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 互为彼此》懒惰的喵喵

339、牛奶与噩梦

　　于是，TOP在孤儿院住下了，以不要脸的厚脸皮和躲避狗仔队的借口。每天晚上姜世熙能准时得到现役兵的报道，即使院长给他安排了房间。对姜世熙拒绝和他说话的态度，他异常坚强，在她有工作时静静等待，而没有工作时必定能看到TOP盘踞在她的房间里，在眼前晃来晃去。
　　屋内的所有东西TOP都看了看，包括图纸、日程表之类的重要的不重要的东西。姜世熙在书桌前看设计图，TOP站在她身后，“这么多建筑设计图，干嘛的？”她不回答只是一味的翻着图纸筛选。设计方给她提供了所有的建筑外观效果图，她必须在这个星期前给出答复。
　　“欧洲中世纪风格，龙、骑士、剑，你要建私人别墅吗？”没人回答和自言自语有什么区别呢，TOP觉得无趣转而看她的油画，画的权志龙，他不舒服的在心里默念一句‘长得没我帅’，“我给你画的那幅油画在哪？”没有声音，他又翻开姜世熙的歌词本，“你开始用英文作词了？要去美国？”
　　一开始姜世熙没法忽视这么大一个人在她周围转来转去，然而三天过去她已经做的不错了，她比自己想象中要忙。挑出不满意的设计，将图纸整理好去洗澡，TOP紧紧粘着跟进去，被浴室门关在外面。待她洗完，他又静静地站在身后，轻轻的给她擦头发，“世熙，我不喜欢你忽视我。”好像声音也是透明的，姜世熙仍旧没有理他，打开吹风机。
　　吹完头发出来，TOP跳到她面前跳起舞，被姜世熙吐槽为老年迪斯科的舞。曾经每次他跳给她看都能逗得她大笑，可今天她像没看到一样躺到床上。TOP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感到无法言喻的伤心，躺到她身后紧紧抱住仿佛这样就不会失去。
　　黑暗中，他赌气的叮嘱道，“明天录《我结》，别和他太亲密，否则等我退伍他就要难过了。”姜世熙动了一下，总算有了反应，TOP把下巴搁在她头上，气呼呼的说，“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忍不了了，姜世熙烦死他管东管西嘟嘟囔囔碎碎念，好像他占理一样。翻身一跃而起，把被子蒙在他头上狠狠的揍了一顿，神清气爽。忍一时越想越气，揍一顿海阔天空，网络诚不欺我。
　　打了一顿，心情好的马上躺下睡觉，TOP看着天花板等她睡着，再轻轻地靠近，一如当初。想到过去的关系，TOP无法入睡了。那时他对姜世熙是特殊的存在，他甚至笃定自己是她的最终归宿。不是的，位置颠倒了。姜世熙是他的归宿，他却不再是她的第一选择。这一想，开始发愁，愁到睡不着觉。
　　现在得是半夜了吧，TOP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多。他看看姜世熙，整个人蜷在被子里，伸手帮她抻抻被角露出脑袋。仔细听她的声音不太对，TOP这才发现，姜世熙似乎正在做噩梦。他碰碰她的手臂，小声叫她，“世熙。”
　　她的呼吸紊乱，偶尔完全窒住，间隔几秒才继续，若不细心听，都听不出来。TOP靠过去，拉她的手，“世熙，醒醒。”
　　这次把她叫醒了，她迷迷糊糊的推开TOP的手。他问，“做噩梦了？”
　　混沌中，姜世熙隐约记得刚刚的梦境，是不好的事，她翻过身去，“没，别吵我。”
　　梦境勾起往事，姜世熙背对TOP，假装再次入睡，实则睡意渐渐散去。这时，宽阔的肩膀从背后贴上来，连着被子轻柔但厚实的抱住她，“想他们了吗？我也想他们了。”
　　一句话勾起往事，想起TOP和两个孩子在屋子里大声喊叫欢笑的画面，姜世熙有点伤心，头埋进枕头。每次TOP来，一定会和他们玩儿坐飞机的游戏，让他们骑在脖子上，在屋里上蹿下跳，这个游戏从他们一两岁玩到离开。TOP掀开被子安慰性的拥抱，姜世熙的第一反应是推开。但是TOP没有做多余的动作，用手掌擦擦她脸上和鬓角的汗渍，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抚摸额头，“给你唱摇篮曲吗？”
　　“……不要。”真把我当小屁孩了吗，姜世熙想。
　　“太棒了！牛奶好呀好呀！
