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了被他虐过的老婆》顾笑安

4、第 4 章

　　绝望的痛苦席卷了沈笙，但她最终承受了下来。

　　不过只是这点程度，难道成为了沈笙之后，连思考方式都变得矫情了起来了？

　　她突然抬头凝视着魏珣鹤的眼睛。

　　不得不说，这样看着自己，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十五年后的魏珣鹤，都有点觉得毛骨悚然，但她并没有将这样的情绪暴露出来，只是收敛了视线，重新将视线放在了对方的手心上。

　　随后，她便在对方的视线中拿起了那块石头，“谢谢。”

　　她淡淡地道了声谢，将这块石头认真地放在了床头柜。

　　这样的举动在魏珣鹤看来就是接受，他几乎有点不可控制自己的欣喜，然后伸手就想要抱住眼前的沈笙，却在即将触碰到沈笙肌肤的一瞬间控制住了。

　　他扯着唇，试图抚平自己嘴角微挑的弧度，但却以失败告终，那笑，有点傻。

　　“你很喜欢？”他僵硬地询问，但眼中带着期待。

　　“不。”沈笙没有必要去在乎对方的情绪，“我不喜欢这个石头。”她轻叹了一声，回答，“我反而希望，这个石头从未没有出现。”

　　这句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沈笙清晰感到房间里那点隐约生出来的暧昧与火热被瞬间熄灭了。

　　这是她乐于预见的事，于是她气定神闲。

　　“如果没事，我希望一个人呆着。”沈笙在考虑了一下之后，软了自己的调子，同时又加了一句，“给我点独处的时间，好吗？”

　　细微的示弱，魏珣鹤没有办法不同意。

　　于是他僵硬地点了点头，抿着唇应了。“知道了。”

　　说完，他便操纵着轮椅转了下车轮朝着房门而去。

　　沈笙一直紧张的心跳终于在大门被关上那一刻平静了下来，她因为放松垮下了肩膀，深深地吸了口气。

　　落地镜中倒影着坐在床上的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但即便如此，她那年轻漂亮的皮囊并未减分。

　　于是，落地镜倒影出她双手抱住自己的画面。

　　因为本身身体太过于疲倦，所以沈笙在魏珣鹤离开后放松下来便抑制不住自己的睡意，于是，她放任自己躺在床上，在睡意笼上脑海的前一秒，伸手从床头柜上拿来那颗依旧留有余温的石头，紧握着放在了自己的怀中。

　　温热的石头给她了安全感，让她几乎在一瞬间，便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是因为被人掀开了被子。

　　她本就紧张，即便陷入睡眠，也只是浅眠，所以当出现了一丝风春草动，她便直接警惕地睁开了眼睛。

　　“呵，你简直睡得像只猪一样，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少年清爽倨傲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因为刚醒，沈笙一时之间还没有找准对方的定位，只是瞬间眯着眼睛沉默地看向了声源。

　　现在应该是已经到了夜晚，外头已经没了一丝的阳光，倒是挂上了一轮明月。眼前的少年穿着一件掩盖住身材的宽大校服，校服以蓝色和白色为主，一看就是白云实验中学的运动款校服。

　　魏珣鹤曾经也穿过这么丑的校服，在几十年间，白云实验中学的校服毫无变化，这也成了白云市许多初中生的噩梦。

　　沈笙立刻清醒了过来，她握住手中的石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心情非常复杂。那复杂的感情几乎可以媲美她见到魏珣鹤的那种酸爽感。

　　少年是她的弟弟——魏崇钊。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她前世的弟弟。

　　魏崇钊整个眉眼都充斥着一股子的嫌弃与鄙夷，“喂，猪头，你什么时候可以从我家出去啊！”

　　或许是以为沈笙没有听到他讲话，他再次大声喊了一遍。

　　前世有关于魏崇钊的画面一幕幕地在她的脑海中闪过，让她愤怒、失望。这种情绪来得突然，就好像当年那种缺失的感情回来了一样。

　　当时的他，已经感知不到任何的感情，所以面对魏崇钊的时候依旧平静，但现在竟然隐隐会生出些许的失望与愤怒。

　　到底是他的弟弟。

　　魏崇钊，吸食了Heroin。

　　魏崇钊，玩死了人且毫无悔意。

　　无论是哪一点，她都无法原谅魏崇钊，但偏偏，现在的魏崇钊不过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并未做出日后让他失望且无法原谅的事情来。

　　她试图让自己对现在的魏崇钊公平，但很显然，这有点难。虽然她的表情毫无变化，但那翻涌的情绪却是出卖了她自己。

　　于是，她微微蹙了下眉，流露出了些许的不耐来。“你不该对你的长辈这么说话。”

