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在修仙界》两尾猫

64、患难其四

　　“可是.......”

　　九歌的眉头拧成了小麻花，看看韩瑾之的腿又看看自己，面上很是纠结：“咱们现在的情况，万一.......”

　　他们俩现在，说得委婉点是伤后虚弱，说得难听点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若是遇上什么心存歹念又能打的修士，或是高阶的妖兽，那岂不是白白上去送命么？

　　她犹豫着开口道：“不然......还是别管了，依旧沿河往下吧。”

　　韩瑾之一怔，低头看见九歌眼底的担忧，神色不住柔和一瞬：“你无需担心。”

　　“前方应当没有危险。”

　　“啊？” 九歌有些吃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韩瑾之顺手把她翘起来的头发压下去，眼角似有笑意：“嗯。”

　　随后又补充道：“藏锋有灵，嗡鸣则预险，亮光则示物。”

　　“师兄的意思是.......”

　　一听这话，九歌睁大了眼睛，有些激动：“难道这附近有什么好东西不成？”

　　“尚不能下定论。”

　　韩瑾之望着漆黑的前方：“只是有这种可能。”

　　九歌细细一想，确实也明白过来。

　　她之前太过紧张，却一时忽略了最基本的道理。若是前方有修士或是妖兽，他们在这停留这么久，为何一点声响动静都不曾听见？

　　就算是特意埋伏，但只要有灵力波动或是杀机暗现，藏锋作为上品仙器，皆能在第一时间有所感知，发出预警。

　　“那我们便依旧往下吧。” 韩瑾之忽然道。

　　九歌闻言一怔：“.......诶？就回去啊？”

　　她都已经跃跃欲试要去寻宝了，结果这人居然又说要回去？

　　韩瑾之挑眉看她。

　　九歌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好东西怎么能错过呢。走走走，去看看呗，不看白不看。”

　　“嗯。” 韩瑾之淡淡道：“都听你的。”

　　........

　　简单达成共识后，两人便改了方向，燃了一枚夜光符，朝着藏锋指引的方向而去。

　　林子依旧茂盛，四处可以见粗壮庞大的枝干，九歌匆匆一眼扫过，粗略估计起码需得四个成年修士合抱，方才能将将围住。

　　可有些出乎人意料的是，藏锋亮光已趋于稳定，证明那召它感应的东西必然就在附近，可是他们在这附近一带兜兜转转了小半刻钟的时间，除了些简单的药草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

　　“歇会儿，歇会儿。”

　　九歌高涨的精神头一下子退去了大半，半靠着一根树干微微喘气：“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呀。”

　　韩瑾之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默默地掏出方帕和水壶，九歌抬手接过，擦干额角的汗珠后又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口水。

　　配合默契，动作自然，带着微不可察的亲呢。

　　九歌眯了眯眼，看着夜色下少年如玉淡雅的侧脸，感叹道：“你都完全不出汗的啊。”

　　“........”

　　韩瑾之也靠了过来，言简意赅：“水系功法。”

　　“哦......”

　　也是。他这样一说，九歌便反应过来。

　　韩瑾之承的是应龙血脉，又是家族中百年来血统浓度最高的一位，天生便极其擅长控水御水，体温偏低，再是正常不过。

　　若是以后到了酷暑......

　　九歌眨了眨眼，脑子中不自主出现自己颐指气使，韩瑾之面无表情制作碎冰降温的画面，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韩瑾之一愣，有些茫然：“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还是自己想想就行了。

　　九歌敛了敛神色，随意地绕着树干，边走边拍道：“大师兄，你说这树多大年纪了？”

　　这一片林中都是望不见顶的参天大树，这棵尤甚，墨色的枝叶层层叠叠，枝桠垂下，遮天蔽日。

　　韩瑾之将手掌覆在有些粗糙的树皮之上，定神感受脉络走向，轻声道：“怕是有千年了。”

