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的霸总女友》原非笔

5、第 5 章

　　周晋拿着手机出门，走到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后面，摁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

　　“...周晋，你心情不好？”

　　周晋没有回答，他屈膝坐在安全门后的台阶上，抱着自己双腿，神情茫然。电话那端的人似乎很有耐心，安静的呼吸声拂在周晋的耳边，莫名令他无处着落的心平静下来。

　　许久，周晋才轻声开口：“...我今天，表现得特别糟糕。”

　　“嗯，然后呢？”

　　略低的女声语气平缓，既没有夸张地担忧，也没有嘲笑指责，这让周晋有了述说的欲望。

　　“我今天第一次演戏，连机位都不会认，后来在镜头面前又一直放不开，导演很失望，大家工作都很认真，我却一直拖大家的后腿，耽误剧组的进度。”

　　男孩的语气低低的，沮丧又自责，让秦卿很想抱抱他。

　　“那你还想继续演吗？”

　　周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演不演得好。”

　　秦卿笑了下，语气里有着安定人心的沉稳效果。

　　“周晋，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如果你想继续演，我支持你，如果你不想演了，我就去接你回来，好不好？”

　　周晋眨了眨眼睛，忽然无声地笑了，好像从认识开始，她就永远是这样一幅自信又笃定的模样。以至于刚刚听到她说她可以来接他回去的时候，他居然一点也不怀疑。

　　“秦卿，你弹吉他我听吧。”

　　秦卿微微愣了一下，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男孩的嗓音干净透亮，轻声说话的时候带着微微的胸腔共鸣，十分悦耳。

　　“可以，你想听什么？”

　　“就弹你送我的那张专辑吧，我想听。”

　　秦卿起身出了书房，去卧室取出吉他，将手机扬声器打开，对准自己的方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支架上。她缓缓拧动旋钮，调好音，指尖拨动琴弦，舒缓的乐曲自她手指尖流淌开来。

　　周晋将手机轻轻靠在耳边，闭上眼睛，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舒缓的弧度。

　　第二天早上没有周晋的戏，周晋还是很早就去了剧组。他想多看看别人演戏，虽然不可能现学现会，但剧组的工作氛围会让他更容易沉下心来。

　　剧组工作人员在有条不紊地摆放道具，布置现场。赵勋和张雯涵在一旁对台词，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挑大梁演主角，虽然只是部小成本的网剧，但所有的成功都是一部部戏堆起来的，两个人一进组态度就特别认真。

　　周晋看着认真对着台词、不时低头讨论两句的赵勋和张雯涵，心里很敬佩，也生出些期待。他想自己就算没有经验，只要态度端正，总能做好的。

　　周晋没有去打扰他们，自己默默找了个角落熟悉剧本，顺便思考该怎么克服自己的心里障碍。

　　又过了一会，萧楚河和傅嘉滢也到了。

　　傅嘉滢个性开朗，看见周晋便笑着打招呼：“早啊，周晋。我记得今天上午没你的戏啊，你怎么来这么早啊？”

　　周晋这厢还没说话，萧楚河先按捺不住了。

　　“某些人昨天被导演骂惨了，今天可不得好好表现，卖卖乖。”

　　他说话夹枪带棒，傅嘉滢听得直皱眉头：“萧楚河，你一个大男人说话阴阳怪气有意思吗？”

　　萧楚河似乎和傅嘉滢很熟，听她有维护周晋之意，顿时不乐意了，伸手捏住傅嘉滢肉肉的脸颊气道：“小圆脸，你敢胳膊肘往外拐？”

　　“萧楚河，我最讨厌别人说我脸圆了。”

　　傅嘉滢气呼呼地拍掉他捏住自己脸颊的手，抬手就拧了他小臂一下。

　　萧楚河疼得跳脚，脸上却不自觉带着几分笑意。

　　“就叫就叫，小圆脸！小矮子！”一边说一边躲避傅嘉滢的攻击。

　　看着面前幼稚的二人组，周晋闹心地长叹了口气，搬着自己的马扎走远了些。

　　上午的拍摄很顺利，赵勋几个人都是专业演员，之前也都有表演经验，再加上这次的剧本难度不大，昨天因为周晋落下的进度终于赶了上来。

　　吴博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他是个直脾气，向来对事不对人。他其实老早就看见周晋了，周晋一上午都在旁边认真观摩别的演员演戏，等演员休息的时候，他又帮着王力他们抬机器，调整机位。这小孩虽然演技忽上忽下，人却是勤奋肯吃苦，也肯学。

　　吴博看在眼里，抬手撸了把头发。罢了，再教教，好歹是自己挑的演员。

　　“周晋，你过来一下。”

　　周晋略微紧张地看着面前这位长相不修边幅的中年导演，昨天的确给他留下了心里阴影，导致他现在一听吴博说话就觉得又是自己哪做错了。

　　“导演，您找我？”

　　看把人家孩子吓的，吴博咧嘴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道：“那么紧张干什么，站近一点。”

　　周晋沉默着朝前挪了两步。

　　吴博：“怎么样，昨天那场戏有把握吗？”

　　周晋顿了顿，实话实说：“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我就是担心自己在镜头前还是表情不自然。”

　　吴博：“......”

