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事故》狼空

11、抓鱼

　　小孩走后，苏宇探头看了看他们嬉笑的背影，扭头好奇问:“他俩你认识？”

　　张洛成把蛋提往厨房，回答说:“不认识啊，应该是邻居小孩。你不知道，乡下人都比较热情，没那么多规矩。”
　　他说着，把蛋一个个拿出来房间橱柜里，苏宇跟在身旁，继续问:“你以前经常住乡下吗？”

　　“对啊，以前跟着奶奶住乡下，后来才搬到城镇去的。”

　　苏宇点点头，看着那洁白圆润的鹅蛋，伸手过去摸了摸，但似乎又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你会做饭吗？”

　　张洛成垂下目光看着他，得意说:“当然了，一会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停顿了会儿，又问:“你饿吗？”

　　苏宇摇摇头。

　　“那我们出去玩会儿吧，附近有小溪，我们可以去抓鱼。”

　　抓鱼这倒是个新鲜事，苏宇点头:“好！”

　　夏天的风徐徐从耳侧吹过，带着浓郁的草木气味。苏宇手里提着鱼竿，他学着张洛成把裤腿挽起来，露出白嫩的小腿，走过稻田时，长长的叶片划过肌肤，感觉很痒。

　　乡下真是格外宁静，路上看不着人，偶尔抬头望去，只能看到几个身影出现在田地里。张洛成说因为现在正好是中午，大家都在家里休息，享受午休时光，等太阳再西垂些，气温降了，再出来干活儿。

　　虽然对于一个没怎么感受过田园生活的小孩来说，一切确实都比较新奇，但这种生活享受几天可以，一旦时间长了，就会觉得腻。似乎这种腻用在任何一种生活形式上都可以说得通。

　　溪水很冰，从山间流下来的，十分清澈。鱼儿在水底游动，青石露出水面，被潺潺的水流洗涤过无数遍。

　　张洛成把兜网和小水桶放在一旁，他脱下鞋子，赤脚走到水边上，弯下腰，捧起水花洗了把脸，而后扭头对苏宇说:“你也可以试一下，这水可凉快了。”

　　苏宇有些怕水，他记起自己以前在浴缸里爬不上的样子。那时他还小，甚至使不上力气。只能任凭大浴缸的水淹没自己的脸，张着嘴巴冒着气泡，他拼命晃动四肢，水花很大，溅出浴缸。这时，浴室外争吵的人才得知他的情况，忙跑进去抱他起来。

　　他走到水边，望着自己的倒影，只是站着，并没有任何举动。

　　张洛成问他怎么了，他想了想说:“我以前被开水烫过。”

　　张洛成挑了下眉，有些吃惊:“怎么烫的啊？”

　　苏宇说:“暖水瓶打碎了……”

　　张洛成笑了笑:“是你打碎的？”

　　“嗯……”
　　苏宇淡淡应了声，然后把光滑的小脚伸进溪水里，很冰，但也很舒服。

　　张洛成一下性质来了，扑通一声跳进去。那水不深，只到他的小腿肚子，旁边的小鱼匆匆游走，他说:“如果能抓到鱼，我们晚上就能多添一道菜了。”

　　苏宇将他的话听进心里，便盯着一条正在溪边冒泡的半大鱼，悄悄蹲下身子，探手过去想要抓它。但鱼感觉到动静，便一个晃尾以最快的速度游走了。

　　张洛成用湿漉漉的手摸了一把他的脖子说:“这里是抓不住鱼的，而且都是小鱼，刺多又不好吃。等会儿我们去别处抓，先洗个脚，水凉快。”

　　苏宇转过头望着他，觉得刚刚有些出糗，便露出牙齿笑了笑。

　　他们上岸，重新拿起道具沿着田埂走到另一处泥水沟。张洛成停下脚步，把兜网口朝内架在水沟里，正好堵住了下游。他往上游走去，说:“我把鱼赶下来，你就站在这里扶着网，如果有雨进去了，直接把网拿起来，明白吗？”

　　苏宇似懂非懂点点头:“明白！”

　　随即，张洛成按照计划那样，跑到更远的水沟上游，他踩进水里，用脚打起水花，然后往下走。经他这么一顿搅和，水里果然有动静，大大小小的鱼开始往下游窜。

　　苏宇见机会来了，当一只个头不小的鱼游入网里时，他用两只手抓住网柄提起来，水和沙石从漏洞中流出去，剩下的，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他兴奋的大喊:“抓到了抓到了。”

　　张洛成也跑到他面前，接过他手里的收获，又想伸出脏兮兮的手去摸苏宇的头。苏宇下意识往后躲，用白眼表示着拒绝，但最后还是被摸了一头泥水……

　　俩人悠哉悠哉回去，路过一家西瓜地，张洛成起了坏心思，他道:“我们摘个西瓜回去吧？”

　　苏宇问:“这是你亲戚家的吗？”

　　“不是。”

　　“那算不算偷啊？”
　　“偷个西瓜而已，你看这有那么多西瓜，少一两个也看不出来。”

　　苏宇犹豫着，因阳光强烈，他眯着眼想说不，但张洛成却已经下地去摘瓜了，那动作慢吞吞的，还逐个去敲敲看有没有熟，最后选了一个不大不小，刚好能抱的动的给摘了下来。

　　苏宇有些着急，他怕被人看见，所以主动把抓鱼的道具挂在身上，并且提着小桶，示意张洛成快点走人。

　　张洛成却说:“我只是光明正大的摘西瓜，如果被人看见了，大不了给钱就行，用不着跑。”

　　看样子，他是“惯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