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与仙》星北

14、第十四章

　　“......十年前，罗家获罪被诛九族，当时，小姐正在探访外祖的路上，一路颠簸，到了扬州，却看到外祖家门上已经被贴上了封条，小姐赶紧问了路人，这才知道盛京的丞相犯罪牵连到了外祖一家，而官家也知道了小姐在扬州，派人来抓捕，只是画像未下来，她又鲜少来扬州，没人认得她。

　　盛京的父母已被处刑，跟着小姐的侍卫知道后，为了不被牵连，弃小姐而去，小姐一夕之间便成了孤家寡人，为了不被官差抓到，小姐只好更名改姓，带着我，一路东奔西逃，刚巧逃到了茶山镇。

　　小姐和我逃到茶山镇时，朝廷的通缉令还没有传到茶山镇，茶山镇上的人第一次见到像我家小姐这样肤白貌美，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家闺秀气质的人，感到好奇的同时，也很容易就接纳了我们。

　　小姐去外祖家探亲时，身上并未带多少钱财，虽在茶山镇有了落脚之处，但日子却是过得捉襟见肘，小姐只好做绣活来补贴生计，小姐的女红是盛京最好的绣娘教出来的，针法灵活，绣样精致，而且，小姐十分聪慧，总能想出一些别人没见过的样式，因此来买她绣品的人非常多，渐渐地，小姐的名声越来越大。

　　梁员外的妻子，那个容颜衰老的老女人，也听说了她，于是请她去做绣活，我便随着小姐来了梁府。”

　　如意说道这里，咬牙切齿地骂道：“那个猪狗不如，活该生不出孩子的老女人，她就是嫉妒!”

　　众人皱了皱眉，如意又继续说道：
　　“当时，那个贱人就坐在前厅的座上，看着底下站着的我和小姐，神色十分轻蔑，她问：

　　‘你就是那个绣活做得极好的苏娘子？’

　　小姐当年隐姓埋名，用的姓氏便是老夫人的姓氏——苏姓。

　　小姐抬头看着那个小家子气的老女人，不卑不亢地应道：‘是。’

　　‘听说你的绣工可与九天织女相提并论？我倒是想看看你的绣工是不是真有那么好了。莲叶，去把那匹苏州带来的云锦拿来。’

　　那个叫莲叶的丫鬟立刻应声，拿来云锦放在小姐面前，小姐只是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又看向梁夫人。梁夫人嗤笑一声，说：
　　‘这可是苏州来的云锦，苏娘子恐怕没见过吧？三天之内，在这上面绣上最精致的牡丹，若绣不好，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那个梁夫人不过就是个商贾妇人，没见过世面，我家小姐，高门贵女，什么样的锦缎没见过？不过一匹云锦，也好意思在我家小姐面前显摆？我当时气不过，想与那个贱人理论，是小姐拦住了我，她拿起云锦，道：
　　‘三日后，我送来便是。’

　　小姐说完便转身离去，我也跟着小姐走，但是心里还是很气愤，回头瞪了她一眼，正好看见那个贱人双眼发红死死瞪着小姐离去的身影，跟地狱中的恶鬼似的。我当时就被吓了一跳。

　　三天后，小姐带着绣好的云锦再次来到了这个地方，正好遇到梁员外也在。
　　他们都坐在座上，姓梁的那个恶心的东西一直盯着小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恶心他恶心的要死!”

　　“那个臭男人!”如意骂得双眼发红，“我猜他就是知道小姐那天要来，才在那等着的，姓梁的一直盯着小姐，他旁边那个贱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也盯着小姐，仿佛下一刻就要吃了小姐一样。”

　　“小姐将云锦交给莲叶，莲叶将锦缎放到贱人面前，那个贱人只看了一眼，便将那云锦摔在了地上，毫无形象地大吼道：

　　‘苏如月!’这是小姐当时的化名，‘我明明让你绣的月季，你为何给我绣了我最讨厌的牡丹？’

　　小姐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吓得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个贱人，是在存心找碴!小姐说：
　　‘夫人，如月记得清清楚楚，您当时说的是牡丹，不是月季。’

　　‘你记得清楚？是想说我冤枉你吗？’那个贱人冷哼了一声，听得我怒火中烧，我说：
　　‘我家小姐是不是冤枉的，你心里难道没有数吗？’”

　　“那个贱人大怒，骂道：‘区区一个婢女，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莲叶，给我掌嘴!’

　　有怎样的主人就有怎样的狗，这话说得真没错，那个莲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直接冲上来就想打我，我家小姐为了护我，一把将她推开。那个贱人看我家小姐推了莲叶，当即就要叫人来打我家小姐。那个姓梁的狗男人不想看到我家小姐被打，就拦住了贱女人：

　　‘夫人消消气，这苏小娘子怕是当日会错意了，不知道你最讨厌的就是牡丹，绣错了样式，夫人大人有大量，就放了她吧。’

　　那个狗男人说着竟当着贱人的面转过身要用他那肥得像猪蹄一样的手去碰小姐的脸!

　　他色咪咪地说：‘若把苏小娘子的脸打坏了，就不好了。’”

　　众人听到这里，皆是一阵恶寒。如意又继续说道：

　　“我家小姐对他早有防备，一个侧身躲过了他的手，那狗男人的手一僵，色咪咪的笑容随之凝固在了脸上。贱人见状，大叫道：
　　‘狐媚子，敢当着我的面勾引老爷，来人啊!给我打死她!’

　　有人想要上前，我家小姐大喝一声：‘梁夫人!’他们一时怔住了，小姐目光灼灼，扫视了屋内众人一眼，说：

　　‘梁夫人，恕我直言，我并非府上下人，您没有资格打杀我，我有没有勾引梁员外，你也看得一清二楚，又何必颠倒黑白，冤枉我？’

　　‘你......’

　　‘况且，’小姐提高声音，打断贱人的话‘牡丹乃我朝皇室族徽上的花，高祖在世是曾赞牡丹为花中之王，今日，你竟敢说你讨厌牡丹，是在质疑高祖的眼光，还是蔑视我朝皇室啊？’

　　贱人被她说得说不出话来，小姐带着我毫发无损地离开了梁府。

　　可是，这还没完，狗男人好色，贱人善妒，但她长得一般，所以，她只要看到一个漂亮姑娘就恨得咬牙切齿，十几年来，梁府被她打死的稍有姿色的丫鬟不计其数，但这也拦不住狗男人纳妾的心。

　　狗男人纳过几十房小妾，皆被贱人折磨得死的死，疯的疯，狗男人也不管，对他来说，女人，就像是衣服，穿过的衣服是不值得再看上一眼的，贱人要杀就杀吧，正好给他清理旧人，迎进新人。他看上了小姐，贱人当然不会再放过小姐了。”

　　“所以，梁夫人就杀了罗小姐是吗？”柳意问道。

　　“呵，”如意冷笑一声，“杀？你想得真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