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与你相遇》郁云华

103、Chapter 103

　　凛不知道自己被云雀冠上了笨蛋的称呼，她只知道不管现在是谁在本家为她担着禁制的反噬，时间都是非常有限的，她决定只给自己半个小时来解决眼下的问题。荞麦在凛灵力不济时已经消失，凛现在召唤出来的是怀石，怀石不需要凛吩咐就自觉配合着凛的法阵。只是阵法刚结起，怀石就没忍住看向云雀，脸上显出纠结神色，不过一闪即逝，原本只是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可突然察觉的另一件事令他一时也没从云雀身上移开目光——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和这位主人颇为在意的人对上了视线？

　　或许是因为在场的雪乃没法出力、法阵的最终获益者又被坑了而且左右不了这里状况的缘故，凛处理它时竟然真的再没遇上阻碍，二十来分钟就毁去了这个法阵，而之后清除瘴气的事情，她早就干熟了，更是效率奇高。只不过事情是处理得干净，她人就不太好受了。原本这种活就很费神，而就在她灵力平息后，本家那边应该也是察觉到了她的危机已经解除，为她承担反噬的人也及时停下了，禁制虽然有被影响但仍然对她起效了，灵力抽去、精神力损耗，双重影响下她脑袋沉得厉害，晕晕乎乎好像踩在云端上，下意识只是朝云雀走去。

　　看她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云雀两步上前，伸手就揽住了她的肩。凛眼前不太清晰，头重脚轻其它知觉也是半点不剩，更不知道自己近乎倚在他怀里，只是胡乱抓住了他的衣服。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口：“你没事吧？”

　　凛明知道云雀就在身边，可他的声音听起来远远的不真实，因为这她更加意识不到他离自己究竟有多近。闭了闭眼，再用力睁开，双眼却仿佛一时间失去了视物的能力，连模糊辨识都做不到，她只是凭本能分辨出那气息里没有沾染上异物，依旧是她熟悉的独属于云雀恭弥的气息——这就够了……

　　凛松了口气，强撑的意识也随之彻底溃散，终于全无知觉地栽进了云雀怀里。云雀揽住她，低头看了那个发顶几秒，然后把她背了起来，女孩子的头发垂落下来滑到了他的肩上，云雀难得地愣了下，侧头看去，他一直觉得她来到并盛的时间并不久，可怎么好像突然之间她的头发就已经比最开始透过那扇窗看到她的时候长了那么多？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她？你真的一点都没怀疑过她会牺牲你来换自己的命吗？是因为她是京极凛，还是只因为你喜欢她？”

　　云雀微皱了眉看向雪乃，似乎在嫌她聒噪。

　　雪乃跪坐在地上，除了问出这些问题，再没有做出其它动作。法阵消失、任务失败，她却还“活”着，没有用主人赐予的生命达成主人想要的局面，这个结果等同于背叛了主人，可又还有好怕的呢？如果是人类，捡回了一条命就该庆幸不是吗，哪怕剩余的生命或许只有几个小时，对她这样伪装人类的存在而言也已经是赚到了。所以她不想再为京极悟做什么，她只想要自己不理解的事情能得到答案。

　　“她说她做了我永远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是指什么？”

　　云雀不想理她，正准备背着凛离开。

　　“她的意思是不是，我永远做不到像她保护你这样保护某个人？父亲说过，如果京极把自己的血和灵力施术混合出的力量交给某个人，就是在用自己守护这个人。”雪乃看向凛的目光流露出复杂，“她把血涂在了护身符上是不是？只要有这个护身符在，她所有的攻击都对你无效，她所有的防御你都拥有，没法对她造成伤害的东西也不再拥有触及到你的能力，某种意义上，拥有这个护身符的时候，你的存在等同于京极凛。每一个京极穷尽一生也只能施一次这样的术，再多根本无法承担。”雪乃忍不住叹息，终于承认，“我的确做不到。”她不是真正的人类，也不是真正的京极后人，理论上她就做不到，可即使她是，她也没法做到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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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睁眼的时候除了茫然就是茫然，虽然还不至于到我是谁我在哪的恍惚程度，但是大概也是差不多的状态吧？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摆设，还有她躺着的陌生的床，眼里看到的没有一样是熟悉的，偏偏脑仁还疼着，疼痛感任劳任怨地证明着她被雪乃暗算然后反杀的经过是真实存在的——不过铃声响到现在把她弄醒的手机倒是熟悉的，坐起来按了按太阳穴，这才拿起手机。

