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寂虞

11、第 11 章

　　良溪看着事件的发展，有一点懵逼。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李寡妇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挣脱不开一个妇女的拉扯？
　　良溪百思不得其解，随后便是更加用力的挣扎，以挣脱开绳子的束缚。
　　然而在他挣扎了一段时间，绳子依然无比稳固。
　　这绳子他妈的是金子做的吗？怎么这么牢固啊！
　　良溪在知道挣扎无果后，便放弃了。再怎么用力，也是陡然无功，那还不如省点力气。
　　………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绵羊.......一千只绵羊，一千零一只绵羊......
　　良溪不知道过了多久，便数起了绵羊，以记录时间的流逝。
　　“曹尼玛的，把老子关在这里作甚？怕他个劳什子的李兴旺，直接干他娘的不就好了！”良溪吐槽道，来到这里几个月，难免染上几分这里的口音，暴躁之下竟脱口而出。
　　然而不管他再怎么吐槽，身上的绳子还是稳固如初。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良溪感觉自己的意识也在一点点消散。
　　“我是谁呢？”
　　“我在哪里？”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生是什么？死是什么？我可还活着？”
　　就在这时，一道光线自头顶倾泻而下。原来是盖住地窖洞口的木板被人掀开了。
　　“给本少爷下去搜！本少爷就不相信找不到那个傻瓜！”
　　“是，少爷！”
　　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的声音。
　　“少爷，找到他了！”
　　“那个傻瓜躲在地窖里面！”
　　一道刺眼的光芒朝良溪的双眼射去，使得他的双眼只能紧紧闭合，因而看不清那几人丑恶的嘴脸。
　　“等我下去。”李兴旺抓着李寡妇的身子，随后爬进了地窖里面。
　　“果然在这里！”李兴旺看着被绑住的良溪，高兴的不得了。
　　“啪”，李兴旺一个巴掌向良溪脸上打去，“让你逃？本少爷来了竟然还敢逃，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今天，本少爷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之前本少爷让你好好死去，你不死。现在，你想死也死不了！”李兴旺再次狠狠地扇了良溪几个耳光子，随后狂妄的哈哈大笑起来。
　　良溪感觉此刻的自己昏昏沉沉的，面前的人在做什么、在说什么他好像都听不见，就犹如他们是两个世界一般。
　　李兴旺看着良溪淡漠的表情，心里不爽，竟然敢不理他，面色一狠，说道:“李猪，你看李寡妇长得如何啊？”
　　此刻的李寡妇已然昏厥过去，纵然如此，此刻的她也是美极。
　　两个巴掌大的脸旁上，有着一双诱人的桃花眼，长长的睫毛之上还沾着未掉落的泪珠，下去则是挺拔的鼻梁和那一看便香甜无比的樱桃小嘴。
　　站在李兴旺旁边的猥琐男闻着李寡妇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猥琐笑道：“李寡妇自是长得不错的.......”
　　何止不错！简直是美得像天仙了好吗？光是看着，他就ying的不得了！
　　“哼，不过是我李家的一个下人罢了，赏给兄弟们就是了。”李兴旺笑道，让你面色淡漠，那我就把你的娘亲送给别人暖床！看你还敢不理我！
　　良溪恍惚中听到了李寡妇的名字….....
