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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第 265 章 ...

  •   李云珩点头:“他应该早有所觉。千余年前起,甚至连他自己执掌的昆仑镜都开始抗拒他,用不了昆仑镜,所以他才会亲手封印了它。这数千年来,他都这般小心翼翼隐藏着自己……他生来为神,鄙夷魔族,可在他开始以杀戮来证明其神性之时起,便已经在堕魔之路上越走越远。华天上神和我师父日日挂在嘴边那套‘以杀止恶有违天道’的理论当真只是为了规劝世人么?可惜于这一点上,他参不透,也不愿回头。为避免死于东皇钟和轩辕剑之下的命运,他开始寻找可以替他受劫的傀儡。第一次正赶上我分化为魔,又尚不通人情世故,为魔的暴戾天性只要稍加刺激便可为他利用;第二次他一开始曾想去找能与轩辕剑相抗之物,发现找不到后……便开始塑造他的第二个替身了。”
      “魔灵……”江成月脸色惨白地喃喃自语:“轩辕剑……那一剑劈中的是魔灵吗?他这次……难道又成功逃过了一劫?”
      李云珩神色肃穆,没有答话,默认了。
      室内一时寂静无声,气氛极其凝重。
      “还会有第三次吗?我是说……真正的‘魔君出世’。”江成月沉声道,声音像结了冰。
      李云珩不是个擅长撒谎的,缓缓凝重地点了下头道:“待到他卷土重来之时,想必他已经完全堕魔了,适时他只会比现下更难对付。”他看江成月实在有些惶恐不安的模样,又赶忙安慰道,“他于轩辕剑下并非全身而退,便是卷土重来少则也要数千年后了……再则,他的秘密曝光,天界现下对他已有所防范……他就算是当真卷土重来,想来也没那么轻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江成月缓缓点了点头,想了想,伸了自己冰凉的手去覆在对面李云珩的小手上,沉声问:“你师父是知晓你的真实身份,知晓你能承受住轩辕剑的反噬,所以才会将轩辕剑交到你手上的吗?”
      李云珩反手与他冰凉的掌心相贴,以他现下的身形,只能攥住江成月几根手指,可他掌心的炙热传来,还是叫人多了一丝心安。他垂目盯着江成月纤长的指尖,微微一勾嘴角,带了几分自嘲又带了几分释然道:“轩辕剑……可以说,是我师父对我最后的试炼。他深知我的本性暴戾自私,若未曾对世人生出一份悲悯之心,是不会挥动轩辕剑的。他将解了我身上魔力封印的咒法设在了轩辕剑上,在我挥下轩辕剑的那一刻,轩辕剑的反噬之力同时……会助我解了封印。”
      也就是说,在李云珩肯为世人牺牲自我的时候,便是他通过那两位悉心教导过他的神祇仙君的考核之时,只有当他生出对世人的悲悯之情,他们才会放心,任由他以纯血纯灵天魔的身份,重返于世。
      “被反噬的同时魔力觉醒,我才能从轩辕剑下,逃过一劫。我答应过你的……只要一丝神识能逃得出来,都会不惜一切回到你身边……”
      江成月握紧他的小手,朝他露出微笑,嘴角颤抖着,眼眶跟着涌上一层湿意,笑道:“我知道你不会食言的!”
      ……
      是夜,离了齐峘山一百五十七年后,江成月躺在床上,如同从前朔月前后,和李云珩同榻而眠。
      他将李云珩小小的腰身圈在怀里,还带着仿佛置身云端的不真实感,要不是李云珩现下稍显妖异的面容和一头泛着莹莹紫光的银发,他会误以为这不过又是一个思念过甚而起的逼真美梦。
      想到这里他伸手理了理李云珩的银发,留恋那柔软的顺滑的触感,笑道:“你还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吗?”
      “嗯。”
      “要多久?”
      李云珩道:“很快。恢复本相是暂时的,我只是……想让你见一下我的本相罢了。”
      江成月想起什么,笑问道:“先前在凉亭外的花园里,缘何呆站着不肯过来,还非得要皇兄过去找你么?”
      李云珩沉默了一下,用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我怕你不喜欢我现下的样子。”
      江成月怔了下,笑了,拧着他现在还稍显肉嘟嘟的小脸,凑过去“啪叽”一声啜了一口包子脸上的肉肉,得意笑道:“我家阿珩不管什么样都天下第一可爱!哈哈哈。”李云珩似笑非笑地掀起眼帘睨了他一眼。不知为何,那笑容犹有冷意,叫江成月莫名就预感到危险,打消了趁机再多“调戏调戏”他的心思,把他的肩往怀里更圈紧了些,拍了拍他小小脊背柔声道:“睡吧睡吧……”
      李云珩拿小手回环了他的腰身。
      这香香软软的小人儿抱在怀里,江成月心里从未有过的踏实,深叹了一口气,眼中还有些失而复得喜极而泣的酸涩感,他不敢叫李云珩发现了,伸手抹了泪,便笑盈盈地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拿脸蹭蹭他头顶柔软的头发,兀自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睡了去。
      夜半迷迷糊糊就觉得不舒服,手臂上被李云珩枕了的重量越来越沉,环抱住对方的姿势也越来越吃力,他正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就看见月光下李云珩那张熟悉的脸,精致而冷冽的五官此时却带着少见的温柔,眼中仿佛含着璀璨星光,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江成月用睡到沙哑的嗓音无辜而疑惑地问:“阿珩……嗯……嗯?你……你变回来了?”他是听他说过很快,没成想是这么快?!
      李云珩那熟悉的声音道:“嗯。显出本相的术法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
      江成月揉了揉眼睛,眼前窗棂月辉洒下的微光却叫黑影挡了,李云珩熟悉的气息离他越来越近,柔软而炙热的唇畔在他唇上轻轻一贴,顷刻间就如同星火燎原,将过去五年来刻骨的思念和险些错失挚爱的惶恐一并点燃,江成月颤抖着,张口咬住他的下唇。

