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 互为彼此》懒惰的喵喵

382、Memory

　　Henry虽是姜世熙的经纪人但是对Hip-Hop音乐只算得上爱好者的程度，什么flow啊Trap啊都闹不明白。听完《Through》，感叹一句是适合夏天的曲子啊，可他真不知道是好是坏，于是只好暗示自己，这是能在三大音乐颁奖礼上拿奖的歌！以这样的散发着莫名洪荒之力的心理状态把歌递交到Minaj的经纪人Haley的手上。
　　姜世熙和Henry在等待歌曲结果，地球的另一边，权志龙从《我结》的母带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片段。当他看到那只小天鹅玩具时，意识到可能有些他忽视的东西发生了，于是借来母带一点点筛查。24小时录制的模式下，母带数量极多，况且他不知道自己想找的是什么，所以看了很久。
　　终于，他找到了。
　　是一个上午，他不在，摄像师也不在，姜世熙带了一些行李来新房，在客厅整理东西。她拿出一件衣服，小天鹅玩具被夹在缝隙间跟了出来，接着掉在地上滚了几圈。他看到姜世熙放下衣服捡起玩具，呆呆的盯着它看了很久很久，就像画面静止了一样。过了好一会儿，她扶着茶几慢慢坐在沙发上，又慢慢的蜷起身体，双手抱住脑袋，浑身颤抖着，但是一直没有出声。
　　权志龙看的心里揪得慌，同样握紧了手。
　　说是过去了，哪有真正的过去，都是假装忘记、假装不在意。每当回忆涌上来，又会产生崭新的痛苦。权志龙盯着屏幕，姜世熙蜷在沙发上，一开始紧紧握着小天鹅玩具，后来因为过于用力，反而脱手使它滚进电视柜下面。距离姜世熙进门一小时时，他看到自己从门口进来，对躺在沙发上的姜世熙说，“世熙，怎么躺在沙发上？”
　　姜世熙没有动，他便走了过去，低声问，“睡着了吗？”
　　她摇头，安静的坐起来，松开手掌按在膝盖上。权志龙低头在她的侧脸上亲吻一下，“你见到我都不开心，我想了你一整天呢。”
　　后面的事他记起来了。当时他当姜世熙心情不好又疲惫，自己又没有到，所以放着整理了一半的行李在沙发上休息。时间是很久之前，心里越来越不安，他给权娜美打去电话，“娜美，世熙最近在做什么？她不接我电话，也不回信息。”
　　“世熙最近是很忙，没时间吧。”权娜美对权志龙一直是很敷衍的态度。
　　“她在公司吗？我今天有时间，想在入伍前见个面。”
　　“不在，她已经出国了，大概得一两个月。”
　　“哦、这样……那，请告诉她回我电话。”
　　见不到，权志龙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却不能再做什么。
　　另一面姜世熙没有行程，和Henry两个人在等待之中无所事事。Henry两天里彻底体验到亚洲的饮食文化，他原先不怎么碰这类食物，吃过姜世熙的食物觉得有些还不错。
　　他指着一个盘子，“这是什么，好吃。”
　　“土豆炖萝卜。”
　　他琢磨琢磨味道，“肉味哪来的？”
　　“昨天剩的肉汤。”
　　他差点把嘴里的土豆吐出来，可这样太恶心了，勉强咽下去，“昨天的肉汤难道不该扔掉吗！这么热的天气你竟然给我做剩饭吃！”
　　她无所谓的继续吃，“你不知道有冰箱这种东西吗？原始人。”
　　“你知道隔夜饭有多少细菌吗？这么有钱过得细致些吧……诶，来邮件了。”他嘟囔着剩饭的事打开邮件读，“Haley发来的，‘Minaj认为这首歌很出色，和她的风格相近，希望能和Eleven详细谈谈’……哦——耶！”
　　他一摔勺子，“老子要发达了！再也不用吃剩饭了！”
　　“不吃滚出去。”
　　Henry一想到这个月工资还没发，老实的坐下捡起勺子，“我就是庆祝一下，说着玩儿的。”
　　姜世熙非常急切，快速约了会面时间，确定了采纳和版权问题。Minaj直言不讳的提出，“我要改歌词。”
　　这一点姜世熙早料到了，空白的Rap歌词填写时必定要修改副歌部分。她直接点头，“可以，但曲子的版权我不卖，另外歌词要加上我的名字。”
　　她也欣然应允，“好，副歌歌词确实不错。”
　　“另外我希望能观摩歌曲的制作过程。”
　　她果断拒绝，“你想当制作人？不行。”
　　姜世熙淡定的说，“我要一个学习的机会，感受美国和我们的差异。”
　　这简单多了，她立刻松了口，“可以，你是作曲人。”
　　这边谈妥后，Diplo的电话才姗姗来迟，“我希望你没有怪我这么晚联系你。”
