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狼转正指南》云清雁翊

91、番外

　　等一切结束之后，成琤回到学院里，停职查办，等待处分，每天的日子提心吊胆。

　　只是现在他的生活里，除了每天陪他的机器人，又多了一个韩凌。

　　韩凌现在也停职查办了，每天窝在成琤家里哪都去不了，也在等待处罚结果。

　　白色为主的客厅里，电视放着新闻。

　　“……全国戒严结束，蔓延国内的传染病得到有效控制，最终死亡人数六百七十三人，治愈人数十万零五十八百七十九人，奋斗在一线的白衣天使们正在对尚未痊愈的患者们日夜不停地治疗着，让我们……”

　　沙发上懒散靠着的男人面无表情的听着，厨房里的动静一点儿也没被他落下。

　　“不是这样做的……”同款型号的小零皱着眉头，满脸的焦急，“火太大了，油要爆了，啊啊，姜蒜要糊了！”

　　成琤被他喊得心神不安，手忙脚乱，忍不住骂道：“闭嘴！能不能安静点！”

　　小零：“啊啊啊！糊了糊了！”

　　小零一下握住成琤拿着锅铲的手，匆忙地炒了起来。

　　成琤：“不是还没糊吗？”

　　小零开小电磁炉的火，埋怨道：“你火开太大了。”

　　成琤：“……能不能让我自己来？”

　　小零一脸委屈地瘪嘴道：“那你能不能保证再难吃都吃完，别让我重做？”

　　成琤：“……”

　　韩凌的肚子咕咕直叫，起身走到厨房门口：“行不行啊？占厨房多久了？我还得吃饭啊！”

　　成琤有些不耐烦，“看你的电视去。”又挣开小零的手，“让我自己来！”

　　小零委屈地收回了手，求助似得看向韩凌。

　　韩凌撇了撇嘴，抢过了成琤手里的锅铲，“不就说了你两句吗？至于这么记仇吗？两三天了都没让我按时吃上一顿饭？”

　　成琤白了韩凌一眼，“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社会蛀虫人间败类好吧？”

　　“年轻人，这么大火气干嘛？”韩凌说着把一旁的青椒倒进了锅里，随着一阵噼里啪啦地响声，韩凌皱了皱眉，身体往后，嘴里碎碎念着，“水怎么都还没倒干净……”

　　成琤心里又一气，伸手就要夺锅铲。韩凌敏锐地躲了开，嗤道：“说不得你了是不是啊？赶紧出去，别在这碍事！”

　　成琤又羞又恼，“我不做事又说我懒，我做事又嫌我做不好！你到底要怎么样？”

　　“哎呀，说你两句也没批评你的意思，你怎么还往心里去了？”韩凌把手里的锅铲舞得飞起，颠了颠锅，“你前些日子不是情绪不好么？我就逗逗你，让你转移一下注意力，哪知道你还当真了？”

　　成琤：“那你说我是社会蛀虫？”

　　韩凌：“有你这么聪明的蛀虫？一己之力突破实验瓶颈？”

　　“人间败类？”成琤又反问。

　　韩凌：“这都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了，有这么高思想道德觉悟的人哪里找？”

　　成琤心里舒服了一点，又没好气地问道：“你还要在我家赖多久？”

　　韩凌：“怎么？不喜欢？那要不你去我家赖着？”

　　成琤：“……滚！”

　　一切的事情都结束之后，成琤在韩凌的教导下一直深刻的反省自己，认真的承认错误，并勇敢的承担责任。

　　但到后来，成琤发现，事情不太对。

　　韩凌的批评越来越狠，也越来越琐碎，甚至是对他的生活习惯都要严加指责。

　　什么，睡懒觉啊，什么不会做饭啊，什么衣服袜子也不知道自己塞洗衣机啊，剥削机器人劳动之类的，简直就是社会蛀虫！

　　按照韩凌的理论，就是因为成琤对待生活的态度不够严肃认真，所以才让敌人有空子可以钻。

　　成琤原本还觉得他有道理，并且尝试性的开始自己打理家务，学习做饭……

　　直到韩凌看着他烧焦的菜皱眉，又让小零重新做了一顿之后，成琤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韩凌赖在他家这么久，好像也没做饭做家务啊？他吃他的喝他的挺自在的啊？他让指使小零做家务，也没见得多自律啊？又不是自己一个人要受处分！

