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锅不想说话》明目饮

10、第 10 章

　　白藏主。
　　这个妖怪我原本是不想提的，必须要提的时候也尽量安排他到最后。
　　他是比鬼切更早一批挣脱源氏控制的式神，但立绘和剧情却在鬼切之后，与鬼切赤刀相比，他并不是我亲手制造出来的，类似刀剑付丧神的生命。

　　他逃脱的时候我尚且年少。
　　父亲和我看着他挣脱束缚找回名字，成了安倍晴明的守护式神，成了现在的小白。

　　“啊呀。”父亲笑道，“赖光，你的守护式神跑掉了。”

　　白藏主虽然是梦山之主，赫赫有名的大妖怪，但其本身并不是特别擅长杀伐，偏向守护。
　　所以父亲定下了让他杀两百个人就归还他名字的契约。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因为契约的原因格外暴躁，不用结界束缚的话，他是一定会冲出来将我撕成粉碎的。
　　是只庞大的，眼下有着红色妖纹的白狐狸，尾巴尖上的那点红色也不足以推翻他是只白狐狸的结论。

　　“滚出去，源氏！”

　　他将脸凑近结界，红色的眼睛里杀意半点不曾掩饰，声音是刻意的低沉，还有粗砺感，这样的声音，对得起他大妖的名声，听起来就不舒服。

　　他意图让我感受到腥风血雨让我吓破胆。
　　可他也不想想，他现在顶多是一只被人关进笼子里的狐狸犬，装的再怎么张牙舞爪，对我来讲也只是虚张声势。

　　父亲原本有意让他当我手头的盾系式神的，后来他就没说过了。

　　“心有芥蒂，养不熟。”
　　“赖光，你要的话，我还可以再培养一会，不要的话……”
　　父亲没说不要的话会怎么样。
　　我很清楚我说不要的话，白藏主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被契约拎着到处杀人，我还是想都没想的说了“不要”。

　　因为养不熟啊。
　　他认为源氏用了非常卑劣的手段夺走了他的名字和自由，那么养下去就是浪费资源，我又不是毛绒控，养一个能吃的大号毛茸茸太费事了。
　　我摸了摸下巴：“父亲，就没有听话的工具人吗？”

　　“有，但是不被允许。”

　　倘若真的能允许我养一堆的工具人，我们估计早就将工具人养遍整个源氏，不听话的式神也不用关着浪费粮食了。

　　白藏主跟源氏的芥蒂在于，他是被一个和尚卖给源氏的。这是源氏做的非常不合算的一笔买卖。
　　不过白藏主本人可能并不认为和尚是主动找上源氏，反而是认为他是被迫的，是被源氏威胁的。

　　Emmmmm……

　　这就是第一印象好的优势。

　　他后来被叫做小白也没叫错，不是所有慈眉善目的都是好人，也不是一开始对你好的人就会一直对你好。
　　人类是惯会利用一点恩惠去消磨他人戒心的，就算是欺骗，卖了别人之前只要做出无奈，苦大仇深的样子，然后说一句“对不起”，被消磨了戒心的妖怪也会去傻乎乎的相信，进而对自己的记忆动手脚，美化主犯，将罪行推到从犯身上。

　　“他总是愿意相信第一印象好的人的。”

　　父亲说，“这是偏心。”

　　第一次跟白藏主见面是在夺走他名字的时候的父亲假意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我好伤心啊，赖光，他这么不信任源氏。”

　　请住嘴吧父亲。
　　您并不适合演戏这条路。
　　在亲儿子面前就不要演戏了，明明源氏从一开始就没准备用攻心计来拉拢白藏主，也不准备信任他，就不要说的你好可怜的样子了。

　　而为什么不信任呢？

　　“因为付出与回报不成比例，要付出很多，才有一丝机会。”
　　“源氏，乃至京都里的阴阳师，除了那一个白狐之子，都没有人具备让大妖全心全意的能力。”
　　“毕竟，我们是人。”

