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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19章 谁爸爸? ...


  •   陶籽,当年站在湘大的教学楼八楼楼顶,心里头该是怎样的寂寥悲壮,才会从楼顶一跃而下。

      清水胡同,雨似乎下得更加妖邪一些,顺着风向打着转,迟迟不落地,飘在脸上,冰凉凉的。

      来的路上,老赵就问毛胜男,既然如此凶险,为什么不干脆等了一队的人过来,纵然她和葛云天有仇,可这毕竟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儿,活着,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吗。

      毛胜男只回,待会她打头阵,主攻,老赵做辅助,守在生门,遇事不妙,老赵先跑,她也不会有怨言,保证老赵能活。

      老赵听了连连砸吧嘴,说他不是这个意思。

      这丫头,下定了主意,谁都拉不住。

      远远的,似乎可以看到三层楼高的快捷酒店楼顶,有人影在来回晃动。

      毛胜男和老赵贴着墙角,藏在暗处,毛胜男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聂珍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你怎么还没来。

      毛胜男回复:被人盯上了,我在兜圈子,你先等我。

      敲完字,回头再看那楼顶,人影不见了。

      老赵眯着眼:“人还活着?还不动手?”

      那鬼胎不是将林焕恨之入骨了吗,既然抓了,就该立刻开膛破肚才是,迟迟不动手,倒是显得有些奇怪。

      “你很希望他动手?”毛胜男反问,“他在等时辰。”

      一天中阴气最盛的时候,是丑时,凌晨一点到三点,可具体几时几刻是阴气最盛的时候,得需掐指好好算算。

      现在是凌晨一点零三分,毛胜男算过,今日阴气最盛的时间点,是一点四十,还有三十七分钟。

      老赵烟瘾犯了,有些难受,将金丝天罗网在手中来回换手,怎么捏觉得怎么不对劲,看着毛胜男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楼顶的样子,这丫头真是能忍耐。

      一点二十,起了妖风,不是那鬼胎作乱,应该是鬼市有人出来了,但是不是朝着这条路来的,毛胜男手持铜钱仙索,把手处捏得紧紧的,一直盯着胡同口那人影的动静,身体紧绷,一刻不敢放松,直到看到这影子在鬼市门前直接右转,去了大街上。

      一点三十,毛胜男喉咙有些干渴,一回头,却将老赵吓了一跳。

      毛胜男:“有水吗?”

      老赵摇头:“没有,时间快到了,咱们是不是要提前上去。”

      毛胜男:“好。”

      一点四十的时候,毛胜男打头,将背包放在了楼道里,手持铜钱仙索,一脚踹开楼顶的铁门。

      毛胜男想过很多和这鬼胎交手的场景,昏天黑地,电光火石,自己命不久矣,鬼胎抬头大笑,亦或者自己神勇无比,一路开挂,三招绝杀,鬼胎跪地求饶。

      可是毛胜男之后无论再怎么努力回忆,都不记得当时的场景了,所有的记忆,都停止在了自己踹开门的那一刻,再继续想下去,思绪就像是坠入无尽的一片白色,她听人说,高山、极地探险者在冰雪天很容易被白雪极强的反射光线刺激,引起暂时性失眠,自己每次回忆到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有一种被强光刺激到什么都看不清的痛感,所以踹开门往后,发生了什么,谁神勇谁求饶,她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她问过很多人,公历2019年2月28日凌晨一点四十,清水胡同就没发生什么异常?

      有人反问,2月28日周几?啥时候?不记得了,大概率在睡觉吧。

      有人说,忘了,就记得那一阵,星城天天下雨,那一天,应该也在下雨吧。

      季燃说,那一天,我是从一滩血水里把你拖出来的,你浑身都是血,一股腥臭,我也不知道,那血是你的,还是林焕的,但我希望那是鬼胎的,你头发一绺一绺的被血疙瘩黏在额头上,铜钱仙索成了碎片,你却握着不肯撒手。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我来了,你对我一笑,特别得意的问我,问我你帅不帅。

      我不过停顿了一下,你就噘嘴,撒娇,说我真坏,转头就晕了过去。

      季燃说这些的时候,毛胜男正躺在病床上,手里的苹果啃了两口,一脸惊愕地看着给自己削梨的季燃,手一用力,顺手就将苹果给掷出去,砸在了季燃的怀里。

      “我怕是见了鬼才会这样和你说话。”毛胜男胳膊一用力,又是被拉扯得痛。

      噘嘴,撒娇,说你真坏?

      这还是自己吗?

