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成为鬼差后》掉落一支笔

2、第 2 章

　　开门的是顾珉的爷爷奶奶。

　　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顾珉赶紧上前接了过来。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

　　顾珉将东西放在桌上，吃的穿的什么东西都有。

　　顾爷爷和顾奶奶俩人都是满面笑容，根本不在意是不是真的买太多东西了。

　　“你不是放周末了吗！”顾奶奶说道，“我看家里都没吃的了，不得买几样放着啊。”

　　顾爷爷也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般，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

　　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其他东西都还堆在桌上，就先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顾珉：“珉珉，这是爷爷奶奶送你的礼物。”

　　“怎么突然送我礼物啦！”顾珉面露惊喜，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一个银镯子。

　　“孙女儿你戴戴看，看合适不合适！她们说这个款式卖得最好了，最适合你们小女孩戴了。”顾奶奶也走了过来。

　　银镯子很漂亮，手镯上刻着简单的花纹，上面串着两个小铃铛，仔细看，铃铛上还点缀着一片叶子。

　　“哇！爷爷奶奶你们也太好了吧！”顾珉将银镯子戴在左手手腕上，摇了摇，铃铛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好喜欢！”

　　顾珉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银镯子，脸上的喜悦完全抑制不住。

　　这只手镯完全是顾珉喜欢的风格。

　　“奶奶！爷爷！”顾珉伸出手，“你们看，好看吗？”

　　“好看！我孙女儿戴什么都好看！”

　　……

　　顾珉和顾奶奶一起把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整理好，该放哪儿就放哪儿去。

　　顾爷爷在厨房里做晚饭。

　　晚饭有清蒸桂鱼、木耳肉片、紫菜蛋花汤，还有一份炒时蔬，以及虞丹奶奶做的粽子。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晚餐。

　　放松的气氛也让顾珉短暂地忘记了刚回家时遇见的怪事……

　　晚上顾珉在房间写作业，电视机里的声音时不时透过门缝透进来。

　　现在是五月，下个月高考结束之后，他们的教室就会搬到原来高三所在的教室。

　　学校一共有两栋教学楼，其中一栋远离操场，周边的树也长得很高，十分安静，这一栋楼是专属于高三师生的。

　　顾珉现在是高二，马上就要步入高三了。

　　她轻轻摸着手腕上的镯子，之前装着镯子的盒子，被她放在桌子抽屉中。

　　窗外的飞蛾循着灯光扑向顾珉的房间，却被紧闭的纱窗拦在外面。它们贴在上面，拍打着翅膀。

　　顾珉静静地看了它们一会儿，然后拿起了笔，继续埋头。

　　*、

　　晚上十一点一刻，顾珉出去接水。

　　此时爷爷奶奶已经回了房间，客厅里只有电视机里的声音传出来。

　　顾珉觉得奇怪，怎么爷爷奶奶忘记关电视机了吗？她走到爷爷奶奶房间门口，门半掩着，轻轻一推就能推开，沉稳的呼吸声从房间里传出来，爷爷奶奶似乎已经睡熟了。

　　可能他们真是忘了关掉电视机了吧。

　　顾珉带上门，接上水，回到自己的房间。

　　电视机被关掉之后，安静得只听得到笔落在纸上的刷刷声。

　　安静得有点奇怪。

　　顾珉觉得有些闷，她甩甩手，抬起了头……

　　她的书桌是放在窗户边上的，一抬头就能看见窗外的景象，今天也该是一样，结果出现在顾珉眼前的是，是窗户里那双血红的眼睛。

　　顾珉自以为自己在见鬼方面也算是有着丰富经验的人，尽管度过了一段长时间的正常人生活，可是经验液是刻在骨子里的，就像昨天，碰见高春兰的时候，除去一开始的慌乱，她还是能给自己打个90分。

　　她见过不少鬼，各种样子的都有。面色惨白的，满脸血痕的，缺胳膊少腿的……

　　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只鬼，身上的黑色的雾气止不住地往外冒，那一双眼睛，就像是盯着猎物一样盯着自己。

　　对方发现顾珉看到了自己，歪头，咧唇一笑，朝她靠近。

　　顾珉心头一慌，站起来回头往后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看见。

　　顾珉突然打了个冷颤，她想到什么，僵硬地转身，就这么落入了对方空洞洞的眼中……

　　那张脸和顾珉只隔了不到两指的距离。

　　顾珉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她下意识地尖叫着闭上眼睛，伸出手将这只鬼的脸往后一推，她的身体也因为惯性往后仰。