　　于是，就发生了刚刚厨房里的那一幕。

　　成琤沉着脸站了有一会儿，又听韩凌哄小孩一样地说道：“小陈同志，你家厨房就这么大，脏活累活交给我干，你出去歇会儿成吗？”

　　“嫌我占地方就直说……”成琤嘲讽了一句，倒也听话，出去躺沙发上靠着了。

　　右眼总觉得有些酸疼，等韩凌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又看到成琤满腹心事地在揉眼睛。

　　“不是让你忍着别揉吗？”韩凌坐到成琤身边，勾住了他的肩膀。

　　成琤瞪了韩凌一眼，垂下了手，想了想，喊了一声韩凌的名字。

　　韩凌皱着眉头回头，满脸疑惑地望向他。

　　成琤：“你平时工作应该挺忙的吧？”

　　“啊？”韩凌应了一声，示意成琤继续。

　　成琤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在我家这段时间，是不是感觉挺悠闲？挺舒适的？就跟度假一样？”

　　韩凌愣了愣，嘴角轻轻一笑，转而严肃道：“我现在神经紧张得很，悠闲个屁！”

　　“神经紧张？”成琤微微地挑眉，“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你这吃得好喝的好，晚上睡觉还睡的香……”

　　“香个屁香！”韩凌转过了头去，“你家沙发又窄又小，翻个身都难！”

　　成琤越发觉得蹊跷，“你这意思……要不我把床让给你？今晚我睡沙发？”

　　韩凌：“那感情好啊！不客气啊！”

　　成琤：“……”

　　就在成琤要发火的时候，小零把菜端了出来，喊道：“吃饭了吃饭了。”

　　“可饿死我了。”韩凌屁颠屁颠地就跑了过去，端起碗就开吃。

　　成琤气了个半死，“我说你这人，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哦，就知道要求我了？自个儿倒是吃得香睡得好，一点儿都不把正事放心上是吧？”

　　韩凌厚脸皮笑道：“哟，缓过劲来了？”

　　成琤更气了，“滚！立刻！马上！赶紧！”

　　韩凌囫囵吞枣似得咽下饭，回道：“我们现在就应该放松精神，好好享受生活，等处分下来了再说，你别老惦记！”

　　成琤无言以对。

　　韩凌笑道：“放宽心些，该吃吃该喝喝，该干嘛干嘛，现在等就行了。”

　　等，又要等多久？

　　成琤有些着急。

　　他现在的心情不上不下的，难受得要死，倒是韩凌一点儿都不在乎！

　　韩凌边吃边宽慰道：“你要相信组织，相信国家，肯定会认真研讨，公事公办，就算让你进监狱了……那大不了我陪着你咯？”

　　成琤不置可否，回了卧室。

　　过了有一会儿，韩凌敲了敲开着的卧室门。

　　“今天又不吃？”

　　成琤应了一声，翻了个身。

　　韩凌走到床边背对着成琤坐了下，叹道：“我知道你现在内心特别忐忑，但你焦躁也没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该做的都做了，咱们现在就好好认错，也没别的法子了……”

　　成琤侧躺着不出声，卧室里的阳光都被床帘挡了住，显得有些暗。

　　又过了一会儿，韩凌劝道：“要不我给你再找点事情做？你总这样什么难过也不是个事……”

　　成琤有些难过地说道：“我现在满脑子……都在想……我爸要是知道了该怎么办……”

　　韩凌沉默了一会儿，转而道：“就你爸那心理素质？你就是杀了人他都觉得没什么事，你还担心他？”

　　成琤摇了摇头，“我倒不是担心他……我怕他不让我回家了……现在全国戒严结束了，我还没机会回去看妈妈呢……”

　　“不至于吧……”韩凌说得也不那么确信，心里有些打鼓。

　　“我还特担心你，我怕他找人把你杀了……”成琤轻声道。

　　韩凌：“……”

　　这事那老头子绝对干得出来！

　　“那还不知道谁杀谁呢……”韩凌说着，跟着躺倒床上，抱住了成琤，“我有时候吧，就觉得你心思特别多，特别喜欢乱想……你说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你别乱想呢？”

　　一阵沉默过后……

　　“滚，别碰！这不是你现在可以上床睡的借口！”

　　韩凌：“……”

