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金手指后我们红了》云织

17、被公司吸血的大流量

　　谭清仪上午跑完一个广告拍摄，就被经纪人派车接回了公司，说是有急事跟他商量。

　　这段时间天天熬夜看剧本，精神头本就不大好，经纪人又不肯在电话里说是什么事，他原想拒绝。
　　听到对方那急切的口吻，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应了。

　　只是到了公司，叫他来的人却还没到。

　　助理途中给他买了点速食，但连日疲惫劳顿，实在没有胃口。

　　谭清仪在会议室等了一会儿，天气正转暖，春日正午日头熏得人昏醉，竟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并做了个离奇的梦，梦见自己被奇形怪状的生物绑架，捆在手术台上做了各式各样的实验。
　　内容太真切，出了一身的汗。

　　半梦半醒间，谭清仪听到几个熟悉的声音在压着嗓子窃窃私语。

　　年轻点的声音理直气壮：“谭师兄能带祝哥秦哥他们，怎么就不能带带我了。”

　　经纪人道：“这不是都帮你问过《尘烟往事》剧组了。最差也能拿个八番。”

　　“才八番？”

　　那人声音马上不满地提高了起来，刺耳的声音让谭清仪一阵头疼，只听他尖锐道：“谭哥可是一番，我怎么能才八番？再差也得拿个男三、男四，谭哥带祝哥上剧的时候，拿的可是男二！”

　　谭清仪睁开眼睛，靠窗边站了两个人，中年男人是他的现任经纪人，年轻一点的比较眼生，大约是他新签的小模特。
　　两人似乎正在对自己带新人的事展开探讨，不过言语间丝毫没自己什么事。

　　谭清仪从躺椅上坐起来，慢慢搓了搓太阳穴，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你们在说什么。”

　　见他醒了，经纪人忙朝小模特使了个眼色：“清仪累了吧，我尽量长话短说，迪安，你给倒杯茶过来。”

　　迪安忙应了去找杯子，虽然心里不大看得上姓谭的这软性子，但用得上的时候，还是要巴结的。

　　只是这模特平日十指不沾阳春水惯了，泡个茶让他忙得手忙脚乱，不一会就叮叮当当摔了两个碗盖。等他好不容易端着杯子回来的时候，手背上已经烫出了一串水泡。

　　迪安疼得龇牙咧嘴，又不敢表现出来，小心把茶杯放在谭清仪面前桌上，殷勤道：“师哥，喝……”

　　谭清仪跟这人完全不熟，一听对方套近乎便觉得膈应。还别说，“膈应”的想法一产生，就跟一道气流飞快从胃里上升到喉咙口一样，冲得他下意识一张嘴：

　　“不熟，你谁？”

　　模特一哽。他签约时间是不长，但一直有抱大腿的心思，没少在谭清仪跟前晃。
　　谭清仪不是全公司最好说话的吗？怎么会这么不给面子。
　　是了，一定是刚睡醒，还迷糊着，或者是有起床气。
　　打定了主意，迪安微笑道：“谭哥，您贵人多忘事，我是迪安。”

　　谭清仪抬起头，把还站着的人打量了下，此人大概是烫得很疼又不能说，一张一看就是过度整容的脸上笑容十分扭曲。

　　这种不协调的长相引起了谭清仪的本能抗拒，他又是一张嘴，不假思索：
　　“免贵，记性很好，不认识你，不要叫哥。”

　　迪安笑容僵在脸上。

　　经纪人嘴角一抽，忙打圆场道：“清仪，迪安也就是出于礼貌，后辈叫声哥也是应该的。”

　　经纪人这一开口，可把谭清仪的视线吸引了来。他看见经纪人，胃里的气体立马冲得更厉害了。
　　谭清仪也觉得有点奇怪，他瞟了眼茶杯正想端起来喝一口压压惊，孰料嘴刚张开，就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怪我咯？”