　　李寡妇？李寡妇是谁呢？
　　“啊啊啊！！！”良溪感觉脑袋疼痛无比，嘴里塞着的抹布在不知觉已掉到地上，随后他发出了一道尖利的痛呼。
　　“我是良溪。”
　　“我现在的身份是铁柱，我来这里是为了感悟生死之道。而李寡妇则是铁柱的娘亲。”良溪脑海瞬间清明，想通了这一切。
　　没错！就是这样！
　　“哟，终于舍得理本少爷了？”李兴旺看着良溪面色狰狞的看着他的样子，心情大好。
　　“你们放开李寡妇，现在还不是收拾她的时候。”
　　“我们先好好整整，我这个傻大哥！”李兴旺不怀好意的说道。
　　随后，一个狠狠的耳刮子再次扇到良溪的脸上。
　　“你们几个给本少爷过来，一人扇他一个耳光，到我满意为止。”李兴旺似是累了，朝身后几人命令道。
　　“是，少爷。”
　　那几人搓了搓手，脸上尽是丑陋的笑容。打人，他们最喜欢干了。
　　“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让小小的地窖变得恐怖几分。
　　良溪目呲欲裂，这几人，真是太过分了，竟敢噗如此待他！
　　若我今日不死，他日此仇必报！
　　良溪的身体不断地挣扎着，以挣开身上的绳子。
　　“这该死的绳子，怎么绑的那么紧？”
　　良溪的脸被打的又红又肿，高高凸起，犹如一个巨大的肥宅。
　　“啪啪啪”
　　“噗——”良溪吐出一口鲜血，此刻的他呼吸已经变得细微欲绝。
　　“停下来吧。”这时，李兴旺发话了。
　　那几个狗腿，立马停止了掌掴的动作。
　　李兴旺抓住良溪的头发，手上一用力，就抬起了对方的头。
　　看着对方红肿的脸庞，李兴旺心情大好，“你个傻瓜，怎么配做我李兴旺的哥哥呢？”
　　“哼，今天我就亲手除掉你！”
　　李兴旺抓住良溪的脖子，手上的力气逐渐加重。
　　“咳咳咳......”
　　呼吸逐渐变得困难，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我就要死了吗？
　　良溪闭上双眼，挡住满眼的不甘。
　　“给我去死吧！！”李兴旺疯狂的笑道，随后手上再次用力，残忍的夺走手上的人儿的最后一丝生机。
　　真的，就要死了吗？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良溪感觉他的灵魂离开了铁柱的身体，随后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条河，河水的颜色是绿色的，河岸边长着鲜艳的地狱之花——彼岸花。
　　“我就要前往地狱了吗？”
　　“不！我不甘！”
　　就在这时，良溪感觉到胸膛发出一阵热感，使得他的意识一阵激灵，恢复了清明。
　　“佛说，生死犹如长夜梦境，唯有黎明来到，方能觉知梦境的虚幻。”
　　“破除黑暗，迎来黎明，方为生！”
　　良溪闭上双眼，脑海里出现了黎明破晓而出的画面，感悟着那一刻的天地之法。
　　“生死如夜，黑夜的尽头，黎明破晓，生死互换，循环往复。”
　　“生死不过南柯一梦，黎明破晓之时，便是梦境散去之刻，醒来吧！”
　　良溪看到他面前的彼岸花突然发出一道道耀眼的红色光芒，那光芒似是长了眼睛般，来到他的周边，包裹住他。
　　此刻良溪感觉自己犹如被羊水包裹住一般，温暖无比，还有源源不断的生机自他体内散发而出。
　　“黎明破晓，生死之梦破！”
　　梦破，生死轮回启。
　　随后，良溪的灵魂再次被塞回铁柱的身体之内。

　　“砰！”良溪一用力，身上的绳子便应力而断。
　　“你......你不是没气了吗？”李兴旺看着突然挣脱开绳子，站了起来的良溪，面露惊惧。
　　刚刚明明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怎么现在又活过来了？真是邪门！
　　“你.....你们给我上！”李兴旺颤抖着声音，朝后面的那几人吼道。
　　随后，他狼狈的躲到那几人身后，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不让良溪看到自己。
　　“李猪，你上！”其余几人把李猪推了出来，说道。
　　李猪看着死而复生的良溪，面色苍白，偷偷咽了口口水，“啊！李铁柱！纳命来！”
　　良溪看着朝他冲过来的李猪，面色一狠，便用尽全力一脚朝对方的胸口踢去。
　　“噗——”李猪被良溪一脚踢飞，落到地上，一口鲜血吐出后，便昏厥不醒人事。
　　“你们一起上吧，省的浪费我时间。”良溪扭了扭脖子，道。
　　此刻的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状态好的不能再好！
　　“你们给我一起上！把他打死，我负责！”李兴旺朝那几个正在疯狂颤抖的人命令道。
　　“遵......遵命......”那几人颤抖着双腿，向良溪攻击而去。
