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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对面搬来的邻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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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泽跑回家把一身别别扭扭的衣服换下,还没感觉畅快时才发现自己把衣服给落在那家咖啡馆了。
他躺在不足30平米的小房间里使劲揉着自己的脸,又洗了好几个冷水脸才从浑浑沌沌中清醒过来,好在什么也没说,下次拿衣服的时候再跟那个小兄弟道个谢吧。
支行虽然地处偏远,大家工作积极性一贯不高,但是每天该走的程序倒是一个不差,晨会接近尾声时任泽踩着鼓掌声进门。
鼓掌声是给自己打气,所有员工在行长的注视下一遍遍喊着加油!任泽默默待在前台看到结束,意外的是,总是喜欢拿着手机拍出勤的行长这一次只是面容阴沉负手站在所有员工面前,一言不发,空气压抑到零度。
“罗行。”
罗行正好在晨会结束时扭头看向门口,任泽也就硬着头皮迎上前打了个招呼。
“嗯,今天怎么迟到了?”
罗行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面色也波澜不惊,对于这种迟到早退其实早已见怪不怪,要不是今天罗行看起来颇为严厉,几个女员工早跑值班室把早饭给吃了,任泽从不迟到,所以罗行不免出口一问。
“对不起,罗行,今天早上起床晚了。”
“哦,下不为例。”
任泽松了口气,迟到罚钱看来是免了,罗行还是一副弥罗佛的和善面容,负手而立站了半晌问:“小任,最近业绩怎么样啊?”
X行其实没有什么硬性指标,比起一些银行完不成指标反而要倒扣奖金的变态制度来说,这一点无疑善良仁慈的不得了,但是若是主动完成指标,业绩突出当然奖金也是往上翻。
“呃……”
“怎么了?”
任泽实在是很犹豫,将近月底,自己原本已经谈妥了一位客户,拉到了几百万存款本是一件好事,可天公不作美,昨天就给淋了透,那一张张黏在一个文件纸张满是墨痕,任泽拎着那文件看了好半天最后只好塞进了小冰柜,此时此刻,那个文件还是冰柜里静静地躺着呢,叫他怎么回答。
“还好。”
罗行微微颔首,看起来似乎对任泽这个答案表示满意,任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当初看中的就是任泽踏实肯干,而且不像其他员工这么快就被消磨了斗志,虽然当时直接把他从实习生提到个贷部经理很多人暗地里议论,但他还是这么做了,事实也证明他当初这个决定没有看错,任泽在这个岗位干得风生水起,一个接一个的大单子签了下来,对于他们这个小小支行而言着实算得上很大的业绩,以至于他最近去分行开会都倍有面子,此刻听到任泽说还好,那肯定就不错。
罗行拍了拍任泽肩膀,露出一丝笑容,“好好干。”
“是。”
说完罗行便精神地负手往办公室走去,任泽被他这一句弄得无比郁闷。
拖着疲惫地步伐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任泽把那堆皱巴巴的文件扒拉出来,对着昏暗的光线出神,密密麻麻的印刷体揉成一团,雾成大一块一大块,看起来就像是倒了一盆墨汁,看来是毁了啊。
想起那天的大雨,这个月的奖金就要这么泡汤了吗?
楼道里传来一声接一声铿锵的重物摩擦声,隔着薄薄的墙板一下接一下挤进他脑袋里,墙面居然还随着巨大的声响看起来在一阵阵颤抖,抖落了任泽一身的白灰。
“怎么回事?”他嘟囔着道。
外面的人正热火朝天地干着,他这一声抱怨也就自己听得见。
他终于忍不住起身朝门走去,这时敲门声也随着传来。
有人在敲门?
任泽在这里也租了一段时间了,但是依照他早出晚归的习惯也这附件的邻居压根就没有遇见的机会,以至于住了这么久连对面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开门,任泽愣了愣。
对面的人平静地看着他,脸上瞧不出任何表情,任泽却大睁着眼睛吃惊地望着面前这个人,有个一面之缘的人。
“你好!”
对面的人伸出一只手,任泽下意识也伸出手同他握了握,少年的手有些凉,轻握了一下便立刻松开了。
“是你?”
“嗯。”
咖啡馆的老板居然来敲自己的门?他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任泽一时间脑子里充满疑问,他还没开口,老板又说了一句,“好巧,我住对面。”
狭窄的楼道口上上下下都是搬运家具的工人,一个接一个把沙发椅子挤进对面那扇比自己厚不了多少的房门。
“还真是很巧啊。”
老板没理会他这句回答中其他意思,抬手递给他一个袋子,任泽一眼扫过,这是他的衣服。
“额,谢谢。”
“不客气。”
说完少年便转身进了对面的屋,不重不轻地关门声在他心里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暴。
任泽盯着手里干燥的衣服,依稀间仿佛还能闻到淡淡的苦涩味,大概是咖啡的味道吧。
这是怎么回事?
他俩昨天晚上就见过一面,任泽在这附近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那个角落居然还开着一家咖啡馆,今天那个奇怪地老板就敲开自己的房门,没头没脑地和他打了声招呼,这就住进了自己的对门?
当然这一段他还不至于脑补得离谱,毕竟这附近的廉租房就是给他们这些外面的打工仔,那个老板个子不大,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又经营着一家很惨淡很惨淡的咖啡馆,估计也是个看店的,住在这种小地方似乎情有可原,任泽琢磨了半晌便觉得好没意思,转身继续对着那叠文件惆怅,连晚饭都懒得做了。
“嘭嘭嘭!啪啪!”
卧槽!
还没安静三分钟,一阵噼里啪啦声音响了一地,听起来像是玻璃摔碎的声音,而这声音的源头来自那两扇门背后。
任泽无语地盯着对面那扇门,忍不住敲了敲,那一阵响声还没停,开门的人也就姗姗来迟,少年拉开门疑惑地看着任泽,表情仍是没什么变化,要不是瞥见房间里碎裂一地的玻璃,任泽真心觉得这人手上滴的血是假的。
“咳咳,你这里怎么回事?”任泽扬扬头对着少年正在滴血的手掌嘟囔道。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看到自己被鲜血染红的手掌,片刻之后,少年直挺挺躺在了地上。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动不动。
幸亏不是在大街上,任泽忽然庆幸地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汗,暗搓搓更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