了，对姜世熙说，“你快一点。”
　　“不行，我得理得好看点，明天新闻要看的。”
　　“不要啦，你快一点。”
　　姜世熙一点都不理解他，慢慢的推动推子，“你急什么呀。”
　　TOP哼了两声，没说出来，不再要求了。
　　太阳眯着眼睛笑，抬高手机，“世熙抬头，我在拍你们呢。”
　　“啊，别拍了！”TOP对他嚷道，“收起来！”
　　“别动。”姜世熙拎起推子按住TOP的肩膀，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头发，随手捏捏他的耳朵作为安抚，“马上就好了。”
　　大成笑话他，“哥，你现在的发型是莫西干，好丑啊。”
　　TOP躁动的甩甩脑袋，姜世熙笑了，抬头对大成说，“成哥，别逗他了，我手抖。”
　　“好。”他找了个椅子坐下，认真观赏。
　　姜世熙扶正TOP的头，继续剃，没几分钟就完成了。她用手帕扫去脖子上碎发，“好了。”
　　TOP站起来，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和姜世熙，姜世熙也在看着他呢，眼睛亮亮的盛满期待。他满意的笑了，扭头问她，“我帅吗？”
　　“是TOP啊，你说呢？”姜世熙笑起来，抖抖他的衣服，把头发掸下去。
　　“好，我发到网上了。”太阳和大成背对着两人吭吭吭的笑，Sandara好奇的凑过去看，也笑。TOP心中不安，嚷嚷着也要看，被太阳躲开了。他不死心，翻看太阳的SNS，表情惊讶又恼火，还有些羞赧，啪的一扔手机便去抓太阳。大成和Sandara站在一边笑，姜世熙也笑，看着他们闹。
　　晚上是YG公司为TOP准备的欢送会，权志龙也赶回来了，他们之间并非毫无芥蒂，矛盾一直存在，但感情同样深厚。
　　“……世熙？世熙！”
　　“啊？怎么了？”姜世熙回过神来。
　　TOP理直气壮地说，“既然你不送我入伍，一定要去看我。”
　　她点头，承诺道，“好，你说了好多次了。”
　　“我怕你忘了。”他垂着头，脸上净是担忧。
　　夜晚中的庭院静悄悄的，二楼亮着一盏黄澄澄的灯，姜世熙说，“还没睡呢，下次带他们一起玩好了。”
　　“嗯。”TOP有点紧张。
　　打开门，两人进屋，首先看到门厅，姜世熙疑惑道，“谁买了花，智慧姐吗？”鞋柜上摆着一只花瓶，插着黄色水仙花，她低头嗅了嗅，“挺香的。”
　　接着是一楼的客厅，也摆满了花，玫瑰、水仙、百合，各种颜色姹紫嫣红，总不会是刘智慧买的了。她发现TOP一直没有说话，转头看着他，“你准备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避开她的眼睛看向前方的花海，“嗯。”
　　“味道真好。”她笑眯眯的，在一层走了一圈，满屋子的花和花香，“首尔的花都被你搬来了吗？”
　　“喜欢吗？”他紧张的问。
　　“喜欢，可是太浪费了，下次不要做了。”她站在客厅的花墙前，摸着鲜嫩的花瓣，爱不释手的样子。
　　若她喜欢，何谈浪费，TOP轻轻拉住她的手，“去楼上吗？”
　　她期待的问，“楼上也有？”
　　“嗯，卧室。”
　　推开门，浓郁的花香仿佛拥有了实质，花团锦簇几乎挤出门外。卧室的花全是红色，挂满墙上，天花板、地上、床上也铺满了花瓣，仔细看的话，床头墙上用深红的花摆出两个字母，E和T。姜世熙指着字母笑，“这是什么啊，ET外星人吗？”
　　“很有意思吧。”他就知道姜世熙能看懂他的想法。
　　“唉……”她轻轻的叹口气，靠在他身上，“真希望你不用服兵役。”
　　他抬手抱住她，“我很快就回来了，你不要忘了我。”
　　TOP的入伍显得静悄悄，也许是因为姜世熙拒绝打开网络去看关于他的消息，不看粉丝哭天抢地的送别就不会太伤感。听说权志龙去送TOP，会哭的稀里哗啦吧，姜世熙想到他哼哼唧唧吸鼻子的样子，又想到TOP瞪大眼睛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禁微微笑起来。TOP入伍的第一天，平静的过去了。
　　第一天、第一个星期，渐渐习惯后思念也成了习惯。姜世熙不是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她只是静静的想，想他此时在做什么，如果在自己身边会说什么，这样想一会儿思念带来的灼烧感便减退了。第一个星期结束时，她收到了TOP的第一封信，篇幅满满，字迹龙飞凤舞，据说是在规定时间内写下来的。信中内容繁杂的说了些训练的事情，但没有说很辛苦，看语气应该是还没有收到姜世熙的信件。越是只字不提越担忧，姜世熙看过信后呆呆的想象了他写信时的场景，是难过还是疲惫呢？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她把信好好的收了起来。不知不觉，第一个月都快过去了。
　　繁忙中，思念也变得匆匆，姜世熙看到作息表上的河豚，突然想到权志龙最近没来找她真是奇怪，可能忙起来了？那胜贤哥呢？这时电话响了，是不认识的号码，“喂？”
　　“世熙。”
　　“诶？”她惊讶的放下笔，“胜贤哥，你不是在部队吗？”
　　“我拿了第一，奖励是打电话。”
　　“给家里人打了吗？怎么不打给家里。”
　　他脱口而出，“我想打给你。”
　　姜世熙愣了一下，“收到信了么？”
　　“嗯。”
　　“记得每天晚上做拉伸，防止拉伤。”
　　“嗯。工作忙吗？最近有新歌吗？”
　　“不太忙，有几个OST、合作曲什么的……你要努力啊，我可是以第一名毕业的。不要惹事，别和前任起冲突，好好训练。”
