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帝师父》萧瑟行者

2、摊上大事了

　　听到“东海祁上神”几个字，姚玥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什么上神？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快把那女子交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白衣人转头看向荀鹤，眼含质询之意，荀鹤苦笑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抓我，我之前都不认得她。”
　　说话间姚玥再次出手，颛顼琴上瞬间生出无数琴弦，疾如电闪地朝荀鹤袭来，白衣人大袖一挥，琴弦顷刻间化为灰烬，颛顼琴也转到了他手中。
　　荀鹤完全没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但见他轻而易举就夺了姚玥的琴，提着的心总算沉回肚里。此时飞马停在半空，荀鹤进退无路，只得静观其变。

　　正在这时，一道青光自天际起，朝这方迅速掠来，半空中传来一个爽朗的男子声音：“天帝陛下手下留情。”须臾，一个青衣男子在夜空中现出身形，端得是丰神俊朗，飘逸绝尘。
　　荀鹤先是见识了凌风蹈虚的白衣人，后又坐上了飞马，此时见青光化为男子已见怪不怪。青衣男子瞥了一眼姚玥，而后便向白衣人拱手作揖，恭敬道：“祁缜见过天帝陛下。”
　　此言一出，一贯嚣张倨傲的姚玥直接惊成雕塑，荀鹤在飞马背上不安地挪了挪屁股，只觉难以置信，再偷眼端详白衣人，又隐隐信了这戏台上才见得到的桥段。这人脸孔看似年轻，气质却沉稳威严不似少年，言行举止好似全没将姚玥放在眼里，夺颛顼琴那一手更是神乎其神，就连荀鹤身下飞马，鬃毛光滑如缎，双翅雄健威武，这等神物估计在天上也是上品。

　　白衣人无视荀鹤、姚玥的目瞪口呆，从容颔首，微笑中甚至透着一股谦和：“久不见祁上神，上神风采更甚从前了。”
　　祁缜只揖了一礼便罢，直起身，指了指姚玥，道：“此女名叫姚玥，乃姜氏王朝的巫族执事，早年与我有几分师徒之缘，若有冒犯陛下之处，还望陛下给祁缜几分薄面，莫同凡人计较。”
　　“呵，”白衣人笑意冷了几分，斜睨了一眼姚玥，眼尾藏锋，“文玉虽资历浅薄，毕竟承四辅天神推举，忝登帝座，不敢有怠巡狩四方之责，今日下界，不意竟能碰到祁上神的人在此狐假虎威，好不威风。”
　　祁缜泰然自若，含笑道：“三年前凡界大旱，此女曾以血祭立坛，祷告上天，我念她于黎民有功，便将颛顼琴赠于她以作嘉勉，说到底，不过萍水相逢尔。”
　　“凡界大旱？中阳宫为何全无消息？”文玉面上笑意全无，眉眼间多了几分冷峻，“血祭立坛，祷告上天，本座身为天帝，为何全然不知？”
　　祁缜皮笑肉不笑地道：“臣身为东海龙神，自有义务替陛下分忧解难，怎能让区区凡界小事扰了陛下清净？”
　　文玉冷笑：“那倒要请教祁上神，堂堂东海龙神，对一区区凡人女子苦苦相逼，是为本座排的什么忧，解的什么难？”

　　荀鹤意识到这是在替自己发问，不由支棱起耳朵，好奇看向半空的祁缜，难道姚玥真受他指使？
　　祁缜面不改色：“陛下说笑了，我不过是看这姚玥有几分天资，指点过一阵子，至于凡界琐事，我又岂能事事过问？姚玥，你自己说说，抓这名女子意欲何为？”
　　姚玥匍匐跪倒在地，气焰全无：“回上神，这女子乃是姜氏皇族的囚犯，姚玥只是奉命行事，不能容她走脱。”
　　“哦？”祁缜转向文玉，“天帝陛下，既是人皇之事，你我就不必插手了吧？”
　　荀鹤闻言大惊，她在马上冷眼旁观，早已嗅出了两位大神仙之间的火、药味，虽内心觉得形势不太明了，却无论如何也比自己单独面对姚玥强得多，荀鹤急忙指着姚玥，怒道：“你说得轻巧，你分明……啊……”荀鹤正想控诉姚玥所为，却突感头痛欲裂，不知是否体内那缕外来魂识作祟，荀鹤一时抱头说不出话，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文玉想去扶稳她，靠近后却惊诧低呼道：“竟然是你！”

　　“竟然是她！”祁缜几乎同一时刻脱口而出，“陛下，我夜观天象，算出上古魔龙有出世迹象，所以前来凡界查探。此女既携魔龙魂识，最好还是让臣带回东海处置。”
　　文玉肃然回绝：“魔龙之事关乎三界安危，这名女子，本座要带回天界中阳宫再做打算。”
　　“陛下，”祁缜眸光一紧，“此事更关乎我龙族先祖，祁缜责无旁贷，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文玉目光如寒冰炸裂，沉声道：“祁缜，中阳宫再如何势弱，本座也还是众神推举的天帝，上神难道认为，本座无权定夺此事？”
　　二人彻底冷了脸，针锋相对起来，荀鹤头痛之余更懵了，这是在争抢自己么？哦不对，貌似是在争什么魔龙。然而荀鹤捂着头迷糊一瞬又立即清醒过来，断定二人的矛盾中心就是自己，一时不知是福是祸，哭笑不得。

　　祁缜僵了片刻，眼神几度变换，最终还是低眉道：“祁缜不敢，只是魔龙毕竟出自我东海龙族……”
　　“所以上神理应避嫌。”文玉不客气地打断，“魔龙乃上古大洪水的罪魁祸首，东海龙族世代不得入中阳宫乃是先天帝的判决，我看上神的记性似乎不大灵光，需要本座为你重述历史吗？”
　　祁缜周身顿时青光大绽，语气似强忍怒气：“天帝陛下是要翻万年前的旧账？”
　　“本座对万年前的事不感兴趣，只是今日，这名女子我要定了！”文玉说话间手中多出一柄玉刀，刀身通体晶莹剔透，翠色、欲滴，刀刃不甚锋利，却隐有碧色灵光，仙气逼人。
　　荀鹤见他亮出了刀，不由倒抽一口凉气，一个天帝一个龙神，这倆要是打了起来，可以想见自己摊上的事有多严重，这姚玥真是害人不浅，荀鹤一时悲愤气恼，晕眩之感更甚，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眼角余光瞥见文玉握在手中的刀柄，柄端露出两个钟灵秀逸的刻字——九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