　　“没有，Perry认为歌怎么样？”
　　“其实我没给她听，《Memory》这首歌不太适合她。”
　　姜世熙有一点失望，“哦。我起初想打造一首符合她的歌，但是机缘巧合失了初衷。我能拿回来吗？”
　　“大概要再等等，我把它推荐给了别人，他看中了曲子和伴奏，我认为你们应该见见。”
　　“好，如果你认为我应该见他。是谁？”
　　他笑了两声，带着些负担感，“见过你就知道了。”
　　阳光明媚的午后咖啡馆中，一个烦躁的男人和一个尴尬的男人在等一个对他们来说是小女孩的人。他们在一起坐了十分钟，尴尬却将时间延长成一年。Diplo不停瞄墙上的表看时间，另一个人与他心有灵犀，最后两个人基本是一直看着指针滴答了。Diplo心中埋怨姜世熙，为什么这么准时，提前十分钟来不行吗？
　　Diplo所说的一定要姜世熙见的人不觉得尴尬，而是烦躁！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可笑的温馨咖啡馆里等一个人，在录音棚不行吗？他应该一开始就提出来。他和Diplo算不上至亲好友，有种礼貌的疏远，所以才在咖啡馆里盯着时钟转圈。
　　各国文化大不相同，有的认为应该提前到，有的认为迟到一会儿才是礼貌，闹不清美国文化的姜世熙打算掐点儿到。临近下午三点，她迈进了约定地点，瞅一眼挂在墙上的表，正好用两分钟找到他们。
　　“Hi，Eleven！”Diplo舒了一口气，总算来了。
　　姜世熙向他们走去，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坐在他旁边，抬头盯着她，有些不耐的问，“小女孩，你老板什么时候来？”
　　姜世熙愣了一下，“他在韩国，不来。”
　　“Eleven就是创作人。”Diplo向他解释。
　　“她？”他认为年纪太小了。
　　换成了姜世熙使劲儿盯着他看，“我看过你的表演，格莱美……”
　　“坐下，认识一下吧。”Diplo拍拍手，“说唱之神Eminem，这是歌坛新星Eleven，来自韩国。”
　　女人、陌生人、青少年，Eminem警惕这三者以及它们的结合体，勉强握手，只和她沾了沾指尖。
　　Diplo以为姜世熙的到来能打破尴尬，原来不是这样啊，他们能合作吗？他觉得有些对不起Rihanna，似乎白白消耗了她的人情。“Eminem，对她说说你的看法吧，关于《Memory》。”
　　他仿佛突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直了直腰说，“歌词写的太烂了，为了押韵破坏语言结构，行文生硬，只有韵脚压上了，完全凸显不出主题情感。你是不是应该先翻翻字典……”
　　Eminem最精通作词，当然挑的毛病非常细致，从头数到尾。他把这当做是对朋友的报答，仔细的指点。可说得越多，Diplo越尴尬，他以为会留点面子，姜世熙的词写的也不是一无是处，感情能传达，运用些讽刺和隐喻，这在外国人中非常难得，只是有些地方的语法和用词有非英语母语者的通病，显得奇怪。
　　等他终于结束了这令人难堪的点评，Diplo甚至对姜世熙感到些微抱歉，“Eleven？”
　　英文难懂，姜世熙慢悠悠的反应过来，“哦……大概明白。也许等我学会用英语骂人之后就会作词了。”
　　啥？言外之意是第一个要骂Eminem吗？Diplo心里咯噔一下，Eminem瞪大了眼，姜世熙奇怪于他们的目光，“不对吗？Henry说的，他让我学骂人。”
　　“也对也不对，该说是说的时机不对。”Diplo勉强接话。
　　他把姜世熙绕糊涂了，迷茫中关切的问，“对还是不对？”
　　“……不对。”她暗暗记下，以后给Henry的每餐都是剩饭。
　　好吧，她是外国人，Eminem放过那句话，“虽然歌词烂得要命，但是曲子非常好，如果不是歌词需要重写，导唱就能发表。可以的话，希望能借用里面的女声。也是韩国人吗？”
　　姜世熙皱着眉艰难的跟上，“导唱是我录的。请说慢一点，我跟不上你的语速。”
　　Diplo挑着眉毛，“你能唱高音？”
　　“嗯。”姜世熙盯着桌面思考了一会儿，“歌词不能改。”
　　“没人愿意唱这么烂的歌词。”
　　Minaj那边的成功给了姜世熙底气，她不在意的说，“那就不在美国发表，重新作词在韩国发。”
　　Diplo好不容易促成的机会不忍心见它告吹，“你知道歌词确实有问题。”
