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金手指后我们红了》云织

4、人气垫底的男团末子

　　棚内温度很高，几位少年都脱下了外套，仍像上半场那样坐成前后两排。

　　但位置有了点微妙的变化。

　　原本杜嘉音坐在后一排的角落，离主持人最远的位置。

　　这是他们的惯例队形，每次上这种全员的节目，前排坐的是洛风、文徽、李俊钦、赵曦这几个。
　　文徽是队长，需要接话。洛风人气高又活泼。李俊钦嘴甜胆子大。赵曦情商高会接梗。
　　后面是两个锯嘴的葫芦，加上杜嘉音这个开口就让人头疼的问题分子。
　　录制前杜嘉音习惯性想坐到后排去，哪知道主持人没出声地朝他招了招手，他一愣，以为是有什么事找他，就走过去。

　　李俊钦刚在前排坐下，此时他旁边坐着赵曦，洛风跟文徽都还在一旁由工作人员帮着调整麦克风。
　　也就是说，前排空着最靠近主持人的两个位置。

　　观众都在，看到主持人叫杜嘉音，都兴奋地小声叫起来。

　　今天杜嘉音就像换了个人，身上那种闪闪发的光魅力点，是久违的。因为和以往太过不一样，因此特别吸引人，很多其他人的粉丝，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到他身上。
　　人都是喜欢新鲜的，尤其是追星这种说是带感情，其实感情只是荷尔蒙的遮羞布的活动。

　　虽然如此，嘴上还是要嘴硬一下的。

　　“BKing演的还挺像的，不过风哥才是最会B的，内谁怎么抄人家人设啊。”

　　“好烦哦，一直装着自己最喜欢团无所谓人气，还是露馅了吧。大马猴也要装冰山王子呢。”

　　“杜嘉音粉丝好可怜，脸被自己爱豆打得好痛！别人都是正常人活人，就他动不动装，一会装傻，一会装逼，可怜他们到现在连自己偶像真正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变来变去的人怎么会吸粉？”

　　杜嘉音粉丝不多，但死忠还是有的，听到这种话看过去，发现根本不是洛风的粉丝。

　　说那些诋毁杜嘉音装逼的话的，都是李俊钦和赵曦的粉丝。

　　也是，洛风和廖航一作为断层top，还不至于防着人气垫底的杜嘉音。
　　和杜嘉音粉丝掐架最多的就是李俊钦和赵曦这两个“好朋友”的粉丝。他们三个本尊关系最好，粉丝却水火不容。赵曦粉内涵另外两个是倒贴糊逼，李俊钦粉一边骂赵曦拿李俊钦草人设一边骂杜嘉音吸血鬼，杜嘉音粉……
　　杜嘉音粉太少了，骂也骂不起来。

　　拿杜嘉音手幅的女孩也是受够了，当即冲说闲话的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跟自己同行的女伴说：“有些人好酸哦，我都闻到味儿了。”
　　女伴呵呵，蔑视道：“可不是，也不知道是谁从声乐到舞蹈全是‘弟弟’教的，连出圈图都要copy，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是自己的东西！”

　　赵曦粉丝当即有些挂不住，他们最不能提的就是这个。

　　李俊钦粉却在一边幸灾乐祸，心想狗咬狗一嘴毛，最好咬死他们。

　　她的同伴眉毛却拧了起来，压着的声音有些扭曲道：“什么意思，要让我们让座位？凭什么！”

　　李俊钦粉定睛一看台上情形，脸当即失色，差点站起来。

　　他们在这里阴阳怪气，不小心错过了台上的精彩一幕。

　　杜嘉音原以为主持人是要告知有什么梗让他接，哪知走到前面却见那位主持人一指，指着那张前排离他们最近的空座，叫他坐在那。

　　杜嘉音顿了会，反应过来的时候，文徽和洛风的麦克风也已经弄好，正朝位子走过来。

　　三个人站在两张椅子前面，待弄清楚主持人想要干嘛，陷入了僵局。

　　文徽他性子比较糯，全程也讲不上两句话，自己倒也是无所谓前后排的，但杜嘉音有些迟疑。
　　经纪人也赶忙跑了过来，面露难色和主持人商量：
　　“队长和门面需要在前面……”
　　他指了指洛风和文徽。

