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世界》何枝

11、011闲暇

　　“澜姐，我的审核资料什么时候能够办下来啊。”

　　汤文舟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从小父亲就教汤文舟行站如松、坐如钟，想看到这样有气无力的汤文舟还真不容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汤文舟已经在这个秘密基地待了一个周，无法离开，也无法和基地外的人联系，汤文舟整个人都快无聊到长蘑菇了。

　　虽然已经确定了汤文舟编外情报人员的身份，但汤文舟的权限范围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而为了解决这件事情，曹牧亲自前往平城，向上级部门报道、谈判。

　　当然自己这件事还不足以让曹牧专程赶回平城，汤文舟估计与流浪操纵者有关。

　　一名流浪操纵者潜进内城，还能够对一名普通人发起攻击，流浪操纵者的狂妄可见一斑。

　　总而言之，汤文舟现在暂时还不能回归校园生活，也没有一个正式的身份可以接触相关机密材料，尤其是后者，让汤文舟浑身难受。

　　天知道汤文舟对于这些资料有多么期待，汤文舟认为自己一定是纯种的夏国遗民，“朝闻道夕死可矣”最能概括汤文舟的状态。

　　然而王奕澜就是不给他看，一连期待了七天，汤文舟就成了现在这模样。

　　“曹队就快回来了，你再等等吧。”

　　王奕澜对汤文舟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风韵流淌，换成一个正常男性早就被迷得晕头转向了。然而汤文舟才不会上这个当，三天前王奕澜就这么说了。

　　汤文舟对于王奕澜真的没有任何偏见，他完全能够理解王奕澜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敌意。

　　这年头到处都是勾心斗角，更别说操纵者了。操纵者越强，这也意味着他们所面对的敌人越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失去性命。

　　设身处地的假设，如果是自己面对一个突然出现还浑身都有秘密的陌生人，别说加入自己的团队，不把对方抓起来严刑拷打就算善良了。

　　对于王奕澜这样护短、谨慎的队友，汤文舟明白自己该做的是努力获得对方信任，而不是像个傻X一样抱怨对方是在针对自己。

　　只要能想通这一点，和王奕澜之间的相处就不会有任何矛盾，甚至还会很有趣，比如：

　　“那要不澜姐你带我去执行任务吧，我还没有深入过荒野呢。”

　　王奕澜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用尽自己多年功力，展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微笑：

　　“没门。”

　　王奕澜继续处理文件，汤文舟索性找了一本《滇城地理志》在一旁阅读。

　　虽然不允许汤文舟接触机密材料，但是其他的书籍不受任何的限制，这些书都是张石峰帮汤文舟带进来的。

　　汤文舟是那种一旦看书就能忽略一切的人，不经意间，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奕澜姐姐，有任务需要你和景曜哥哥一起去一趟荒野。”

　　甜甜的声音响起，把汤文舟从书中的世界拉拽回来，他暗中皱眉，但又很快松开。

　　抬头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孩站在王奕澜面签，身上还穿着一套粉红色的裙子，看上去就特别可爱。

　　“文舟哥哥，你好。”

　　汤文舟目光刚刚投过去，女孩就侧过头向汤文舟打招呼，敏锐到极致。

　　在这个地方，说除了汤文舟都是怪物，一点都没错。

　　“小溪，你回来了。”

　　孔小溪，女孩子的名字，今年刚满16岁，但已经是一名相当资深的操纵者了。

　　一般而言操纵者越早觉醒能力，潜力越大。

　　而孔小溪就是一名在8岁觉醒能力的天才。而且她的父母都是联合政府的高层，在孔小溪觉醒之后第一时间送入秘密特训营进行训练。

　　新世纪的人类，无论身体还是智商的发育本来就加快不少，操纵者更是如此。

　　十四岁的时候，孔小溪就作为预备役为政府执行任务，十五岁的时候和曹牧一起来到滇城。

　　孔小溪的实力有多强呢？在小队中，除了曹牧以外，孔小溪是唯一一个黄景曜不敢招惹的人。

　　虽然黄景曜嘴上说着“自己不想对女人动手，更不想对比自己年纪小的女人动手”，但最直接的原因还是黄景曜打不过孔小溪。

　　当然，到现在为止汤文舟还没有看到过他们各自的能力，这些都是张石峰告诉汤文舟的小八卦。

　　孔小溪对汤文舟很有好感，尤其是在听说汤文舟是一名老师后，她好几次对汤文舟说：

　　“汤老师，你给我上课怎么样？我还去过学校呢。”

　　不过，汤文舟一直没有同意。

　　看到孔小溪又和汤文舟聊上了，王奕澜眉头皱了皱，这个汤文舟怎么回事，小队里每个人都很喜欢他的样子。

　　“余康人呢？”

