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 互为彼此》懒惰的喵喵

37、Count

　　《Tear》按部就班的制作着，权志龙常来参与讨论，胜利也尽量叫上姜世熙，不过她很少去，去了也几乎不说话，纯粹静静的听，因此一起的工作人员知道她是原曲作者的人并不多。Kush、权志龙和胜利又聚在一起讨论歌曲进展，姜世熙也参加了。
　　《Tear》到了收尾的时候，值得商讨的地方越来越少，渐渐的他们开始聊最近见闻。姜世熙听着听着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Dean？从美国来的？”
　　“是。”Kush听见姜世熙说话有些惊讶，“你认识？”
　　“……见过、而已。”姜世熙和Dean的见面是三年前了，乐团的哥哥们通过各种人脉给她和金智彬找了一个精于音乐制作的导师，一次上课时她见到了Dean。当时姜世熙不像现在这样孤僻，同是才华横溢又年龄相仿，他们很容易聊到一起。只是后来糟糕的事接连发生，姜世熙变得寡言少语，两人不再联络，不过似乎金智彬和他还有联系。
　　“你们聊什么？”权志龙看上去漫不经心，其实很在意回答。
　　姜世熙沉默了几秒，“他教我英语。”说起原先的事她的心情不太好，物是人非，再谈颇为伤感。权志龙想回头再问她，几个人又讨论起歌曲制作的事，她悄悄溜出去买冰激凌吃。
　　偷吃后回到工作室，权志龙不在，歌曲正在后期制作，姜世熙眼前一亮，静静的站在后面偷师学艺。Kush猛地一转椅子看见身后的姜世熙吓了一跳，“哎呦我去！你啥时候站这儿的？”
　　“十分钟前？”她紧紧盯着混音师的操作，随口一答。
　　Kush见她不似无的放矢，便问，“你也懂？”
　　姜世熙谨慎的没有回答。几乎所有混音师都不喜欢让别人看自己的操作手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姜世熙学混音时找了好几个师父轮番学习，几年下来总算琢磨出手法，有了自己的风格。不过大师的手法不嫌学得多，因此她没有出声。
　　Kush显然明白她的顾虑，划着椅子靠近她，“又没人赶你，怕什么？”
　　她低头看了他几秒，犹豫着说了，“我先学混音，从混音转的编曲。”
　　这一行中有一句话，叫混音的终点是编曲，编曲大成是混音，将本行做到精通再探索另一项工作是非常普遍的。但年轻人啊，多半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Kush十分惊讶且怀疑，“你？”姜世熙没理他，接着看混音师的操作。
　　很快权志龙回来了，有些纳闷Kush看姜世熙的奇怪眼神，好奇之余偷偷问他，“哥？”
　　Kush摇头，和他耳语，“这孩子太傲。”他显然不相信姜世熙精通混音，觉得她会点儿皮毛就信口开河。权志龙不太明白，但姜世熙冷着脸的时候是看着有些高傲，他想也许如此吧。没有人喜欢高傲的人，有了这样的误会，Kush对姜世熙没有了了解的兴趣。
　　之后没几天，姜世熙如约把一份音乐文件发到了权志龙的手机上，是她那天写的歌《Count 1 2 3》。关上工作室的门，权志龙打开音响外放，深沉的低音流淌出来，像是从比胸腔更深的部位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权志龙深深呼吸，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Count 1 2 3
　　你教我默念数字可以找回理智
　　不你对我撒了谎
　　他们说生活要继续我要忘记你
　　唱着你唱过的歌
　　把食指放在太阳穴上 扣下拇指
　　没什么大事 我只是有点想念你
　　（1 2 3）
　　你站在我面前说你很好
　　我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记得你教给我的所有美好的东西
　　但勇气已经随你而去
　　我曾在痛苦中溺水你对我伸出双手
　　现在我连呼吸都感到疼痛
　　我已经失控
　　你能不能把我带走”
　　如同平常的诉说，沉重的感情蕴含在声音里传达出来，令人感到比大喊出来的痛苦更加深刻。后半段的声音更令他惊讶，明亮的高音很有力，毫不费力的升阶降阶，自如的表现了在痛苦中沉浮的无助。
　　“（1 2 3）
　　上帝知道我曾费力挣扎
　　如同粉身碎骨般的我还苟且过活
　　不要在意我没出息的样子