      ……
      ……

      擎昌君倦怠已极,好不容易合了眼,这一睡就睡得深沉,连清晨来照例前来洒扫的弟子脚步到了门前了还没有发觉,直到对方开始讲话并推门了,江成月才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眼见着门外影影绰绰,门由外向内“吱呀”一声就要被推开,江成月慌忙伸指一弹,施了个术法卡住了门。
      “嗯?怎么推不开啊?”门外守祠弟子疑惑道。
      江成月被这一番惊得睡意全无,几乎没从床榻上弹坐而起,扫视了一眼室内的满室狼藉。
      他在这边住了有段日子了,对这些弟子的作息规律还是很了解的,他们也不是天天会来打扫,一般每隔三日过来一次。江成月每次都算好了时间在他们来之前已经藏好了,并施法将室内被自己动过的地方恢复原样。可昨天李云珩回来了,他满心除了激动兴奋压根什么都忘了,哪里还记得起来今早正赶上那几个弟子要过来。
      “怎么会推不开呢?”另一个弟子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没使劲儿?用点儿力呀。”
      江成月惶恐不已,低头看自己寝衣就象征性地半挂在身上,浑身上下全是李云珩留下的痕迹,吻痕掐痕指痕就算了,咬痕还有好几处,齿印都清晰可见,果然是属狗的,那么爱咬人呢。擎昌君忍着老腰疼,顾不得去埋怨他,一边慌慌张张地系着寝衣系带,一边转头去看李云珩。
      李云珩尚还没醒,朝着他侧身而睡,纤长的睫毛被晨光照得有些透明,一样衣衫不整,浑身都是暧昧痕迹,江成月非常心虚地发现李云珩不止肩背被他抓出血印,竟连他那张漂亮的脸都不知何时遭了他的毒手,还留了一道清晰鲜明的红痕从锁骨到脖侧到脸颊,在他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江成月扶额,尴尬得无地自容。
      “呃……不行,还是推不开啊!”门外两个小弟子有些着急了。
      另一个道:“你过来,我来试试。”
      这一连串动静闹得不算小,李云珩却只是颤了颤眼睫,依旧没能醒来。江成月勉力压下了心头的尴尬和不舍,想了想还是俯身去轻轻推了推李云珩,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唤道:“阿珩,阿珩……醒醒。”
      李云珩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江成月忙朝他讨好地笑,柔声哄道:“那个……咱们可能得先避一避……”
      李云珩当然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疑惑地支起身来朝门外看了两眼。
      他衣衫不整,寝衣半穿半退,黑发欲垂不垂,更多一份平日里少有的慵懒模样。这副美人春睡的美景勾得擎昌君色心又起,凑过去在他唇上轻一啄,便伸手将散乱了满床榻的衣物一同胡乱罗到一处,也不分你的我的,抱了个满怀,又压低声音对李云珩哄道:“我待会儿给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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