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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底气 ...

  •   林辞呼吸猛地一滞,殷六!

      谁人不知,殷是这大周皇姓,排名第六,一身黑服,脸戴面具,难道……是六皇子!

      林辞眼珠子几乎脱框而出,连呼吸都急促起来,这些年她虽一直在林府,可对外界也不是不闻不问,大周六皇子,出身卑贱,其母是夷族公主手下贴身侍女,当今圣上酒后临幸怀下龙种,正是六皇子殷归殊,存在感极少,前些年因参军名声大噪,时常一身黑衣,不以真面目示人,街头巷尾都在传唱他面貌丑陋粗鄙。

      林辞以前不清楚,但现在她观他除了性子冷淡些,通身气质却是贵不可言,况且他还救了自己。

      林辞自有自己一套规矩,不说多准,却也算得上算无遗漏。

      譬如朝青,即便她是撞客,林辞通过种种迹象知道这人性格天真,说得再分明些就是有些蠢笨,不过放在身边也能用。

      说不准还有些意外惊喜。

      她脑中心思陡转,却也不过一瞬,林辞慌忙拜谢。

      她摸不着六皇子是个什么意思,只能周全礼数,哒哒的马蹄声越行越远,林辞小心翼翼的抬眼便看见他骑着马折进巷子口,声音消失不见,林辞微微松了口气,眼神却有些发怔,半晌回不过神来。

      朝青倒是惊讶极了,竟然是六皇子,男主大人,小说里救下林辞的可是她未来的丈夫,也因此林辞才会在他求娶之时嫁给他,这是怎么回事?

      朝青害怕地攥紧袖子,脸色苍白,不是都说剧情不可抗拒吗,为什么现在就开始跑偏,这样一来,她作为穿书者的优势也将荡然无存。

      朝青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其他穿书者藏在暗处,思及此,她忍不住瞪大眼睛,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死守自己的秘密!

      殊不知,早在一开始身份就已经暴露,还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经历了刚才的惊魂一幕,车夫哆哆嗦嗦牵着缰绳,他方寸机智的躲在马车底下,那些贼人目标也不是他,自然不会白费功夫。

      林辞强忍恶心,将随身携带的碎银打赏给他,以示宽慰。

      车夫感激涕零,颇有些心虚的接下银子,这可是他将近一个月的花销,被银子迷了眼,车夫自觉事情已经过去,驾着车继续前进。

      林辞折回车厢,眼神冷了下来,她早就知道这车夫被容氏收买,却没想到关键时刻将她们卖的彻彻底底,如果不是六皇子……脑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那人风姿清朗的身影,还有那双眼,不含丝毫情绪。

      林辞打了个寒颤,轻轻甩头,突然掌心一痛,原来是指甲刺破了皮肤,林辞看着手上几丝血迹,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仅仅一墙之隔的巷道里,殷归殊坐在马上听着动静,车轮辗动声清晰传入耳蜗,他终是忍不住,足尖轻点纵身跃上墙头。

      唇角弧度飞扬,哪还有刚才的凌冽,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落满柔情。

      如雪般清冽的声音响起:“辞儿,我回来了。”

      说着掏出一块玉佩,若是林辞在场定然满目讶然,皆因她身上也有一块。这本是双鱼佩,后来被她送给可怜小哥哥了,后来连人带玉一起不知所踪。

      每每想到此事,林辞都会气到呕血,她并不是心疼钱,而是这玉佩乃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她那时年岁尚小并不知情,便稀里糊涂送了人。

      殷归殊细细摩挲玉佩,视线遥望远方,正是林辞离开的方向,直到此时,他心里那块大石才算落地。

      并不像朝青想的那样,不是穿书者,而是男主重生了。

      殷归殊在战场上觉醒前世记忆,当即率领大军踏破敌营,火速飞奔回来。

      所以才会有现在的一切。

      这一世,是他救了林辞,绝不允许再有什么野男人仗着救命之恩强迫她嫁人!

      上一世,在他不知道林辞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她,哪知道还未等他捧出一颗真心她便嫁人。后来更是再无交集,他以为自己一定会等到她,林辞突然病故,即便后来替她报仇,也换不回她……

      底下不知何时骤起喧哗,殷归殊收起玉佩,珍重的将之贴身放入胸口,玉佩微凉,却让他的心莫名安定下来。

      周文明带着一众手下路过这里,远远的便听见周围百姓细细碎碎的议论声。

      “太惨了,七八具身体就摆在那儿,人赶到的时候,血都流干了。”那人说着不由摇头,脸色发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旁边那人却不赞同,“你们都不知道,那些人死有余辜!”