　　韩凌宝宝委屈，韩凌宝宝心里苦，韩凌宝宝真没想到，他只是暂时性的把成琤交给叶子霖一段时间，成琤能记恨他这么久。

　　第二天，成琤被秦思带到审讯室盘问了一天，疲倦得回到家，一眼就看到家里的米虫正在沙发上对小零做着不堪入目的事情。

　　机器人是没有贞操和道德概念的，小零伏在沙发上，发出诱人情思的呻.吟，而罪魁祸首则抬头尴尬地望向成琤，“回……回来啦？”

　　这一幕何其相似！

　　成琤脱口怒道：“你有病是吧？真当自己家了啊？随便玩我东西？”

　　“这不还没开始嘛……”韩凌悻悻地坐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了拍小零的，“去，到此为止。”

　　小零的表情一瞬间恢复平静，乖乖地爬下沙发。

　　成琤怒不可遏，狠狠瞪向韩凌。

　　韩凌摸了摸鼻子，“我就试试它功能有没有调好，没别的意思。”

　　“我看你是背着我玩了不知道多少次吧？”

　　“真没有！不信你可以查它的监控录像！”韩凌一脸被冤枉的模样，他说的是实话。

　　成琤气不打一处来，白了韩凌一眼。

　　韩凌舔着脸笑道：“别这么小气嘛，我要真用了，大不了给你出钱换个零件，你看怎么样？”

　　成琤理都不想理，而小零完全没有察觉到气氛得微妙，穿好衣服笑着就过来抱住成琤的胳膊，撒娇问道：“吃了没？饿不饿？要不要给你做宵夜？”

　　成琤想也没想就抽着胳膊把它往边上推，“滚滚滚，离我远点！”

　　小零的程序开始运转，条件反射地蹙起眉头委屈巴巴地望向成琤，大眼睛里很快就充满了莹光。

　　韩凌见状，嘿嘿一笑，打圆场道：“小零，你先去卧室待会儿。”

　　可怜的小零只得听话，憋着泪就走到了卧室，坐到床边不住地吸人造鼻涕。

　　成琤看得脑瓜子疼，他还不该发火啦？

　　韩凌：“你说你跟个机器人有啥好计较的……”

　　说得可真有道理……

　　“你恶不恶心啊？跑别人家玩别人的机器人？这跟玩别人的飞机杯有什么区别？”成琤立刻把矛头转向了韩凌。

　　“我不是说了我没动吗？”韩凌道：“再说了，我跟你之间还有分你我？”

　　“怎么就不分了！我才不给你还债呢！”成琤没好气地又白了韩凌一眼。

　　见软的成琤不吃，韩凌干脆赖皮道：“你这段时间又不让我碰你，我也憋得慌嘛……”

　　韩凌好不容易把人救回来了，本想着现在所有误会都解除了，他们两的关系应该突飞猛进才对，哪知道成琤缓过劲来，冷静地思考了许久，最后来了一句“我还想再看看你的表现”。

　　原话，韩凌都傻眼了，他表现得还不够好？

　　但韩凌没敢说。

　　成琤听了韩凌这话，气笑了，“你还真别说，自从你让小零爬了我的床之后，我就觉得吧，跟它在一起还真挺不错的，连前戏都不用，不像某些人说话不算话也就罢了，还净想着法子折腾人……”

　　韩凌一愣，他怎么还记得那事呢？

　　“不是，我后来不是让你实践过么？再说了，”韩凌舔了舔唇，“你和小零实践这么久了，要不今天让我验验货，看你进步了没？”

　　这么个意思……

　　成琤蹙眉想了会儿，“当真？”

　　“当真！”韩凌回得斩钉截铁。

　　客厅里诡异的沉默着，两人互相对视。

　　卧室里的小零还在抽泣。

　　成琤蹙着的眉头微微一扬，“那我想玩点有意思的。”

　　韩凌眉梢一挑，心知成琤又起了鬼主意，“我先说好，不能弄伤我，我很脆弱的！”

　　成琤：“……”

　　脆弱？脆弱！

　　成琤冷哼一声，“我觉得你要不要考虑跟小零学习学习？它比你有意思多了，还没有你脆弱！”

　　韩凌：“……它程序都是我给它调的，你确定它比我有意思？”

　　成琤：“反正你没它有意思！”

　　韩凌：“没耐性就直说，用不着激将……”

　　成琤被他戳中心事，面色不改，轻哼一声，挑衅道：“反正我就没耐性！”你能拿我怎么着？

　　韩凌瞬间换了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你一点都不心疼我，一点都不爱我……”