　　因为连呼吸都感受到悲伤
　　Count 1 2 3 4 5 6……6……6……
　　数字没有意义我没了去路
　　若你一定要走请慢慢的松开手

　　要如何重拾勇气
　　阴影比光明更难克服吗
　　我在黑暗的黑暗中发出疑问
　　你在乌云中如星光灼灼发亮
　　我发誓追随你用一生如今依然
　　可是我被你困在原地太久太久
　　不能再等你了
　　我不能再等你了
　　这不是最后一次想起你但是
　　乌云散了新的太阳升起来了
　　（低语）我们要说再见了哥哥”
　　最后的一声叹息般的低诉成为压垮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权志龙不得不说姜世熙超出了他的预想，他听得很难受。他对于自己的天赋有着非一般的骄傲，甚至是掩饰过的狂傲，所以刘世勋夸耀她天赋过人和他不分伯仲的时候，他不相信。但是现在，也许真的如此。
　　抛开天赋的问题，他又放了一遍这首歌，她将痛苦变成了病毒。权志龙感到有些难过，突然想抱抱她，权当安慰。他需要发泄，于是给太阳和TOP发短信，他们接连进了他的工作室。太阳坐在沙发上问他，“你心情不好？”
　　“谈不上不好。”他心情有些复杂，不知该如何描述，干脆打开音响把歌放了出来。一时间，女低音又响彻工作室。静静的听完，太阳掩饰不住惊讶，“这个声音是世熙吗？”
　　他点头，“嗯，她写的。”
　　“她写的？”TOP也惊讶了，“这么沉重。”
　　“听最后那句歌词，好像是为了纪念去世的哥哥。”这是权志龙的推测，很准。
　　“这样啊。”TOP有些理解了，他想到去世的朋友也有些难过。
　　“前后对声音的掌握真是惊人呢。”太阳没法评价，只能半开玩笑着说，“志龙啊，帮我邀歌吧。这样的才华发掘出来才可以称得上没有浪费。”
　　他点点头，心情不太明朗，“我有时候觉得她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太沉重了。”
　　“也许经历的太多。”太阳看过姜世熙无意中流露出的眼神，太平静了，倒不至于像一潭死水，只是这样平静温和的眼神不该出现在少不更事的年轻人身上，而偶尔的锋芒毕露也不像是天真的小女孩的眼神。这也是他谨慎看待姜世熙的原因，他比胜利细心警惕，无法短时间内把完全的信任托付给她。
　　一首歌改变了权志龙心中姜世熙的印象，从音乐的角度，他把她放在了和他一样的水平线上。TOP没有发表任何言论，这首歌勾起了他心中已经淡忘的疼痛，它激烈的翻涌，和原先的痛苦不同的是，有了一个和他感同身受的人。他想起姜世熙作为回礼的曲子，一样透着隐痛的旋律。
　　与此同时，安宰范把U盘送到了尹正贤的手上。尹正贤见到安宰范时，心中尚存的一丝希望燃了起来，他小心的问安宰范，“世熙说什么了吗？”安宰范只知道姜世熙让他来送东西，别的事一概不知，“她只说把U盘给你。”他不在意他们发生了什么，如果姜世熙想告诉他自然会说。对对方的极端信任，她不论想做什么他都会帮她达成。安宰范对姜世熙的感情接近宠爱。
　　把东西送到，安宰范马上就离开了。拿着U盘坐在床边，尹正贤回想起他和姜世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2009年对尹正贤来说是仿若噩梦的一年。如果他说出心中妈妈的样子，他们一定会认为是他疯了，因为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完美的人。所以她去世后尹正贤理所当然的崩溃，他的爸爸同样如此。不同的是，因为还有年幼孩子的责任，他只能站起来。而尹正贤很快从一个品行优良的好学生堕落成所有人避之不及的混混儿，浑浑噩噩度日。
　　2010年七月，尹正贤无意中进入乐团的谢幕演出现场。姜世熙唱的那首纪念兄长的歌瞬间闯进了他心里。虽然只有半首，心中久久无法释怀的痛苦却突然有了释放的出口，他发现有人和他感同身受。随波逐流的无助、思而不得的伤怀，原先迷蒙的看不清的东西现在能清楚的明白了。
　　所有观众散去，他在姜世熙身后尾随，丝毫不遮遮掩掩。直到她不耐的回身问他，“你想干什么？”尹正贤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好像不知目标的生活中突然有了一束光，他想跟着光走。他呐呐的说不出什么，姜世熙更加不耐烦，她还沉浸在失去哥哥的悲痛中，没有耐心认识他，“别跟着我。”