　　“余康哥哥回内城后就直接回家了，他说他三天都不能离开家门，有任务也别叫他。”

　　余康也是一名操纵者，也是目前曹牧小队里唯一一个汤文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队员。

　　操纵者的工作可不轻松，待在内城里，处理突发危机仅仅是最低限度的要求。想要保证城市的稳定，必须要前往外城，甚至深入荒野肃清不安稳的因素。

　　根据联合政府的固定，操纵者外出的时候，至少两人同行，而且队友还必须都经常变更。

　　不仅仅是为了保证操纵者们的安全，也是为了防止操纵者的结营乃至叛变。

　　虽然这些都只是汤文舟的猜测。但类似的监控手段，实在太常见了，大概几千年前，就有当权者这么使用过。

　　太阳之下，并无新事。

　　“这个懒鬼。”

　　王奕澜嘀咕了一句。

　　“余康哥哥说他这不是懒，他这是宅，家中还有无数后宫等着他去宠幸。”

　　“这个该死的余康，又给你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下次见面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王奕澜恶狠狠地说道。

　　在她眼里孔小溪就是自己的妹妹，特别单纯善良。结果余康又在孔小溪面前说一些奇怪的东西，要是把孔小溪带坏了，余康万死难辞其咎。

　　余康是个宅男。

　　这就是汤文舟从来没有看见过余康本人的原因。

　　而且汤文舟从张石峰、孔小溪那听到不少关于余康的小道消息，比如黄景曜的中二病就有余康的功劳在其中。

　　当初余康试图拉着黄景曜进入宅的世界，好不容易黄景曜迷上了小说，余康又嫌黄景曜太吵闹，一脚把黄景曜踹开，让黄景曜孤独地在中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汤文舟觉得余康一定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他很期待和余康的见面。

　　“好了，奕澜姐姐你快去出任务的吧，相关的信息已经发给你了，一会儿景曜哥哥又要开始聒噪了。”

　　不同的能力，适合不同任务，小队成员之间已经十分默契了。

　　“那我先走了，你在这陪陪汤老师吧。一会儿老张就回来了，你把汤老师交给老张就好了。”

　　汤文舟什么都没说，哪怕她知道所谓的“陪陪”不过是“监控”的含蓄表达而已。

　　等王奕澜离开后，汤文舟又拿起书继续看，刚才看到滇城南部山脉的分布情况。

　　“文舟哥哥，你看的是什么书啊。”

　　汤文舟将手中的书放下，解答道：

　　“《滇城地理志》。”

　　“那你会给你的学生讲地理吗？”

　　“会讲，不过他们都不爱听。”

　　提起自己班上那帮混世小魔王，汤文舟有些想念他们。

　　“要不文舟哥哥给我讲讲吧，我也想体验下上课的感觉。”

　　说这话的时候，孔小溪和汤文舟直视，眼眸里全是认真与向往。

　　其实孔小溪也就比汤文舟的学生们大上一两岁，或许拥有着难以想象的战斗力，但这背后牺牲太多了。

　　“这些知识挺无聊的，就是描述滇城四周的地理情况，而且用处已经不大了，滇城四周的地理、生态环境改变都挺大的，没什么可参考性。”

　　“但是我还是想听。”孔小溪歪着头想了片刻继续说道：“我可以给你说一些我在荒野上的见闻。”

　　“不用了，我给你讲地理好了。”

　　汤文舟连忙拒绝，虽然他很想知道荒野的真实情况，但是他还不至于靠一个小女孩去获取消息。

　　这一刻汤文舟的确有把孔小溪和自己的学生等同。

　　突然之间，汤文舟感觉自己体内一阵热涌，大脑有些发昏，就好像刚刚吃了饭一样，昏昏欲睡。

　　“文舟哥哥，你怎么了？”

　　孔小溪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汤文舟的异样，关心地问道。

　　自己的表现有那么的明显吗？

　　汤文舟以前重感冒的时候坚持上课三天，硬是没让父亲和老师发现他的异常，直到他体育课跑步的时候，体力不支、昏倒在地才被发现。

　　他自认自己的忍耐能力十分出色，或许是最近生活得太安逸了，有所松懈吧。

　　在反思之后，汤文舟立刻说道：

　　“没事儿，之前的伤势可能还没有彻底恢复。”

　　“那要不你休息吧。”

　　孔小溪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来给你讲课。”

　　汤文舟直接将《滇城地理志》翻开，开始给孔小溪介绍滇城的地理位置。汤文舟讲课的水平的确出色，从滇城一路向外延伸，仿佛心中自有千山万水。

　　当然，孔小溪也没让汤文舟多讲，没一会儿两人就主次交换，由孔小溪给汤文舟描述一些荒野生存的必要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