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奇迹的白月光》与子承说

5、第 5 章

　　令程星耀感到庆幸的是，定妆照一出，他的微博底下便不再全是辱骂了。
　　一张照片就能有这样的改变，说实话，这在他的意料之外。
　　起了个好头。只要接下来自己用心地演好苏子青，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此时的他，信心满满。

　　同一时刻，与程星耀有着完全相反心情的人，便是罗枫了。
　　他不知道程星耀是走了怎样的狗屎运才被秦老师选来演苏子青，但是，他决不容许对方再一次踩到自己头上。
　　“渡我者佛也”是之前早就准备好的微博号，不针对谁，对付谁都可以。随便爆料点东西取信于网友，在关键时刻就能给某些讨厌的人泼上一盆脏水。

　　新人爱豆出演大IP的人气角色，本就惹人怀疑，下点水军，配上“渡我者佛也”的爆料，很容易就激起了书粉们的不满。
　　他的男友之前帮助导演的儿子解决过麻烦。从导演那里，他知道《弦歌问情》是打算在临近杀青时才公布定妆照的。
　　到时候，网上铺天盖地都是骂声，程星耀一个新人怎么可能不受影响，更不可能演好苏子青了。
　　要么被踢出剧组，要么等剧播完收获一群长情的黑子。

　　计划原本很成功。
　　哪想到，剧组的高层突然改变主意，在开机的第一天就拍摄定妆照。
　　更令他感到愤懑的是，不过一张定妆照而已，竟然就令一半的书粉叛变了，这还是在自己的水军疯狂带节奏的情况下。
　　真是一群墙头草！

　　罗枫有些束手无策了。
　　下午拍戏时，他拍完一场戏转头去看程星耀，正好对上了程星耀的目光。
　　他从对方无害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满满的嘲讽，仿佛在说：你搞阴谋诡计又如何，还不是没用。
　　于是，想来想去，罗枫又给自己的男友打了个电话。
　　每次求助都是有代价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愿意朝对方开口。

　　电话里的男友只说了几句话，罗枫便得意地扬起嘴角。
　　这天收工以后，他直接找到导演。
　　“王导，我也只是希望您对他严格一点，不会影响您的名声，也不会影响这部剧。再说了，第一次被那么多人盯着，被镜头拍着，说不定他会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程星耀试镜的时候表现不错，正式拍摄的时候却频频达不到要求。新人嘛，失误多很正常，提出换人也是顺理成章。”
　　“虽然这个剧组秦风老师说了算，可他毕竟是制片人，在片场的时间不多，也弄不清楚具体情况。只要您要求换人，他多半会采纳的。”
　　“这种小忙对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的吧，当初的人情便一笔勾销了。”
　　王导的脸色有些难堪。他自问是个有艺术追求的导演，很少掺和进这种事。只是人情难还，再加上新人本就是个不稳定的因素，最终，他还是点了头。

　　正式开机的第五天，程星耀才迎来自己的第一场戏。
　　剧中的场景是皇宫。在《弦歌问情》中，男主角在人间体验的第一份情义是爱情，他在九州中最为强大的徐国地界，揭下了一份为王后求医的皇榜。
　　徐国的君主徐慕白是九州大地有史以来最为杰出的君王之一，但是，他却有一个极大的软肋——他的王后。
　　他与王后本是青梅竹马，却因为某些原因，与王后的父亲站在了敌对位置，最后，徐慕白亲自带人杀光了王后的母族。
　　亲人与爱人斗得你死我活，结果是全族被灭。王后一心求死，身体一天天衰弱。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男主角进宫，借治病为由，了解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一步步揭开过去隐藏的真相。

　　此时，女主角已经成功变成了男主角的跟班。
　　苏子青为了守护自己的国家，尽管决定将自己的亲妹妹当作一枚棋子，却到底是不放心，偷偷潜入徐国的王宫。
　　因为修为不凡，普通的皇宫侍卫根本无法发现苏子青。而楼弦歌因为专注于了解君王与王后之间的故事，也没去注意。
　　苏子青就这么成功地混进去了。
　　于是，女主角这天晚上准备休息时，见到了自己分别多时的兄长。

