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番外。 ...

  •   盛夏将至 ABO

      这个暑假的天气很奇怪,迟迟没有热起来。快到七月份了,可街上穿裙子的女孩儿依旧少得可怜。

      何倚楹颇为遗憾。他是个很懂得欣赏美的omega,在这样的夏天,不能见到美丽的女孩子转身时扬起的裙摆那动人的弧度,有什么意思?

      可是俞诚却说:“你知道什么叫酝酿吗?就是狂风暴雨前的乌云压顶,往往要持续几个小时。”

      他在暗示着天气一旦热起来就会是很恐怖的温度。

      何倚楹一露出苦恼的神情,就看见对面的坏人笑起来,贴近他的耳畔:“就像你迟迟不来的发情期。”

      他又在暗示一旦何倚楹的发情期来了他就会是个很黏人的omega。

      但是这个omega很高冷,推开他,淡淡道:“来了又有你什么事?”

      俞诚抓住他的手腕,还在笑,口气却不容置疑:“最近一直跟我待一起,我不准你有危险。”

      Alpha都是霸道的。

      何倚楹“被迫”跟着他住到了一起,在还算凉爽的天气里,等待着omega的那个可爱又神圣的成熟期。

      俞诚完全变成最初的样子了。那个被何倚楹暗恋的样子。

      很爱使坏,有时候又欺负人,却可恶地超级会哄人。

      何倚楹爱他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对这样坦诚真实的俞诚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他总是被逗得气呼呼的了,又忍不住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的男朋友是那么的吸引人。最近实在羞于承认这点了,他只好认真地扮演“高冷”。

      可是好烦啊。

      情人之间总是甜得要命。高冷的面具刚一戴上,过不了几分钟又会被摘下。

      洗完澡,何倚楹刚躺下,旁边的人就自觉地伸过手臂将他带入怀里,在他颈窝里嗅一下,又一下子翻身上去,贴着他的鼻尖说:

      “你这个毫无知觉的omega,信息素都溢出来了。”

      何倚楹一怔,“信息素已经散发出来了?”

      俞诚亲一亲他的嘴唇:“百合香味的。宝贝儿好甜。”

      何倚楹黑着脸踹开俞诚:“你才百合味儿的,你全家都百合味儿的!”

      俞诚很无辜:“百合的香气很可爱啊。”

      他一个帅气的omega干嘛要是花香味的啊!何倚楹咬牙,瞪他:“那是沐浴露的味道。”

      俞诚大傻逼。

      卖弄风骚过头的alpha心虚地又亲一亲炸毛的omega,说着:“我总是情不自禁把可爱的东西认为是跟你有关。百合很好闻嘛。”

      不等恼怒的omega反驳,他就扣住人家的后脑吻了过去。

      最近这人格外不要脸,仗着住在一起,有事没事就抱着他亲吻。

      结果当然是,他吻技练得愈发好了,吻完了何倚楹也忘记生气了。最后,还被不知羞耻的alpha抱着睡去。

      清晨,何倚楹刚坐到餐桌前,就看见对面的alpha神情凝重,对他说:“我真的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何倚楹细细嗅了下空气,好像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很治愈的味道。

      两个人对视着,突然红了脸。

      俞诚兴奋又意乱,竭力镇定地说:“别怕,需要的我都准备好了,你先吃早餐,现在难受吗?”

      何倚楹耳朵全红,摇摇头,小声说:“没感觉。”

      生理课上老师说,发情期将至的预兆是浑身无力而且心跳加速,可能伴随着局部身体部位的疼痛。

      他没有……不对,对着俞诚炽热的视线,他好像真的开始心跳加速了。

      何倚楹有些难以启齿,但又觉得无比地期待。他如此渴望俞诚,渴望他的标记和认定。

      “今天的鲜花没有送来,我换了日式线香,小楹你还喜欢吗?”阿姨的声音突然插进来,端着餐盘走来,笑着说,“今天的香叫梨华,是很清甜的梨香呢。”