　　主持人瞥了眼还端坐在座位上，但显然表情有点僵的李俊钦道：“那就让他去后面吧。”

　　说话的是今天的主咖，他在圈里地位高，说话有分量。
　　像李俊钦这种小偶像，主持人们是不会给他什么面子的，也完全不会顾虑他会有什么想法。

　　李俊钦听得出这种不在意，但他还心怀侥幸，向经纪人投以拜托的眼神。
　　他才不想到后面去！今天上的这个节目是个国民级别的综艺，是他们难得的出圈机会，就算表现不好，只要能待在前面，一定能吸到粉丝的……

　　他做着节目播出后一夜涨粉百万的春秋大梦。

　　李俊钦的眼神，经纪人不是没看到，但他和主持人一样，完全不在意。

　　李俊钦不是队长，扫他面子对团无碍；他人气和颜值也都在中游上下。前排四人，拿掉他是最合理的。

　　“俊钦起来和嘉音换一下位置。”经纪人轻巧地说，朝主持人团卖好地笑笑。

　　李俊钦看起来很难以置信，他坐在位置上不肯起来。

　　他不能相信经纪人就这么拿他开刀，四个人里为什么偏偏要他让？
　　而且为什么要给杜嘉音让位置？他上半场说的话加起来还不到自己的一半！自己才是综艺录制最大的功臣！

　　观众席本来就在关注这个事，嗡嗡声渐渐越来越响。

　　“怎么回事？”

　　“看上去是要让俊俊去后面嘉音来前面……”

　　“啊？今天嘉音的节目效果确实做的很好，俊钦表现有点不佳诶，去后面休息休息也没事吧。”

　　“但你看李俊钦他好像不想让啊？”

　　“不会吧，怎么这么小气啊，他以前不是话里话外说自己多担心嘉音人气不行吗？结果就半场前排都不愿意让，好打脸哦。”

　　“明明以前就是嘉音坐前面，就是嘉音让给他的，别说今天半场了，就是以后永远还回来，那也是嘉音应有的！”

　　听到这些的李俊钦粉丝脸色越来越难看，想要辩驳，可是根本没有人听他们的。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响，场子气氛眼看也不对了，而李俊钦还坐在那里，跟屁股上生了钉子似的，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

　　经纪人见朝他使眼色也不动，简直想上手拉人，可是那也太丢人了……

　　还是赵曦看出不对，立刻自己先站起来：“我去后面吧。”

　　这情况再下去可真不能收场了。

　　经纪人脸色稍霁，朝赵曦点了点头，又看着洛风、文徽、杜嘉音三人依次坐下，终于把心放下，从台上下去了。
　　经过李俊钦面前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
　　经纪人以前从没发现，看起来最嘴甜听话的李俊钦，竟然是个最没数的。
　　也不红，倒是飘了！

　　李俊钦面色呆滞，好一会才想起来需要表情管理，伸手抹了一下脸。
　　赵曦带着笑端坐在后排，心里默默给李俊钦点了个蜡。
　　他以后要少跟李俊钦接触了。这个人就是个隐藏的雷。
　　至于自己主动坐到后排，这算什么——反正只是这一次，以后杜嘉音还会乖乖地把前排给他让出来的。再说了，靠这个举动，肯定能拉不少好感。经纪人那里，还有团粉那里，至少他是把李俊钦给牢牢地比下去了。
　　而李俊钦和李俊钦粉丝，说不定还会感激他呢。呵呵。

