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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赵听南敛眉凝视眼前之人。

      见安毓今日以桃木木簪绾着小巧发髻,衣着鹅黄散点折枝袄衫,而那裙边处挑花玉兰荷包因着那动作忽地晃荡了几分,又重新回到原处。

      倏尔又见安毓站着的地方与自己保持几分距离,赵听南眉心轻皱,那安毓哪里有谢之意,仿佛是将自己视如猛虎般。

      墨砚跟在都督身后,也目睹这一切。他见安毓这反应,也察觉到安毓对都督的疏离感,还真觉得这安大小姐似乎很不想与都督有所来往。难不成都督与安大小姐结下了梁子?

      赵听南也不想与安毓在此有所纠缠,方才若不是想着她是安国公嫡女,他怎会多管闲事,扶她一把。

      “安大小姐日后可得小心。”

      原以为赵听南要走,秋修敏也没有挽留之理,她碍于礼数,朱唇轻启,缓缓说道:“都督慢走。”

      “哦?我何时说过要走?”秋修敏见他只是站在了另一几步远处的地方,且见现下那架势并无离开之意。

      赵听南余光中忽地一瞥,瞅见那皓腕处竟有些许泛红。倒可真是娇弱得很,一碰便红,如那人一般。

      “你这厮怎不分青红皂白!”

      听到不远处卫瑄的叫声,秋修敏才记起那卫瑄之事倒是最为要紧之事。可她向四周探去,哪里有周乐清的人影,而卫瑄跟前站着那清秀男子,摆弄着银鞭,且欲又要挥动银鞭。

      听得卫瑄这话,男子便道:“本小——”迟疑片刻又道:“本公子可是亲眼所见,你从那小哥腰上取来钱袋,还能有假?”

      “那是我兄弟,我本是开玩笑。”可那少年却听卫瑄这话,忽而一笑,抚了抚自己手上的银鞭,说道:“你可有何证据?”

      看这人不信自己,卫瑄又四下观看,哪里还有周乐清的人影。想必少年也是急性子,见卫瑄无证据还扯谎,料定这不是个好人。

      银鞭舞动,随时向卫瑄袭来。

      秋修敏本想与那人解释,可她还未到跟前,那二人却是打起来了。杏眸忽又瞧见那赵听南于一旁观看,哪里有阻止之意,简直是如看戏般。

      向赵听南款款走了过去,秋修敏见他依旧是看热闹般,又想着卫瑄与这人打起来,怕是不敌且受伤,遂缓缓道:“都督,此事是个误会,若继续,怕是亲王会......”

      她也不直说,秋修敏明白赵听南心里肯定知晓卫瑄的能力,虽说卫瑄习武,可那水平也不过一般而已,与眼前的人相比可是相差甚远。

      赵听南抬起黑眸瞧了安毓一眼,见她脸上有些许担忧,他却也不急,眸子中似有打趣之味,“无妨,我相信亲王能行的。况且亲王皮实,安大小姐莫要担心。”

      其实赵听南看出了,那人并无伤卫瑄之意,若是说要伤他,倒不如说是在故意逗他,鞭子哪里有打着他的意思。

      瞧着安毓娇小面容上浮现的忧虑,赵听南想着安毓曾还因着与卫瑄的婚事闹着投湖自尽,今日却已开始为未来夫君操心,心下觉着她转变得倒是有些快了。

      但他觉着,她毕竟还是多虑了。

      秋修敏却不晓得赵听南此时的想法,她一直将卫瑄如弟弟般看待,见有人要伤他,自然是担心的。

      “哎哟,鞭下留人,误会都是误会。”说时迟那时快,周乐清见银鞭将要向卫瑄再次袭来,一个快步拦住了持鞭之人。

      持鞭少年一见周乐清,倒也是认出了他就是那被偷之人。

      “你来得正好,这人可真不讲理,还说我偷你钱袋!”卫瑄见周乐清到来,刚才那口气瞬间上来,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乌漆的眸子又圆了几分。

      秋修敏见状也没再理会赵听南,径直走了过去,见二人皆无事,她倒也是放了心。

      “方才确实是误会一场,我们三人结伴而行,因这二人有些打闹,故才有所误会。”随后秋修敏向少年大致说了些情况,他也明了此事。

      想是自己误会,还诬陷了他人。银鞭少年也知自己有错,窘迫之意化作粉红显现于脸上,说道:“对不住,是我一时鲁莽,请原谅。”

      “若是我不原谅又如何?”卫瑄今日本就心情不佳,刚才又被戏耍,肚子里窝着一通火,哪里还有理智一言。

      银鞭少年见这情况,也是知道是自己戏耍之事过了火。他方才只是玩意一发,确实也没有任何恶意,自己都道歉了,这人还抓着不放,也真心是小气得很。

      “那你要如何才能原谅?”