      俞诚笑容一凝,慌忙去看何倚楹。

      何倚楹笑得很僵硬,对阿姨说:“很好闻,辛苦您了。”

      阿姨把牛奶放在桌上,满意地说:“那就好,你多吃点哦。”

      俞诚傻逼傻逼傻逼,何倚楹低下头去咬煎蛋,害他白期待。

      但不怪俞诚会误以为别的味道是他的信息素,因为的确已经到时间了。

      Omega的成年都会伴随着发情期的到来,何倚楹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照理说应该到了。

      信息素会在发情期来临前三个月开始分泌,百分之九十九的omega都会在十八岁生日之前获得他们的礼物——独一无二的信息素。

      可是为什么何倚楹一点信息素都没有?

      就连身为alpha的俞诚,在数月前也已经有了自己的信息素。

      他的信息素是温和、清冷的木质香气,并不那么的具有掠夺性,可刚开始那两周,他还不太会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老叫身边的何倚楹一阵腿软。

      何倚楹的腺体却迟迟没有动静,因此俞诚才会戏说他在酝酿。

      这个暑假已经过去一大半,温度依旧不高,而何倚楹的发情期也还没有来。

      俞诚弄错了好几次,把别的味道误以为是他的信息素,两个人都从兴奋变得失望。

      最后俞诚不再猜,只是一遍遍把他搂进怀里,亲吻他的头发,温柔地安抚他:

      “你只是发情期来得晚一些而已啊,你没有和别人不一样。不对,你比他们都可爱。除此之外,你很正常,是个健康迷人的omega。”

      然而俞诚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半夜里,他老是浑身发烫地醒来,室内全是他木香调的信息素味道,连累弱小可怜的omega,全身皮肤泛红,在梦里都呜咽着。

      等待发情期的日子太难捱了。

      俞诚已然是个成熟的alpha,大好的年纪,爱的人又在身边,他很难忽视身体的反应。

      有时候他也觉得苦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控制不好信息素,见何倚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止不住地心疼,责怪自己的冲动。

      没有经历过第一次发情期的omega很脆弱,俞诚并不想让他受伤害,因此总是咬牙忍过去。

      这个清凉的夏季,偏偏他不知洗了多少回冷水澡。

      可是冷水并不能浇熄欲念,他从骨子里渴求着何倚楹,情动的火焰在身体里燃烧了一回又一回。

      何倚楹也难受得很。他太容易受到俞诚的信息素影响了,浑身没劲,只想被拥抱和亲吻。

      讨人厌的信息素迟迟未曾出现,这两个人就互相瞒着,不敢说一句自己有多渴望。

      俞诚害怕何倚楹受伤,何倚楹又觉得羞于启齿。

      难得的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何倚楹在巨大的情/欲席卷中醒来,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疯狂地活跃起来,需要爱人的抚慰。

      何倚楹浑身是汗,睁开眼,房间里除了他空无一人,只有俞诚身上的信息素还残留在空气里。

      他依旧没有信息素。

      何倚楹只得伸手进被子里,狼狈不堪地解决生理需求。

      刚弄完,他疲惫又心虚地躺下去,枕在枕头上轻轻喘气,俞诚却开门进来了。

      何倚楹立刻盖好被子,装作无事发生过。

      可俞诚的靠近,对他是一种煎熬。温柔的信息素几乎包围着他,何倚楹又不禁情动。

      俞诚走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说着:“我今天出门打球,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何倚楹脑子都晕着,满心想的都是把他拽到床上来,哪里有心思打球?

      “不去。好困,你快走。”他再近一点,信息素就掩盖不住那个的味道了。何倚楹紧张得不行,好尴尬。

      俞诚却不依不饶的:“可是我傍晚才回来,你不来我今天跟你待在一起的时间就很少了。”

      何倚楹无奈道:“那我下午来找你。”

      “真乖。”俞诚又在他颊边亲一下,大有要拉着他深吻一番的意思。

      何倚楹赶紧推开他,红着脸:“够了。”

      “不够。”俞诚还是吻下去,蛮横地、又温存地捧住他的下巴。

      最后他出门时,何倚楹觉得自己像泡在水里,要被溺毙了。怎么会这样?

