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为仙：上仙大大每天都在吃醋》肜公子

144、第 144 章

　　“呕呕……”江少主被熏得吐了个翻江倒海，然后又被那玩意儿巨大的舌头舔着糊了他一头一脸，再然后又被那巨大的舌头舔得干干净净……这其中具体的过程如何，他这三百来年都没有勇气再回忆第二遍。可怜他那时候人小，修为低微，才会任由这么个低阶还重伤了的魔物狠狠“蹂躏”了一番。
　　江成月被他裹得动弹不得，又被熏得几乎要晕过去，猝不及防又惊又吓，竟过了好半晌才做出反应，眼见着那阵腥臭的乌云恨不能将他全身上下舔一遍，他终于出离了愤怒和惊恐，右手无法动弹，他便用灵力挣开左手手腕处的血管，以灵力驱动自己的血写下驱魔的咒法。符咒刚刚画完，那紧紧裹着他的幽鬼便惊恐大叫一声，猛地将他放了开来，江成月本被他带着凝在了半空，便即刻从那片“乌云”里面掉了下来，趴地上狂呕了一通。
　　那重伤的幽鬼又被他驱纵着“呜呜呜”哀嚎着飘远。
　　江成月吐完直起身擦了擦嘴，将自己浑身上下检查了一番，执起袖子凑到鼻子边，想闻下自己身上是不是也腥臭熏天，可惜他的嗅觉刚刚那一番受到的冲击过大，一时间竟麻木了一般什么也闻不到，但是光看上去的话，衣衫还算是干净整齐。
　　“他妈的，什么鬼东西。”他终于又忍不住爆粗口了，朝地上“呸”地吐了一口吐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表，心情简直难以言喻。正发怔，忽然“咻咻”几声灵光闪过，从兮明等人收了幽鬼的本体，这才追了过来，御剑越过房顶，凝在半空，便看到他在下面。从兮明赶紧问道：“成月？刚刚有没有看见一团——”
　　他还没说完，江成月急忙指着幽鬼逃开的地方：“那边！”
　　“追！”从兮明吩咐道，即刻带着身后连声称“是”的弟子们追了过去。
　　他们走后，江成月完成了自我检查，好像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狼狈，这才松了口气。气刚松完，左手传来的一阵痒意让他怔了怔，撩开袖子，就看见自己爆开血管的左手手臂，从手腕到内手肘，最白净的一块皮肤上隐隐露出一段青黑的脉络，用手指搓了搓还能感觉刚刚那一片“乌云”体内黏糊糊的腥臭粘液……
　　江成月差点儿又吐了，同时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急忙跑到城中心的井边，打水忍着痛将手臂伤口洗到发白。
　　他正忙活着，便见几个民众喜滋滋地从西面过来，一边走一边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什么，间或有对话飘过来。
　　“这下可好了……作祟的魔物已经叫白泽君祛除了！这下这场时疫有救了！”
　　“是啊是啊，那玩意儿可真臭！”
　　江成月猛然一怔，心头一凝。刚刚那个臭烘烘的东西……就是这次时疫作祟的魔物吗？
　　他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足足盯了有好一会儿，放下袖子，迅速朝城西跑去。西边靠近隔离区有几间屋子，被专门拨给了灵越峰施药的弟子沐浴用的，屋子里常时供着煮好的艾水。江成月迅速收拾好东西，将自己整个泡进了艾水盆里面，直到水都凉透了才出来。
　　手臂上的伤口除了泡水泡多了发白往外翻开异常可怖外，暂时倒没看出别的异样。为了稳妥起见，他又跑去煮药的药房，将施药的弟子在那里煮过的药渣滤出最后一点药汁喝了小半碗。
　　一个正在煮药的弟子一开始见他倒腾药渣还以为是给疫民喝的，摇摇头无奈道：“哎呀……早就倒不出来了，这样的就得重新煮——”结果话还没落音便见江成月自己执起碗，“咕噜咕噜”两大口灌下了药汁，目瞪口呆看着他，“江公子……您这是……”
　　江成月放下药碗随口道：“防范未然。”
　　那弟子这才释然，笑道：“哈哈哈，也对，还是小心为上。”他见江成月喝完药缓步出了去，心中却不免嘀咕：这位江公子，刚刚还不让他去非要往前上，这一会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惜命了？再一想江成月年纪小，心道小孩子毕竟善变，便没再放在心上。
　　能做的都做了，暂时也没别的辙，江成月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没多远便看见肖平拿着个馒头捧了一碗粥蹲路边吃，见着他便笑道：“累了吧？快去吃点东西。”
　　江成月惨白着脸摇了摇头，不想讲话。