      不过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季燃想怎么说都可以。

      毛胜男已经住了半个月的院了,医生说,她失血过多,腹腔有个极大的伤口,送过来的时候,血都快流干了。

      这句话,倒是印证了季燃的话,他是把自己从一滩血水里拖出来的。

      老赵和乔部长也过来看望过。

      乔部长是来嘉奖的,一是嘉奖毛胜男在二月捉鬼比赛中,赢得冠军,二是嘉奖毛胜男抓住了鬼胎,鬼胎已经被超度,之前问道网吧和戴公庙地铁口的两人,也都是鬼胎模仿徐福当年的作案手法,吸取人的精魂,来滋养自己的肉身。

      至于为什么要取人的心脏,乔部长说,那是鬼胎有先天性心脏病,太虚弱,也因如此,鬼胎才一直和聂珍合作,让聂珍不断地招魂滋补。

      这倒是和季燃在地铁口推断的话,有几分相似。

      至于老赵,来的时候倒是十分客气,带了一个大号的果篮,还提了一箱特仑苏,都放在毛胜男的床头柜上。

      季燃去开水房打水了,老赵趁机说了几句心里话:“这次,葛队,你……。”

      “他怎么了?”毛胜男听到这号人物就不舒坦,可人家好歹是来探望自己的,不好当场甩了脸子,只是自顾自地啃苹果。

      “你当真不记得那一夜发生的事儿了?”老赵想要确认。

      毛胜男:“你怎么说得这么玄乎呢?”

      老赵坐直了,指尖在膝盖上打着节奏:“我刚来的时候,问过医生了,说你再过两天,导管拔了,也可以下地走动走动了,四号住院楼503,你进去看看吧。”

      先是提了葛云天,又提了住院楼,毛胜男脑筋一转就知道:“怎么?他受伤了?你想让我去看他?”

      老赵嘴巴一闭,指着毛胜男缠着绷带的脑门:“你不是那什么了嘛,怎么脑子还这么清楚,是,我是想让你去看看他,怎么了?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认了,可我告诉你总行了吧,我告诉你当时发生了什么。”

      “你是厉害,哪个鬼逃脱得了你的铜钱仙索和乾坤袋,可你经验浅,这是真的吧,你性格冲动,这也是真的吧,总有一些纰漏,这个你没意见吧。”

      老赵铆足了劲,辩论一样的推送自己的论据和论点:“你收了鬼胎,救了林焕,却忘了聂珍那老女人是有本事傍身的,你拿了人家的手机,就没想过,聂珍那么疼爱鬼胎,能白白将手机给你,让你去诓骗人家入你织好的大网?”

      毛胜男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聂珍,当时不是被关押在警署局吗?”

      “是,可人家有本事啊,”老赵说,“你可别小看了这些游方道士,歪门邪道多了去了,听过纸片人吗?传说,有神婆可以将纸张剪纸成人,能奔跑活动,犹如人形,且力大无穷,聂珍,在手机壳里藏了好几十张薄如蝉翼的纸片人,你将手机和乾坤袋都背在了背包里,纸片人出壳,七手八脚,解开乾坤袋,你后背受敌,且不自知,你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险?”

      毛胜男没说话,因为她不记得了,是真不记得的,不是假的。

      老赵看着着急,一口黄牙快要咬碎:“幸好是你爸,血脉亲缘啊,他在医院从秦沫那儿听说你出去了,心里就莫名地不安生,像是有第六感似的,让彭昱负责医院上下,带着铜钱仙索就往外头跑,刚好碰到管理局的小张,小张胆子小,一开始还想要替你遮掩,你爸多问了几句,就什么都说了,清水胡同快捷酒店楼顶,若不是你爸及时赶到,你还想安然无恙地躺在这儿听故事,做梦。”

      季燃提着水壶刚好进来,见着毛胜男和老赵的脸色都不大好,只听着老赵一口一个“你爸”喊得欢,问了一句:“谁爸?”

      老赵努嘴向毛胜男:“她爸。”

      季燃:“毛老师的爸爸不是早就……。”

      “早就没了”这四个字季燃不敢说全,生怕伤了毛胜男的心。

      毛胜男:“我没爸爸。”

      季燃:“毛老师没爸爸啊。”

      老赵:“呸,她爸就在隔壁重症监护室躺着呢。”

      季燃:“谁?”

      毛胜男抬头,眼神幽冥,语气淡然:“葛云天。”

      葛云天和毛胜男的关系,全写在DNA里了。

      毛胜男不惊讶,老赵不惊讶,惊讶的只有季燃。

      难怪!难怪百名榜里葛云天和毛胜男用的是一模一样的铜钱仙索;难怪一队的人进进出出,像是都认识毛胜男;难怪乔部长一口一个毛毛地称呼毛胜男。

      毛胜男是个活脱脱的出道即巅峰的捉二代啊。

      只是可惜,毛胜男和葛云天的关系不好,或者说是很差,毛胜男见不得葛云天这个人,一见面就要打起来似的。

      鬼胎恨林焕,是因为被抛弃,毛胜男恨葛云天,又是因为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人家写的真的一点都不可怕,我都在怀疑我是不是应该选到悬疑频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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