　　良溪看到他们几个，不屑一笑。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何惧之？
　　良溪轻松的躲开他们的攻击，随后又是一脚踢出，再次踢飞一人。
　　“砰砰砰”
　　连续三脚踢出，三人连续飞出落地。
　　“到你了，李兴旺！”
　　良溪一步一步靠近李李兴旺。
　　“啊啊啊！别.....别杀我...求你了.......”李兴旺颤抖着说道。
　　良溪恍惚间，像是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再往李兴旺□□一看，果然湿了。
　　“没劲，刚刚的狠辣都去哪里了？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怂了？废物一个！”
　　良溪没有恋战，随意用力扇了李兴旺几个耳刮子，随后直接一脚废了他的一只手和一只脚及他的男性象征物。
　　“今后别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再去招惹你们。”
　　“从此我们两清，井水不再犯河水。”
　　“如若下次你再犯我，我纵然身死，也要把你拖下水。不信你就试试看，我有没有这个能力！”良溪朝躺在地上不敢说话的李兴旺狠声道。
　　随后，良溪便不再管那几人。
　　他走到李寡妇的身边，朝她的鼻下一探，还好，还有呼吸。
　　随后，良溪背起李寡妇，朝地窖外走去。
　　.......
　　“铁柱，是娘对不起你啊。”李寡妇自醒来后便后悔不已，后悔那日过于冲动，把良溪绑了起来。
　　“幸好一切都安好，否则娘也活不下去了，呜呜呜.........”
　　“娘，别哭了。”良溪抱住李寡妇的身子，温声安慰。
　　“好好好，娘不哭了。”李寡妇露出了一个笑容。
　　良溪看着她的笑，心中暖意暗生。
　　在地球的他，孑然一身，是个孤儿，从来没有感受过母亲的温暖。是李寡妇，让他知道了拥有母亲的感觉，是多么的好、多么的温暖。
　　随后，良溪与李寡妇又恢复到平凡的日常生活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反反复复。
　　日出日落又一天，早出晚归又一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良溪在这个地方待了四十年了。
　　某一天，鬓发尽白的李寡妇唤来良溪，她看着他的眼里带着水花，“我感知到我的生命走到头了，今后的日子娘就不能再陪你了。”
　　“有一句话，你要记住。”
　　“生命不息，轮回不止。黑夜褪去，黎明永生。南柯一梦，梦醒生醒。生死之道，梦之一道。”
　　良溪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发白的头发以及衰老的皮肤，泪水浸湿了双眼。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未到动情处罢了。
　　四十载春秋，两人日夜相伴，相互扶持。他看着她姣好的容颜慢慢老去，直到今天，彻底衰老，生命也走到了尽头。看着一个生命从他面前逝去，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更遑论此人是第一个令他感受到母亲温暖的人。
　　“生命不息，轮回不止....一定要记住啊...定要记住啊！”李寡妇欣慰的抚摸着良溪的头发，她的儿子如今已经长大了，不怕再被别人欺负了，她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此生，足矣。
　　“娘.......”良溪在李寡妇的床头前，磕下一个重头。
　　处理完李寡妇的后事，良溪突然进入了一个顿悟的世界。
　　四十年，春去秋来，昼夜交替，他观察了四十年的黎明破晓，感悟了四十年的黑夜褪去黎明到来、南柯梦醒的状态。李寡妇的死亡就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生死之门，让他一窥门内，得到了了一丝领悟。
　　小草春生夏长，秋衰冬竭，下一春又再次破土而出，轮回不止。
　　昼夜交替，黎明破晓的时候，太阳普照大地，那一刻，生机倾泄而出，万物复苏。
　　黑夜褪去，南柯梦醒，生命轮回启。
　　“四十年了，该结束的也都结束了。是时候回去了。”
　　良溪看到周边的事物正在一点点变淡，一点点模糊，最后彻底看不清它们真实的模样。他晕倒了。
　　“恭贺宿主领悟生死之道，欢迎宿主回来～”小七欢快的声音适时想起。
　　良溪再次听到小七的声音，精神有点恍惚。
　　一转眼，四十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