　　忽然之间，风声带起枝桠盘旋，惊起无数林中飞鸟。树叶沙沙作响，越来越响，越来越剧烈，就像是有什么沉睡的巨兽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一般。

　　下一刻，一道惊雷般的声响在两人耳朵旁炸开，语调低沉：“何人扰本座清梦？”

　　九歌被这巨响吓得一哆嗦，还没来得及动作，却是先被韩瑾之护着拉到了身后。

　　风声汹涌，枝桠狂舞张开，金色的流芒浮现其上，洒落一地星辉。其中瑰丽壮美，难以言表。

　　与此同时，暗灰色的树干变幻颤动，渐渐浮现出一副五官来。

　　“树，树活了！” 九歌终于忍不住惊声道。

　　面相苍老威严，暗金色的眼睛在月华下流窜着光芒，一错不错地着看向九歌。

　　巨树语气低沉庄重：“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本座还未曾死过呢。”

　　韩瑾之：“........”

　　九歌：“？”

　　她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么娇嗔是怎么回事？

　　还有妖兽洞里的那只镇山兽，灵山里的开了灵智的动物妖兽都这么平易近人的么.......

　　尽管心里十分讶异，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

　　九歌收回漫无边际的思绪，垂眸恭顺道：“树前辈。一时失言，还望见谅。”

　　“无妨。”

　　巨树摇动着树冠，大片树叶落下，语调轻快：“睡了太久了，也是该起来活动活动了。”

　　它伸出一根蔓条在地上敲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韩瑾之，道：“灵力精纯，可塑之才。”

　　“前辈谬赞。” 韩瑾之垂眸，不卑不亢。

　　“本座向来不说大话，若非你天资过人又心境澄澈，本座才懒得苏醒。”

　　金色叶子，鉴人品性......

　　片刻，韩瑾之抬眸，语气微扬：“难道，树前辈就是传说中的不尽木？”

　　不尽木？

　　九歌也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可是上古神木之一，燃而不烬的不尽木！

　　《神异经南荒经》上曾经有过记载：“南荒外有火山，其中生不尽之木，昼夜火燃，得暴风不猛，猛雨不灭。”

　　此木燃于火中却不死不灭，其中灵力非凡，而以不尽木树干所做的武器，自然是威力无匹。

　　可是山河变幻，沧海桑田，传说这世上如今只剩下唯一一棵不尽木，千百年来，任凭三界中人如何费尽心机，万般寻找，皆是不得踪迹。

　　原来，它竟是掩盖了自身原形，把自己藏在了毫不起眼的灵山群树中。

　　“正是本座。” 巨树里的语气有些难掩的自豪：“没想到一觉醒来，本座还是这么有名。”

　　九歌无语一瞬，却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那不尽前辈，您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多久了？”

　　不尽木陷入思绪，半晌才答道：“不记得了，左右五千年吧，也算不得太久。”

　　“........”

　　五千年还不算太久？

　　九歌摸了摸鼻子，干巴巴地笑了一声，觉得自己果然不能理解活了万千年的神树。

　　她捅了捅身侧的韩瑾之，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暗示道：“师兄，不尽前辈说你天资过人......”

　　眼下之意，自然是要他去问问能否求得一截短木。

　　可韩瑾之还没动作，不尽木却行动了起来：“我既醒来，这第一关你已经通过了。”

　　说话间，一根长着嫩叶的枝桠应声断裂，虚虚浮在空中：“好武器自然要配好主人。若是你能向我证明你的心境，这截短木，便是你的了。”

　　下一瞬，一道鎏金色结界落下，韩瑾之眼前一黑，待回神时，眼前白雾茫茫，什么都看不清。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少女声在身后响起，带着罕见的娇婉柔媚。

　　“师兄——”

---

作者有话要说：　　进幻境了，猜猜大师兄会看见什么来自证心境呢？
嘿嘿嘿。