　　李俊钦脸上是青一会红一会的，等他把情绪整理好，确实是感激赵曦帮他再次解了围。
　　然后他把害他丢脸的所有账，都算到了杜嘉音头上。

　　我今天的表现是好不了了。李俊钦瞟着正回答主持人问题的杜嘉音，心里冷笑——所以你也别想好……

　　他反正也凑不进话题里，主持人也把他完全当成空气，李俊钦索性把视线从镜头移开，看向角落里工作人员举起的提词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他最期待的环节。
　　“十分钟后互相检查随身物品”

　　今天来的观众这么多，不可能没有看杜嘉音不顺眼的，自己的粉丝也一定会记仇，帮他把事情扩散出去。
　　到时候就算节目把杜嘉音的cut全部剪光，也没有用。

　　“我们都很好奇年轻偶像的包里有什么。”主持人说，“所以今天……”

　　底下粉丝都兴奋地叫个不停。

　　这个开场白，谁都能猜到接下来要做什么。

　　试问谁不想看自己小偶像的背包呢？

　　“那么，就选一位来检查吧。”

　　主持人看向他们：“由谁来做这个检查的人呢？”

　　李俊钦等文徽举过手，才慢悠悠举起手。他这时候理智回笼了，知道不能表现得太心急，这么多人看着，会遭疑的。
　　他用余光扫着杜嘉音，就怕他自己举手。
　　这些主持人偏心得够明显，如果杜嘉音想去，八成会让他去。

　　杜嘉音显然没有这个兴趣。

　　“有两位……啊，有三位都举了手啊，那么……”主持人视线朝后面看了眼，李俊钦还在疑惑，难道是赵曦？
　　那两个锯嘴的葫芦更不像会凑这个热闹的样子。

　　观众的反应却很大，不少都捂嘴惊呼。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连航一都会主动举手？？”

　　主持人看观众躁动起来也知道他们想看什么了，看着胸前名牌笑着道：“这位同学，我观察了你一整场，一直怀疑你已经睡着了……”

　　底下爆发出响亮的笑声。

　　“那么就你来吧。”主持人点道，“航一到前面来。”

　　主持人问廖航一哪个是他的包，拣出来由主持人第一个来打开。廖航一刚想说话，主持人又让观众先猜。
　　这个大家其实都知道。

　　主持人拿着那个“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帆布包，满脸写着“我不相信”，道：“这个？”

　　“对~~~”粉丝齐声喊。

　　主持人将信将疑地举起包，又挨个看看玫瑰童话的七个人，那个毒舌的指着一脸三好学生憨样的文徽：“怎么看都应该是这个人的才对吧？”

　　大家哄笑，廖航一粉丝说：“这个包他用了三年了啦！”是队内时尚担当浑身上下唯一和本人气质不搭的物件。

　　杜嘉音看了看廖航一，那人正默不作声地摆弄着桌上那些包带子，把它们排列整齐。

　　廖航一自己的包被检查过后，他戴上手套，开始一个个将队友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然后放在桌布上。
　　主持人则在一旁对物品进行解说，添上他这个年龄层对年轻偶像的“不理解”调侃口吻，底下观众时不时发出一阵狂笑。

　　“等一下。”主持人看廖航一把一个东西拿了一半出来又迅速收进去，眼尖地打断了他，“这是什么——让我来看看，一次性内裤？”