　　这一大早睁开眼（太棒了）
　　想来一杯牛奶（给我牛奶）
　　我们家的健康（太棒了）
　　由喝牛奶来守护（哇）”
　　TOP自顾自唱的兴奋。
　　“呃……”姜世熙听着耳边聒噪的儿歌，满满的吐槽不知从何说起，“括号里的词就不要自己唱了……”
　　TOP振振有词，“啊、之前我唱的时候，他们会帮我唱括号里的，你又不帮我唱。”
　　“这么粗的嗓子本来就不适合唱儿歌。”
　　“我唱温柔点不就好了。”
　　“闭嘴！想唱明天对外面的孩子唱。”就不该和你讲道理，军阀统治最有用。
　　正唱得起劲儿，TOP遗憾的叹口气，“好吧。”
　　安静了几秒，姜世熙忍不住笑了，向前挪了挪，低头忍笑，希望不被发现。怎么可能藏得住，TOP拽她一把，将她拖到自己身边，又把她转过身箍在怀里，“明天我去外面唱，你给我唱括号里的词。”
　　诶诶诶，还没有原谅你，弄清楚好吗？姜世熙立刻反驳，“谁要给你唱！”
　　“你、姜世熙。”他的胳膊垫在姜世熙的脑袋下面，从后面绕过来，手掌盖在额头上，“睡吧，这样就不会做噩梦了。”
　　应该反驳、呵斥、制止，但不知为何，姜世熙说不出盘旋在脑海中的想说的话，反而感到倦意袭来，乖巧的靠着他入睡，每晚必到的噩梦再没有出现。
　　第二天，姜世熙起得很早，和院长和修女们一起给孩子们布置早餐。有了稳定充足的资助，孤儿院的生活较之前好了许多。院长搬出一箱牛奶让姜世熙去分发，她立刻想起昨晚的儿歌，笑了出来。
　　“有好事吗？”李院长问。
　　“没有。”她否认了。
　　她想起TOP，“那孩子呢？”看看门外，她小声问姜世熙，“是不是很多记者盯着他啊，怎么一直不回家？”
　　姜世熙想了想，回答，“可能是记者太多了吧。”
　　孩子们陆陆续续起床，大些的孩子帮忙做早餐，年幼的乖乖的坐在桌子旁。厨房的人越来越多，李院长把姜世熙赶出去，“行了，你赶紧吃饭去，是要上班的人。”
　　“那我走了。”
　　姜世熙以为TOP得睡到半上午，没想到已经在餐厅了，正帮几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吃早餐，令人吃惊。随着一片喊姐姐的声音，TOP抬头看到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着提高音量，对所有孩子们说，“姐姐一会儿要去工作了，让她唱首歌再走吧。”
　　“诶？”这突如其来的才艺表演。
　　TOP低头对那几个年幼的孩子说，“要不要和姐姐一起唱《牛奶之歌》？”
　　“要！”小孩子正是喜欢儿歌的年纪，大声嚷着唱起来。
　　昨晚十分嫌弃TOP的姜世熙高兴地和孩子们唱歌，TOP用手机录像。有两组孩子的声音，一组唱儿歌，姜世熙带着另一组小孩子们唱和声，就是括号里的歌词。过后，TOP在INS上上传了一则二十多秒的小视频，没有人出场，不知哪里的天花板上画着淡淡的花、云和天空，背景音乐是孩子们和一个女孩的歌声。他写道，“谢谢。”
　　录影刚开始时姜世熙有些心不在焉，权志龙问她，“今天状态不好吗？”
　　姜世熙转头，“没有，我在想新年礼物，好像该准备了。”
　　“还有好久呢。”权志龙笑的十分明朗，“什么？好想知道啊。”
　　她捏捏他的脸，“提前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
　　“作为回礼，我也给你准备礼物，好不好？”
　　这个笑容真好，“那我期待着了。”
　　离TOP归队日期没剩几天，他越发对姜世熙黏的紧，恨不得她不去工作。姜世熙在孤儿院里带着个大尾巴转来转去，和李院长在花园里小坐了解孤儿院的现状。李院长说，“今年有两个孩子在准备考大学，是和你们当年一样努力的孩子，我看见他们就想起你和宰范。”
　　“您和他们说，如果考上了，我们可以提供无息贷款。”
　　李院长握着她的手，“孤儿院能有今天全靠你和宰范，可惜……”姜世熙明白她想说什么，可惜好人没好报，她养活了这么多孩子，自己的两个却没守住。
　　姜世熙做这些事未尝没有安慰自己的意思，他们走过的日子，在独自成长的时候、孩子出生被断定活不过一周的时候、放弃大学的时候，请来个人帮帮我吧，她甚至不敢有这样的念头，怕坚持不下去。捐赠孤儿院、救助新生患儿、资助学生上大学，与其说是做善事，不如说是安慰她的疲惫的灵魂。和别人得到的帮助相比，她得到的益处更大。