　　我操！

　　“你你你！你少给我装可怜……我我我……”成琤气急败坏，“我哪里不爱你了！”

　　韩凌轻轻一笑，“那你到底有没有耐性？”

　　成琤气得只能用行动说话了。

　　事后。

　　韩凌搂着成琤躺着，感慨道：“刮目相看啊……”

　　成琤躺在他怀里，嘴角轻轻勾起笑，全然没有发现韩凌今天晚上打算好好在床上睡觉了。

　　小零站在门口，怯生生道：“我也想陪成琤睡……”

　　成琤不等韩凌开口，提起精神叫道：“过来，睡中间。”

　　韩凌：“……”

　　他的小野猫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等小零爬上床，成琤把它一搂，让它面对韩凌，轻声道：“不是想换皮肤吗？来，求求你爸。”

　　小零一双无辜纯良湛蓝色的大眼望向了韩凌，“可以吗？公司现在新出的系列，有自我修复功能，还能调节柔软程度，模拟出汗……”

　　韩凌眉头一皱，“把嘴张开。”

　　小零委屈地撅起嘴，泪眼婆娑。

　　“张开！”

　　成琤好奇地支起身子，他本来还在偷笑，此刻倒想看看韩凌要做什么。

　　只见小零可怜兮兮地张大了嘴，韩凌将手伸到它喉咙最深处，摸到一个凸起的按钮，用力一摁，机器人瞬间僵直，眼神里散去了光彩。

　　“你把它关机做什么？”成琤疑惑地问道。

　　“忘了给他把广告程序删掉了……”

　　成琤：“……”

　　就这样，两个人把小零夹在中间。韩凌打开小零的腹腔，在内置的屏幕上各种调整。成琤开始的时候还挺好奇，后来看着看着有点儿饿，便起床去吃东西。

　　等他吃完，韩凌也调整了完，把小零又开了机。

　　成琤又躺回了床上，靠着韩凌的被抬起机器人的下巴，看着它眼睛里闪过细碎的荧光，轻声道：“其实我也挺想换的，自动恢复听起来不错……”

　　机器人已经恢复了启动，乖巧而又懂事道：“成琤，贷款还没还完呢，咱们家要节约用钱。”

　　成琤：“……”

　　韩凌没忍住笑出了声。

　　成琤低头在始作俑者身上一啃，气道：“笑什么笑？就会捉弄我！”

　　韩凌低笑着翻了个身，把成琤抱了住，“让你节约点还不好？”

　　“可它们公司新出的那款真的还不错的，”成琤嘀咕道：“你想啊，它的皮肤本来就有使用寿命，而且说不定哪天就意外受损。自动恢复的虽然贵一点，但比总要更换强，总是更换的话其实价格也不比自动恢复低。”

　　韩凌：“真想换？”

　　成琤点了点头，“等我贷款还得差不多了，就又可以贷着买了。”

　　韩凌摸了摸鼻子，“要不我帮你买？”

　　成琤斜眼看他，“怎么，嫖资啊？”

　　韩凌：“……”

　　他怎么就那么气呢？

　　小零一直乖乖地躺在韩凌旁边听他们插科打诨，此时见两人都不说话了，小声问道：“不睡觉的话，起来吃饭么？运动这么久，不消耗体力么？”

　　成琤：“……”

　　韩凌：“……”

　　“下次不吃的话，能不能提前说一声？菜凉了又要热，你们又不动手，都不在乎我的劳动成果……辛辛苦苦地做好……都没人吃……”

　　成琤和韩凌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小零吸了吸鼻涕，“以前成琤都会抱着我睡得，晚上都会跟我说话……现在你们都不理我……我还要看人脸色……”

　　成琤斜眼看向韩凌，挑了挑眉。

　　韩凌翻身抬起小零的脸，嘴里嘀咕道：“这性格确实该改改，太不会看气氛了……”

　　说罢又将可怜的机器人关了机。

　　虽然说成琤现在是停职，但他的工作不像韩凌，说找人替代就能替代的，特别是小柯还在放产假。

　　马舒正常上班后，又把成琤叫了过去，让他帮忙，每天加班到十一二点。

　　成琤实在是无奈了，从前他诞生，想怎么加班就怎么加班，现在他还等处分呢，不知道能和韩凌这样在一起多久，一天到晚就想着早点回去。

　　今天好不容易工作完成的早，成琤给小柯发了条消息。

　　“你产假到底还要放多久啊？我快累死了！”

