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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5章 车祸 ...


  •   毛胜男说:“林焕,你儿子来找你报仇来了。”

      最后两个字还未说全,一阵雷轰般的鸣笛声穿透人的耳膜,一辆10吨重的油罐车从车流的最后头,一直冲到了红绿灯前,巨大的冲力下,那些轿车和电动车,像是孤零零的荒草,被油罐车一铲子全部挤到了路边。

      此时,十字路口横行的车流多如流水,眼瞧着林焕的车就要被油罐车推到车流里。

      林焕一只手抓着驾驶座椅,一只手拼命地拨动方向盘,想要躲过失控的油罐车。

      油罐车身量巨大,快得像离弦的箭。

      “下车!”毛胜男顺势打开车门,一辆被冲过来的电动车从毛胜男的眼前飞驰而过,毛胜男微微一愣,却被巨大的冲力推到在了地上。

      “毛老师。”季燃扑在毛胜男的身上,单薄的肩膀将毛胜男紧紧护住,大手护住毛胜男的头,将毛胜男往自己怀里塞。

      车上,路上,警报声延绵不绝。

      砰地一声,巨大的声响。

      毛胜男抬头,从季燃胳膊肘的缝隙里看到,那油罐车冲到了十字路中间,和一个大货车相撞,停了下来,地上,路边,都是受伤的行人。

      立刻有人报了警,还有人疯狂地打着120,人声嘈杂,路人里,年轻的男子聚集,抬高车辆,救助那些被压在车下的伤者,还有两三个刚好下班回家的护士医生给大家轮流止血。

      有孩童的哭声,也有陌生母亲的安慰,有浑身是血的人喊痛,也有萍水相逢的肩膀抱着他让他坚强。

      老赵和林焕躲在了路边,逃过一劫,林焕的一条腿不能动,痛得直叫唤。

      老赵看了一眼,知道林焕的小腿骨折了,他当捉鬼师的时候,也时常受伤,胳膊和肋骨,也没几处是好的,他找了车里的毛巾,撕成碎条,扎住出血口。

      林焕痛得叫了一声,老赵额头上满是汗珠:“忍着。”

      附近没有夹板,老赵从车上取下几本时尚杂志,卷成筒状,勉强当做夹板,替林焕固定伤口。

      杂志是出版社送的样本,封面是林焕画了烟熏妆躺在沙滩上的照片,林焕当时嫌弃得大骂造型师没有审美,如今还是得靠着这个救命。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看到老赵会绑夹板,立刻跑过来哭着说:“叔叔,帮帮我爸爸吧,他的手全是血。”

      老赵这才想起,毛胜男和季燃还不知去了哪里。

      马路中间,季燃母鸡护崽似地将毛胜男搂在怀里,毛胜男被压得死死的,呼吸都不顺畅。

      “季……季燃。”毛胜男快喘不来气。

      “没事了,毛老师,没事了。”季燃抱住毛胜男,像是安慰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声音柔柔的。

      毛胜男:“没事了你还不把我松开。”

      看着毛胜男一脸的从容淡定,季燃有些尴尬地坐在地上,老赵伸了把手:“还好吧。”

      季燃站起来,才觉得自己的胳膊肘痛得很,肯定是刚才为了护着毛胜男,被什么东西撞到了。

      老赵看了一眼,揉捏了两下,拍了拍季燃肩头说:“没事,死不了。”说完,指着躺在远处樟树下的林焕,对毛胜男说,“那位小腿骨折了,走不了了。”

      “没事。”毛胜男说,“咱们的计划,少了他一个也没事。”

      林焕内心:额?

      现在的位置,才下湘江一桥,距离火车站还有四五公里。

      发生了这么重大的连环车祸,油罐车停在十字路口,已经开始漏油了,周围拥挤一片,救护车和警车费了好大的力才挤进来。

      季燃伸手去检查包里的东西,却发现包里的罗经仪的指针转得飞快。

      毛胜男看着这油罐车一路飞驰的路线,眼眸中似乎能还原事情的原委,很明显,司机原本是看着红绿灯,想要踩刹车,却不知为何,没有刹住,一路冲过了头,直接撞进了横行的车流里。

      好在油罐车的司机没事儿,被协警带下来的时候,一个劲地解释自己的确是踩了刹车的,车原本都停稳了的,就突然又冲了出去,见鬼了似的。

      “怕是真的见鬼了。”季燃托着罗经仪,给毛胜男看,罗经仪指着那油罐车的方向,指针不停地抖动。

      毛胜男抹了把牛眼泪,却什么异常都没看见,要么是闹事的已经走了,要么,就是这闹事的本事大,可以相隔几里,隔空操作。

      毛胜男,比较倾向于后者。

      “老赵。”毛胜男回头说,“你得陪着林焕去医院。”

      老赵嗤之以鼻:“你一个人带着逮捕令去火车站,我担心你乱来。”

      毛胜男摊手:“乱来也不会把你供出来,如何?”