      只是一个吻而已。他最近越来越不能抵抗俞诚的亲近了。

      俞诚走后一小时,何倚楹忍住羞耻出门去医院了。

      他到底是太那什么不满还是发情期紊乱啊?

      好在尽管在俞诚面前他无法自控地变得柔软害羞,对待外人他始终从容。

      镇定自若地完成检查,何倚楹拿着检查单进了诊室。

      他暗自猜测:大概是最近的作息跟高考前差太多了,所以内分泌紊乱了吧。

      “你有一条染色体缺失,导致了腺体发育不完整,所以你是没办法产生信息素的。”医生冷冰冰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何倚楹僵直身体,坐在冰凉的板凳上,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于一个omega来说,信息素是爱的证明。没有信息素的omega,正如路边干裂的黄泥土,永远也开不出一朵花来。

      医生看他情绪不对,又加了一句:“不过这个不需要太过于担心,没有信息素对omega的身体机能没有影响。”

      但是哪个omega不知道信息素意味着什么呢?

      何倚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他:“那医生,没有信息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是吗?”

      医生抬了抬眼镜,以一种程式化的口吻说:“很遗憾,这证明你将是个对alpha没有吸引力的omega。”

      ……

      下午三点,何倚楹打车到了体育馆。

      似乎真的要开始升温了。天气炎热得厉害,他在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一瓶矿泉水。

      拿起带着冷气的矿泉水瓶时,他手滑了一下,不得不又俯身去捡,指尖刚刚触及塑料瓶身,他却顿在了那里。

      那个医生很坏,讲的话冷酷又无情。

      “你已经到发情期了,你一点知觉都没有吗?”

      “就快要到深度阶段,你必须立刻准备。你的alpha呢?”

      “任何有伴侣的alpha都会比他们的omega更先感觉到发情期的来临。什么,没信息素?哼,难道他闻不到信息素,就感受不到天性里强烈的欲/望吗?”

      “你的情况很危险。趁早告诉你的alpha,你们必须尽快准备。”

      他气得发抖。这破医生说的什么话?难道俞诚对他没有欲/望吗?

      去他妈的吧。他的俞诚,明明爱他爱他发狂。

      才不是对他没有欲/望。

      操。

      何倚楹捡起水瓶,表情比冰山还冷,大步走进体育馆。

      室内的篮球场很大,打球的人打得热火朝天,篮球撞击篮板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何倚楹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俞诚的人。

      刚摸出手机,就被人从身后蒙住了眼睛,“猜猜我是谁?”

      那声音贴着耳际,低沉动人。那人的手心火热,还带着一点水珠。

      身后的人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以及无意中又露出的信息素味道。

      何倚楹当场就有些腿软,他不管不顾地靠在俞诚怀里,扭过头去问:“说,你对我有没有欲/望?”

      俞诚一愣,没想到他大庭广众之下突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他低下头,故意使坏:“我们可是清清白白的alpha和omega关系。”

      何倚楹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加上心慌得厉害,一下子冷了脸。

      “那再见。”他推开他,转身大步往外走。

      傻逼傻逼傻逼!

      俞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愣了好几十秒才追上去。

      何倚楹走得又快又急,几乎像跑一样。俞诚跑着追着一段,才追上他,抓住他的手,把人带过来:“怎么了宝贝,心情不好?”

      何倚楹定定地看了他一分钟,才说:“我发情期已经到了。”

      “到了?”俞诚吃惊地说,“可你还没信息素。”

      “我没有信息素。医生说我腺体发育不完整。”他冷硬地说。心里委屈到极点。

      俞诚消化了几秒钟,很快安慰地摸着他的头发:“肯定是误诊。没关系,我带你去看更好的医生。”

      “检测仪器不会骗人!”何倚楹有一点失控,眼下发红。

      俞诚也很慌乱,他赶紧抱住何倚楹,在他背上轻轻拍着:“没关系的,没关系。没有信息素就没有信息素。”

      何倚楹心痛得不行,哑声说:“我不。”

      “你跟我共用信息素。”俞诚斩钉截铁地说,“跟我待在一起,身上就会有我的味道了。”

      这幼稚的逻辑,温柔的安慰,何倚楹此刻通通都听不进去。

      他发着抖,想起医生说的那句话,心里针扎一样的疼。

      “你不知道我的发情期到了吧?”他说。

      俞诚眼里流露出巨大的疼惜:“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该早点发觉的。”

      何倚楹却转过身,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矿泉水,淡淡地道:“这有什么?”