　　小柯：“我能怎么办啊？老婆刚生，孩子半夜里可劲闹腾，院里又不让父母来，那只能把产假放完了。”

　　成琤：“你两当初就该申请个人造子宫！”

　　小柯：“我也想啊！但悠悠非要自己生，她说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亲一点。”

　　成琤：“……”

　　能有啥区别？

　　就像洗衣机刚出来的那阵，总有人觉得洗衣机洗不干净衣服；洗碗机刚流行的时候，总有人觉得它洗不干净碗；人造子宫也一样，直到国家宝宝出生，健康的成长，才有更多的人选择人造子宫。

　　但悠悠不是，悠悠本身就是人造子宫生出来的，她则更想体会一下自然生产。

　　虽然事后她也强烈表示，再生的话绝对不自己来了！

　　这些成琤都不知道，他现在只觉得，女人的想法，他真的不懂。

　　成琤刚下班出门就看到韩凌等他，一身的制服装，宽肩窄臀，挺拔如松。

　　夕阳照亮了他的半张脸，那双黑亮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情款款。

　　成琤每次看到他的眼神就觉得心跳不止，快一个月了，两人同吃同住，犹如热恋。

　　“要没出这事，等这项目完了你也该是个博士后了。”韩凌搭上成琤的肩膀，跟他聊了起来。

　　“那谁知道？”成琤任他搭着，靠近了他一些，“又有新项目了，藻类改良，要适应火星环境。”

　　“真要移民火星啊？”韩凌倒是真吃了一惊，这消息他一直都有听说，但一直得到具体的政策下来，不敢断言。

　　成琤点点头，“不过火星最大的问题是磁场太弱，听说磁场干预工程的进行的还挺顺利的，这才让我们着手藻类改良，具体什么时候能成功，可能得百年或者千年了吧。”

　　韩凌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成琤侧头瞄着他笑道：“怎么，是不是觉得自己特蠢？后悔当年没好好读书？”

　　韩凌一怒，嗤道：“滚滚滚，术业有专攻懂不懂？我只是没往那方向研究。”

　　成琤一滞，“我怎么觉得你跟我说话越来越像了？学我的？”

　　韩凌眉一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平时都不说脏话的，全是被你带的。”

　　“放屁！”成琤根本不信，“我怎么记得你老骂我？”

　　“我骂过你什么，你举个例子？”韩凌很自信。

　　成琤皱着眉头，左想想右想想，还真想不到，干脆赖皮，“你就是天天骂我！”

　　韩凌被气得不行，转而一笑，“要你说小骚货也算是骂你，那我不否认。”

　　成琤面上羞得一红，韩凌把他脖子一勾，大厅广众之下就要亲他一口。

　　成琤慌得不行，一把推开韩凌，红着脸就往家里跑，边跑边气道：“离我远点！我不认识你！”

　　韩凌作势要追，成琤慌得跑远，两人打打闹闹，也不管周围的人都侧目注视，气喘吁吁回了家。

　　两个人一点儿都没有三十多岁的自觉。

　　家里的小零已经做好了饭菜，摆上了碗筷。

　　它新换的皮肤晶莹剔透，雪白亮丽，整个外形看起来增色不少。

　　韩凌一进家门眼睛就一亮，“不错啊，今天有蛋挞。”

　　“你那牙，迟早坏了。”成琤怼了他一句。

　　“坏不了，都是新换的。”韩凌嘿嘿一笑。

　　成琤：“……”

　　他就说，天天吃甜食喝饮料的人牙齿怎么可能那么好！

　　“不过我说，你怎么不用电动牙刷？你那洗漱用品都该换换，也太老了，再过几年塑料牙刷都没得卖了。”韩凌捏起桌上的蛋挞就往嘴里一塞。

　　“我不喜欢那玩意，震得嘴麻。”成琤坐下来，端起碗。

　　韩凌贼兮兮地一笑，“我看你别的震动玩具用得挺好的啊，也不嫌麻？”

　　成琤是真的按耐不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一脚就踹了过去，韩凌急忙往后一跳，差点噎住。

　　好不容易咽下了蛋挞，韩凌叫道：“诶诶诶！你这人！打又打不赢我，又喜欢动手动脚，欠收拾啊？”