　　姜世熙点头承认，“这首歌为了纪念一个人而写，所以歌词不能改。多谢，Diplo，你帮了我，可我们谈崩了。”说到最后她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
　　“这首歌真的很好，也许你应该把她的事和我们说说，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她不知怎么用短短的言词叙说一个人，便想敷衍着说吧，“我们一起长大，她和爱人私奔，几年后回来，生子，去世。结束了，她的一生。”
　　Diplo感觉她的气质一下子变了，更加阴暗、压抑、忧郁，“别伤心，她留下了孩子。”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的亲生父亲要走了抚养权。”姜世熙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她过了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什么都没留下，我总得有个可以用来怀念她的东西。所以歌词不能改，我很抱歉。”
　　见面不欢而散。
　　姜世熙想她可以为自己留着《Memory》，回国发表或者直到她有能力写英文歌词。一个星期无所事事，她不想参加任何活动，而《Through》还没开始制作，坐在公园里喂鸟或者看着天空发呆是她最常做的事。底特律被评选为全球治安最差城市第三名，他们暂住的新奥尔良是它的兄弟，紧挨的第四，街上常有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转，Henry极端反对她出门，可她从不听话。
　　Henry一听到开门声就冲到门口斥责她，“你不知道这条街上治安多差吗？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嘿，你的脸怎么了？”
　　她把帽子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碰上几个人，谈了谈。”
　　“你打架了？你怎么敢和他们打架！为什么不放下钱让他们走？”
　　“他们弄坏了我的东西。”姜世熙掏出一个小黄人放在书架上摆好，“我又回去买了一个，所以回来晚了。你吃饭了吗？”
　　Henry对她大声嚷着，“让你气饱了！从今天起你别想自己出门！我要好好看着你。”
　　“哦。那我只做自己的。”姜世熙转身进了厨房。
　　“他说得对，你不该这么晚在外面游荡，这是新奥尔良，治安和底特律有的比。”
　　姜世熙慢悠悠的转过头，咬文嚼字的说，“大明星，如果事先知道有人做客，我会遮一下脸。吃饭了吗？”
　　“没有，我从下午开始等你，Henry差点报警。从你的脸色来看，是发生了值得报警的事。”
　　“他们摔了我的手机，它用不了了。”
　　Henry说被她气饱了，还是坐下来一起吃晚饭。经久不见的牛排，总算摆脱亚洲饮食了，他解气的戳着牛排，“别老做你们国家的吃的，难吃死了。”
　　“不喜欢别吃。”
　　Eminem隐约察觉姜世熙不喜欢Henry。
　　果然，Henry小声嘟囔，“我不信你对自己的孩子也这么凶……”
　　嘭！姜世熙把餐刀插在木质桌子上，瞪着Henry说，“如果你再管不好自己的嘴，就不是桌子了。”
　　他自知理亏，呐呐着道歉。姜世熙知道Henry是无心的，他在外人面前很维护她，只是嘴碎欠教训。拔出餐刀继续切牛排，Henry打了个冷战，低头吃东西。
　　“洗‘干净’。”姜世熙留下这句话进了客厅。
　　Henry有气无力的答应着，“我是经纪人兼佣人。”她走了，他马上转头对Eminem说，“她和我闹着玩儿呢，平时不这样，不这样……”事实上，她最近脾气很不好。
　　Eminem谢绝Henry的加餐邀请，匆匆解决掉盘子里的食物，他只想赶紧达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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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延长放假！！！！普天同庆！！！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