      老赵指着季燃:“要不,让这小子留下,我陪你去。”老赵还是担心毛胜男的,毛胜男虽然厉害,可到底才二十五岁,比起那些经验老道的捉鬼师来说,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捉鬼,是一件在刀口上舔血的差事。

      “不用,”毛胜男说,“之前我出事,是因为我没有阴阳鬼眼,遭了那小子暗算。”

      “现在你不是也没有。”老赵一针见血。

      毛胜男指了指季燃:“现在有了,他就是我的眼睛,而且,这来人是奔着林焕来的,季燃只会寻鬼,捉鬼的事儿一窍不通,我担心,如果那人寻到了医院,季燃一个人,扛不住,你是老手了,我比较放心。”

      老赵点头,这句话倒是句靠谱的话。

      协警正在清点受伤人数,从十字路口一路数过来,毛胜男和季燃不能久留,从一辆辆被撞得七仰八叉的小轿车中间穿过,一个年轻的小协警正在路口拉封锁线,见到毛胜男和季燃想要出去,拦住说:“伤成这样了还往外跑,都留着待命,命不重要了?”

      “哪里有伤?”毛胜男浑身都好端端的。

      小协警指了指季燃的后背。

      季燃羽绒服的后面被拉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里头的毛衣翻了线头,看着有血色渗出来,没脱衣服,也不好下判断。

      老赵啊老赵,这就是你说的死不了。

      “我没事。”季燃挤出几分笑容,嘴唇却是白森森的,“我们赶时间。”

      小协警很负责:“脸色都白了还没事,留着吧,第二批车就来了,你要是能走,也别占着救护车的位置,坐着警车一起去医院,好歹检查一下。”

      “真没事。”季燃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毛老师都说自己是她的眼睛了,眼睛怎么能随便离开主人。

      两人走了两条街,才打到车。

      三公里,十五分钟就开到了。

      毛胜男有些晕车,下车想吐,看了一眼火车站中央钟楼上的大钟,快四点了,不敢耽搁。

      毛胜男和季燃的目标,是四候车室。

      两人找到前台大妈的时候,大妈正在单手打电话,右手推着行李箱,一抬头,毛胜男和季燃两人就站在她的面前。

      “聊聊?”毛胜男歪着头,示意了一眼车站出口。

      季燃脱了外套,里头藏着一只手铐,将外套往大妈手上一罩,外套里,咔哒一声,手铐上锁,另一头,拷在季燃的手腕上,大妈跑不了了。

      季燃挽着大妈的手臂一路出来,车站里的旅人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毛胜男走在后面,看到季燃后背上的伤,没有外套的遮掩,灰色的毛衣被染成了棕色,可季燃却丝毫不觉得痛。

      火车站有警署值班室,毛胜男出示了证件,请求征用值班室问话,警署局的人反复核对。

      证件上名头不小,毛胜男,25岁,金牌捉鬼师。

      才25岁就是金牌捉鬼师了?

      得到那头官方电话肯定的答复,警署值班室的民警才是放行。

      毛胜男带着季燃和大妈进屋关了门。

      大妈起初是不肯说的,可手机响个不停,短信也接二连三的发过来,毛胜男盯着看了许久这大妈手机的屏幕。

      短信的内容全弹在了锁屏上。

      “回去之后,就别再回来了,治鬼管理局的人已经盯上你了,别惹事。”

      “你放心,仇我一个人一定可以报的。”

      “也只有你疼我了。”

      毛胜男来之前其实已经猜到了一半,看了这么多的短信,另一半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毛胜男踱步走了一圈,问:“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帮他,可能是在害他?害他死了都不能超生,害他成了一个吃人精魂的怪物。”

      大妈别过头,骂了一句:“那姓林的就是个混蛋,他是活该,他死不足惜。”

      大妈眼皮子掀了掀,又说:“我知道你们俩是他雇来的,那就是和他一样,你们尽管抓我好了,抓了我,那个姓林的也活不了。”

      这大妈姓聂,甘宁人,年轻的时候嫁去了江浙,和陶籽的确有些关系,是陶籽的亲小姨。

      难怪,当时季燃搜索陶籽的资料,连陶籽人人网上的信息全部都搜罗来了,上面不少陶籽和父母亲的合照,当时毛胜男看着这位聂女士,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没往多了想。

      这位聂女士,和陶籽的母亲长得挺像,只是满嘴的愤恨仇怨,眼神里也全是杀伐阴鸷,比之陶籽那位常年信佛的母亲而言,狠辣果断多了。

      也正是如此,她才会和徐福一起,在清水胡同快捷酒店房间设下招魂阵法,引鬼入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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