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古董不卖的古董店[综]》千机算尽

15、第 15 章

　　“唔……我不太会解释，总之，我只是想让他放心我能够自保而已。”清河捧起鹤丸微低、看起来表情有些危险的脸。咳咳……其实他比较想要按脑袋和抓头发逼他直视自己，不过那样子实在是太不友好了，比起谈心，那种动作看起来更像是挑衅吧。
　　鹤丸顺着力道直视清河的眼睛，看见了清河深棕色的眼中，一个一身黑衣，眼睛里发出不祥红光的人影。兀的回过神来，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早就已经不是他的主殿，他也早已经不是那个一身白衣的鹤了。
　　他早就已经堕入了咒怨与憎恨的深渊，靠着人类的怨恨与杀意苟延残喘至今。
　　清河的嘴角带着微笑，但看着鹤丸的眼里却是一片认真。

　　“我在九天前还只是一个什么神秘都不会的普通人，虽然有庞大的魔力，但是我连给迪卢木多治疗都做不到，甚至连给迪卢木多供魔都需要他来主动吸取，我仅会的同步魔术甚至还是迪卢木多教我的，他对我的担心也是应该的。”
　　“可是迪卢木多来到现世的愿望是向主人尽忠——以一个骑士的身份和气节，而我答应了他。”清河顿了顿，组织语言，“如果向他透露我受伤的情报，他接下来一定会更加紧张我吧，回来的时候他首先做的不是请罪而是关心我的伤势与我的饮食，就已经说明他已经彻底的认同我了，对于自己的失利现在大概比我更加在意和自责，这对接下来他对于战况与圣杯战争的进程判断会有很大妨碍——他会更加的守成，而不是出击和完成与saber的骑士约定。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而且自己的受伤大概还会动摇军心……嗯，引发不安？清河明白在这场战争中自己是一个多么弱小的存在，可以话，他也想对别人说自己有多么不安、有多么怕死，也想要告诉别人，在不久前的战斗中，他有多么想要害怕得哭出来，即使现在，他又有多么想要后怕得颤抖和想要迪卢木多一步不离的贴身保护自己……
　　可是不行，如果这样的话，他就会真的死掉的。

　　迪卢木多从没有认真看待这场圣杯战争。他本就是英灵，死活对他来说没有差别，他没有需要圣杯实现的愿望，自然也就不在意战争的结果，而更加注重享受战斗的过程。御主的死活更只是他证明自己道具而已，活着更好，死了也只是让他期待下一次圣杯战争罢了，所以他对这场战争没有负担。这种随意的态度自然不会活到最后。同理，被他保护的御主也不会活到最后。所以他不能够露出任何一点怯，让本就对战争结果没有兴趣的迪卢木多将他所剩不多的注意力从战场上转移下来……
　　——然后被他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次的失败是因为他的御主是个胆小鬼。

　　是的，未战先败，这么两天的洗脑下来，清河不妙的察觉，他好像洗脑过头，让迪卢木多认为这次战争，他们八成会失败了。
　　这样想来，突然觉得迪卢木多也不是很省心啊，突然感觉就算是任性独断的吉尔伽美什都比他……不不不！不能再想下去了，他现在应该集中注意力去想该怎么赢……
　　继续刚刚的分析，迪卢木多已经是一个大坑了，再加上鹤丸这个横插进来的、貌似精神上也有问题、麻烦程度大概和迪卢木多不相上下的意外……

　　“虽然只是一点狂妄的想法，但是，我想试着给他一个不那么……遗憾的结局。”清河将那些思绪赶出脑海，除了那些，在性命的威胁下，他还有些别的推测。
　　自古枪兵幸运E，虽说御主的魔力强可以改写从者的数据，但是哪怕是迪卢木多从他这里吸取了魔力，幸运还是一如既往的E就很奇怪了。
　　明明到现在为止，清河自认不是一个优秀的御主，但绝对很配合迪卢木多的愿望：迪卢木多在圣杯战争里有多坑，看过FZ的人都知道。所以，为了在圣杯战争走到最后，清河差不多是一个人当做从者和御主两用——一边赶忙学习努力保护自己，一边负责收集、分析情报和配合迪卢木多的战斗，表面上是迪卢木多服从他，实际上是清河完全纵容迪卢木多干自己喜欢的事情。然后才是协调迪卢木多的愿望与计划，以达到他觉得可以接受的结果。

　　清河牺牲了这么多，如果按照迦尔纳的理论，迪卢木多的幸运就算不上A，C的程度总是该有的，但是，哪怕耐久和魔力都上升了一个等级，甚至对魔力都能够从B上升到A，但是最关键的幸运值，却始终只有E。
　　不要小看幸运值在圣杯战争中的影响，幸运E基本就等于必死，而且还是凄惨、屈辱死去的那种。幸运A的话，哪怕拿不到圣杯，也可以有额外的收获，或者是心满意足的离开、这次战争的参与不虚此行的结局。
　　master只能看到从者的数值，看不到自身的数值，而迪卢木多的幸运E一直是清河的一根刺，不光是处于一个路人粉观看者对于这个悲惨枪兵的同情，也是他对于现状的不安与担忧——还会发生什么更加难以预料的事情。
　　虽然没有说从者幸运E，御主就一定会死了，比如五战某大狗、某些线路的愉悦御主，但是四战里，迪卢木多原本御主肯尼斯的死法实在是太让人印象深刻。虽然肯尼斯这一次一样死的非常凄惨——
　　都成了一滩肉泥……
　　所以，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清河试着更好的完成迪卢木多的愿望，以测试幸运值这种东西可否利用。毕竟他们这组，实力是真的菜……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
　　主观意义上，清河不觉得自己受伤是什么绝对不可以隐瞒的大事。