      卫瑄欲语,下一刻却被周乐清捂住了嘴。

      秋修敏也知卫瑄想必方才被捉弄得生了气,可毕竟是误会,还是不要闹大好,再者说那少年也已经道歉,也是无心之举。

      果真周乐清是最治得了卫瑄的人,在他一通哄骗下,卫瑄才忍住心中气不与银鞭少年一般见识。

      “相逢即是有缘,还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银鞭少年迟钝片刻,才缓缓道来,“姓白名木辛,你们唤我木辛便可。”

      当白木辛知晓三人名字之后,周乐清想着三人将要去茶楼听戏,也可邀请此人一同前去。可还没出口询问,已有一小厮急匆匆跑来,于白木辛耳旁低语,见他频频点头,片刻后便与他们三人告别。

      见那离去的纤瘦背影,秋修敏也知他该是有些急事。

      “来来来,我们去茶楼听戏喝茶,让阿瑄喝茶败败火,瞧这小脸红的。”卫瑄摆开周乐清的手,不想理会他,看样子还是有些生气。

      秋修敏余光一瞥,赵听南站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影。方才她还以为他会前来与卫瑄碰面,但现在哪里还有他身影。

      少顷,茶楼。

      二楼榆木楼梯拐角不远处,立着一柏木方桌。小二得了令,将三三两两用白瓷盘装着的下酒菜端上,没一会儿,旁边一多了两个凸花白釉盅,小二下楼又取了装着热酒的短柄执壶。

      木桌旁坐着一人,怀里抱着一白兔。随后听得那轻盈的脚步声,林晋渊抬起了头,如涂丹般的唇轻启,桃花眼里现出一丝柔意,说道:“姑姑,你来了。”

      他见林香雪依旧是素面袄裙,而发髻也是用一木簪随意绾起,眼角已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布上些许皱痕,可那眼眸却还是清亮透彻。

      林香雪坐在林晋渊的对面,而在看到自己这三年未见的侄子,她眼里也闪过一丝暖意。这可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孩子,过了几年,又长大俊朗了许多。

      “晋渊,许久未见,家里还好吗?”她这三年云游四海,未曾回到家中看望,回来也未曾寻哥哥嫂嫂。不是她不想念,而是没多久,她又将启程,那何必还要见呢?

      林晋渊点了点头,告诉姑姑家中一切安好,只是父亲想见见姑姑。

      听得这话,林香雪摇了摇头,回道:“还是算了,我不久后即将启程,又何必再见呢?”

      忽而林香雪想是想起些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填漆小方盒递于林晋渊,补充道:“将此药丸递于赵听南吧,三年间我已配出丹药。”

      林晋渊并没有接过,“他不会接的,您知道的他可是恨你救了那大皇子。”他方才那透亮的眼神忽地暗淡了些许,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而透着丝丝忧伤,“姑姑,大皇子可是害死了敏儿。敏儿可是您疼爱的徒弟,您怎会救活他呢。”

      终究林晋渊还是问了这个问题,他心里敬重姑姑,可是那事情也是他不解的。之前他原以为姑姑是被大皇子的人胁迫,但是赵听南告诉他,并不是的。

      况且当时大皇子伤得极重,又中了赵听南的毒,可他姑姑却偷偷将解药偷来,硬是救活了他。

      林香雪的眼神忽然有些闪躲,而侄子的那些话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的心脏,生疼得很。

      “渊儿,这是我欠他的。”林晋渊不明白,姑姑到底欠大皇子什么,她与大皇子向来无关系。可询问的话语正要出口,他瞧见了姑姑眼底的落寞,叹了口气,他也不再追问。

      三年前,他就曾问过姑姑,她却是没有解其中因。其中想必姑姑有难言之隐,林晋渊觉着自己方才倒是失了分寸,不该去质问的。

      瞧见林晋渊的神色,林香雪视线又落到他抱着的兔子,缓缓开口:“渊儿,该放下了。”

      林晋渊听了姑姑的话,也不恼,垂着眸又抚了抚怀中的白兔,声音略些低沉,说道:“姑姑不也是没放下吗?叫侄儿如何放下。”

      那木簪是敏儿生前为姑姑买的,姑姑平日里虽嘴上不说,但是日日绾着那簪子,不也是舍不得送簪之人。

      二人的谈话,随着楼下传来的动静被打断。

      “姑姑,您先回去吧。”林晋渊见楼下已有些热闹,为首的人可不是赵听南吗,既然在此处遇到赵听南,他觉得还是先让姑姑离开吧。

      林香雪紧了紧手中的方盒,又见林晋渊的示意,她也只能是离开,若是遇到赵听南,也许不会杀她,可定不会给她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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