      突如其来的刺激已经使他开始钻牛角尖了。

      “我没有信息素,发情期到了,我的alpha感觉不到又有什么关系?”

      他笑得很空洞,垂下睫毛,声音轻轻的:“怎么能怪你?怪我只是个没有吸引力的omega罢了。”

      看看这个绝情的人说的什么话?他居然说自己没有吸引力,俞诚真是头疼。

      他生气又无可奈何,只得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搂进怀里,凶巴巴地说:“怎么这么不乖?你还没有吸引力?”

      “别哄我了。”何倚楹低下头,“你就是对我没有欲望。”

      他恹恹的:“没人会喜欢一个没有信息素的omega。”

      刀片割着他的心,好像只有割别的人才能得以补偿。他残酷地说:“你也是。你也不会喜欢。”

      俞诚一怔,捏住他手腕的手用上了力,他近乎咬牙切齿地说:“你觉得你这么说我不会难过吗?”

      何倚楹猛地抬头看向他,心脏倏地收紧。

      可他还没说话,俞诚就控制不住地爆发了:“你比谁都更有吸引力,只是我怕你痛你知道吗!你以为我就忍得住吗?”

      “我他妈的忍得都要废了!”他眼睛发红,看向何倚楹,“你一点也不明白你对我来说有多么的致命。”

      何倚楹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惊,可他心底凄楚,还自顾自地说着:“骗子。世界上哪里有能omega发情期还能忍住的alpha。”

      悲凉的情绪还在胸膛未散开,他就被俞诚一下子给扛到了肩上。

      突然的,他屁股上挨了一巴掌。他陡然失重,又羞恼,却听见俞诚冷冷的、带着一点怒气的声音:“那你就这么想吧,我不管你的感受了。”

      何倚楹一僵,丝丝凉气渗入心脏。他很想说点什么,却哑口无言。

      面对一个正值青年的Alpha,他本来就是那样的柔弱,根本反抗不得。

      俞诚一路把他扛到车里,两人一直沉默着,车子开出城区,进入郊外山上的别墅群。

      车子刚停稳,俞诚便把何倚楹又扛起来,往漂亮的白色房子里走去。

      花园里鲜花一片,绿意葱茏,进门前还有着一道缠着藤蔓的栅栏。

      景色赏心悦目,何倚楹却没心思去看,他其实忍了一路,才勉强能够控制眼泪。

      说起来还是有点可怜,一个omega,自从有了他喜欢的alpha之后,都会不可避免地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他本就敏感细腻,在发情期更是脆弱得让自己都有些瞧不起。

      进了门,俞诚却不再扛着他,而是改成了横抱。

      这动作让何倚楹觉得屈辱。他紧紧地咬住下唇,别过头去,背对着俞诚的胸膛。

      “讨厌吗?”俞诚轻声说,又笑了下,冷淡道,“那看不见就好了。”

      何倚楹还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俞诚就把他放在了楼梯上,他高大的身影压下来,何倚楹在那一瞬间变得紧张。

      楼梯转角处立着造型复古的落地式衣架,尖端是乳白色琉璃球,上头缠着一截草绿色花边缎带。

      俞诚解下那缎带,却将其缠在了何倚楹的脑后,遮住了他的眼睛。

      “俞诚,”何倚楹耻辱万分,只有努力地伸直修长的脖颈,维持着自尊,“你别后悔。”

