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意难平转运手册》红豆蛋黄酥

19、会契约的·其一

　　“和我签订契约，成为守护者吧！”

　　——大概是一周内的第三次，听到这个建议。

　　口出惊悚之言的人正襟危坐，黑色的眼睛里盛满了诚挚的光辉，认真肃穆的表情仿佛真的是阿赖耶现世于人间的代言者。

　　卫宫士郎叹了口气，舀了一勺蛋包饭塞进对方嘴里，成功堵住了接下来的扰人噪音。

　　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一周的相处下来，卫宫士郎已经彻底了解到哪怕自己拥有顶级厨艺，也无法让对方在享受美食时闭嘴。

　　“好吃。”阿赖耶的冒名者嚼吧嚼吧嘴里的食物，毫不吝啬地给予赞赏，然后拿起勺子，开始扫荡自己的那份。

　　“第五次圣杯战争之后，也差不多十年了吧。”看了一眼几乎从不离身的手机，他说道。

　　士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这位名为“洛清岚”的魔术师是在一周前找上门来的，说是魔术师，但士郎其实并没有在对方身上感应到魔术回路的存在，要说是假冒魔术师的名头招摇撞骗，他却又对第五次圣杯战争的全过程了如指掌。

　　甚至连圣杯战争中，固有结界的剑丘之上展开的那次身与心双重博弈的战局也了解的一清二楚，那一战，明明只有他和两个英灵知道才对，就连远坂凛，也没能看到他们争斗的过程。

　　所以在对方说出“守护者”这个词时，士郎着实吃了一惊。

　　倘若不是他在Emiya的记忆中看到过阿赖耶的样子，说不定那一刻真会以为出现在眼前的是抑制力心血来潮捏造出的人间体。

　　虽然现在无法断定这位神秘魔术师的真实身份，但相处下来，士郎愈发坚信这只是位在“情报”方面拥有神奇能力的魔术师，因为无论怎么想象，他都无法相信阿赖耶捏造的人间体会是个强行蹭吃蹭喝的狗皮膏药。

　　“我没有钱啊。”在他婉言拒绝了对方所谓“契约”的建议并且送客之后，魔术师立刻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哀怨表情，“这么赶我走的话，我会饿死在街头的。”

　　士郎还没见过这种胡搅蛮缠的阵仗，本不打算搭理，可是想到对方摊开在他面前的那一件件回忆，又忍住了。

　　“那你之前是怎么生活的？”

　　“靠和别人做生意勉强维生，但是客户太难找了，完成一次服务还要耗费很长时间，报酬又低。”魔术师浮夸地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你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客户，但却拒绝同我交易，拿不到报酬我真的会饿死的！”

　　开口就说成为守护者什么的，谁会相信啊……士郎暗自腹诽。

　　这家伙如果和阿赖耶有关系的话，后者的逼格怕是要低到尘埃里去了。

　　如此想着，士郎还是收留了这位奇怪的魔术师。

　　说不清原因，或许只是想要和对方聊两句过去的某些人事物吧，毕竟了解那次战斗的，现在也只有他自己而已。

　　“说起来，似乎快要到某个相当重要的时间点了。”洛清岚一边吃着自己钦点的蛋包饭，一边继续推进话题。

　　士郎默默地吃着饭，由对方自言自语。

　　洛清岚仿佛感受不到被冷落的尴尬，继续说：“发电站的那次事故，让你下决心成为守护者的转折点。”

　　士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这段时间勉强称得上“舍友”的人。

　　对方也停下了话头，难得安静地注视着他。

　　“是‘他’，并非我。”短暂的静默之后，士郎开口纠正道。

　　洛清岚笑了笑：“那你觉得这一次，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还是说你已经在知晓部分未来的前提下努力提升了自己，可以不再依靠阿赖耶拯救那些人？”

　　“已经知晓的未来，一定会发生吗？”士郎反问。

　　“你是说这一次发电站不会再出现炉心融解的危机？还是你不会再同阿赖耶契约？”

　　“没有发生的事，谁也无法断言。”

　　“确实如此。”洛清岚没有反驳，“其实你还可以选择……对那些已经踏入死地的人置之不理，无论是发电站的那些人，还是挣扎在战争泥沼里的那些人，他们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

　　听到这样的说辞，士郎忍不住蹙起眉来。

　　刚刚还在说着成为守护者，两三句就变了风向？

　　他难道不知道这种选择，根本从未有一分一秒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吗？

　　“你出生在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没有魔术师的血统，也没有傲视众人的权利财富，但好在父母都是良善努力的人，他们关爱着你长大，你学习、工作、与人相爱，再组建另一个家庭，然后某天，平淡安然地行至人生的终点。”

　　“卫宫士郎渡过了平凡却充实的一生，这才是故事本该应有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