　　TOP似乎有些不高兴，“你只想说这个？”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姜世熙说道，“听到安慰后很难再坚硬，我怕你坚持不下去。”
　　“不会，说吧，我想听。”
　　她犹豫了一下，“我想你了。”
　　TOP无声的笑出来，“还有吗？”
　　“你什么时候放假？”
　　“十二号，你来接我？”
　　她赶紧翻日历，“可以。咦？没几天了。”姜世熙边记下来边想，因为快放假才没给家人打电话吧。
　　“时间到了，记得到时候来接我。另外，帮我提醒志龙做好我交代他的事。”
　　“好。”
　　挂断电话，姜世熙后知后觉的怀疑，他们这时候凑在一起能做什么事，总不可能让她提醒工作。百思不得其解，她索性不管了，直接把原话给权志龙写进短信里发过去，任务完成。
　　转队的日期一天天近了，意味着假期快来了，肃静庄严的军队洋溢出一股兴奋的劲头。TOP心中乱哄哄的想着放假，一共没有几天时间，既想和家人度过又舍不下姜世熙，他陷入了这样的烦恼中。
　　“注目！”教官进了宿舍，新兵们迅速立正站好。他利刃般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刮过一遍，这才开口，“转队的日子到了，希望各位在进入新的部队后牢记在这里学到的东西，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明天，部队为各位准备了欢送会，下午两点半收拾行李，两点四十五准时在大堂集合。”
　　“是！”高亢的声音透出股兴奋劲，显得如此不稳重，教官看了看他们，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确定教官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新兵们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其中一位问TOP，“你知道是哪位艺人来吗？”
　　“艺人？不是文艺部队？”TOP好奇的问。
　　“不是，这个部队每次都会欢送新兵，经常请来有名的艺人，你知道这次是谁么？谁来？”
　　TOP一脸茫然，摇头说，“不知道。”继而愣愣的问，“为什么问我？”
　　他一脸无语，“你不是艺人吗？本以为如果认识会告诉你。”
　　“写信？”TOP摇摇头，“等信寄来我都转队了。”
　　“也是。”虽然没打听到是谁，这位新兵还是嘿嘿嘿的傻笑起来，“如果是Red Velvet就好了，她们超漂亮的，你喜欢哪个女团？哦对，对于你应该是后辈吧。”
　　“没有喜欢的女团。”他摸摸枕头下藏着的相片，“有喜欢的女艺人。”
　　“谁呀？”他好奇的问。
　　“姜世熙。”他说完躺到床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思考在姜世熙家待几天比较合适。
　　转队日，所有的新兵兴奋异常，聚集在部队大堂里，坐在硬邦邦的地上依然神采飞扬。TOP焦急的按着膝盖，如果不是演出他早就走了，姜世熙说好来接他，现在应该已经在大门外等着了吧，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这样的演出他有的是机会看。艺人入场了，全场沸腾，一片欢腾的绿色中间，TOP稳稳当当的坐在地板上，丝毫不被周围人所影响，对音乐充耳不闻，一心只想今天就回姜世熙家。
　　“之前很少来部队演出，以为在这里不会受到欢迎呢。去别的演出的话，我出场大部分是女孩子的声音，在这里能听到这样有力的应援声真令人激动啊。部队训练相当辛苦吧，这次来部队演出其实是答应了一位朋友来看他，只是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姜世熙边说边在人群中寻找TOP，很好找，人群中凹下去的那点就是了，非常醒目。
　　“不要、不要提醒他，我想看他什么时候能发现……是个很单纯的人吧。”她笑着从靠近TOP的位置走到别处和他们闲言话语，诸如训练内容、训练时间、午餐内容之类的。这样聊了几分钟，姜世熙看到TOP低着头手臂一动一动的似乎在抠鞋底，大概是她说话的声音太小了。
　　姜世熙跳下舞台，对新兵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从过道中走到TOP那里，这傻小子果然在抠鞋底！姜世熙拿出手机拍好照片，用力打了一下他的帽子。TOP被吓得一哆嗦，瞬间跳起来，“呀西……嗯？啊……”他看着这个本应该在大门外等待的人瞪圆了眼睛，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隔着两个人，姜世熙一拳打中他的肩膀，很用力，“鞋底比什么都重要。”
　　“是你啊！”他这才恢复说话能力，用亮晶晶的眼睛瞪着她瞧，“你怎么来了？”
　　“欢送会。”
　　他有些结巴，但无疑是欣喜的，“不是……你从不到部队演出！”
　　姜世熙看看周围，“因为之前部队里没有你们。”
　　这把糖塞得大厅的人甜滋滋的，姜世熙不再多说，返回舞台完成剩下的演出。TOP高兴的手舞足蹈，用扣过鞋底的手挥着帽子，和周围的人一样蹦哒起来，他知道，姜世熙是来看他的，和大厅里剩下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