      回应他的只是沉默。

      俞诚又一把将他抱起来,处于发情期的omega也不过只能虚张声势罢了,他现在根本毫无力气。

      俞诚能感到他肌肤微烫的温度,以及理智上不情不愿身体却无可奈何的动情的颤栗。

      何倚楹绝望至极,然而越是靠近俞诚,越是会被他的信息素影响,他一点儿劲儿都使不出,连推开他都没有办法。

      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他的眼角不争气地淌出了一滴泪。

      他突然被放下,温暖的热水包裹上身躯,似乎是在浴缸里。

      何倚楹一阵慌乱,想要站起来,这时候却已经办不到了,他瘫软在浴缸里,靠在边缘喘气。

      “很难受?”俞诚蹲下来,问他。

      他的语气平平淡淡的,仿佛对何倚楹的痛苦视若无睹。

      何倚楹觉得心上扎满了刀子。他是如此喜欢俞诚,喜欢到无法自拔。可他又是骄傲的,绝对无法忍受这样的耻辱。

      “让我离开这里。”他绝望地说。

      “你有力气吗?”俞诚笑了声,又抵着他的鼻尖低声说,“而且,你真的想走?”

      混蛋。他妈的。

      何倚楹屈辱至极,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簌簌落下,只能拼命不让声音发颤:“我要走。”

      水温是舒适的,不热不凉,他的皮肤却忽然感受到烫得惊人的另一种温度。

      何倚楹禁不住颤抖,浑身过电一样酥麻而刺激,他咬着牙:“俞诚。”

      “你自己看看,你在说谎。”俞诚却仿佛置身事外,冷静道。

      何倚楹惊愕无比,眼泪像开了闸一样涌出,崩溃地叫出声:“滚开!”

      俞诚却得寸进尺,毫不留情地继续作乱,还将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了他的皮肤。

      何倚楹一抖,不敢相信地说:“你要干什么?”

      俞诚将那东西顺着他的腰腹轻轻滑上去,轻描淡写地说:“你觉得是什么?血气方刚的Alpha会喜欢怎么样对待他的omega呢?”

      何倚楹脸色苍白,俞诚又抓住了他的右手,他害怕极了,那烫得惊人的手贴着他的皮肤,使他近于晕眩。

      俞诚竟然这么对他。

      他悲惨地在心里笑了一下。果然,他只是一个残缺的omega罢了,眼前的人根本不会珍惜他。

      “我不要你做我的alpha了。”

      “当然是向你求婚。”

      两个人同时说出口,而那冰凉的戒指被套进了他的手指。

      空气安静了一瞬。

      何倚楹感到一阵轻风拂过,俞诚捧住了他的下巴:“为什么怀疑我会伤害你?”

      那条缎带被解开,何倚楹一眼就看见一双悲伤的眼睛和一个美丽的背景。

      俞诚身后的那堵墙,画着他们。

      画家画出了漫画版的何倚楹和俞诚,虽然与真人并不一致,但一眼就能看出是他们。

      那两个人穿着一样的白色西装,一个低下头,一个仰着头,正在深情地接吻。

      一架立式钢琴在身后演奏,一连串粉色的音符旋转着将他们围在一起。

      画面简洁却美得干净隽永。

      何倚楹怔住,又无措地看向俞诚,他有点不没反应过来,只能向他求助:“俞诚……”

      “何倚楹,”俞诚隔着浴缸将他拥进怀里,“你觉得害怕,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

      他声音有些沙哑:“不要说这种话。”

      他用手掌摩挲着何倚楹的黑发,说着:“我哪里会真的强迫你。我虚张声势一下,你就信了?你看看这地方,像是弄来虐待你的吗?”