　　“咚”地一声，顾珉听到了自己倒在地上的声音。、

　　……

　　顾珉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渊，空虚和黑暗包裹住她。

　　四周寂静无声，这里只有她自己。

　　“叮铃铃——”

　　铃声突破黑暗闯进了顾珉的脑海，周围的黑暗也渐渐散去。

　　顾珉睁开眼睛。

　　太阳光穿过并不厚的窗帘照在床上，阳光给房间带来了光亮和温暖。

　　顾珉躺在床上，有些迷迷糊糊的。

　　她想起来了，昨晚上她学习到很晚，奶奶起夜的时候提醒她该睡了，她才关上灯躺上床。

　　所以，那一幕只是梦吗？

　　*

　　顾珉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十分萎靡，眼底下的黑眼圈特别大。

　　吃过午饭洗了碗，顾珉临时改变了学习计划。本来只打算午睡半小时的，她现在打算睡个饱。

　　顾珉如愿以偿地睡了个饱，一直到下午快四点钟了，才从床上爬起来。

　　在她准备写练习题的时候，妮宝又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妮宝已经来过一次了，不过那个时候顾珉正睡得香，她就没打扰她。

　　她去外面和其他鬼唠了会儿嗑，聊了会儿八卦，就不小心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妮宝立刻跑了回来，她心想，不管顾珉是不是在睡觉，她都要把叫起来！

　　妮宝已经准备好了，怎么把顾珉叫醒，但是一进门发现她都已经醒了。

　　太好了，不用承受珉珉的起床气了。但是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事情，妮宝还是开心不起来。

　　“珉珉！”妮宝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不好了！出大事了！”

　　顾珉的解题思路被一声彻底毁了，她有点奔溃的。

　　“妮宝……”顾珉放下笔，认真思考着要不要给妮宝烧一点她不喜欢的东西，“你打扰到我了。”

　　妮宝最怕顾珉认真的表情。

　　“对不起嘛珉珉。”妮宝立马道歉，见顾珉的表情缓和了下来，才轻声说出自己今天听到的事情。

　　只是到底妮宝就不是一个能安静下来的孩子，说着说着，她就又激动了起来。

　　不过顾珉现在倒是顾不得生气了，因为妮宝说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好像就不得了了……

　　*

　　顾珉没有办法去判别妮宝所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她能做到的仅仅是每天两点一线，上学、回家，在回家路上做到目不斜视。

　　顾珉是这样想的，只要她不让鬼发现自己能看见鬼，她就不会碰到那只厉鬼。

　　妮宝说，有厉鬼出现在了他们的城市，有好多本来是游荡在这个城市的鬼碰见了这只厉鬼后，都被对方吸收掉了。

　　这是某只鬼亲眼看到的。

　　妮宝在告诉顾珉这个消息之后，就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去了。顾珉发现，她周围面熟的鬼面孔，也没有了。

　　这曾经是顾珉梦想的情景，但是如今真的发生了，她心底的不安感却在渐渐扩散，一直到某天的晚自习下课后，顾珉在回家的路上，再次碰见了之前在她家门口站着的长发女人。

　　学校距离顾珉家小区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拐几个弯就到了。而且他们下晚自习的时间也不算迟，不过晚上九点，街道上的商铺都还是开着门，路上也有很多散步逛街的人。

　　顾珉和顾爷爷顾奶奶说了好久，才让他们放心自己独自回家。

　　平时顾珉都是骑自行车，因为今天下雨，车就放在学校了，她打着伞离开了学校。

　　或许也是因为下雨的原因，今天路上的人很少很少。

　　雨打在地上，很重。地上已经到处是积水了，顾珉也无所谓积水不积水，她走得很快，再拐个弯，就能看见小区了。

　　顾珉握紧手中的伞，即将到达拐角处时，从那里走出来了一个人。

　　眼看就要和他撞上，顾珉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在躲开的一瞬间，顾珉感受到了从脚底往上冒的寒意。

　　“顾珉。”

　　她听见有人在叫她。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沙哑的。

　　声音是从侧边传来的，那个差点被自己撞到的人，也可能不是人。

　　顾珉只停顿了一瞬，她看着女人双腿上不停流动的血水，握紧了伞的把手，一言不发地绕过了她。

　　从始至终，顾珉都没有抬起头。

　　她知道，对方一直在背后看着自己，她走得更快了。

　　终于，她回到了小区，走进了单元门，然后看见，那个穿着淡粉色连衣裙的长发女人在自家门口，正微笑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