　　这是她曾经教育魏崇钊的方式，只是那个时候教育已经太晚，很多事情早就已经发生，而魏崇钊已经不再听她的话。

　　但此刻十五岁的魏崇钊却是愣了下，在短暂的静默之后突然爆了一句粗口。“靠你麻痹啊，你算是个什么玩意啊，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我哥都不管我！”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恼羞成怒的意味，这种诡异的感觉让沈笙愣了片刻。

　　魏崇钊在骂完了这句话之后，又“艹”了一声，这才骂骂咧咧地打算离开，不过在他的手握住手把的一瞬间，又开口道：“我哥喊你下来吃饭！”

　　这句话是含在喉咙口的，要不是沈笙听得仔细，几乎要错过。

　　她眨了眨眼睛，盯着少年用力地阖上了她的房门，这才慢慢地下了床，穿上了松软的单薄软拖，沿着熟悉的路线走出了房间，朝着楼下走去。

　　她已经根据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及魏崇钊确定了如今的时间。

　　现在是沈笙二十三的时候，是她大四即将毕业，也是魏珣鹤和沈笙那十五年的开端。

　　楼下的餐厅中已经坐好了魏珣鹤和魏崇钊两人，见到沈笙下楼，两人的神色都有了些微的变化。

　　沈笙对此并不在乎，她如同没有发觉两人的表情一样走到了餐桌旁，寻了个空位坐好了。

　　魏崇钊下意识地问出了口。“你怎么会下来吃饭？”

　　沈笙抬眼瞥了他一眼，回答了一句。“很饿。”

　　这是实话，她不是沈笙，没有必要为了那一口气而不吃他魏家的一口饭，即便她也厌恶魏珣鹤，但那种厌恶与沈笙相比可复杂得多。

　　毕竟是自己，即便多么厌恶，也不可能是单纯的厌恶。

　　哈，有点好笑，但是却是事实。

　　杨梅就在这个时候笑着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到沈笙坐在位置上，手中的饭碗直接落在了地上。

　　清脆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餐厅。

　　几个人下意识地看向了杨梅。

　　杨梅有点慌张地蹲下来，那双苍老的手胡乱地在地面上摸索着，整个人显得有点焦躁不安。

　　沈笙沉默地看了一秒钟，最终还是推开了椅子，走到了杨梅的身边，蹲了下来。

　　“不用！”杨梅立刻拒绝了沈笙的好意，可以说，几乎在沈笙走到她面前的那一刻，她便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全身的紧张不安了，但为了不让在座的其他两个人发现她的怪异，她强迫自己扯出了个微笑来。

　　“真的不用，我来收拾就好。”她笑着，要不是手指还在颤抖，沈笙几乎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

　　沈笙平静地道：“我来收拾吧。”

　　她的手搭在了杨梅的手臂上，制止了她的动作。因为她的动作过于温柔，竟然让杨梅的那点颤栗停了下来。

　　她有点心惊胆战地抬眼看了下表现奇怪的沈笙，眼睛瞪的很大。

　　“没事，我来收拾。”沈笙再次强调了一遍。

　　魏崇钊完全没有发觉两个女人之间的硝烟，只是没心没肺地敲了敲桌子，“杨阿姨，既然她要收拾就让她收拾呗，别管啦，你还不如过来先吃饭呢。”

　　他对沈笙那是一点好感也无，毕竟沈笙完全得到了他哥的宠爱，让他非常讨厌。

　　“魏崇钊，不能这么说话。”魏珣鹤的声音突然响起，很平稳。

　　魏崇钊直接翻了个白眼，对着沈笙的方向做了一个鬼脸。

　　沈笙目击了对方所有的动作，不过依旧还是淡淡地移开了视线，在三个人探究的视线下，像个没事人一般收拾好了地面上的一切，又重新从厨房里端出来了两碗米饭。

　　她将米饭慢慢地搁在了桌上。

　　杨梅一脸惊疑，有点不可置信地盯着沈笙，毕竟在她的记忆中，眼前的女孩除了惹事以及不断的发脾气，从来不会有这么冷静的时候。

　　魏珣鹤抿着唇不知到在想些什么，只是在沈笙将米饭放在他面前的时候，紧张却又忐忑地说了一声谢谢。

　　他强自压抑着心中翻滚的激荡，收回了自己炙热的视线，用紧绷的声音道：“来吃饭吧。”

　　沈笙却是站在他的面前，腰板笔直，平静地凝视着他，那道视线，有如实质，让魏珣鹤开始承受不住。

　　他也说不上来此刻的感受，只是觉得在沈笙的面前，他就是一个面对训导主任的小学生，除了挨批的份，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怎么了……”

　　沈笙用很平稳的语气解答了魏珣鹤的问题。“在我吃饭面前，我觉得，你有很必要让魏崇钊给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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