　　成琤瞪了他一眼，低头狠狠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就当吃的是韩凌的肉。

　　韩凌觉得十分有趣。

　　相处这么久，他早发现成琤是个里外不一的人，表面上内敛平和，内心却是敏感暴躁。在床上倒是挺开放的，但实际上却害羞得很。

　　家里怎么省事怎么来，能不自己动手的家务都给机器代劳，可在某些地方，却又极其复古。

　　就好像，成琤不喜欢隐形眼镜，让他去把左眼做个手术得做不知道多少思想工作。

　　韩凌问过成琤原因，当时成琤的回答是，他不喜欢皮肤接触电动的东西。

　　韩凌当时也反问过，“你床底下那些玩具不都是电动的么？小零不也是电动的么？”

　　成琤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再没说话。

　　总得来说，成琤是个不喜欢变化的人，如果一件事情习惯了，他就不会去尝试改变。

　　不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和韩凌维持那么久的关系。

　　韩凌就喜欢这么逗成琤，有时候把成琤逼急了，会口无遮拦，想到什么骂什么。但韩凌不在乎，反正他也没少被骂过，无所谓的。

　　也有那么一次，成琤骂得有点儿过分，韩凌干脆就当着他的面开始怀念叶子霖，说他从前对自己多么多好么好，多么多么照顾自己，把成琤气得直接就说，“我他妈当初就该跟别人成了！让你这狗日的天天缅怀过去算了！”

　　韩凌压根就不在乎，笑道：“成了又能怎么样？成了我还不能把你挖回来？”

　　成琤：“你就那么肯定我还接受你？也不瞧瞧你这德行！”

　　“哦，我怎么就不行？况且……”韩凌故意顿了一顿，“你不知道偷情是会上瘾的？你当时要真跟别人成了，那你怎么着也得算出轨，出过一次轨的人，我还怕勾搭不上？”

　　成琤更气了，爆捶了韩凌一顿。

　　床头吵架床尾和，事后，成琤忽然就想到话该怎么接了，在床上抱着韩凌颇有些小人得志地说道：“我就觉得啊，我那会儿要真跟别人成了算出轨的话，那我跟你在一起不也算出轨？你现在根本就不是从前那模样啊……”

　　韩凌没想到他能气这么久，先是一愣，接着气呼呼地咬了咬成琤的鼻尖，“你去，你去，你有本事去我就有本事把你勾搭回来，我就问你信不信！”

　　成琤不敢说不信，笑得不可自已。

　　日子要能这么一直过下去，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两人吃完饭一如既往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韩凌叉着腿大大咧咧地靠着，成琤侧身头枕在他腿上刷网页。

　　电视里的新闻播了一会儿，韩凌觉得没意思，又挑了部电影。

　　还没放多久，低头看见成琤瞄着论坛沉思，撩道：“你该不会又背着我做什么小动作了吧？”

　　“去去去！我就看看学校论坛！”成琤翻了个白眼，“看看新人什么时候来，我现在一点都不想上班……”

　　韩凌笑得特别开心。

　　成琤叹了口气，抱怨道：“你是不知道啊，生物啊，就是搬砖，不像物理数学机械设计，灵光一闪，蹭一下就有方向了。咱们得一个个的做实验，一个个的记录数据，一个个的试。上头任务多，压力大，工资少，就业方向窄，愿意来得人也不多……”

　　“工资少？”

　　成琤没往心里去，“嗯”了一声，“我爸妈本来也不支持我来，压根没多少支援。小零一买，皮肤一换，唉，都是贷款……”

　　韩凌宝宝不开心了，这也叫工资少？

　　成琤完全没发现韩凌没说话，继续抱怨道：“净土还没了，我账户里还不少金币呢，都能换钱，那可都是我卖身卖回来的血汗钱……”

　　韩凌想起来了，还有卖身这茬呢。

　　成琤说来劲了，望着他笑道：“我跟你说，我运气可是贼好，每次都能碰到土豪。就净土封禁之前的那段时间，天元还要给我一千万金币！”

　　韩凌：“……”

　　为什么感觉自己有点微妙的生气？

　　成琤：“我特别喜欢他抱我，他抱着我特别舒服，每次都特放松。”

　　韩凌：“……”

　　到底告不告诉他真相呢？

　　成琤：“说真的，我还挺想他的，可惜你说他是个人工智能……”

　　韩凌决定，他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成琤天元就是小零这件事情，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