　　他托起那玩意转向这个包的主人：“这就是我们新世代偶像上综艺节目会随时放在小包里的东西~”
　　主持人那副了然的表情让观众笑疯了。

　　被查到的文辉只得露出也是醉了的表情，捂脸过后苦哈哈冲大家作揖。

　　李俊钦也适时扯着嘴笑了，但他笑的是，主持人盯得这么紧，哪怕是杜嘉音自己来搜，也瞒不过去的。
　　何况是廖航一这个没有心的？

　　除了廖航一第一个，其他人都按年龄顺序来，杜嘉音顺理成章排最末。

　　他的包是一个简单的运动品牌logo单肩包，外观挺新挺干净的，软质的布料塌在桌上，显示根本没有装几样东西。
　　廖航一垂了眼，戴着手套的双手缓缓拉开了拉链。

　　杜嘉音面色如常，他的包里有什么……出门的时候匆忙，连水都没有装一瓶，此刻里面显然只有一直搁在包里的耳机、钱包、钥匙。

　　杜嘉音的包质地太软，没法自然开口，廖航一扫了眼镜头，手伸进去摸索。

　　李俊钦眼神灼灼地盯着他，不放过廖航一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那神情如果被镜头记录下来恐怕是有点骇人的。
　　他也知道杜嘉音包里只有三样东西，所以，他几乎能从拿出来的东西的形状判断……什么时候是杜嘉音社会性死亡的死期。

　　但廖航一的神情始终没有任何变化，仍是那么木木的，好像什么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耳机拿出来了，钥匙拿出来了，钱包也拿出来了。

　　主持人让廖航一翻开杜嘉音的钱包看看，一直毫不犹豫按指令行事的廖航一有些迟疑，他拿着杜嘉音的黑色皮夹，不知怎么看上去居然有了几分无措。

　　过了两秒，大概是觉得这么样不好，才珍而重之地打开，自己先低头看了一眼。

　　杜嘉音有点奇异。
　　廖航一之前开包的动作跟机器人一样，他自己甚至不低头看的，直接托在手上向摄像机展示，如同一个莫得感情的礼仪。

　　这会他却先自己看完了，才板着脸把皮夹展示给观众，看上去甚至有点生气。

　　李俊钦的心跳可能是全场最快的，也是唯一一个根本不关心钱夹里有什么，只内心叫嚣着快点下一个，快点看下一个的人。

　　快点！廖航一！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杜嘉音是个道貌岸然的失格偶像——
　　他简直忘了那东西是自己塞进杜嘉音包里的。

　　但主持人却在观众善意的笑声中宣布了这个环节结束。

　　杜嘉音也收回了视线，顺着看了眼提板，想看看下面还有几个环节，却不经意瞥到了李俊钦的脸。
　　李俊钦有一瞬错愕的表情是那么明显，可是为什么？
　　杜嘉音瞟向大理石砖的地面，看向李俊钦倾身时倒映出的影子，眼皮跳了一下。

　　李俊钦几乎整个人都被黑暗吞没了……

　　“等一下。”李俊钦最终还是没忍住出了声，他看似随意地笑着说，“包里还有其他东西吧。”

　　他朝杜嘉音的包点了点，那底下还鼓起一点些微的形状，是他最后的希望。

　　廖航一听他这么说，却看了一眼杜嘉音。本应最在意这插曲的杜嘉音却没有撞上这一眼。

　　杜嘉音看着李俊钦的影子，那被黑暗完全侵蚀，带着浓浓恶意的影子。

　　终于抬头看向开口的李俊钦本人。

　　李俊钦也正看着他，并且朝他微微一笑。

　　李俊钦长得在偶像中不算出众，但他的笑容是出了名的温和友善，很多人都说，他看着就是一个可靠的朋友。

　　正如廖航一看着就是一个不好接近的人。

　　杜嘉音因为今天这两个人的反常，而慢慢从遭遇奇诡事件的惶惑中镇定下来。

　　他重新把视线转向自己身边，转向现实。

　　杜嘉音没再说话，他也朝李俊钦勾起点笑，转回去稳稳坐好。

　　廖航一此时正垂下眸，在主持人的面前双手抄起杜嘉音背包的底部，将包整个倒转过来——

　　李俊钦心跳砰砰，自觉稳操胜券地看向桌子。

　　镜头对准，拉近……

　　只见在廖航一毫无耐心地抖动下，包里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

　　掉出来四分之一张，可能是擦过鼻涕的，餐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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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狗队友：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