　　经纪人：……
　　真·神奇的万能三字经，他准备好的话全憋在了肚子里。
　　正有求于谭清仪的他只能继续朝迪安瞪眼：“快认个错，叫谭先生，以后别没事瞎喊，把我们清仪都喊大了。”

　　迪安咬咬牙，捧着烫红的手，含悲忍泪屈辱低头：“谭先生，请喝茶。”

　　谭清仪正想说谢谢，嘴一张：“我想喝咖啡。”

　　话一出，他自己先无语了。
　　不对劲，这确实不对劲啊。怎么嘴就好像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了一样？
　　他忧心忡忡，但好歹是经验丰富的演员，面上仍然气定神闲。

　　这份悠然自持困惑了经纪人，震撼了小模特。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手背拿不到资源。

　　就在迪安忍着被烫的惨叫继续冲咖啡的时候，经纪人这边终于和谭清仪进入了正题。

　　经纪人开门见山：“清仪，你师弟……迪安他想演戏。”

　　谭清仪认为自己最好暂时不要开口，于是以一个明星应有的表情管理微笑着抿紧了唇。

　　但是抿得有些辛苦。

　　因为他的嘴似乎非常想替他怼回去，诸如“演就演咯”“关我屁事”以及“先把鼻子里的假体取了再去试镜”等等。

　　他今天异常能输出，经纪人本来还有点紧张，但被他脸上诚挚的微笑鼓励了：
　　“剧组那边提了个交换条件，只要你答应把一番改成二番，让金主捧的那个男二挂名一番，就把男四的角色给我们公司的人。”

　　“迪安是新人，刚出道靠自己难免走弯路，毕竟是一个公司的，你可一定要带带他。反正你现在的人气已经下滑了很多，迟早是要转型的，培养公司的人就是培养自己人，以后也多条路不是？”

　　迪安正端着咖啡回来，闻言眼睛放光，满怀希望插嘴：“是啊是啊，以后我火了，一定不会忘了您的。”

　　谭清仪深吸一口气，心想这可真不能怪我。
　　胃里的不知名气体蹭蹭往上冒，兹要再闭嘴十秒钟，他就将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被自己憋死的男明星。

　　经纪人又劝道：“清仪，这事对你有利无害，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番位，戏份上你还是男主嘛。让一个番位就能让师弟红起来，多划算的买卖。”

　　“是挺划算的。”谭清仪认同地点点头。

　　经纪人和迪安都面露喜色。

　　“我让一个番位，‘师弟’就能红起来，对师弟和公司来说当然划算啦。”谭清仪分析道，“毕竟师弟是工资制，我是分红制，对公司来说，我红的赚头当然没有师弟大。”

　　经纪人一愣，忙否认道：“不不不，对公司而言，当然还是你最重要。”

　　谭清仪惊讶道：“我重要，那为什么要我让番位？”

　　“当然是因为……”经纪人焦头烂额，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了，一咬牙道，“清仪，我知道给男配二番委屈了你，但带新人毕竟也是你的责任……”

　　“哪条？”

　　“……啊？”

　　谭清仪点点手机，邮箱里翻出电子合同，余光瞥着经纪人：“合同里哪条写了带新人是我的责任？”

　　经纪人一时憋住。
　　合同里当然没有这条，这种都是不成文的潜规则罢了。
　　再说，谭清仪三年前是公司的独苗，唯一一根能红的胚子，是公司求着他续约的，没当祖宗供起来就不错了，哪会往合同里写恶心他的条款。

　　谭清仪从善如流道：“看来你是想不起来，我帮你想想。”
　　他翻到第一百三十七条，大提琴一般流畅低沉的嗓音朗诵道：“……甲方公司应为乙方艺人提供专业的营运经纪人服务，如经纪人有损害乙方利益、挪用乙方资源为第三方服务等情况，视为渎职，乙方有权解除经纪人职务，甲方应对乙方做出相应赔偿。”

　　他放下手机，看着脸一下子绿了的经纪人，疑惑问：“所以今天你为什么要恶心我呢？是因为不想干了吗？”

　　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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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做个怼怼，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