　　镜头开始。
　　林佳佳低头收拾着自己的物品，离乡多日，她毕竟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十分思念自己的亲人。
　　但二哥说过，自己必须跟随着楼哥哥走遍九州大地。
　　想到这里，她感到一阵难过。在天山修炼七年，从小疼爱她的二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甚至不允许她回家。
　　好在，楼哥哥与早已战死的大哥一样，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而且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这时候，窗外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这反而使她紧张起来。门口的侍卫没有任何动静，这表明他们很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她是习武之人，登时警觉心起。拿上武器，谁知刚一开门便被来人轻易制住。
　　“你是谁？”林佳佳冷冽地问。
　　程星耀温和地翘了翘唇角，缓缓摘下面具，在妹妹震惊的表情下，笑道：“才一个月，便连自己的二哥都认不出了？”

　　不远处，王导面色凝重。
　　他本以为，程星耀一个新人，现在又背负那么大的网络舆论压力，第一场戏肯定演得一团糟，自己还上人情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没想到……演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十分出色了。
　　在心里犹豫了一番，他眉毛拧起，喝道：“卡！”

　　表演被打断，两位演员转身看过来，等待指示。
　　王导往前走了两步，面色不善道：“男生的眼神不对，痕迹太重了。重新来！”
　　“还是不行！”
　　“再来！”

　　连续演了五遍，这个镜头总算过了。
　　程星耀松一口气，下场的时候抹了把额头。
　　比他想象得似乎还要难一点。

　　林佳佳虽是童星出身，却没有半点明星架子，并且，她对这个新人哥哥印象很好，道：“你也不用觉得灰心啦，别有压力，拍戏NG很正常的。”
　　被比自己小几岁的“妹妹”安慰，程星耀还是头一次有这种经历，他冲林佳佳笑笑：“嗯，我不要紧。”
　　随后坐到一边，捧起剧本研读。

　　林佳佳望着他的背影，心想：这个哥哥真的好努力啊。
　　其实她觉得对方演的已经很好了，就算以一个演技精湛的科班小生的标准来看，第一次的表演也达到合格线了。
　　只是导演似乎对苏子青这个角色的要求格外严格，所以才NG了4次。
　　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苏子青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角色，演技上限原本就比其他人要高。
　　只是演员注定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可以了。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这未免有些残酷。

　　傍晚，程星耀开始自己的第二场戏。
　　这回，他NG了两次。
　　这是一个还算可以的数字，只是由于《弦歌问情》的演员普遍拥有很好的演技，很多人一次就过，便显得程星耀还是有点拖后腿。

　　江炜一直没有戏份。
　　因为他也是个新人，不需要赶别的通告，所以一直待在片场。
　　见程星耀只要不在拍戏就低头看剧本，几乎没休息过，再联想到今天的几次NG，江炜走过去说：“你没事吧？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程星耀抬头，江炜又道：“我感觉导演有点太严了。不过应该没事儿，反正今天教导主任不在，NG了也没什么。”
　　毕竟只有教导主任才拥有更换演员的权力。
　　程星耀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别人都认为自己需要安慰，不过好意他总是领情的，听到教导主任时，他好奇道：“教导主任？”
　　江炜奇怪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吗？就是秦风老师啊。”

　　程星耀继续好奇：“为什么叫他教导主任？”
　　江炜倒是明白了，道：“你天天猫在角落里看剧本，所以才不知道吧。秦老师身兼数职，事情挺多的，没法一直待片场，所以他会时不时过来巡视，就跟学校里的教导主任似的。而且他不仅会训演员，有的时候还会训导演训摄影训场工，也跟学生时代教导主任训老师一样。哈哈，这个称号还是沈影帝告诉大家的，据说是从上个剧组开始叫起来的，沈影帝还因此被罚做了三十个俯卧撑，不过称号就这么流传开了。”

　　入圈以前，程星耀以为达到影帝这样的地位，应该会被整个剧组捧着。
　　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这样。
　　江炜看出了他的疑惑。江炜虽然也是新人，却是正儿八经从北影毕业的，解释说：“一般来说，影帝的号召力大，地位自然就高。但这是拍电视剧，秦风老师的号召力是独树一帜的，更别说他还是制作人。”
　　程星耀点点头。

　　程星耀今天还有最后一场戏，在夜里。
　　他已经数不清自己究竟在脑海里将这幕戏排练过多少次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正式开始的时候，没有再出现NG，一次通过。
　　始终对他绷着脸的导演，也第一次给了肯定的目光。

　　一旁，罗枫的眼睛红得简直快要滴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