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与你相遇》郁云华

38、Chapter 38

　　全班目送着凛像个跟班似的跟在云雀身后走了，继续维持着先前的死寂。好一会才有人反应过来：“所以风纪委员们站在门外是为了观察京极在不在教室好通知云雀学长来找人吗？”

　　“你这句话到处都是槽点好吗！看京极在不在需要那么多人？云雀学长要找人需要亲自出马？”

　　“可是学长不就来了吗？”

　　“……”好像还真是。

　　尽管议论不断，可依旧无人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云雀原本的意思是随便让个风纪委员去凛的教室外转转，要是发现她有什么情况不对就该送医院送医院，该通知他通知他。偏偏草壁不知道怎么就理解成了派个人保护凛，再传达到风纪委员们那里，理解就又变了样，成了需要多几个人守着凛少女的安全。于是场面变得有些尴尬……

　　不过凛睡了全程，除了醒过来看见云雀，对此一无所知——原本是一无所知的，可坐起来之前耳朵里已经灌进了不少怎么有风纪委员站在外面的议论，到底还是知道了的。要不是知道云雀干不出这事，她都要以为他是故意针对她和云豆说的那句“对一切此世之物都会有影响”摆出的架势了。

　　“学长，这阵势太大了，我超级害怕的。”话说得像真的一样，脸上却还是写满了困困困。

　　这话云雀接不上，他也没想到就一句吩咐还能变样。

　　“行吧，那我老实交待还不行么，求别盯梢~”凛继续搞事情，“知道学长是担心万一有学生搞不定自己受的伤倒在教室里影响风纪，可是我这种柔弱女孩不知道内情会被吓哭哒~”

　　眼神飞过，凛虽然不说了，依旧笑嘻嘻。云雀第一次觉得她耍起无赖来他竟然还拿她没辙，忍不住就在想，那个云雀恭弥对他的云雀凛，是不是也会无奈？

　　今日份的又一次来到风纪委员办公室，凛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无从开口。离开京极家后，她就觉得没有事无巨细告知他人的必要了，以前有这种习惯是因为有哥哥舅舅惯着，只要她撒娇耍赖，一点小伤小痛都会被心疼，可这是在外面，她承诺保护自己，这些事又何必要让别人知道呢？可偏偏她一点都没提却仍有人察觉给予关心，心里酸酸软软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担心造成影响，为什么不请假？”

　　“啊？”凛没反应过来。

　　云雀只看着她，没打算把话重复一遍。

　　“对哦，我为什么不请假？”凛觉得自己是有点蠢了，无意识戳了戳自己的脸，“不过算了吧，我的出勤率要闪红灯了，其实保持距离也还好，只要不是离我太近就能保证没事。”

　　“我离你并不近。”先前签字就隔了一张办公桌，再后来她越退越远，哪里离得近？

　　“诶，好像还真是？”凛这才意识到，她从昨天回来之后遇到了不少人，邻居同学朋友都有，纱希和埃尔西昨天就在她身边，她都很确信没有影响到她们，可是到今天她竟然会担心影响到云雀，她是连脑子也被侵蚀了吗？

　　凛想了又想，再想了又想，努力掰出了一个理由：“大概是因为学长对并盛太重要了，所以怎么都不想你受到影响吧？”可是这个理由刚说出口就被她自己嫌弃地撇了嘴，“好假哦，请你当做没听到我刚刚的话吧学长。”

　　“受的什么伤？”没有血味，也没有受伤后会有的肢体不协调，在他看来她只是有些奇怪的小心翼翼，不像平时随意，所以会有所察觉。

　　“要说受伤的话，也不完全准确，是恶印，要说成是诅咒也可以。”凛说着说着，就变成懒洋洋瘫在了沙发上的样子，“这次是一个旅馆经营人发出的委托，我之前说过了，只是我离得近所以长老把工作发过来了。本来的话，工作到我这里之前，都是我小舅筛过一遍的，可是这次小舅也在外面出工，没顾上我这边。这份工作不算超出我业务能力，可之前不是搞了个事吗，就有点不小心踩到精神力上限了。”

　　“这次的任务是去净化。旅馆附近有个地方原本风景不错，可他们的客人只要去过那里，回来不是生病就是发脾气，生意越来越差，他们怀疑那里不太干净，辗转求到了京极家。那里确实挺漂亮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会聚集那么多的恶念徘徊不去。说起来也挺丢脸的，我刚靠近就被攻击了，被留了个恶念诅咒作纪念品。我可以压制它，然后净化它，可我现在又是被禁制着的状态，也不想只为了这么个小诅咒让阿悠给我解禁，所以得多花几天时间。”