　　虽然伤口很疼、虽然过程很危险、虽然他到现在还在后怕……但是从结果上来说，他反正又没死，而且伤口还治好了，除了这件衣服，连大部分伤疤都在迪卢木多回来之前消失了，而导致发生这种意外的条件他也已经分析好了，能规避的他已经想好规避的方法，不能规避的，和迪卢木多说了也没用，那就没有什么必须说的必要了。
　　在社会上工作两年了之后，他明白了一些道理：一些你觉得天都要塌了的事情，在别人的眼里，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
　　相比起迪卢木多之后的唠叨和自责，他还要去安慰自责的迪卢木多，能够省下这些事情，清河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哪怕清河自己也知道这场战斗前后，他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了不止一次。
　　反正都过去了。

　　“……”一把拉下脸上的手，鹤丸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清河的话他还是听懂了的。转头撇撇嘴，“你也温柔过头了。”
　　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吗？虽然他来到这个人身边的时间并不长，之前也一直浑浑噩噩，但是有一些事情还是听到了的，比如这个人现在多么的危险，又比如，这个人类的守卫者，实力最差，以及对于他的性命，有多么的……儿戏。
　　明明都被这样对待了，却还是不计前嫌的想要完成那个人的忠义，这个人类，到底是有多么的傻啊？这样的傻子，为什么自己就没有遇到呢？为什么这样的傻子，却碰到了这样的守护者呢？

　　好嫉妒啊……真的好嫉妒啊……
　　要是我杀了那个守护者，我能够——
　　虽然‘不那么遗憾的结局’这句话就像他们会出什么事一样的说法，但是无可否认这句话中透出的温柔和包容，让鹤丸不禁走了一下神：如果如果他们一开始遇见的是这样的主人，他最后的结局，会有不同吗？
　　清河看着鹤丸微红的耳朵，觉得他没有脸红的话，这句语气凶狠的话倒是有点可信度。
　　“是吗，我倒没觉得。”看起来应该算是……解释清楚了？
　　清河转身脱衣服，既然说洗澡，那就真的洗一个吧，在地上滚了那么长时间，也确实有点脏了。

　　“真正温柔的人，才不会是我这样。”

　　*

　　这边清河被肯尼斯找上门，那边的英灵同样没有歇息下来。
　　已经有自己是除Lancer（枪兵·迪卢木多）组外最弱一组自觉的rider（骑兵·征服王），想想伤了手实力打了折扣的saber（剑士·骑士王），rider（骑兵·征服王）更加坚定了开个酒宴的想法，除了畅谈下理想、志向，能够说服对手把圣杯让给自己之外，也顺便探探archer（弓兵·英雄王）和saber（剑士·骑士王）的虚实，而且这两位作为王，是不会对他这个酒宴的发起人做出攻击的，王的气量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
　　至于Lancer（枪兵·迪卢木多）和berserker（狂战士·兰斯洛特），至今一直能够藏得连那些手段繁多资深魔术师也找不到的Lancer（枪兵·迪卢木多）、还有他的御主，或许也并没有Lancer（枪兵·迪卢木多）说的那么弱小，找到他并令其退场的这件事，就交给与Lancer做了约定的saber（剑士·骑士王）来做吧。
　　毕竟Lancer（枪兵·迪卢木多）实在是藏得太好了……他的小御主试了不下五六个方法，从水土、风、人群分布、魔力流动和地脉走向各种角度来探查，探查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rider（征服王）就只能放弃了。
　　不过从这一系列的探查方法与与众不同的思路，倒是让rider对自己的小御主改观了不少，不谈魔术回路，就看这个魔术的资质与另辟蹊径的思考方法，或许这个御主，也不是他一开始以为的——只会赌气、承受不了失败、是个哭包、魔术计谋心性样样不行、任性、无理取闹……的那么废物。
　　至于berserker（狂战士·兰斯洛特）……rider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英灵的目标不是他，也不会找上他。所以rider愉快的决定，将berserker（狂战士·兰斯洛特）放置play，毕竟那个英灵实力强大，但是实在是太无法沟通了，完全无法征服也就算了，要是真打起来，得不偿失而且暴露底牌就不好了。
　　底牌这种东西，就算是暴露，最起码也要暴露得有价值。
　　于是三位王者的酒宴轰轰烈烈的在爱因兹贝伦的城堡举行了。

　　而此时，清河正被肯尼斯追得满地翻滚，生死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