　　尹正贤只在原地站了几秒钟就又跟上了姜世熙，她回过头怒视着他，“滚！”高高的个子，像个受训的小学生一样站在姜世熙面前，他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手足无措中他说道，“刚刚的歌你能不能再唱一遍。”
　　姜世熙冷漠的别开眼，“走开！”
　　“嘿！”他怕姜世熙走掉，急急忙忙的说，“你会不会出道？”
　　她转头就走，尹正贤在她身后喊着，“你做歌手吧！我买你的专辑，买一百张！”姜世熙没有理他，丝毫不受影响的走自己的路。
　　原本只是抱着歌迷的心思去看姜世熙的演出，后来不知怎么的，缠着缠着就成了朋友。尹正贤有些后悔，他知道姜世熙说的对。但是他已经做了她不会原谅的事，所以说什么都晚了。把U盘连到电脑上，他要看看姜世熙给他的是什么东西。打开文件，播放出来，他赫然发现是那首他一直缠着姜世熙再唱一遍的歌，她写完了整首。
　　歌曲结尾，轻轻的叹息响起“我们要说再见了哥哥”，一瞬间尹正贤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他明白，姜世熙是想告诉他，她已经告别了过去，他也应该学会忘记了，虽然以后不会再见面，但是希望各自能好好生活。
　　尹父听到他的哭声，悄悄开门看他。尹正贤抬起头，猛然发现父亲的头发白的比他想象中更厉害，委屈又悲伤的抽泣，“我好想她，我只是想她了……”尹父深深的叹气，把他拥进怀里，“我也是。”尹正贤想他要做出改变了，下次再见的时候，他要以新的形象和姜世熙重新认识。
　　听过歌后的几天，权志龙的心里痒痒的厉害，好奇心折磨着他，他想知道姜世熙的极限在哪里。每次觉得这个人只能到这种程度的时候，她便会打破他的预期，给他展示出更厉害的东西。权志龙现在有了和胜利一样的想法，姜世熙一定会成为他们的后辈。他不是相信刘世勋或者胜利的能力，而是相信自己，他要她成为他的后辈。每当他想做成什么事，即使付出高于收获，即使不得回报，他也会做。所以这两天，他想尽办法见面，小心的试探。
　　姜世熙不是他的助理，权志龙如果想见到她，聚餐是最好的办法。频繁的聚餐，今天太累了一起吃，明天心情不好一起吃，接着又说发现家味道好的店，吃过后感觉也不过如此。没几天其他人都看出来了，权志龙心里打着鬼主意，而因为他没有恶意，姜世熙完全没有察觉。他总是提及音乐相关的话题，“世熙，最近听什么歌了么？”
　　和往常不同，姜世熙欢快的拿出手机播放音乐和他们分享，“这个声音特别好听！”姜世熙对不同的漂亮声音有着痴迷一样的执着。他们好奇的听，是花泽香菜的《恋爱循环》。“是不是特别好？”她期待的看着他们。
　　从男人的角度来讲，花泽香菜的声音非常受欢迎，但是女生这么痴迷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从来都是没什么激烈情绪的姜世熙突然这么开心的给他们听‘好听的声音’，他们有些吃惊。胜利在日本人脉不少，“世熙喜欢她，下次带你见见。”
　　“为什么？”姜世熙奇怪的看着他，一脸‘我给你听这么好听的歌你竟然给我扯别的’这样的表情。胜利有些蒙，他明明是好心，“你不是喜欢她……”
　　“只是声音罢了。”姜世熙一脸无语的对他解释。
　　胜利默默的感受着他们之间宏大的五年代沟，为自己解释，“见到之后可以现场听她唱歌。”
　　“最好的声音放在了音源里，现场听不听有什么关系。”姜世熙理所当然的强大理由打击到了胜利，他头一次感觉十几岁的小姑娘这么难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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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翻出这篇文章，第一个让我感到羞耻的地方就是这首歌词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我当年会这么中二！！！让动感光波毁灭世界吧啊啊啊啊！！！！！！（疯狂甩头）
谢谢陌语的营养液！！（说完溜走）
谢谢翼然和我讨论故事情节，让我意识到用词不妥、表达不准，现在已经修正啦。
虽然是修过好几次的文章，现在看依然感觉有写的不好的地方，各位小天使能包容真是太好啦~因为有你们，未来我一定会比现在写的更好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