　　“我看空房间还有很多，可以接收些孩子进来。钱的方面不用担心，有我和宰范哥，我们建立了一个基金账户来保证资金充足。工作人员也再招几个，你们三个太累了。”
　　她们讲正事时，TOP在观察这个院子。新的孤儿院比旧的面积更大，新建的主楼中有足够的房间，设备也是全新的，再也不会有突然断水断电的情况。院子更大，北面有一个小菜园，和先前的一模一样，只是旁边没有了那颗大树作伴。现在是冬天，剩了几颗大白菜躺在土里，可怜的样子。院墙是栅栏式的，黑色的栏杆光秃秃的，风一吹呜呜的响。
　　姜世熙和李院长拉拉杂杂的说了几句，瞥见TOP在看院墙栏杆，多看了两眼。栅栏大敞大开，被街上的人看的透彻，她感到不自在，“天暖和些后，把栅栏换成围墙吧。”
　　“不好。”李院长摇头，“把自己封闭起来对孩子不好，我想让他们看到更开阔的世界，从小就要试着接触外界。”
　　“好吧。”姜世熙看着栅栏，越看越丑，“那么春天种上些藤蔓吧，开点花遮遮丑。”
　　“丑什么，明年种上点瓜就是了，自己吃不了还能分给邻居些。”
　　这么大的院子，种一圈瓜……算了，姜世熙移开目光，“随你。”
　　说完正事，李院长让姜世熙去休息。离开长辈的视线，姜世熙再次恢复一言不发的状态，陷入深思。TOP跟在她后面，“我要走了，明天，你和我说说话吧。”
　　姜世熙没有回答他，两人静静的收拾东西或者工作，熄灯后上床休息。姜世熙在想事情，几乎没与他说过话，TOP心里有种挫败感，明明是一个人唱独角戏，可他还是渴望拥抱。姜世熙的沉默源于复杂的心情，这个怀抱给过她温暖和依靠，包括这几天，可她有些害怕，怕有一天这股温暖会再次变质，打她个措手不及。
　　第二天晚上姜世熙回孤儿院时TOP早已离开，她的团子抱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印着TOP头像的方形抱枕和一张卡片。她翻了个白眼把抱枕扔进柜子里，卡片则丢进垃圾桶。
　　自TOP去孤儿院进行了不同寻常的捐赠之后，姜世熙搬回了宿舍住。公司租了别处宿舍给后辈和练习生，他们最初的宿舍空了下来，微微察觉到她的复杂心情的金智彬提出一起住回宿舍。他们出道之后不比原先悠闲，各自活动后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金智彬想这不应该，他们是为了能更好的一起生活选择出道，结果背道而驰，借这个机会再次回归初衷会是件好事。
　　但并不容易。表演、综艺、主持、音乐，他们的发展各不相同，行程规律差异极大，即使都住在宿舍又能怎样，想要凑在一起太难了。这是金智彬在宿舍里独守空闺时的深刻感受，他想应该再想想别的办法。
　　这样孤单的过了两天，金智彬迎来了转机，源自金明路的一个电话。“智彬啊，对做艺人生活实录有没有意见？正好你们也快回归了，播出的时候应该正是宣传期吧。”
　　“什么生活实录？”
　　这是计划在MBC播出的一项真人秀节目，节目组期待能掀起新一轮偶像实境节目高峰，所以试着邀请当前最热门的团体组合参加。得到金明路的解释，金智彬第一个想法就是，正好！瞌睡遇上了枕头！他很高兴，“我觉得不错，你问其他人了吗？”
　　“没有呢，娜美和尚赫俩没脑子，世熙和宰范正在录节目，所以第一个问你。”
　　没脑子……金智彬一瞬间有些怀疑出演这样的节目是不是好事，因为一定会揭露出吴尚赫的没脑子和姜世熙的傻气，必定人设崩塌。不过，最后私心占了上风，“同意无妨，这对我们来说是新的体验，粉丝应该会喜欢吧，就算是几个傻子的日常……”出道后因为反响一直不错，而且时不时的新闻、头条让他们不刻意博取眼球也能得到关注，这种最容易积攒人气的节目反而除了出道那次再也没做过。
　　金智彬一同意，金明路已经得到了三分之一的选票，权娜美和吴尚赫向来是让做什么做什么，很少提出反对意见。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他等着姜世熙和安宰范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