　　肖平看出些不对劲的地方，站起身朝他走近了两步关切问道：“成月，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
　　江成月见他走来本能地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肖平却理解错了他的意思，笑着嗔道：“你和白泽君吵架置气，难不成还要把所有灵越峰门下弟子都算进去不成？”
　　江成月只是摇头。
　　肖平笑道：“说实在的……能把白泽君往‘吵架’这两个字上联系的，也是你的能耐了。嘿嘿……”
　　江成月愣了一下问道：“白泽君呢？”
　　肖平喝了一口粥道：“我刚刚看见若羽，听他说白泽君除完祟后又和那几个大夫讨论方子去了。祟物虽然除了，时疫还没消……这个方子药效不理想，还得改进。”
　　“嗯。”江成月囫囵点了点头。
　　肖平凝重地看着他道：“成月，你脸色真的不太好……要不要先回去灵越峰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呢。反正白泽君应该是铁了心不会让你再去施药，你也别跟他对着来吧？他也是为你好。”
　　江成月心里似压了一块石头，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道：“那好吧。”
　　肖平见他终于乖巧地朝灵越峰方向去，这才放了心，回过神来继续喝自己的粥去了。
　　江成月修习刚刚一年多，尚未结丹，不会御剑，只能用脚走的往灵越峰山下赶，但好在他毕竟现下也是个凡修了，体力充沛，脚程也很快，不多时便到了半山腰。一路上他一边走一边将自己的袖子撩起来，不停地检查了自己手臂的伤口，而这一次，他瞟了一眼后顿时如遭五雷轰顶，腿一软，整个人瘫软在了路边。
　　伤口周边，已经隐隐开始冒出星星点点的红点儿——时疫早期症状之一。江成月心中清楚明了……恐怕，他最害怕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不多时，那红点儿就会连成一片，长成水痘一般的疮面，慢慢遍布全身，伴随发烧，咳嗽……最快七日，最慢一个月，便会脏器衰竭而死。他整个人不自觉地，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发起抖来，两眼发黑两耳轰鸣，以至于抖得上下齿轻颤着磕碰出一串颤音都听不到了。
　　……
　　这一日对从兮明来讲同样的漫长，他和那几个大夫通宵研讨改进药方，先前的旧方子太过保守，有些治标不治本，从兮明有心想用猛药，无奈那几个大夫一致觉得剑走偏锋太过险峻，不肯同意。从兮明虽为白泽君，擅医术却毕竟不是名医，再则那些疫民中也有不少本就虚弱，确实不太适合虎狼之药，遂作罢。
　　好不容易才敲定了新方子，只待验证效果，天都大亮了。
　　从兮明还好说，那几个非修士的大夫却一个个面有菜色，快累垮了的模样。现下正是防治疫情的关键时期，这些人的健康就显得尤为重要，从兮明只得放人，且不得不吩咐灵越峰门下弟子好生将他们送回去休息不在话下。
　　再待到白泽君自己回到灵越峰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他坐在自己卧房小厅中，捏着眉心，人后，终于露出几分疲态。他修为再高，这么劳心劳神连轴转着，也实在有些吃不消了。进来侍奉茶水的陈昭辉正看见了，劝道：“白泽君，您还是休息一下吧？现下魔物已除，正是关键……这个时候倒下了可不行。”
　　从兮明笑着点了下头道：“好。”
　　陈昭辉又跟个老妈子一样吩咐道：“只一点……先叫人传膳吧？您可还记得自己昨儿到现下，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了？”
　　从兮明怔了怔，不说他还真的忘了，遂失笑了一下。
　　陈昭辉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要走出去唤人来，从兮明忽然想起什么，唤道：“对了，昭辉……”
　　陈昭辉应道：“是？”
　　从兮明知晓江少主那一身臭毛病，想起昨儿还和自己置气来着，必定是气得吃不下，于是吩咐道：“去看下江公子回来了没？是不是也未曾用膳呢？”
　　陈昭辉怔了怔，微微塌了脸，低声道：“是。”
　　陈昭辉走后，房里终于只剩下了从兮明一人，他走到一边小榻上盘膝而坐，闭目调息，歇息了不到片刻后陈昭辉便领着人带着食盒回来了。
　　见他们身后并没有跟着江成月，从兮明忙问道：“怎么样？”陈昭辉自然知晓他问的谁，一边忙着布菜一边没好气回到，“刚去他房里看过了，没在。”
　　从兮明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