　　吴博被他的诚实噎住，半响才好笑道：“你也真是够实诚的。行了，我教你一招。你谈过恋爱吗？”吴博显然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接着说道：“实在不行，你就把演对手戏的女演员想象成你喜欢的人。你抱的是你喜欢的人，你就不会那么尴尬了。咱这戏又不是什么激情戏，就稍微亲密一点，小伙子放轻松。”

　　喜欢的人？周晋的脑中蓦地闪过一张脸，她有含笑的眼睛，英气的五官。周晋吓了一跳，连忙回过神道谢：“谢谢导演指点，我会好好演的。”

　　正式演戏的时候，周晋并没有按照吴博说的把对手戏女演员想象成某个他熟悉的女性。他没谈过恋爱，以前的话，也从没和哪个女生特别亲近，现在的话，周晋抿抿唇，他有点不确定了。

　　演戏的时候，周晋就凭着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的生理反应。虽然还是NG了两次，但他的表情明显比昨天要放松很多，演了两次，这场戏吴博就给过了。

　　后面几天的拍摄就顺利许多，周晋逐渐适应了剧组的生活和节奏，进步很快，转眼小半个月就过去了。

　　秦卿忙碌了半个月，才真正熟悉天秀的所有业务。这是一个与她之前接触的所有行业都完全不一样的行业。站在金字塔尖的少数人享有着这个行业绝对的资源和话语权，最顶尖的导演、编剧和明星，他们是这个行业最核心的组成部分。但归根到底，这也只是一门生意，秦卿是天生的商人，她有敏锐的市场嗅觉，赚钱是她最擅长的事。

　　方桐敲门进来，将几份需要秦卿签字的文件放在她桌上。等秦卿签好字，方桐才说道：“Jessie，黑风娱乐的麦总又打电话过来了，还是关于希望天秀能入资的事。”

　　秦卿食指轻敲桌面，反问道：“瑞声那边关于黑风娱乐的市场调查报告出来了吗？”

　　“瑞声的人刚刚来过电话，报告下午就能送过来。他们认为黑风娱乐虽然目前资金链断裂，负/面新闻缠身，但整体经营状况良好，如果这个时候有强势资本进入的话，他们看好黑风未来的发展前景。具体分析调查报告里会进行详细说明。”

　　“既然这样，方桐，你帮我约麦家辉后天来公司，我会带天秀的高层一起和他谈一下入资的事。”

　　方桐略微担心：“Jessie，你真要这个时候入资黑风娱乐吗？黑风目前的负/面新闻影响太大，咱们并不是没有其他选择。”

　　秦卿笑了下，眼里是犹如经过精密算计后准备收网的猎人般的从容。

　　“放轻松，方桐。网民是最健忘的一群人，黑风这次的公关做得不错，而且要不是麦家辉倒霉，栽了个这么大的跟头，咱们也不可能以这么低的投入拿到黑风的控股权。”

　　方桐不再说什么，论投资眼光和市场嗅觉，秦卿都是顶尖的。

　　“那我着手去联络会议安排。”

　　“嗯。对了，帮我取消明天上午所有的安排，我明天下午来公司。”

　　明天是秦卿的生日，方桐猜她可能私人有约。

　　“我知道了，那Jessie，我先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这几天的戏拍得特别顺利，剧本已经拍了大半。《我的陛下男友》定位是一部二十一集的网剧，计划暑期档的时候在熊猫视频播出，预计八月中旬上线。按照目前的拍摄进度，最迟这个月底就能拍完。

　　最近制片人没有追着吴博施加压力，吴博的这个剧组已经是他的固定班底，大伙干活这么卖力，作为导演，吴博自然得犒劳一下大家。

　　吴博拍了拍手，大声对众人说道：“最近大家的工作热情非常高，为了表示对大家的感谢，今天收工以后，我请大家吃烤串，就老胡烧烤，管饱，都来啊！”

　　众人纷纷起哄叫好，顿时热情高涨，收尾的工作很快就完成了。

　　收工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老胡烧烤。剧组人不多，固定成员加上主要演员也才五十几个人。吴博经常过来拍戏，和老板挺熟，已经提前让老板留了桌子。

　　露天大排档，也没什么讲究，就是烟火气十足。几个女演员为了保持身材都是不吃晚饭的，烧烤之类的更是不可能碰，过来只是捧导演的场。

　　吴博心里清楚，也不为难她们，坐了一会儿就让她们回去了。但男演员就逃不掉了。

　　剧组都是糙老爷们，北方人又多，个顶个能喝。周晋初次参加这样的聚会，被灌了不少酒，胃里烧得火辣辣的难受。

　　再喝下去恐怕要出事，周晋暗自揉了揉额角，待到眩晕感退去，才起身凑到吴博身边打了声招呼：“导演，我喝多了，明天还要拍戏，我怕耽误事，就先回去了。”

　　吴博虽然喝得正在兴头上，但心里还是有分寸的，挥挥手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离开了热火朝天的大排档，深夜的影视城依然喧嚣热闹。周晋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散了散酒气，胃里稍微舒服点了，才继续朝住的酒店走去。

　　今天秦卿没有给他打电话，自从那天晚上之后，秦卿每天晚上都会给他打电话。有时候他会和她聊聊剧组发生的事，也有时候他太累了，秦卿就只是跟他道声晚安。

　　周晋已经开始习惯这样的日常，但是今天，已经十一点了，她还没有打电话过来。她开始...腻了吗？这样无趣又乏味的他，终于决定结束这种追求游戏了。

　　周晋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胃好像更难受了。

　　秦卿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看着一闪一闪的来电显示，周晋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他狠狠地摁下接听键，也不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轻笑：“我好像运气不错，猜猜我看到谁了？”

　　酒精会放大人的情绪，周晋被灌了一晚上的酒，本来就难受得厉害，她居然还在笑，便更觉得委屈了。但他又怕秦卿真的不理他，只能不情不愿地接话，语气低低地：“我怎么猜得到。”

　　看来某人有小情绪了，秦卿又笑了下，语气宠溺：“周晋，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