　　“那所谓的影响是什么？”

　　“恶念留下的诅咒，会寄宿然后吞噬，我不要紧，可你们一旦沾染到绝不会是好事。精神力强的可能只是被影响心情，要是被恶念吞噬……”

　　“你不要紧？”云雀却突然截断了凛的继续说明开始抠字眼，“你不要紧是个什么定义？”

　　凛没懂云雀的语气怎么听起来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她只是在陈述事实啊？不解地眨了眨眼，并不知道自己在作死边缘试探的凛很实在地回答：“我的话既不会被寄宿也不会被吞噬，怎么对付这种东西已经是我的本能了，当然不要紧。”

　　云雀脸更冷了：“这不能达成不要紧的标准。”发生了什么他已经不想听了，“不请假也可以，你说的这个诅咒消失之前，你来上学就在这里待着。”这本来就是他把她叫来这里的原因。

　　“我能说不吗？老跑这里大家会以为我违反风纪了。”凛小声抗议。

　　但云雀让她认清事实：“你跑来这里的次数本来就不少了。”至少现在学校里知道京极凛的人都习以为常了。

　　“好像是哦？”是她傻了，可是担心还是有的，“但是我在这里，诅咒要是影响到了学长你……”

　　又来了，云雀非常不爽：“京极，你觉得我很弱？”

　　“当然不是，学长一直都是非常强大的人。”

　　“那你为什么特别担心我会受到影响？”云雀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又回到了开始，但既然她没找出答案，再问一遍也是理所当然。

　　凛这回是开始认真考虑起了这个问题，一心一意在思考导致她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呆。

　　云雀就这样旁若无人地打量着凛，仍是不明白那家伙怎么会在最多三年后就喜欢上了京极凛。这其中发生了什么，那个他又都是什么心情，他不知道也不明白。即使是在对来自十年前的他炫耀和挑衅时，那家伙仍是吝啬地不愿分享任何一分心情，就好像云雀凛不仅是身心属于他，就连她经历过的分分秒秒都属于他，所以他独自珍藏，绝不与人分享。奇怪的是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能猜到那个云雀恭弥的想法，因为他完全没法理解。

　　“我好像还是想不出为什么。”凛还是那副呆呆的表情，她没想明白，越想越糊涂，干脆说到哪是哪了，“也许我怕影响到的不是强大的云雀学长，只是一个一直以来都非常关照我的、会发现我受了伤、会问我伤得怎么样的人。也许我只想尽量躲开学长几天，免得学长会因为我身上的诅咒用看待异类的眼光看待我，更甚至为了避免我影响到你最看重的并盛的安危用你的武器对付我。”

　　“学长，我撒谎了，没有谁是不要紧的。我现在能压制它，可从它对我造成诅咒开始，就代表它随时可以反过来压制我，它也确实死灰复燃了那么一下子。再强大的阴阳师，一旦软弱，一旦出现漏洞，再次凝起的精神力弥补不了那些错漏，我本来就没有强大到那种地步，只会犯下更多的错失。我也不想因为这些错失影响到任何一个人，也许我更怕的是自己被影响，怕被你发现，怕失去你的信任，怕你把我从并盛赶出去。”

　　说了这么多，云雀只听出了一个意思，她下意识一点点拉开距离说怕影响他，归根结底不是怕他被那个诅咒影响，而是她在第一次把阴阳师背负的黑暗也带回了这里之后，意识到从未将她视作异类的人们随时都可能从伙伴变成排斥，而他这个在她竭力装作无事发生的时候第一个戳穿她的人，就成为了她突然之间很想逃离的对象。

　　云雀再开口时有些严厉，但莫名带着笑意：“有要打败的敌人就去打败，有要净化的诅咒就去净化，如果你担心自己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做不到，你可以求助，只不过别拿我是否会收回信任当借口去逃避。你既然知道我早就开始信任你，就应该知道我现在依旧信任你，别浪费我的信任。”

　　“可如果你只是怕我赶你离开并盛，那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赶你，只会是你自己走。”

　　女孩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安心的神色。

　　云雀失笑，明明勇敢倔强，又偏偏敏感怯懦，她是能力不凡的阴阳师，又只是这么一个小女孩。几分钟前还在想着没法理解十年后那个他的那些举动想法，可再次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女孩身上，他又好像有点明白了。喜欢上京极凛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这就是那个云雀恭弥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也是他突然发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