　　“这回闹得有点大，接下来要怎么办你自己清楚。”一没担心她有没有受伤，二没询问事情经过，刚把电话接通，迎来的就是悠人不怎么亲民的语气。

　　“嗯。”凛暂时也没力气和他撒娇计较，应了声才问，“是谁？”

　　“陆舅舅和真奈，堇也想帮忙，但是她刚回来没多久对这些不熟悉，他们都不同意让她来，之后刚舅舅也去了，你要是没来得及解决，就轮到他了。”

　　凛心里愧疚，可眼下也没法当面一个个致歉，只能先记在心上。而先前的经过太复杂，解释也不是一时半刻能结束的，她只挑重点说：“雪乃说京极悟让她用的是花开院家的禁忌法阵，花开院家又怎么会和京极悟那种人搅和在一起？他们对京极一族向来都不太看得起，那种叛徒他们更看不上才对吧？”

　　“我知道了，到时候一起处理。”然后悠人又补了一句，“要回来记得提前说一声。”这才挂断。

　　凛看了两眼手机，这才从床上下来，打算探索一下未知领域，不过在打开房门的瞬间这打算就没必要了，她也终于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了——云雀就站在外面，而且还是穿着睡衣这种自在放松的状态，这不是他家还能是哪？

　　所以为什么这个人穿睡衣也这么好看？凛心里飞快划过这样的念头，视线略微移开：“我怎么会在你家？”紧随其后又一个问题冒出来，“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过第二个问题问出来她就想到为什么了，“对不起吵到你了，我睡太死了没听到铃声……”她刚刚看到了手机上来自悠人的十七个未接来电，也就明白了悠人那个不怎么亲民的语气是哪里来的，换成她自己语气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眼下当然也能明白云雀应该也是被那持续不断的声音吵醒的。

　　云雀直接打断她的话予以纠正：“你的情况该叫做昏迷。”

　　“……”凛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对自己竟然有一天被云雀吐槽这件事做出什么感想。

　　“你完全没醒过来的样子，只能先把你带回来了。”云雀算是简单解释了一句，看凛现在的状态远没有之前那么糟糕，“既然都醒了，那就把事情说说明白吧，叫我去就是为了让我捡你回来？”

　　这形容好像怪怪的？凛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到自己会中招，我只是想雪乃肯定是来找茬的，万一那个什么罪歌——哦对了，这个问题我已经顺便解决了，不用担心我失控了。”

　　“解决了？”明明之前还有些苦恼的样子，竟然这么快就解决了，这家伙还挺有办法。

　　“是啊，这种麻烦当然还是送给京极悟享受更好。”凛下意识摸了摸手臂上曾被罪歌之子留下痕迹的位置，“这次的情况太意外了，我本来是想等你来的时候我应该把雪乃摁住了，万一我没控制好自己，你能帮着弄晕我，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给我准备了一份‘大礼’。”

　　尽量简短地说明了一下自己中了什么招，也郑重感谢了云雀把她捡回自己家的大恩大德，既然现在没事了，凛打算回自己家去了，赖在这她实在不太好意思，而且这才四点不到，她回去还能睡个回笼觉。

　　知道凛对自己家一无所知，就没让她在陌生屋子里瞎晃悠耽误时间，云雀让凛在原地等了他五分钟，简单换了衣服就带着她下楼打算送她回去，都这个时间了他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回去。

　　凛直到云雀换完衣服出来才意识到自己又给他添了麻烦，知道拒绝也没用，心下抱歉，也不多话，只是跟在他身后。

　　深夜的并盛安静到了极致，连简单的呼吸都像是打破了这份寂静，更别说两个人的脚步声交替响起，就好像……这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了他们一样。凛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还在学校时候接到的电话，悠人问她，想好要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了没有，现在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找到答案了，可是——她看向身侧的云雀——还不能告诉他，因为还不知道要怎样告诉他，因为还不是时候……

　　云雀打了个哈欠，转向视线的来处：“怎么了？”

　　“我在想，如果雪乃成功了的话，我就会彻底消失。”如果她这次回到京极家不受惩罚，如果她没有失去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离开京极的机会，如果她还能一如既往地回来这座城市，她一定会告诉他的，关于她喜欢他的事情，关于她迟钝地一直没有发现这份心情的事，可是好可惜啊，现在不可以说~

　　云雀停下了脚步。

　　凛笑了笑，和他一样站在原地：“云雀，如果我消失了的话，你会怎么样呢？”还会不会记得有人送过他一个护身符吗？会记得他的城市来过一个她吗？然后又会记得多久她曾在这里短暂停留过的事实？不能说，可是突然有些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