      他很是义愤填膺,说话声也控制不住大了很多,那人原是城郊村民,阴差阳错见过贼人面貌,竟是山上匪徒,这下他周围一群人脸色都变了,其他人庆幸不已,而那一开始怜悯匪徒的人脸色不大好看,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周文明听了一耳朵,心生好奇,这匪徒怎么就突然死在城里,可惜死得干脆利索,什么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周文明也不死抠着,他是出来玩儿的,当即领着人改走另一条路,心里却一阵发空。

      殷归殊抚掌看着他离开,眼神冷凝,就是这人,上一世……他攥紧拳头,这次算是从根上掐断了。

      看完一切,殷归殊不再纠结,飞身骑马冲进内城,独属于皇子的腰牌上下碰撞,发出金鸣之声,禁军哪敢阻拦,眼睁睁看着连人带马都跑了进去。

      这厢,马车摇摇晃晃终于到达将军府,因为一早林辞就派人送过书信,所以早就有下人擎等着她。

      甫一看见贵人马车,小厮眼都亮了,拔腿就跑。

      等林辞从车里出来,府里夫人也在丫鬟簇拥下走了出来。

      见着林辞,李夫人笑着上前,似乎有些不敢相认。而林辞也借着余光望向她。

      说起来,她小时候是见过舅妈的。

      林辞母亲是幺女,和她舅舅相差十几岁,舅舅成家立业,她母亲才到了出阁的年纪。

      林辞母亲曾带着她回家。

      李夫人还记得她当时的样子,小小一团,没想到多年未见,物是人非。

      李夫人敛起眉间轻愁,亲昵的看着林辞,眼中泛起水光,“你这丫头,终于想通了。”

      她的话落入林辞耳畔,叫人听着一瞬红了眼眶,挤压心头的委屈倾泻出来,林辞眨眨眼,努力不教泪水流出来,大庭广众之下,她只能忍耐:“舅妈。”

      李夫人握上她的手,将人接进府里。

      林辞孤苦无依多年,还是头一回感受到这样的呵护,不由地沉溺,李夫人也抱住她,温声安抚。

      将这些年的苦楚都说了出来,林辞眉眼疏朗,显然已经看开了。

      “舅妈,谢谢你。”林辞诚挚道

      “傻孩子,你是我的家人,我护着你是应该的。”说着唤来下人,一水儿的首饰绸缎,李氏拿起一根妃色玲珑碧玉簪,比划着插在林辞头上,“女儿家哪能这么素净,这些都是舅妈吩咐下人采买的礼物,你带回去试试,到时穿给舅妈看看,这根簪子真是配你……”

      林辞被她说的羞红了脸,却合极了李氏眼缘,她膝下育有二子,一直想要个女儿,林辞到来正好圆了她的心愿。

      两人相处融洽,威远将军下朝回来便看见这样一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夫人,我回来了。”他大咧咧道,看向林辞,对上那双极漂亮的杏眸,当即一愣,嘴里喃喃道:“像,真像。”

      林辞不明所以,李氏小声解释:“他说的是你的母亲,娇娇你这双眼像极了你母亲,不过容貌却更为出挑,哪天你若出门,怕是要迷倒这全城男儿。”

      李氏握着她的手掌轻抚,用俏皮话掩过眼中一抹轻愁。

      林辞早就没了初到的拘束感,大抵是舅舅舅妈都太亲切

      “舅舅,舅妈。”

      饭后林辞将箱箧拎出来,脸色羞赧道:“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放在我那——”她顿了顿,“不安全。我想让你们代为保管。”

      林辞打开箱子,都是李母的遗物,书画衣物,还有些细碎的首饰,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夫妇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动容之色,尤其是李将军,他年少时是暴脾气,老了修身养性收敛不少,现在却是恼怒,“都是我不好,我以为林玉溪是你父亲会好好待你,没想到竟然会这样,早知如此当初我说什么也要把你从林府带出来!”

      瞧瞧他这侄女拿出来的都是什么,破书烂画,还有这首饰,他确实见小妹戴过,不过那簪子上的东珠呢?李赋不会傻到以为坏了,肯定是那偷奸耍滑的下人抠了下来!

      她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林辞反倒没他们那么生气,或者说是看淡了,反过来劝慰他们:“以前是我固执,自己中了容氏的计谋,她当年害了我娘现在又想害我。“说着,她轻咬下唇:“前些日子的落水,其实也是她搞的鬼。”

      林辞决心说出一切,继续道:“父亲宠妾灭妻,连带这那庶女也受宠,上次我落水,不是意外,是林珠推我……”

      “欺人太甚!还有你,你怎么不告诉我,我抄家伙打断她的腿,毒妇!”

      没等她说完,李赋已经气得大怒,坚实的木桌直接被他拍成两段,轰然倒塌。

      林辞讶然,道:“舅舅你别生气,我这不是看开了吗?”

      没想到听了她这话,李赋更怒,劈头盖脸道:“什么看开了,你又不是要出家,我们李家是那么好欺负的吗,你是林玉溪唯一的嫡女,怎么能这么软弱,小妾爬上来就踩下去,你背后是我们整个将军府,我给你拨两个小厮过去,看今后谁敢欺负你,如果打不过就叫你两个表兄过去!”

      这背后怕是谁都没有李赋看得清楚,他叹了口气,脸色凝重道:“娇娇,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你背后还有我们整个将军府,就是林玉溪也不敢随便动你。”

      林辞豁然明悟,整个人都明艳不少。

      她不是笨人,自然明白了舅舅话里的潜意思,时至今日才明白容氏为何把她留到今天,并不是因为她的避让,而是将军府,她是李家人。

      容氏不敢得罪李家。

      听着舅舅的话,林辞露出笑模样。

      她喜欢极了!

      一旁朝青却是暗暗一点儿也不惊讶,小说里最疼林辞的就是这家人。

      她心中所想全被林辞听到,林辞不动声色,却将手心握得更紧。

      她当然知道谁对自己最好,纵然从朝青哪知道些未来之事,却没全盘相信,心里打定主意。

      屏退下人,她将今天的事告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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