      这间屋子是环形的,在那副画的旁边,也是画面。

      春天的他们,站在庭院里的樱花树下听鸟叫虫鸣,在接吻;夏天的他们,一手拿着冰淇淋,另外一只戴着戒指的手和对方紧握住,在接吻;秋天的他们,捧着一束玫瑰花,在接吻;冬天的他们,脸庞上映着壁炉的火光,也在接吻。

      地上铺满了厚厚的地毯,柔软而舒适,角落里放着不少漂亮的糖果屋,装满了色彩缤纷的巧克力糖果。

      而窗边放着一架唱片机,底下的架子里摆满了唱片,何倚楹猜都不用猜就知道里面一定有他最爱的柴可夫斯基的作品。

      风将纱帘吹起,只要他站起来,就能看到底下的花园。那院子里挤满了芬芳的花朵,在盛夏灿烂开放。

      这房间每处细节都无可挑剔,每个装饰都别致精巧,明显是精心准备已久。

      俞诚的声音无奈至极:“本来想等你一进入发情期就过来的,所有东西都备好了,不想让你痛,让你难受。”

      何倚楹泪水盈眶,抽噎着:“我以为,你不会喜欢没有信息素的我了。”

      俞诚有些生气地说:“你以为没有信息素你就是个没人要的omega了吗?你是我的宝贝,为什么这么没自信?”

      何倚楹一阵酸软,他靠在俞诚怀里,闭了闭眼,心底有个庞然大物倒下去了。

      这段时间,他的确经受着很大的精神折磨。他太过于渴望拥有自己的、独特的、会让俞诚喜欢的信息素了。

      他原先对于俞诚的那种近乎变态的占有欲竟然都消退了。他居然会说出不要俞诚这种话,这实在惊人。

      残缺的omega,没有信息素的omega,没有吸引力的omega,这样的自我认知使得一贯自傲的何倚楹退缩害怕。

      可是,眼前的人是他最爱的俞诚。

      何倚楹投降。不可能的,就算他真的只是个平庸至极的omega,他也不想把这样的俞诚拱手让人!

      “俞诚,对不起。”他崩溃地呜咽了一声,“我口是心非了,我才不要让别的人做我的alpha。”

      俞诚强硬地抬起他的下巴,深邃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他:“那你说,谁是你的alpha?”

      “俞诚,只有俞诚。”何倚楹流着泪,用最忠诚的口吻回应他。

      俞诚的回答则是一个狂风骤雨式的深吻。

      俞诚替他脱下湿漉漉的衣服,为他轻柔地洗澡。

      在一切准备好以后,他在他的omega耳边轻声说:“现在你可以接纳你的alpha了吗?”

      何倚楹点头,又小声说:“给我喷一点香水吧。”

      他也想自己身上的味道与俞诚的信息素交缠,那是alpha和omega之间永恒的羁绊。

      可俞诚却亲吻着他,说着:“你有你的味道。别人永远也闻不到,可是我知道。”

      何倚楹心头柔软,不禁顺着他的话问:“是什么样的味道?”

      俞诚在他的颈窝里深嗅,轻声说:“是夏日庭院的气息。野草混合着露水的味道,是微湿的空气裹着沉醉的晨曦。”

      何倚楹仰起头,露出纤长薄红的脖子:“是雨后的庭院吗?夏天的味道为什么又凉又湿?”

      “因为你的每一寸皮肤,都在等待日出。等待它抚遍全身,然后湿蒙蒙的水汽就会升起,挡住你漂亮的眼睛。”

      俞诚边说着,边恶劣地又用那条缎带遮住他的眼睛。

      他用拇指在何倚楹那张色泽美丽的薄唇上按了下,凑近他耳侧,冷冽地说:“简而言之,你想被/日。”

      何倚楹哆嗦着,被他这句荤话刺激得流下眼泪,洇湿一点眼前的布料。他努力地抱紧俞诚,咬住他的肩头,含混不清地骂:“混蛋。”

      “谁比谁混蛋?”俞诚慢条斯理地说着,舔了下他的耳尖。

      接着又声音低沉地颠倒是非:“不知羞耻的omega,为什么放出这么多信息素勾人?”