　　妖怪的世界说是强者为尊，但是排外性还是很明显的。越强的妖怪越不屑于奉人类为主，无论你是怎样的惊才绝艳，是人类的话，与妖怪的共通性就很少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吧，想让一个大妖死心塌地，要么你非常强，还有妖怪的血统，要么，你去跟一个妖怪谈场恋爱。”
　　“能让妖怪屈尊的人，类现在只有他的恋人。”
　　“安倍晴明，严格意义上，只能说半妖，说是人类，不过是上位者的牵强附会。”
　　“只要安倍晴明愿意是人，那他绝对就是人。”

　　白藏主那时候最重要的作用不是为了源氏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而是成了父亲教导我人与妖关系的素材。

　　如果只有我和父亲两个人的话，我们是相当愿意赌一把白藏主的忠诚性的，选择攻心为上，慢慢去磨。
　　但我们身后是源氏。
　　我们赌得起，是因为我们能够压制住他的反扑，但是源氏不行，一旦给了信任又被背叛，一个梦山之主，就足以让源氏重创。

　　“越庞大的家族，其内部就越容易出事。”

　　平安无事时顶多就是暗涌，而出事了，源氏会是什么样，父亲也不敢多提。想坏了想好了都不行，人的卑劣从我们身上就已经能看出来了，必要的挫折可以当成磨炼，过了头就易出牛鬼蛇神。

　　与我们对比鲜明的是安倍晴明。

　　年少时安倍晴明在我父亲门下待过一段时间，学习阴阳术，杀伐之术，时间很短，最终因为理念不同，他没有再学下去了。

　　这么一段时间已经让父亲意识到他的天分了。

　　“的确是非人。赖光你跟他在同一时代，是不幸也是幸运。”

　　不幸的是我将被他对比成一个品德败坏实力低微的人渣，幸运的是，他站在人类这一方，我干什么坏事都有人能兜住。

　　是的，这就是我为什么毫不顾忌的干坏事的底气，我自身实力是一个，源氏是一个，还有一个是安倍晴明。

　　一个彻彻底底的反派的理想不一定都是毁灭世界，但是敢毁灭世界的，身后总有一个关键时刻爆种，能够力挽狂澜的勇者。

　　我当初在跟他一起学阴阳术的时候，就已经规划好了以后的路，在他面前也没什么掩饰，主攻杀伐之术，阴毒的术式也学了不少。
　　他那时候是不赞同我的这种的极端行为的。

　　白发蓝眸的少年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消退，板着脸试图挽回误入歧途的我时，我比他想的还要漫不经心。

　　“晴明，你我的路，是不会相同的。”
　　“但是，赖光……”
　　“嘛，你说的我都知道，这不是有你吗。”

　　安倍晴明是与我不同的。
　　就算我没有背负源氏，他这个人，与我也是不同的。

　　这点在他归还了白藏主的名字后，我更深刻的认知到了这一点。
　　父亲听到下面的人通报这件事时，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白藏主算我送他的礼物吧，这件事不用再提了。”

　　等人退下后，他转过头问我：“你有什么想法吗，赖光？”

　　“安倍晴明比我们更像一个人。”
　　父亲便笑了，“赖光，你想清楚了啊！”

　　我们与安倍晴明的区别在于，他是半妖之身有一颗人心，而我们，我们是人的身躯，般若之心。

　　我们更像人印象中青面獠牙的妖怪，不过披了人皮，伪装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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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说一句人物三观和论点与作者无关不知道晚没晚。
不管晚没晚，现在这个是高亮了！
光哥和他父亲对自己的认知都非常清晰，没什么迷茫的，也不需要洗白，他们做着的事是他们认为正确的事。
不划算的事不去做。
利益高的事就去做。
跟乐于助人这类的正面形象没关系，算是一个有底线，但在底线中又没下限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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