      何倚楹耳朵全红,不好意思再演了,说:“我哪里有信……”

      “有许多。”俞诚打断了他,将他的手按向自己的胸口,“你听,这里为了你激动不已。”

      “你的名字就是让我兴奋的信息素。”他吻住何倚楹的眉心,轻柔又坚定,“我爱你。”

      何倚楹一顿。他的眼睛被遮住了,此刻却莫名地安心,在黑暗中感受着俞诚的心跳声。

      这是他的alpha,这是他的俞诚。他被他爱着,又如此爱他。

      他们终于迎来盛夏,外边是灼目的日光,而他们一起跌入了漫无边际的无底洞。

      他们难解难分,拥抱着、亲吻着坠入那黑漆漆的、神秘莫测的地方。

      他们着迷地探索着一切,又渴望着这一切永无止境。

      ……

      整整一周过去,何倚楹被照料得无微不至,身体很快恢复,一点没受痛。

      何倚楹心里充满着温情,也接受了没有信息素这一事实。

      因为有着俞诚的陪伴,因为他相信俞诚。信息素是一个性征,却不是决定一切的东西。

      他是omega,也有着爱他的alpha。那么,他是完整的。

      “宝贝,我们去听K教授的讲座吧。”俞诚从后面抱住他,声音温柔得能出水,“听听专家对信息素的解读,我们不要自己闷着头想。”

      何倚楹问他:“那万一教授也说没有信息素的omega是不吸引人的怎么办?”

      俞诚答得很快:“那证明他们如此狭隘。”

      何倚楹笑起来,骄傲地说:“好啊。那就听听吧,看看所谓的专家是否名不符实。”

      这两人带着对戒,嚣张地去到省图书馆,准备要在专家发表狗屁言论时站起来攻击他的狭隘。

      但K教授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这位年老的德高望重的教授,穿着合体的衬衫,雪白的胡子在腮边衬托着他的温和,一出现就发挥着安定人心的能力。

      他一开口,就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在炎炎夏日投入难得的专注。

      他的声线仁厚和包容,蕴藏着温柔的力量:

      “……”

      “每个Alpha和omega都有着与众不同的味道。但是谨记,这伟大的香气绝非用以夸耀,绝非用以滥交。

      “信息素是私密的,是仅存于爱人之间的。唯其相爱,才能触及那秘密。

      “请各位Alpha时时提醒自己,你那强大的力量,那能够施以威压的信息素,不是为了让你去掠夺才存在。

      “那是神赐予你们的礼物,教你们懂得珍惜,学会爱护。

      “我们美丽的omega,你们则要保护自己,甄别善恶,切勿使你们纯洁而温柔的天性蒙受阴翳。

      “信息素,这神秘莫测的吸引力,是茫茫宇宙对浪漫精神的献礼。

      “这世界时常陷入黑暗,而它是宇宙的光束,指引你们找到生命中挚爱的人,请你们万万不要辜负。”

      讲座结束后,掌声雷动,许多人都挂着被打动的神情,上前去继续和K教授交流。

      俞诚和何倚楹一起并肩走出图书馆。

      大片阳光覆在台阶上,一直到走出大厅,他们之间始终静静的。

      K教授说得很好很动人,但是他忘记了提及没有信息素的特殊人群。

      但是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

      并不是因为我们是少数人,我们就是异类,就不具备被爱的权利。

      俞诚停下脚步,怀着最深沉的爱意,拉住何倚楹的衣角,看向他的眼睛。

      夏季的风不是透明的,它带着叶片晃动的绿色,还把阳光漏在地上的金色揉碎开来。

      在这样的风里,他的头发被微微吹起,眼睛清澈得像泉水,对何倚楹说:

      “宝贝,是你标记了我。”

      何倚楹的白T被他拉着,一侧身就勾勒出瘦削的背部线条,他看向俞诚。

      他是omega,是被动承受的那一方,他注定要臣服于他的Alpha,而对面的少年说,“你标记了我。”

      何倚楹一点点笑起来,眼里盛放着闪烁不休的温情,他当然明白俞诚的意思,说:“是我标记了你的灵魂。”

      信息素如此神秘,AO的羁绊如此深刻。

      而他们,是最最平常的一对alpha和omega,又最最不幸,没能得到神的垂青。

      但没有信息素指引,我也能在这浩渺的宇宙中找到你——凭着灵魂的呼唤。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番外。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